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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摔得七葷八素,但不敢有絲毫的停頓,身形穩住之後,他立刻趴伏在台階上,雙手持槍,目不轉楮地瞄準樓梯上方。

夏文杰倚靠著牆壁,同時抬起手來,模了模自己的太陽穴,手指剛一觸踫便感覺火辣辣的疼痛,指尖上也粘滿了血跡。

看來是太陽穴的表皮被擦破了!他在心里暗道一聲好險,如果對方的子彈再稍微偏一點,自己的腦袋就得被打穿。

他在心里暗自慶幸,緩步區里的黑衣人又何嘗不是如此,他是肩膀被子彈劃開一條口子,如果再稍微偏一點,他的脖子就得被子彈打中,後果同樣是不堪設想。

以牆壁做掩體的夏文杰深吸口氣,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們是誰?你們南天門以為這種的行動很隱蔽,我告訴你們,錯了,你們在今晚的行動我早就了如指掌,也早就在這里布下天羅地網,等著你們自己鑽進來,現在你的同伴們都死了,只剩下你一個人,你還想繼續抵抗下去嗎?」

夏文杰是在虛張聲勢,故意恐嚇,但對方並不清楚,他的這番話,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巨錘,砸在黑衣人的心頭。

行動事先泄露了?這怎麼可能呢,己方的行動計劃得如此周密,布置得又如此隱秘,怎麼可能會被夏文杰事先察覺到呢,除非是己方內部出現了叛徒!

黑衣人臉色瞬息萬變,呼吸也隨之變得紊亂。

听聞對方的呼吸突然急促,夏文杰心頭一動,意識到自己的攻心戰術有效了,他淡然笑了笑,幽幽說道︰「你們這些親自行動的人或許是鐵板一塊,但你以為廣目多聞也和你們一樣,也是鐵板一塊嗎?別做夢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用錢解決不了的,今晚我也不怕告訴你實話,讓你死個明白,廣目多聞里就有我的人,而且還不止一個,你們的計劃我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今晚,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著走出這里!」

夏文杰這麼說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嚇跑對方,他不確定對方到底還有多少人,但他可知道自己這邊就他一個,他不能有任何的散失,他倒不是怕死,而是他一旦死了,就等于是把胡彬彬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那名黑衣人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當然不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麼鬼主意,但夏文杰能說出他們的出身來歷,連廣目多聞參與這次的行動他都知道,黑衣人判斷,夏文杰所言十之**是真的,不然的話,他不可能知道這些,如果別墅只有他一個人,己方參與行動的六人又怎麼可能到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呢?

廣目多聞,老大最信任的兩個堂口竟然出現了叛徒,與夏文杰暗中勾結,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黑衣人笑了,是苦笑,這時候他已沒有任何斗志,趴在樓梯上的身子也在一點點的向下蹭。

夏文杰雖然沒有探頭觀瞧對方,但他就是像看到了對方的一舉一動似的,他悠悠說道︰「別想逃走,我告訴過你,這里早已被我布置下天羅地網,你們進來容易,但進來之後就別想再出去了。」

黑衣人慢慢向下蹭的身子猛的一哆嗦,嘴巴不由自主地咧開好大。

夏文杰靠著牆壁的身形慢慢坐了下來,繼續說道︰「投降吧!放下武器,主動投降,你還會有條活路,冥頑不化的下場,我想你應該很清楚,而且你的同伴也給你做完榜樣了。」

「夏文杰,我就算死也不會背叛幫派的!」

黑衣人的額頭見了汗,咬牙切齒地向樓上喝道。嘴上是這麼說,但他的身子一點也沒停下來,不斷地向下蹭,過了一會,他的身子也回縮到緩步區。

「我可以給你時間讓你做最後的考慮。十分鐘,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之後,如果你還不放下武器投降,也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不留余地了!」夏文杰語氣陰冷地說道。

黑衣人暗暗咬牙,再不接話,他順著緩步區向後緩緩挪動身子,但他手中槍一刻也不敢松懈,仍在死死地瞄準著樓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黑衣人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這麼長,他終于從緩步區退回到一樓。

