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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的那段時間李航遠把工作都給扔下了,專心做起了月嫂,每天除了看孩子就是照顧我這個剛剛生完孩子,心神有些木訥的人。

「你看是不是給嫂子找個心理醫生?」哪天我生完小木頭已經八個月了,我在病房門口听見大竹在外面問李航遠,當時小雪也在場,雖然沒說什麼,但不說話就是投了贊成票,也就是說她也覺得我精神有問題。

「吃飽了撐的你?你是不是最近閑得慌了,實在是閑得慌就回家生孩子,別沒事找事。」李航遠滿是不耐煩,語氣顯得冷硬,大竹半響沒有動靜。

之後大竹和小雪就離開了,進門看我一眼都沒有,大抵是覺得我已經病入膏肓了,沒什麼良藥能就得了我,進來了也是看著我獨自發呆,連點情緒都沒有,索性也沒什麼心情看我了。

大竹和小雪走後我轉身回了床上,坐到床上低頭看起了小木頭,小木頭的模樣長得一點不像我,我猜他長大了也會像他的父親,就是不知道性格會是什麼樣,好多人都說第一個孩子的性格會和父親一樣,第二個多半都是像母親,余下的那些就會是父母的結合體,吸收了父母的一些優良品格,同時也會繼承父母親的一些缺點。

我希望這孩子性格不要像我,最好像他的父親,那樣他還能有點出息,要是像了我,那可真就沒什麼出息了,女人尚且做的唯唯諾諾,換成了是個男人,還不給人欺負到見不得天。

那時我是那麼想,可誰會想到多年後這孩子會成了一個一跺腳地都要顫三顫的男人,比起當年的他父親,竟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只不過那都是後話了,如今的我還什麼都無法預見,我所能夠預見的也只有出院後的那點事情了。

听說最近一段時間韓秀靜總來找李航遠,而且每次都會當著公公他們的面,而且又一次還想要抱抱小石頭。

不知道韓秀靜打的是什麼主意,我們是同根所出,為什麼她的性格會那麼扭曲,心術不正到那種程度,關于這一點不知道和那個無情的男人是不是多少的有些關系,或許那個無情的男人身體里,也有這樣扭曲的東西,若不然這些年來他怎麼始終不知道反省。

那幾天李航遠一直陪著我,從來不說什麼難听的話,對我有的都是噓寒問暖,生怕一句話不對我就像是玻璃珠碎掉了一樣,白天一直找過我和小木頭,晚上還要照顧小石頭我們三個人,但偶爾的他也會趁著我睡著了親我一會,但卻再也不敢踫我一下了。

我在醫院里住了二十天,之後就出院回家了,李航遠覺得醫院的空氣不好,說什麼要提前出院,現在的李航遠已經是個說一不二的男人,不管是在他那里還是在公公那里,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這里已經沒有人能做的了他的主了,但是出院前的一天李航遠還是跟我商量了一通。

「要不要回去住,老頭子整天的往這邊跑,外公也一把年紀了,身體又不適,還要跑這里來看你和孩子,小石頭每天要上學,再這麼下去把孩子都給耽誤了。」當時的我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李航遠一邊給我修剪著指甲一邊和我說,我都沒有一點回應,但後來李航遠還是說既然我答應了,哪每天就出院,結果那之後李航遠就叫周助理辦理了出院手續,第二天就帶著我出院了。

出院當天大竹和小雪都過來了,見了我一直用哪種可惜的眼神看我,我看他們也始終沒什麼太多的表情,也只有低頭的時候眼波才有些反應。

回到家里李航遠把小木頭抱下了車,我進門就跟著坐到了沙發上,李航遠把小木頭給了我,我就坐在沙發上低頭看著小木頭,小石頭靠在我身邊坐著,其他的人都坐在周圍。

李航遠叫人準備了飯菜,但留下來吃飯的卻沒有幾個人,大抵是都不願意見到我此時的樣子。

雷雲把外公送過來就走了,龍杰說過段時間他過來照顧外公,他先回去交代交代,龍杰走之前眼神一直沒離開過小雪,丹小學始終站在大竹身邊默不作聲,我听說小雪懷孕了,已經一個多月了,還听說過了年大竹就和小雪辦婚禮。

