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腦中「轟」地一聲巨響,震得他耳鳴目眩,眼前都是星星,險些摔倒。老頭冷笑道︰「你想甚麼?」這一吼明顯是從腦中響起,和平常外部傳來的聲音不同,王動被他一吼,腦袋險些震裂。老頭冷冷一笑,說︰「我已經在周圍布下陣法,存身于另一個世界之中,你想出得去麼。」王動听他越說越是無稽,掙扎著站起,全身卻似癱瘓一般。屋里不知是什麼牌子的迷h藥,這般厲害。嚇得又是猜測,又是祈禱︰「千萬別是割腎軍團啊!老子身無長物,也就這兩個腎值錢了。阿門,上帝,我是您最虔誠的信徒啊,雖然還沒信教,但對上帝的忠誠天地可鑒呀!三清老子,阿彌陀佛,無量天尊,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千萬要保佑我啊。一定要讓這老頭是邪教組織啊,我暫時屈服邪教,人在曹營心在漢,還是向著正義的一方啊。可別是割腎黨啊,還有無數誤入歧途的綠茶婊和清純性感女大學生需要我來拯救啊,沒有了我,她們可怎麼辦啊。
哥我精明一世,竟然栽倒在這個老頭手上?看樣子這老頭的年紀,也不像哭著喊著買腎5的貨色啊,你要腎5床上包包里就是,我卡里還有點錢,要都拿去,不要犯法呀。」可惜他無論是祈禱還是怒罵,都發不出聲音,老兒也半句都听不到。
老頭瞪了他一眼,他如同被寒冰滑過五髒六腑,心中的雜想清得一干二淨,深思空靈,好似精雕細琢的玉器一般潔淨。老頭繼續說︰「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的時間不長了,你是我收的最後一個弟子,卻無法再細細傳授你修煉之法。若是我的對頭找來,恐怕你也要有性命之憂!」王動要開口說話,喉頭被千鈞巨石壓著,動聲不得,只能听那老頭繼續說︰「方才那塊玉訣,我已經設了一道禁法,時機一到,自有妙用。那道玉玦也代表你東方家族傳人的身份,希望你能夠善用此物,好自為之。待到時機,帶此物回歸東方世家,繼承老夫的衣缽。一旦回到世家,你也就可以安枕無憂。幾百年來,還沒有人敢進東方世家殺人。你速速向我跪下,磕九九八十一個響頭,就算行過拜師禮了罷,我再傳你一點根基。」他說到後面,眼楮漸漸閉上,聲音已漸漸淡薄,竟似是傳自另一個世界。
王動覺著喉嚨里一口氣舒出來,力氣回來,且能動能說話了,他馬上跳了起來,「你是什麼什麼家主,都被人打成這樣!我要是當了你的傳人,那麼不是非常危險?我不能不接你這活兒。你說那大氣運者,就是你躺這床那主兒?那是小米。我去叫他回來。」說著就要往外跑,其實他哪里相信老頭的話,只是看環境著實詭異,說幾句話穩住他,出去找幫手,呼吁人民群眾來打擊邪教。
老頭眼皮一抬,耷拉著,那神情明顯是︰你以為我愛選你啊,老夫在這呆了幾個小時,整個宿舍就你一個回來。他輕嘆一口氣,道︰「玉玦已經種在你身上,除非死亡,再取不出來。」他掃了王動一眼,道︰「何況身為東方家族傳人,有無上全是榮耀,還有各種修仙功法,月兌離螻蟻性命,福壽連綿,多少人求之不得……」他見王動要跑出去,卻也不急。王動跑到門口,剛踫這門門,雙腿不听使喚,麻利麻利又倒退回老兒跟前。王動心里大叫︰「不好,這迷h藥真厲害。」又向門外跑了幾次,卻像在迷宮里亂撞,每次都跑到老頭跟前。王動抹抹眼楮,心下一橫︰「這藥力太厲害了,出幻覺了,老子跑不出去要被割腎,好歹也抓一個墊背!」又提起棍子朝老兒額頭敲下去。忽然虎口一震,掃把頭月兌手飛出,落在地上。身子一頓,坐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老東方老兒眼楮緩緩睜開,兩道精光射在王動臉上,問道︰「你不拜我為師麼?」王動心下冷笑︰「這老兒不知設下什麼詭計要陰我,還要我給他磕八十一個響頭,倒是想得美。」既然逃不走,也便不再睬他,把頭歪到一邊。
老兒盯著他臉上許久,又開口道︰「你是鄂西人,自小在hk市長大的吧。」王動聞言一奇,這犯罪團伙割腎還要研究生辰八字地域人文?難道腎髒還有分廣東腎、河北腎、四川腎,不知道北京的腎價格怎麼樣?望東方老兒看去,只見他神情淡然,身體似乎要飄起來。他接著說︰「你從小沒有雙親,是乞丐窩養大的吧。竟然沒有被剜去雙目斬掉手足帶去乞討,倒也難得。嗯哼,那陳彪倒也本事,後來赤手空拳打出來一片家業,只可惜秉性難改,欺男霸女賣毒品,終于修了太大的業障,自毀前程,身陷囹圄。不過他起了這個基金會,幫著你們上學,倒也是功德一件。」王動听得心驚膽戰,卻見東方老兒雙目空洞,似乎看得極遠處,他說︰「你也不學好,高考是靠抄襲考上大學的吧。嘿嘿,考英語那科,你也忒膽大妄為了。」臉上似乎又稍稍煥發喜色,說道︰「難得你曾經染上毒癮,竟然能戒得掉,心志堅強,正是我修道中人所必須。」言語中頗有幾分自我安慰的意思。
王動被他唬得心驚肉跳,知道他的姓名籍貫不足為奇,學校檔案室里就有。但是他的往事是如何被對方知道的?他打小確實是乞丐養大的,後來流落到hk市,當地一號霸主,姓陳名彪,利用改革中的漏洞發跡起來,一發不可收拾,逐漸成為hk市黑-道一霸,黃賭毒無所不沾。王動這等無父無母的孤寡青少年兒童正是他銷售毒品線路上的運輸利器。直到王動十一二歲,陳彪黑-道上混的風生水起,也做點面子工程,出資成立了一個基金會,供給輟學青年重返校園。當年地方政府為他的項目吹了半年風,弄得當地一霸成為功德無量的大慈善家。福澤延及小毒販王動,進入校園光榮地接受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定義務洗腦教育。不過王動那時早已經過了入學年齡,陳彪也沒讓王動真去考個功名的打算,直接就讓他從四年級讀起,打算讓他中學畢業就來手下干活。誰知天有不測風雲,王動讀高二時正值換屆,陳彪的靠山失勢,才四十多歲的黃金年齡就被踢到政協發揮余熱,陳彪跟著也就倒了。樹倒猢猻散,陳彪手下的人馬逃的逃抓的抓,基本散盡。王動年紀小,沒什麼關榮事跡被公安部門抓到,也是當地青天大老爺考慮到要重視青少年的塑造培養,輕輕地放過了,堪堪逃過一劫。幸好還有平時幫著陳彪運輸毒品、看場子得的打賞,竟然也優哉游哉念完高中。到了高考時節,憑他那半吊子水平,考個大專是不成問題的,奔三估計有點懸。正好一個平日里胡喝海混的弟兄——據說是市教育局某長的兒子,分到了同一個考室。他和王動私下里談起高考要訣,某長爹已經和一些監考通氣,到考場之後他會把一個椅子放倒在過道上,如果監考沒有去扶起來,就可以放開大抄,監考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果椅子被扶起來了,就得安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