回到一樓之後,他再不敢耽擱,身形從地上一躍而起,緊接著,健步如飛地向別墅外沖去。

由于一樓是他剛剛搜查過的,他很清楚這里並沒有藏埋伏,向外跑時他也是全部顧慮,甩開雙腿,好像發了瘋似的沖出別墅的房門。

只是他剛跑出別墅的洋樓,就見別墅院外燈光閃爍,鐵柵欄門外有人高聲喊喝︰「在這!敵人在這里!」

黑衣人見狀,暗叫一聲不好,果然有埋伏!別墅的院外有埋伏,里面也有埋伏,黑衣人一時間進退兩難,都不知道該往那邊跑好了。

他急得抓耳撓腮,無意中看到右手邊的院牆距離自己不斷太遠,他想都沒想,飛快地向右側院牆沖去。

別墅的院牆至少在兩米半開外,如果是平時,這麼高的院牆他想翻過去還真不太容易,但現在是生死攸關之時,腎上腺分泌加速,讓他的身子也變得矯健了不少。

黑衣人先是雙手扒住牆沿,雙腳在院牆上連蹬,緊接著,身子向上一挺,竄到院牆之上,他片刻都未敢停留,縱身跳到院牆外,看準半山腰的樹林子,不管不顧地沖了進去。

其實黑衣人跑得太慌張,並沒有仔細觀瞧外面的來人,如果他仔細看的話便會發現所謂的‘埋伏’其實只有兩人,格格和月月。

格格和月月是接到夏文杰的短信後趕過來的,好在他二人就住在別墅附近的酒店,趕過來的速度也足夠快。他二人在院門外都有看到黑衣人跑出別墅,然後又翻過院牆逃走。

月月對格格急聲說道︰「你去保護杰哥,我去追敵!」

格格並不與月月爭,月月的外號是月魔,在黑夜中,尤其是無光的時候,他比平時要厲害得多,也恐怖得多。格格轉頭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你小心一點!」

「知道!」說話之間,月月已順著院牆,向黑衣人逃走的方向急追過去。格格則是打開院門,飛快地向別墅內沖去。進入別墅的大廳,他扯脖子大叫道︰「杰哥?杰哥……」

「別喊了,我在這呢!」隨著話音,穿著一身黑衣的夏文杰從樓梯上一步步走下來。

剛看到他時,格格還以為撞見了殺手,下意識地把槍掏了出來,等他定楮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後,抬起的手槍也隨之放了下去,驚訝道︰「杰哥,你……你這是……」

「噓!」走下樓梯的夏文杰來到格格近前,向他立起手指,示意他別大喊大叫的。

他低頭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服,說道︰「不裝扮成這樣,我的身上都不知道被他們打出幾個窟窿眼了!」

格格還不太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突然看到夏文杰的面頰左側紅了好大一片,他驚聲道︰「杰哥,你受傷了?」

夏文杰抬手模了一下,滿不在乎地說道︰「沒事,只是小擦傷。」說著話,他向格格的身後望了望,問道︰「殺手都跑了嗎?」

「我和月月只看到一個殺手翻牆逃走了。」「哦。」夏文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沉吟片刻,他又問道︰「月月呢?」

「去追逃走的那個人了。」

夏文杰擺擺手,說道︰「給月月打電話,讓他立刻回來,不要追了。」

「杰哥,月月對這一帶已經很熟悉了,肯定能抓到那個家伙,我們得弄清楚殺手到底是什麼人。」

「是南天門的人。」夏文杰苦笑一下,接著他又聳聳肩,說道︰「放那個人回去,比我們抓到他作用更大。」

「啊?」格格聞言有些茫然,放跑對方比抓到對方還有作用?這是什麼邏輯啊?見他還要繼續發問,夏文杰揮手說道︰「好了,趕快叫月月回來,其他的事我們過後再慢慢說。」

「是!杰哥!」格格不敢再多言,拿出手機,給月月打去電話。

等格格通知完月月後,夏文杰邊向樓上走邊回頭小聲說道︰「彬彬還在睡覺,小聲一點,別吵醒他。」

「啊……是!」格格點頭答應著,跟著夏文杰上了樓。走到二樓,格格看到樓梯口處躺著一個黑衣人,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不等他說話,夏文杰抬手一指不遠處的中控室,說道︰「中控室里還有一具尸體。」說完,他繼續向樓上走。

格格抓了抓頭發,邊跟在夏文杰的身後邊低聲問道︰「杰哥,南天門的人也太會把握時機了吧,他們怎麼知道今晚地獄犬和聖天使的人都不在,偏偏在這個時候對杰哥下手?」

夏文杰幽幽說道︰「南天門的眼線恐怕早已遍布在我們別墅的周圍,對我們的一舉一動他們也都了如指掌。」

格格搖了搖頭,喃喃說道︰「有一就有二,杰哥,我看我們有必要在山上來次大搜查了。」

夏文杰不置可否,上到三樓,他向右側走廊里端的房間一指,說道︰「雜物間里還有兩具尸體,另外,我的房間里也有一具。」

他說得輕描淡寫,可格格卻听得暗暗咧嘴,心中禁不住嘀咕︰對方到底派來多少殺手啊?杰哥又是怎麼一個人對付這麼多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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