大竹和小雪能夠修成正果是件可喜可賀的事情,可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水到渠成的太容易,容易倒我為他們莫名的擔心,總覺得有些不安,再有就是龍杰,每次看到龍杰看小雪的眼神,我都會心生惻隱,龍杰不是個輕易動感情的人,這一次不知道要經歷多久才能過去,偏偏他看上的人是小雪,如果換成了別人或許還能有些機會,只是可惜了龍杰這個人了。

雷雲走之前單獨的坐到了我身邊,那時候除了我懷里的小木頭,就連小石頭都不在我身邊,我不知道雷雲是怎麼找到的這個機會,但是我知道他一直在等這個單獨和我相處的機會。

坐下的那會雷雲把一枚鑽戒給了我,拉著我的手直接放進了我的手里,我低頭木訥的看著,眼眸輕輕的動了一下,雷雲沒說什麼,低頭俯過身來,溫潤的嘴唇貼在了我的嘴唇上,先是落在了上面,而後很輕的親了親我,我沒有動他的嘴唇也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由淺至深的纏綿了一會。

纏綿過後雷雲漸漸離開,看了我一會起身離開了。

雷雲離開後我低頭看著那枚亮晶晶的戒指,雷雲這又是何苦呢,為了我這樣一個女人值得麼?

望著雷雲小消失的背影,定定的我看了他很久,想起那次他的笑顏,發現那次的畫面已經開始模糊,即便是那場突來的雪,也開始漸漸模糊。

李航遠哪天的情緒不是很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給我洗了兩次澡,而且還給我刷了兩次牙,我不刷他就要動手,最後竟是他給我刷了牙。

長這麼大了,記憶里都沒有人給我刷過牙,但哪天李航遠竟然給我刷了兩次牙,還漱了很多次口。

夜里睡覺的時候李航遠突然的起來,一個人去了洗手間里,不知道在干些什麼,一個多小時他才出來,出來後直接摟在了我身後,一邊摟著一邊念叨著什麼,他的聲音太小,我根本听不清他說了些什麼,我覺得那些話都像是催眠的話,听著听著就累了,累著累著就睡著了。

外公住在這邊的關系,李航遠又多了一件事情做,每天還要關系外公的病情,所以那段時間的李航遠很累。

郝振東來的時候家里沒人,外公被龍杰剛剛接走去醫院檢查,公公送小石頭去了學校,而那時候我也在樓上陪著小木頭休息。

听見有人敲門李航遠起身從我身邊離開,親了我一下,披上了外套去了樓下,結果去了之後就沒有再回來,小木頭醒了之後需要換尿布,我實在是不知帶小木頭的尿布在那里,才打算去找找李航遠,結果剛出了門就在樓上听見了李航遠和韓振東的對話。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要是當初你肯听我的話,又何必吃這種苦,受這份罪,好好的一段姻緣,被你糟蹋的都沒了輪廓。」郝振東還是老樣子,不愧是文科班出身,還是那麼喜歡說教,不過對于郝振東最後的選擇,我始終覺得像個謎一樣,家族背景那麼雄厚,人是個才華橫溢的人,心是顆冰清玉潔的心,就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放棄了許多年奮斗來的所有,毅然去做了一個大學老師,這份執迷實在是要人意外。

郝振東我已經有幾年沒見過了,我記得上一次听說他的時候,他還在經營他的公司,李航遠還要把我安排到他那邊上班,我也是三個月前才知道,郝振東結束了公司,去了大學里任教。

