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易水寒大破蠻軍,斬殺蠻軍主帥。第二日回到主力軍駐扎地,易水寒設宴犒賞三軍,流無痕為防止將士喝得太醉,也帶著醒酒藥與子若一起出席。
戰鼓催,紅旗動,不為沙場拼敵,只為大獲全勝。
莫北七率先舉杯,「今日之戰,我軍得勝,多虧寒王用兵如神,末將這一碗酒,代表眾將士,先干為敬!」說完,莫北七仰首將整碗酒灌進口中,不小心灑出的酒液順著下巴、脖子流進胸膛,小麥色的膚色配上這豪邁的動作,子若也豪邁一番,操起身旁的酒壇子,就往吃飯的碗里倒,舉起碗向莫北七,「莫將軍干脆,木某作陪,干!」還不等無痕阻止,子若便將一碗酒準備灌進喉嚨。
烈酒辛辣,剛入子若喉中,子若便扔下酒杯咳嗽起來,無痕不慌不忙的倒了一杯醒酒茶給她潤喉,她方平靜下來。
「木兄弟不會喝酒就別喝,我們又不會介意!哈哈哈!」這個很粗獷的聲音出自下巴一堆肥肉的副將李魁,李魁向來看不起小白臉,子若這樣又瘦又矮的小白臉,如今又這般沒用,自然更加看不起了。
別說李魁,許多有點功勞在身的將士,都看不起子若。因為在他們眼中,軍營不養無用之人。要不是這人是神醫流無痕帶來,也因為這個人,神醫在軍中多逗留了些日子,他們早想著法兒把子若給趕出去了。
易水寒見此,立刻舉起酒杯,「此戰大獲全勝,都是各位將士的功勞,為保我大洛江山社稷,干!」
眾將士起身,共同舉杯,齊聲道︰「為保我大洛江山社稷,干!」
說完共同,一飲而盡。
子若看著這麼多人共同舉杯,激動極了。以前在電視上看的,就那麼一兩百人,然後加點特效,太無趣了,如今這樣,才是真正的沙場近況啊!要是有攝影機,子若真想全都派下來。無奈沒有,子若只有睜大自己的眼楮,也不敢多眨一下,只想把自己的眼楮當做攝像頭,腦袋當做內存卡,妥妥的全給記錄下來。
「我說,木白小弟,無痕小弟,我們來踫一杯可好?」易墨染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杯,向著子若和無痕的桌子走來,他向來不喜一壇一壇的烈酒,他就愛喝一些梨花酒、果酒。
正要走近兩人,眼前晃過一陣紅影。
易墨染定楮一看,紅衣妖嬈,眉間朱砂,眼角的火焰似的紋已不見,想來是無痕的手筆。
「怎麼?妖怪也想和本公子共飲?」
蘇顏冷斜眼看他,對于易墨染微醺眼角勾勒的媚態視若無睹,「你想多了。」
易墨染搖頭,「不不不,本公子怎麼可能想多呢?是你想太多!」
蘇顏冷轉身在流無痕身邊坐下,不想多理會易墨染。易墨染想將手肘撐在蘇顏冷的肩上,蘇顏冷立刻避開。
易墨染抿了一口酒杯里的酒,「我說無蹤,別躲了,你躲不掉本公子的!」
子若在旁默默圍觀,眼神在流無痕、蘇顏冷還有易墨染之間打轉。
這句話,信息量好大的樣子!
用手指輕輕戳著流無痕的腰肢,低聲說道︰「蘇顏冷和易墨染是好基友嗎?」
這聲音自然沒有逃過蘇顏冷和易墨染的耳朵,他兩同時看向子若,一妖一孽的眼中同時透出深深的寒意。
子若縮到無痕的身後尋求庇佑,「我想多了,是我想多了!」
兩人收回目光,子若才暗自呼了一口氣。
這般神同步的動作,讓我信你們木有基情,我家香竹都不同意!
對了,立刻碧落也有好一段日子了,也不知道香竹的傷好些沒?
