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後,楓林市。
漫長的夜晚終于過去,太陽再次緩緩升起,溫暖的陽光驅散著夜晚殘留的些許涼意。
陽光灑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給這座寂靜的城市都帶來了一絲生氣,仿佛再次回到了災難發生之前的日子,人們開始了一天的生活,孩子們上學,年輕人上班,老人們則出去溜達散步,天剛蒙蒙亮外面便已經車水馬龍熱鬧無比。
但如今大街上的確是人頭攢動,只不過全都是漫無目的走動的活尸,街道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燒焦的汽車倒塌的貨物,但更多的則是滿地的鮮血以及漫無目的的活尸,從這些都可以看出災難爆發時正是人群密集的高峰期,就好比在華爾街發射一顆導彈,那樣的恐慌簡直無法想象。
視野中到處都是人們四散奔逃的痕跡,完全沒有曾經欣欣向榮的景象,有的只是無盡的破敗與蒼涼。
不過這寂靜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便被一陣轟鳴聲打破,一輛沾滿血污與灰塵的吉普車沖進了市區,突然出現的變故如同火星一般瞬間便把安靜的街道點燃,活尸們都揮舞著手臂興奮地向吉普車沖去。
車廂內自然是我們的李笑同學,一只手控制著方向盤一只手旋轉著收音機的旋鈕,試圖接收到任何幸存者的消息。
就在李笑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突然收音機里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這里是楓林市電視台,這里是楓林市廣播電台,這里還有幸存者,我們的情況很危險,請求救援,請求救援。」
雖然信號不是很好夾雜著沙沙聲,但能夠听出女人的聲音很好听,估計應該是廣播台的主持人,這讓李笑異常興奮,這麼多天的努力終于有其他幸存者的消息了。
不過眼前還有一個麻煩,那就是眼前這如潮般的活尸群,李笑並沒有跟眼前活尸硬踫的打算,吉普車固然厲害但面對如此活尸潮絕對是以卵擊石,單個活尸對于吉普車來說並不算問題,但成百上千的活尸堆在一塊,饒是以吉普車的強力也會感到一股無力感。
選擇了一個相對活尸較少的小路一踩油門沖了過去,在城市里繞了幾個圈確定甩掉了大部分活尸後便停在了一座超市門口。
車門一開,李笑提著槍從車內鑽出,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什麼危險之後抬腳走進了超市。
人生地不熟的李笑不知道這電視台在哪,又沒人問,只好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之後再去找其他幸存者。
楓林市相對醫科學院所在的城市規模較大,屬于較大的二線城市,听鐘良等人說過他們之前接到楓林市幸存者的消息,說楓林市的政府機關災難開始時並沒有太過關注,等到災難爆發一定規模之後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想出兵平定暴亂不過為時已晚,整座城市都已經淪陷,政府只好與軍隊聯手龜縮在當地市政府做最後的頑抗,等待中央救援。
這里的人口眾多,災難爆發的程度肯定比學校那里嚴重得多,僅僅一片區域的活尸就趕上學校里全部的活尸了,可以想象就算是擁有軍隊的政府現在的日子也絕不好過。
但是對于立下宏願一定要闖出一片天地的李笑來說,這種有幸存者卻又不多的城市是最好的選擇,所以開始的時候經過了深思熟慮後把目的地定在楓林市。
但從這麼大的一個城市里找到一個廣播電台絕對不容易,尤其是現在這個世道,總不能問活尸吧。
推開門謹慎地走進超市,軍靴落在地上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平舉著沖鋒槍身體微微前傾,相信只要有任何東西突然出現在面前都會被沖鋒槍打成篩子。
超市中寂靜無比,四處散落的貨架無聲的告訴李笑這里發上過的混亂,忽然一聲細微的響動傳入他的耳朵,好像是鞋子踏在地上的聲音,雖然很細微但在李笑異于常人數倍的听力面前卻還是禿子頭上的虱子顯而易見。
立刻做出戰斗姿勢,槍口也轉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等待著隱藏的家伙,只要那家伙出現立刻就會被打成篩子。
不知為何腳步聲卻忽然停了下來,似乎知道李笑在等著一般沒有冒頭。
李笑也沒有動,這一變故讓他也有些模不著頭腦,不過卻沒有輕舉妄動只是保持著平局槍口的姿勢和貨架後面的家伙僵持著。
超市里再次安靜下來,靜得落針可聞,李笑調整著呼吸盡量使自己的循環代謝緩慢下來,漸漸地連心跳聲緩慢得低不可聞。
不過貨架後的家伙顯然很有耐心,一直沒發出動靜,似乎是想跟李笑耗到底。