這樣的人實在是個迷,一個撲朔迷離的迷。

這次郝振東會過來著實要人有些意外,但听見郝振東的話李航遠半響都沒有吭聲,末了他說︰「真羨慕你!」

听見李航遠說,我皺了皺眉,低頭朝著韓振東微微低頭的臉看著,看到郝振東勾起唇角不經意的那麼一笑,忽地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過得也不好,其實我現在也很茫然,要不也想不起來看看你!」

「不是名草有主了,有什麼不滿意的?」李航遠那麼問,郝振東卻沒有馬上回答,反而是說︰「當初你說我和她不適合,我還說你整天不無證,好好的姻緣胡鬧,鬧來鬧去後悔了,人也走了,後悔了吧?」

郝振東的一句話李航遠沉默了,看著李航遠的背影都是悲涼。

「振動,你今年多大了?」李航遠突然的問,郝振東微微的遲疑了一瞬,看了一眼李航遠不發反問︰「我多大了你不知道,你不是和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三十了吧,過年就三十一了,我大你幾個月,就大你一歲。」李航遠那話听著沉澱了很多滄桑,听著就覺得他老了很多歲,郝振東也沉默了,淡淡的眼神帶著心疼不忍。

李航遠張了張嘴,嘴唇有些顫抖,半晌才說︰「三十年了,她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可我只擁有過她兩次,第一次為了給其他男人求情跟了我,第二次為了不讓孩子受到驚嚇跟了我,兩次她心里都沒有我,都不是心甘情願。

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形影不離,朝夕相處,我是她從初見開始就愛著的人,她卻差一點毀在我手里,到頭來我踫都不敢踫她一下,她給別人生了兩個兒子,心里時刻惦記著別人,她連看我一眼都吝嗇。

第一次我都快要忘記是什麼滋味了,只是知道很享受,要命的享受,第二次我都沒敢出聲,就跟偷人一樣,可結果沒有一天她就睡了過去,一睡就是三個月,就跟電影一樣,比神話故事都邪門,身體檢查也做了,各種辦法都試了,她就是不肯醒,一躺下就是三個月,我都不知道這三個月我是怎麼過來的。

我時常的看著她嘮叨,說些沒影的事情,一次我突然的說她再不醒我就從樓上跳下去,結果半夜我就真的從二樓跳下去了,可惜我沒摔死,倒是把老頭子嚇得不輕,那天起給我找了一群心理醫生。

振東你說我這輩子是不是都完了?」李航遠朝著郝振東看著,好正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深深的皺著眉,沉沉的一口氣息壓了下去,一口氣嘆著忽地笑了。

「你剛三十周歲,想生孩子還怕沒機會?以後想生多少沒有?」

「她也不小了,過年都二十九了,她這個年齡在耗上兩年也就差不多過了生育的年齡了,我想她也不見得給我生,而且我現在……」李航遠說著忽地笑了,笑的滿臉蒼白,手都在抖,郝振東望著李航遠一直不說話,直到李航遠投去坦誠的目光。

「可能是上一次她睡過去給我造成了心理壓力,我就是睡在她身邊也毫無反應,對其他的女人更不用說了,我一點那個心思都沒有,我是真的覺得我這輩子都完了。」

李航遠那話說出口我沉默了,轉身的時候出奇的小心,擔心給李航遠和郝振東發現,回去了房間坐下了開始發呆,望著嬰兒床里正睡相酣甜的小木頭喘了一口氣,一定是等的不耐煩了,我去的太久還不回來,他都等的睡著了。

小木頭睡著後我也沒再理會他,回到床上躺下就再沒起來,李航遠上來看我的時候我才睜開眼楮朝著他看著,看得他有些好笑。

「看什麼?沒看見過男人?」李航遠說著過來親了我一下,我立刻轉開了臉,不像是平常那些天,他親我我也沒什麼反應,引得李航遠有些奇怪了,雙手撐在我身體兩側,低頭目光灼熱的盯著我看。