子若抬頭望著天上的孤月,好像今夜就入秋了,入秋了也就快到中秋了,好想香竹啊!沒有香竹的神回復,子若表示自己都睡得不踏實。
易水寒的眼光落在子若的臉上,望著那落寞的神色,若有所思。
這方易墨染嘴上不停地跟蘇顏冷搭話,蘇顏冷充耳不聞,那方莫北七端著兩個酒碗走過來,「蘇少俠上次相約與莫某共飲,借此機會,莫某敬蘇少俠一杯。」
蘇顏冷看了一眼莫北七遞過來的酒碗,再看了一眼假裝喝酒卻嘴角含笑的易墨染,就知道是他扮自己的時候胡亂答應的。莫北七是易水寒的發小,這情卻是不好退卻。
蘇顏冷接下酒碗,冷冷地說道︰「既是莫將軍送來的酒,又豈有不喝之理?」
說完,蘇顏冷舉起酒碗送到唇邊。
「不行!」流無痕慌忙捂住蘇顏冷的嘴,「顏冷,你不能喝酒。」
莫北七見狀打趣兒道︰「無痕公子這模樣,倒像個管著丈夫的小媳婦兒!」
流無痕臉上的紅暈迅速蔓延到了耳根,她尷尬的收回手,「哪有?北七,你莫開此等玩笑!」
蘇顏冷卻是對于莫北七的話很滿意,左唇角微微上揚,露出尖尖的虎牙,仿佛遇血興奮的吸血鬼一般。
李魁這時候也端著酒碗踉蹌的走了過來,「我說無痕公子,你不喝喝酒,就別攔著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喝酒,你在你眼中只知道喝藥吧!哈哈哈哈哈——」李魁的嗓門是出了名的大,這話一出,大家都笑了起來。
無痕漲紅了小臉,桌下的腳跺著,「李將軍」
「無痕說不喝,在下便不喝。」蘇顏冷的話打斷了無痕的話,無痕看向蘇顏冷,眼中放出的光芒就像小女人看到自己所愛的男人一般。
或許,這個「像」字,也該去掉。
「你你別以為以為長得漂」李魁直接破了音,噴出的口水似那小型噴泉一把,「漂亮,就就可以不當大老爺們,喝喝!」
李魁說著就將蘇顏冷放到桌上的酒碗端了起來,準備往蘇顏冷嘴里灌。
蘇顏冷微微蹙眉,一個閃身,便到了李魁身後。
「咦人呢?」李魁將自己因為酒醉疲憊的眼楮大大睜開,眼眶更顯紅腫。
「哈哈哈哈——」眾將士看到李魁這副模樣再次哄堂大笑。
流無痕整理好了尷尬的情緒,將李魁手中的兩個酒碗一把奪下,「李魁,你不能再喝了!」
李魁從流無痕手里奪回兩個酒碗,同時灌進口中,還沒等咽下去便對著流無痕說話,「你管老子!」于此同時,他口中的噴泉換了個大一點的型號噴涌而出。
流無痕眼疾手快躲開,那噴泉就順著拋物線噴到了正抬頭望著月亮發呆的子若臉上,噴個正著。
易水寒本就注意這這邊,突然一下站了起來。眾將士以為他要說什麼,于是都看向他,卻發現易水寒什麼都不打算說的樣子看著其他地方。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子若正撅著嘴,保持看月的姿勢,伸出右手一把將臉上的酒珠抹掉,然後甩甩手。
抬眼,子若看著噴泉口,眸中似有火焰漸漸燃燒。
「我今天不打得你媽都認不出你,我就不信沐——」長長的尾音在軍營上空久久盤旋,李魁卻不知危險即將降臨的樣子,對著子若招招手,擺好招式,「來啊,不來不是爺們!」
子若忽然平靜了下來似的,心里默默道︰我不是爺們我不是爺們。
這「五字靈咒」妥妥的澆滅了她心中的怒火,于是她轉身,離開了酒席。她必須馬上洗臉消毒,不然就對不起自己這張小臉蛋兒!
易水寒見狀,也立馬抽空離開,往子若離開的方向追去。
而這廂,慶功*才剛剛掀起。
只是眨眼,這喝酒,卻變成了潑酒!
原來這李魁家鄉有個習俗,就是在每次家中有人過世後,家人在葬禮後,都會相互潑酒以示希望對方長命百歲。
這次與西北蠻軍之戰,也損失了不少將士,連李魁的親生表弟陳勇也被敵軍老將司馬翼斬于馬下,酒精觸及到那根敏感的神經,也就開始潑酒起來。
原本第一個想要祝福的是易水寒,可是李魁沒找著,所以第一個被祝福的就成了莫北七。莫北七和李魁在軍中都可以說是人氣比較高的,一時間將士都涌上來給莫北七和李魁潑酒。
這樣的場面發生,易墨染表示可以起哄,但不能參與,于是在進入*之前,就迅速撤退了。
流無痕因為站在李魁的旁邊,成了第二個被祝福的,也陷在將士們的熱情包圍里,蘇顏冷只好沖進包圍圈,用身體給流無痕擋住潑下來酒。
終于逃出來包圍圈,流無痕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然後從懷中掏出錦帕給蘇顏冷擦拭衣服。因為攻擊過猛,蘇顏冷臉上的酒珠像汗珠一樣密集著,臉上一顆酒珠迅速滑落到了蘇顏冷的唇上。
「顏冷,別動!」流無痕道。
「嗯?」蘇顏冷疑惑,聲線的震動帶動紅唇的震動,微微張開的雙唇,給了酒珠以可趁之機。
流無痕還來不及阻止,那酒珠剛入口中,蘇顏冷就覺得喉中一絲腥甜,嘴角綻開了一抹血紅。
錦帕沒能擦掉酒珠,卻擦掉了血跡,流無痕迅速給蘇顏冷把脈,緊緊擰在一起的眉頭昭示著她的不安,「這毒,怎會如此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