過了不知多久,貨架後面靜的似乎真的沒有人一般,但李笑知道貨架後面肯定有什麼東西,有這麼好的耐心也許不是活尸,但不管藏在貨架後面的是什麼這麼耗下去都不是辦法,得換個方法把那家伙引誘出來。
想到這,李笑身體站直單手提槍長吁口氣,自言自語道「呼,虛驚一場。」左手卻伸到後腰出拔出綁在後腰的匕首,但借身體站的角度貨架後的家伙看不到自己這只手的動作。
身體左轉作勢回身給貨架後的家伙造成自己放松警惕的錯覺,回身的過程中左手收回身前,整個過程流暢自然沒有絲毫破綻,任誰也不會想到就這一個轉身的瞬間李笑手里已經多了一把十米內足以致命的匕首。
看似放松的緩步向門口走去,但李笑卻一直都在對周圍保持警惕,時刻感知著周圍的動向,保證對手出現的第一時間將匕首投擲出去。
貨架後的家伙似乎也覺得李笑放松了警惕有了動作,貨架後探出了一只腳,李笑似是沒有任何警覺依舊向前走著,見李笑真的放松了警惕後身體迅速走出貨架,向李笑方向猛然沖去。
就在這時,李笑猛然轉身左手的匕首猛然揮出,瞬間爆發出的力量使匕首在空中只留下一道殘影,幾乎是在揮出的瞬間匕首已經擊中了襲擊者的脖頸,鋒利的刀尖直接透過後頸竄出露出半指長的刀尖,不過穿透身體後匕首上巨大的慣性還沒有完全消失,剩余的力道帶著身體向後倒去。
砰地一聲那家伙的身體撞在貨架上,露出的刀尖釘在了貨架上,將尸體掛了起來。
實際上在那腳步踏出的一瞬間李笑便已經借著商店窗戶發射的光看到了,不過他並沒有立即作出反應,而是等到全身都露出來時候再給這家伙致命一擊,看似很漫長的時間但現實只有零點幾秒,這對反應能力與身體素質都有著苛刻的要求,也就是李笑經過改造的身體,換個人就算鐘良都很難完成得如此漂亮。
解決掉這個家伙後,確定周圍沒有危險後李笑謹慎的走向被自己釘死在貨架上的倒霉鬼,不過他的小心顯然是多余的,不論是人還是活尸被他這勢大力沉的一記匕首穿喉都絕無生還的可能。
仔細的打量了一會眼前的家伙,李笑的眉頭皺了起來,被釘在貨架的毫無疑問的肯定是個活尸這點從那慘白色的皮膚就可以看出,可是如果真是活尸的話怎麼可能有這種智慧以及耐心,在剛才對峙的時候這活尸表現出的沉穩及智慧讓李笑都覺得貨架後的應該是個活人才對。
「難道這的活尸跟高級了,還懂得迷惑別人讓別人放松警惕?」越想越覺得有問題的李笑自言自語道,這活尸的智慧如果真到到這種程度那人還怎麼對抗啊。
又研究了一會再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李笑便不再關注這個貌似很聰明的活尸,尋找食物準備做飯了。
看來災難爆發後蔓延得很快,貨架上的食物並沒有太多被搶的痕跡,人們連躲得時間都沒有就更不會在乎食物了。
不過這倒是成全了李笑,這貨又開始了自助餐,提著槍在超市里溜達,看到愛吃的東西當場就打開,完全沒有絲毫顧忌,這可能就是災難爆發後唯一的好處了吧。
酒足飯飽後,李笑回到了車里,音響里放著音樂,抱著沖鋒槍躺在吉普車的後座中準備睡覺,可是腦中一會想到林舒一會想到剛才收到的幸存者信息,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
沒有任何的娛樂工具,沒有任何人可以交流,就這樣一個人躺在車里腦中胡思亂想,這種生活不用多,幾天就可以把一個人折磨瘋,這可不是以前的生活,睡不著可以上上網或者跟室友或戀人聊聊天。
好像整個世界只有你自己一個人,沒有任何人告訴你該怎麼辦,也沒有任何人會听你的想法,有的只是無盡的孤獨,饒是已李笑的堅韌神經也有些受不了了,感覺自己被洶涌如潮水般的寂寞淹沒,那種窒息絕望的感覺你簡直無法想象,如果說世界上還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的話,那李笑會說那一定是孤獨。
腦中煩的實在睡不著了,李笑便走下車爬上車頂棚看著頭頂的星空,從口袋中掏出一包煙用嘴叼出一根煙又從另一個口袋中掏出一個精致的打火機,熟練地點燃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讓煙草的味道在肺部醞釀一會才緩緩地吐出,李笑以前是不抽煙的,但就在短短的一周之內他開始喜歡在晚上坐在車頂一邊抽煙一邊看著天空。
夜晚整個世界都是一成不變的黑暗,只有香煙的一點火星孤獨的顯示著自己的存在,如此弱小如此孤獨卻又如此明亮,周圍的黑暗試圖吞沒火光卻又將火光襯托得更加明亮顯眼。就如同李笑本人一般,在這條孤獨的道路上堅定著前行著。
李笑開始理解人們為何喜愛這種干燥後點燃可以發出刺激味道的植物了,煙草確實可以讓人消除焦慮,每當煙氣在氣管中回蕩的時候那令人陶醉的感覺都使他身體一輕,然後緩緩地吐出廢煙都好像是呼出了心中所有的郁悶。
香煙的微弱火光映在李笑的臉上,清秀的面龐在微弱的火光與飄散的煙霧映襯下顯得忽明忽暗卻又多了一股朦朧的滄桑,仿佛一位看破世間一切的智者,年輕的容貌與滄桑睿智的氣質糅合在一起並不讓人覺得絲毫怪異而是異常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