「怎麼了?好好的耍的什麼脾氣?」李航遠他問,問的一臉清逸好笑,而我沒回答,但也沒有做什麼反應。

低頭李航遠又來親我,我不耐煩的躲開,李航遠親過來的嘴唇停在了半空,漆黑的眸子睨了我好一會才落下來,落下來之後親了一下,離開了看了眼我,轉身去給小木頭換尿布,一邊換一邊說︰「振東在樓下,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去樓下看看,他好不容易來一次,好些年你們都沒見面了,剛剛還念叨你了,下去看看,我把小木頭抱下去給他看看,一會把小石頭也接回來,給他看看。」

給小木頭換完了尿布,起身李航遠把小木頭抱著去了外面,看著李航遠離開我才閉上眼楮打算繼續睡覺,但睡了一會還是起身去換了一件衣服下樓了。

听見動靜李航遠和郝振東不約而同的朝著樓上看,目及我郝振東微微的愣了一下,隨即朝著我笑了笑,而李航遠竟看得入了迷。

我換了一件很普通的衣服,但我的衣服即便是在普通,也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李航遠看得出神一點都不足為奇,我已經有段時間沒穿過什麼樣的衣服了,我一直都穿著睡衣在房子里走來走去,即便是有客人來了我也不換衣服,全身上下一成不變的睡衣打扮。

「好久不見了。」我走下樓郝振東馬上站起了身,我朝著他不由得笑了笑,問他︰「有四五年了吧?」

李航遠坐在那里忽然的僵硬住了,而郝振東也不是一般的意外,但他看了一眼李航遠還是朝著我笑著點了點頭,而後我們相互的客套兩句坐下了。

「听說你現在是大學老師了,真有些意外,我記得你公司做的很好,這想不到。」坐下沒多久我說,一旁的李航遠一直坐在那里看著我發呆,我已經很久都不說話了,從他給小木頭起了名字開始,我就沒有再說過話,今天一下說了這麼多,李航遠恐怕有點緩沖不過來了。

「我也沒想到。」郝振東笑了笑,和我的話多了,兩個人聊起來倒是很投機,沒多久一個上午就過去了,午飯做好公公也帶著小石頭回來了,一行人坐下開始吃午飯,飯間郝振東還和我說了不少話,小石頭一直瞪著我瞧,好像我變成了怪物,就連公公都一臉驚奇,甚至忘記了吃飯。

那晚李航遠喝了一些酒,我們都吃完了他和郝振東還在喝,最後郝振東喝的睡著了,李航遠也醉了。

醉了的李航遠有些昏沉,躺在船上還說胡話,但他說什麼我倒是沒听清,只看到他一直張嘴閉嘴,身體翻來覆去的折騰,小石頭一直在床前看我和李航遠,我上床給李航遠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又去端水給他擦了擦,沒什麼力氣的關系,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今晚和爺爺睡,不然他起來吐會吐你一身。」我一說小石頭反倒是不想走了,開始我看他的樣子還想馬上離開,但我一說小石頭反倒很堅定的目光看著我,好像在說他不會走一樣,不會在關鍵時候拋棄他的朋友不管。

看小石頭的關切擔心樣子,我也沒要小石頭再離開,但給李航遠把身上的衣服弄了弄就坐到了一旁,我也還在月子里,沒什麼力氣也做不動,索性靠在一旁看著李航遠發呆,開始李航遠一直在床上難受的翻了翻去,小石頭一看到李航遠在那里翻來翻去就有些心急,一會看看李航遠一會看看我,我卻坐在那里回憶起了和李航遠第一次見面的畫面。

這沒想到至今我和李航遠見面的畫面我都還記得那麼清楚,就好像那是昨天的事情,我小的稚女敕,李航遠小天真浪漫,我總以為我快忘了,沒想到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那時候,那時候我那麼小,但我卻記得初次見面的所有和面,可長大了我的記憶豐富了,本該記住很多事情,卻沒有一件事情是比那件事情記得更清楚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石頭去浴室里拿了毛巾回來,上了床給李航遠擦著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正擦著李航遠把小石頭握住了,胡亂的叫著然然。

