微微一動,便覺得手臂胳膊腿隱隱約約疼痛。被跆拳道高手踢過幾百腳,又不修養,瘋狂進行激烈運動,喪失內藏本命精華。還能起得來床,抗擊打能力、恢復能力,也算是極驚人的。
午後三點五千米正賽。玉成學院雖然人數眾多,但五千米畢竟不短,除了部分練習中長跑的體育系標兵,少有人報名,只分了三組,共32人。王動分在第一組,站在烈日下曬得耳鳴眼炫,望著發令槍冒煙,奪步就跑,但只搶了先手,並未快速沖鋒,不緊不慢地跑著。過不多時,第二名越眾而出,開始領跑,接著第三名也越過他,還回頭用雙手朝他打了一個鄙視的手勢。他一看,那人正是前幾天因劉明和他女朋友的緣故,和他在體育場發生爭執的體育標兵馮瑯。王動記得清楚,連同馮瑯當天沖過來動手的態勢他還記得清清楚楚。不就是仗著自己高大強壯,想壓制他人麼。打不過被人揍了一頓也是正常的,沒想到還那麼計較。
王動卻不知道,他是因為剛剛在教學樓做過,做完之後王動劉明回頭看她,他們只道被他瞧到了那事,要瞧清面目,或勒索或威逼以達到獲得錢財滿足**的目的,因而怒目相向。
王動只跑了一千米左右,前日和唐綱搏斗、又連夜酣站的頹勢便露出來,人困馬乏,隱隱有跌出第一領先集團的態勢。葉雪看得直皺眉頭,輕聲咕囔︰「怎麼比平時訓練差好多。」5000米是玉成大學的傳統強項,跑步運動中最引人注目的項目之一,她雖咕囔得輕,但也是有意說給三八那幾個人听的。白翔宇、小米會意一笑,關小仙也疑道︰「那一戰回來,好似沒弱到這樣。」白翔宇在他耳邊輕輕說了「楊婷」二字,他當即明白了。他是練童子功,深忌危害,不過他絕想不到王動敢在凌晨五六點晨勃之時縱欲,身體勞乏在所必然。
王動跑得天旋地轉,頭暈眼花,正有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退出場外,忽然背後被人一撞,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幸好下盤穩,顛了幾步勉強站著。
「tmd水牛啊,撞這麼重!」他只道是誰不長眼,不小心撞到。抬眼一看,撞他的那人也正回頭看他,見他沒摔倒,露出失望的模樣;又見王動看向他,忙轉過頭一溜煙跑走了。王動看得親切,這家伙就是馮瑯的幾個體育生哥們之一,一丘之貉,都是練中長跑的;這人兩眼長得憋在頂門上,高鼻梁厚嘴唇,一副欠揍的樣子,相貌丑到極點,見過就能留下深刻印象。
王動心內了然︰「tmd,想乘機在運動會搞鬼!」這一撞摔得沒站穩,難免要頭破血流。老子是好惹的麼!不顧身上傷痛,腳下加速,奮力向前追逐,只要把他撞翻在地,馬上退場,名次事小,報復事大,有沒有取得成績只是次要的事。不是常說比賽第二麼!他雖然身上傷痛,昨夜又廢了許多精力,底子卻扎實的很,自小月復一股熱氣蒸騰而起,中氣十足,並不虧仄。
跑過關小仙等人面前時,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子先抑後揚,先落後一點,後來發力追擊,更出風頭。這賤人果然狡詐,此招甚妙,三人大為點頭贊賞。王動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卻是跑得手腳松軟,手腳上被唐綱踢到之處越見麻痛。這才第四圈,後面還有八圈半!什麼時候才到頭啊。
跑到四圈半時,體育場的公廁旁邊因臭氣燻天少有人在。他足下發力,飛奔出數十米,和頂門眼並肩而行時腳略一勾,兩人雙腳錯雜著一拌,以有心算無意,頂門眼整個人橫著飛撲出去。因他跑得不慢,這一撲擦在地上,在塑膠跑道上,擦得下巴破裂,眉青目腫。王動身形一偏,跌出去幾步,穩住身形,只當沒事一樣,繼續向前奔跑——防著有人看到,做做樣子。他約略再往前跑百余米,便要要尋一個地方偏離賽場。忽然听到有人大喊︰「嗨,高手,加油!」只覺聲音熟悉,抬頭一看,那不是sz大學跆拳道社周小玲麼。她的聲音可尖銳的很,又叫了幾聲「加油」。她旁邊站的,那不就是那柔道美女!不過今天已經換了一身裝束,幾種顏色搭配得恰如其分,極致妖嬈誘人,清純無辜中綻放著**蝕骨的性感誘惑,果然是為禍人間的紅顏尤物!