小時候嚇得不輕,忙著把手想要拉出來,李航遠卻拉住了一直在叫然然。

「我在這里。」緊要關頭我把手伸了過去,給了李航遠,李航遠就如同是得到了就名稻草一樣,突然就握住了我的手,小石頭才算得救,得救後就呆呆的坐在床上對著我和李航遠。

李航遠開始只是拉著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臉,而後竟翻身起來將半個身體都枕在了我的腿上,一雙手摟住了我,迷迷糊糊的閉著眼楮就那麼摟著,一旁的小石頭八成是嚇壞了,坐在那里一直的看著,整個人都沒了反應。

「我累了,想睡一會,你拍拍我。」李航遠說著醉話,小石頭忙著到了跟前抬起小手陪著拍著他,但小石頭的手太小了,拍的不解癢,李航遠總是動來動去,像是風在浮動他的發,騷動著他的身體不讓他安靜。

「媽媽在這里,你去公公那邊睡。」我說著拉了一下小石頭的小手,小石頭卻很排斥的把手拿開了,眼楮里含了一抹怨懟,不甘願的拍著李航遠,對我似乎很不滿,但他又不敢說什麼,從小石頭的眼神里我看出他是怪我的,他把李航遠喝醉的事情都歸功在了我的身上,好像是我在讓李航遠受罪。

不放心小石頭怕我會謀害了李航遠一樣,坐在李航遠的身邊守護著李航遠,卻把我看成了最大的敵人,那一刻我竟無所適從起來,不知道該如何和小石頭解釋,心知道此時的我是個不合格的母親,我一睡三個月,醒來後對小石頭更是沒有多少的熱情,讓他覺得我根本就不愛他了,讓他沒能感受到我對他的愛,所以他已經倒戈在了李航遠那邊,對李航遠的依賴顯然更大,或許是這三個月里他都跟在李航遠的身邊,所以他只信任李航遠,覺得只有李航遠才會對他不離不棄,潛意識里他是這麼認為,此時他做的所有的事情也都是為了守護李航遠,而防備著我。

忽然的笑了笑,抬起手拍了拍小石頭的面頰,跟他說︰「那你靠在這邊,把衣服先月兌了,不然一會你累了,萬一躺在了床上,他醒了該不高興了,這里是他的地方,睡在他的地方不是就要按照他的規矩來辦。」

我笑著,小石頭想了想,從床上站起來下去,放下了毛巾回來月兌了身上的衣服,最後靠在了李航遠的身邊,似乎他是不放心我,靠著李航遠的時候要背靠著李航遠,面朝著我,這樣他即能知道李航遠就在他身邊,也能看見我所有的動作,他就能放心不少。

孩子是天真的,但那一刻我的心卻被冷風吹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該感激的人是李航遠,如果沒有他或許我的孩子會再也不記得我了,起碼現在我的孩子還對我很禮貌,每每都很甜的喊我媽媽。

如果不是今天,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原來我已經成了我孩子心中陌生的人,一個隨時都可能對我孩子嘴重要的人行凶的人。

抬起手拍了李航遠一下,解開了李航遠襯衫的所有扣子,讓李航遠能舒服一點。

幾個月不見,李航遠的身體更加的結實了,這讓我想起東方強而有力的體魄,忍不住掀開了李航遠的襯衫仔細的看著,竟看到李航遠全身的肌肉都完美的被刻畫了出來,即便是小月復都那麼的結實,回憶里李航遠的身體雖然很好,但卻絕對不是這樣,這樣的身體我的腦海里是另外一個人。

二十幾年都沒有變化過的身體,一年之內卻強壯了這麼多,難道說李航遠的心髒很早就出了問題,還是說東方的心髒真的強悍到這種地步?

正想著小石頭一雙大眼楮開始打瞌睡了,長長的睫毛一下下的朝著下眼瞼落下去,剛剛落上馬上又睜開了,盯著我擔心我會傷害李航遠的樣子,看了不免要人覺得好笑,就這麼看著,幾次之後小石頭終于不再睜開眼楮看我了,我給他蓋了蓋被子,轉過臉開著專心的看著李航遠,順便也看看他強而有力的身體。

李航遠似乎是不那麼的難受了,枕在我的腿上安靜了不少,沒多久呼吸漸漸均勻,睡著了。

看著一個大的一個小的睡在我身邊,看了好一會,最後又朝著嬰兒床里的小木頭看過去,那個今天睡得也特別的安靜,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今天李航遠不能照顧他了,我這個做媽媽的照顧的不好,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呼呼的睡得小臉紅撲撲的特別討人喜歡。

看了一會李航遠他們,我靠在了床頭上,仰著頭眯上了眼楮,就這樣睡了一個晚上,一個晚上之後李航遠的酒醒了,我的身體也僵硬了,李航遠起來就朝著我發了火,就連小石頭也沒能幸免于難,小石頭站在一旁雙眼緊盯著我,好像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罵了他的是李航遠,他卻覺得是我對不起他。

我躺在床上,靜靜的听著李航遠一會罵我一會數落小石頭,最後坐下了說︰「你媽身體不好,剛剛生了弟弟,你還讓她坐了一個晚上,你怎麼做兒子的,我罵你有錯麼?」

李航遠問,小石頭看著李航遠不吭聲,有些委屈的樣子,公共進門把小石頭抱了過去,把李航遠臭罵了一頓,小石頭卻拼命的要離開公公的懷里,最後又去了李航遠的身邊,到底還是給李航遠親。

「去看看弟弟,今天不用上學了,你照顧弟弟,我照顧媽媽。」李航遠說的輕松自在,小石頭一听如獲大赦,忙著去看小木頭。

公公看了我們一眼,轉身去了外面,關上了門我就閉上了眼楮,李航遠開始和小石頭說話,嘮嘮叨叨的听上去是在教訓小石頭,但言語間卻都是細心教導,這就是我和李航遠的不同,我們之間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一直在朝前走,在難他也不會後退,而我不管路好不好走我都站在原地,永遠不願意邁出第一步,不論是後退還是前行。

我總是在抱怨,雖然我不說,但卻從來不覺得自己幸運,每次遇到了麻煩我就轉身離開,不肯去面對。

李航遠卻不論前方的路多難走,他都一直堅定不移的去走去闖。

閉上了眼楮沒多久李航遠和小石頭就都不說話了,我也沒有多久就睡了過去,等我再醒過來小石頭已經去外面玩了,李航遠也不在房間里,我這才起來下床,可能是昨晚做得太久,今天的身體明顯不舒服,很多地方都很松散,而且有些微微的僵硬麻木,疼到是說不上,但卻很不舒服。

房間里沒人,看看小木頭我去了外面,推開門正听見樓下爽朗的笑聲,才知道郝振東還沒有離開,李航遠和郝振東正笑得歡。

我走過去,到了樓梯口李航遠才發現我,轉身看了我一眼,在小石頭耳邊說了什麼,小石頭馬上跑來和我一起下樓,雖然沒有攙扶我,但我知道他是專門來為我護航的。

「振東一會要回去。」我下樓剛剛坐下李航遠便說,我抬頭朝著郝振東看著,郝振東笑了笑說︰「我放假沒有幾天,專門來看你們,回去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那就不留你了,路上小心,多注意身體。」坐下後關心了兩句,郝振東忽地笑著說︰「雖然年紀大了,人也成熟了,但是你看上去更漂亮吸引人,很難說是什麼味道,但看見你就萌生了一種喜歡的情愫。」