王動看得差點怔住,竟直直往那兩個女孩處奔去,直奔到他們面前,仍目不轉楮的盯著白言琦的眼楮。那女孩的模樣氣質好到極點,見識閱歷更是不凡,對男性的直視不以為意,只是吃吃地笑。直到小玲叫了好幾聲,他才回過魂來,不好意思地笑笑。小玲說︰「你快去比賽啊,你看,都被人超過去了。快去快去!」她倒是比別人還急切些。
白言琦笑顏如花,道︰「你別催他啦!剛才要不是叫他,他好像就要棄權退場了。」一對明眸在他身上一晃,他的心里就是一蕩。他望到她的身上,不禁忍不住蠢蠢欲動,在心中大呼︰「別穿得這麼妖好麼!挑戰男人的控制能力啊!」她穿得並不怎麼妖艷,只是新鮮一點,就顯得無比妖艷。穿著道服就顯得格外清純,襯得衣服增色。
他豈肯在美女面前丟臉,笑道︰「小意思而已,我只是覺得沒挑戰性,在這里等一等他們。」小玲很是懷疑,道︰「真的嗎?你看,那個人好像快超過你一圈了!」順著她的手指處看去,只見馮瑯正孜孜不倦地奔跑著。他不愧是中長跑的優等生,學校要送到京城培養的貨色!他已遠遠甩開第二集團,獨個兒遙遙領先。在王動看著那少女的當口,只差二三十米,快要超過整整一圈。
王動唬得一跳,忙忙收拾心神,重回賽場,這時馮瑯已追到背後十來米處,決心要超過王動一圈,好好在賽場上羞辱他。不經意間眼神瞟到柔道美女身上,亦如觸電一般,只見她眸似秋霜、瓊耳瑤鼻,紅唇如點丹朱,玉頸渾然天成,輕盈柔韌的青絲,凝脂圓潤的肌膚,無一不是美艷之極致。
秦惜惜雖然號稱校花,和她一比,真差的遠了。
馮瑯于是更加賣力表現,奮力奔跑,力圖追過王動,但長跑需勻速推進,調勻氣息,他這麼一來,反亂了分寸。
王動心里也在暗罵︰「這回口氣吹大發了,差了快四百米,怎麼追的上!丟人吶。」雙臂快速擺動,發足奔跑,竟是當成一千米的比賽來跑的。經過本班陣營時,小米大聲叫道︰「2b,第一名沒了!他快追上一圈來啦。」其實王動跑得很快,此時已又拉出了三四十米,而且距離越見擴大。本班其他人都有意無意瞧向小米︰別叫那麼大聲,都快被人追尾了,還第一名呢,被人听到了不嫌丟臉。
王動想要奪得名次,決意全力以赴,咬牙將身上的傷痛擱在一邊。他盡力奔跑著,汗水濕透了衣衫,隱隱間那塊玉玨化成的玉碑又顯像在腦海里,源源不斷地散發出陣陣薄霧,滲透到肌體之中。他的四肢百骸瞬間充滿了力量,竟然越跑越有力氣;以往他全盛時候,身上力量處于最佳狀態,因為沒有經過正統訓練,也無法長時間這般激烈運動。「但今天怎麼——難道東方老兒那塊玉玨這麼厲害……」
他沉浸在體能充實的狀態之中——應該是體能爆滿才對,無窮無盡的能量在身體上下亂串,剩余的能量只能在奔跑中釋放。雖然只是一絲的靈氣融入,已令他受用無窮,身上傷痛完全消逝,不留一絲痕跡,反而越見壯實……
當他第六次經過小米面前時,已拉開馮瑯百七八十米,眾人還不以為意;第七圈時已超過多名選手,和馮瑯拉到半圈的差距,已有人注意到他,這可是一圈拉馮瑯近百米!在奔跑三千米之後還能快速追近馮瑯,追近校內五千米中長跑一號種子國家一級運動員馮瑯,他究竟是什麼人!不禁駐足以待,看他究竟能發揮到什麼程度;關小仙拊掌笑道︰「他果然有些東西。」白翔宇點點頭︰「只是探查不出來,莫非是什麼偏門。」他二人雖在人群之中,但說話卻只有他們自己才听得到。
馮瑯一直關注著他,這時心里也在想︰「該死,該死!他怎麼……回光返照而已,過一會兒肯定就沒力了!」他已盡了最大的力量奔跑,無力沖鋒,也只能期待發生這種情形。
等到第八圈時,賽場幾乎要沸騰起來。小米當先起哄高呼,八班的基友腐女們也激動起來,一旦有人帶動,就齊聲高喊著他的名字加油打氣。接著,一些學校里閑人雜碎流-氓臭痞子,也開始起哄,隨著八班的喊聲附和,一浪高過一浪。
馮瑯的腦門上都是汗——你去試試跑四千米,肯定腦門上也都是汗。心里發慌,不但追不及王動,反而被他抄截到背後,漸追漸近。不由的時時注意和他之間的距離,這更犯了耐力賽的大忌,心神不定,氣息不穩,漸漸喘息地岔了,更想︰「他可以我也可以,我才是sz市最好的中長跑運動員!」也想臨時發飆狂奔,只是已經是強弩之末,心有余而力不足。
眼見王動追到身後七十米、六十米、四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他的眼前幾乎一片灰暗,絕想不到這竟然會是真的。這絕不是真的!不知是他的期望,或是祈禱,還是灰敗的絕望念頭,他甚至不知道王動是怎樣從他身邊沖過去的。或許,在他們並肩的那一刻,驕陽之下,已然陰霾遍布,雷霆之雨悄然而臨。那個人,他一騎絕塵,毫不停留地踏著塵土飛揚而過。飛揚過後,留給他的,只剩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