「郝振東你是不是最近閑得慌,想找人打架了?」李航遠忽地有些不悅,郝振東忽地笑了,笑聲更加的爽朗,李航遠的臉極冷,到最後差點要趕人,但郝振東卻說︰「感情的事情很難說,你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你這樣的一個人誰會不喜歡?」

李航遠突然變得安靜了,我也很安靜,只有小石頭防備的盯著郝振東,似乎他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只不過他听出來的全都是他眼楮里所看到的,太深的他的世界還不允許。

「我喜歡過你,而且很久,但你是航遠的女人,所以我從不敢肖想,那種喜歡很深,每一次見面都會加劇,但是,你的固執讓我清楚的知道,我不會有任何的機會。

我曾一度以為你這一生都會活在航遠的世界里,從來沒想過你會為其他的男人生孩子,如果我知道有這麼一天,我會先下手為強,雖然我不如航遠,但是我的能力絕對不輸給他。

我之所以走了出來,就是因為我懂得取舍,懂得認真的對我的人生。

喜歡上你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我很慶幸我有了喜歡的人,只不過知其中太多的耐人尋味了,讓人心生疼痛。

兩個人在一起最終的是有一個人放棄自我,另一個人充分的發揮自我,這樣兩個人在一起才能毫無保留的融合。

我開始也不懂這個道理,但是當遇見了另外一個女人我明白了。

這五年,那個女人一直不離不棄的陪在我身邊,放棄了自我迎合我,但我一直不知道珍惜,到最後她走了,我發現原來我的世界里不能沒有她,對你的喜歡也像是一個笑話,因為沒有她我根本不知道喜歡是什麼。

我吃不下,睡不著,夜里被噩夢驚醒,我害怕沒有她的消息,更害怕听見她的消息,得到的是一張喜帖。

以前我一直以為愛是可以一生一世,是無法改變的,但是經過這五年,我不在相信愛是無法改變的,唯一不變的是要懂得珍惜眼前人,不要到了什麼都沒有了,找不著了,你才知道什麼是擁有,才想到要去珍惜。

我這次出來哪里都不敢去,出來來了這里甚至不敢去逛商場,我最怕我在路上遇見她,而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另外一個男人,那是我最擔心也嘴害怕的事情。

在一起的時候我什麼都沒給過她,沒有承諾,也沒有給予,所以我很擔心,擔心她已經放棄我轉投在他人懷里了。、

雖然我是一支績優股,但是股市風險太大,她用五年的青春陪著我走了那麼久,卻換不來我的一個微笑,一句暖心話。

她用她最寶貴的五年陪了我很多個春夏秋冬,本該是盛開如花的季節,卻為我熬煞了心血,她用一腔柔情換我一懷冷漠,她等不起了,所以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的離開讓我看到了過去的你們,突然的想到來看看你們,其實幾個月前我就該來,但是我身邊的事情太多,一直沒來得及,這一次過來除了要看看你們,也是想在路上踫踫運氣,看看我能不能找到她。

我開公司的那年我們初次相見,她還是個清秀的孩子,剛剛步出學校的大門,在我公司里做文秘。

事後她跟人說最想做的就是學校的老師,這次她離開我走了不少的名校,想踫踫運氣看看是不是她還在。

她追求我的時候我並沒有多少的感觸,但是她突然的離開卻讓我做什麼事情都做不好,甚至簽字的時候都簽不好名字。

愛一個人就是習慣,喜歡了她的氣息,她的影子,甚至是她偶爾出現夢里的臉。

我說這些就是想要告訴你,愛上一個人靠的不僅僅是執著,有時候你的執著往往害了你,你關上心門不肯給任何人機會,但是那扇門是不是你來開並不是你能說了算,你只不過是固執的以為你不再會任何人動心,它還在跳動,你怎麼就知道你能控得住它不東西。

趁年輕為自己做點什麼,逝去的回不來,未來的路只能自己買單,別到了後悔的時候才想要緊緊的抓住,到時候只怕後悔都無人訴衷腸了。」郝振東的一番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起身的那一刻郝振東轉身的背影都那麼落寞,李航遠和我都坐在沙發上看著,忽然我站了起來叫住了郝振東,郝振東停下腳步轉身朝著我看著。

「我希望你們在一起,你們經歷了這麼多,如果不在一起天理難容,我都會恨老天爺。」郝振東轉身開玩笑的說,我卻看著他走到了他面前,努力的平息了腦海中所有的信息,吁了一口氣才問︰「你說你的那個她做過你的文秘?」

「是,開始確實是文秘。」郝振東微愣了一下回答,我又問︰「你一直在各大名校里找她?」

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郝振東忽地神情一滯,忽地朝著已經起身走來的李航遠看著,忽地很傻很傻的笑了出來,潔白的牙齒笑的那麼燦爛,燦爛的冬天突然走了,越過春天到了夏天,百花都開了。

「我也是第一次听說一個文秘還能去各大名校去任教的,你別跟我說你找的都是大學,那她的級別怎麼也算是個副教授了,副教授能給你做文秘,老兄還真不是一般有福氣!」李航遠說起風涼話,眼神卻充滿了鼓勵。

「安然,謝謝你!」郝振東最後轉身走了,扔下了一句話就走了,李航遠帶著小石頭出去送了郝振東,我站在窗下看著他們,看到他們抱在了一起,分開後李航遠把小石頭抱了起來,目送著郝振東離開才抱著小石頭回來,回來的腳步走的很慢,似乎又在和小石頭說什麼,一邊說一邊笑,兩個人像是真的父子一樣。

轉身我回了樓上,在房間里抱起小木頭左看看右看看。

李航遠回來把小石頭放下,看到我抱著小木頭走了過來,伸手扒了扒小木頭的小衣服,很久才過去親了一下小木頭,抬頭的時候也順便親了我一下。

抬頭我朝著李航遠看著,尋思了一會才把小木頭又放回去,放回去之後就去床上睡覺。

隔天大竹和小雪過來看我,兩個人的話都不多,但留下吃了頓飯才要離開,離開前小雪看了一會小木頭,還說公司的聲音已經上了軌道,要我放心養身體,等到我滿月了就把公司還給我。

「她以後就留在家里相夫教子,公司送給你做嫁妝了,免得以後大竹欺負你,你們母子沒有吃飯的地方,我這里不收留你。」李航遠在門口的時候說,大竹臉色一沉,問李航遠︰「你能盼我點好麼,我欺負她干什麼?我們不缺錢,我也不打算讓她干了,結婚就在家相夫教子,女人就不該出去拋頭露面。」

「你們的事我不管,公司的事情你嫂子沒工夫理,有什麼話回家說,別在我們家門口說有的沒的,她不是救世主,都回吧。」李航遠就這麼把大竹和小雪打發了,回來後看向我沒說什麼。

「那個公司我看不做也好,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哪有時間去管理公司,也不是缺錢,外公的錢都給你,不夠把雷雲的也給你。」外公今天檢查回來了,正好趕上大竹他們留在家里吃飯,這會吃完了飯中在和兩個孩子玩,一個在寶寶車里,一個站在他身邊。

听見外公說,回頭我看了他一眼,他們還是都不懂我,但他們說的也都有道理,我如果連孩子都照顧不好,還做什麼事業。

關于公司的那件事,最後按照李航遠的安排給了小雪做嫁妝,法人正式改名給了小雪。

小雪結婚的時候我也滿月有幾天了,一家人盛裝出席了小雪的婚禮,婚禮上小雪故意把花球扔到了我的懷里。

所有人都看著我,小石頭靠在我身邊,一旁的李航遠抱著懷里的小家伙,多少人都以為小木頭是李航遠的孩子,而不是東方,所以李航遠和我在一起在很多人看來都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婚禮結束我們就離開了,花球也給李航遠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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