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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格格點下頭,轉身走到床頭櫃前,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鎮痛藥,扣出兩粒,又倒了一杯水,一並交給夏文杰。

後者接過來,看也沒看,直接把兩粒鎮痛藥吞下去。

這些鎮痛藥是用來給他身上的傷口止痛的,是進口的特效藥,藥勁很大,平常他要麼吃一粒,要麼只是半粒,而現在,他確實是感到頭部如爆炸開一般的疼痛,一下子連吃了兩粒。

把杯子中的水一口喝干後,而後他吁了口氣,又用力地吸了吸鼻子,重新拿起手機,一字一頓地問道︰「你們現在在哪?」

深夜十一點半,新華醫院,太平間。

往常這個時間段太平間早已關閉,絕不會再對外開放,但錢能通鬼神,這個世界上很少有用錢辦不成的事,關鍵就看你花得到位不到位。

現在,太平間里站滿了人,天道社的骨干們幾乎悉數到場。

在人群中的桌台上擺放的正是阿木格蒼白的尸體。夏文杰站在桌台前,看著阿木格冷冰冰的尸體,悲痛之情涌上心頭,眼淚不受控制的滾落下來。

「今天你救了我的命,以後,我的命就是你的,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老大,你讓我做的事,我一定會去做,你不讓我做的事,我絕不會去踫。」

往事歷歷在目,當初阿木格拍著胸脯做出保證的情景就像發生在昨日,可是現在,自己將再也听不到他的聲音了。

夏文杰緊緊咬著嘴唇,讓自己不哭出聲來,他想握住阿木格的手,可是他的手卻是死死攥著的,在他的手指縫隙中還能看反射出來的亮光。

他用力搬開他的手指,原來在他的指縫間還夾著的是一枚鈕扣,那是沈沖的衣扣。

他握著這枚鈕扣,慢慢閉上眼楮,眼淚滴滴答答不停地落在桌台上。

「杰哥,帶頭來找茬的人是管戴,阿木哥是管戴讓人開槍打死的,沖哥也是管戴讓人抓走的!」齊勝走到夏文杰近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

他的話多少有些言過其實,不過,阿木格的死和沈沖的被抓確實都和管戴有直接干系。

如果他當時不拔槍的話,下面的警察也不會拔槍,阿木格自然就不會死,至于抓捕沈沖,那更是管戴出于私心的報復行徑。

夏文杰閉著眼楮,一聲未吭,整個心已經被哀傷和懊悔添得滿滿的。

他現在是在後悔,後悔自己當初沒有采納時令雨的建議,除掉管戴這個人。

他本以為管戴為官清廉,兩袖清風,是一名好警察,可是經過這次的事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判斷一名官員的好與壞,和他清不清廉一點干系都沒有。

阿木格做錯了什麼?天道社又做錯了什麼?他是被自己害死的,是自己的心慈手軟、優柔寡斷害死了阿木格,阿木格是死自己是應當負有直接責任的。

他握緊拳頭,指甲都已嵌入他掌心的肉里。

齊勝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哽咽著說道︰「杰哥,沖哥在被警察抓走之前說過,血債一定要用血來償,杰哥,我們不能讓阿木哥就這麼白白的冤死……」

「血債一定要用血來嘗……」夏文杰喃喃念著,他點點頭,沈沖的這番話應該是對自己說的。他模了模自己的身上,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而後環視四周,問道︰「你們誰身上帶槍了?」

听聞這話,眾人皆嚇了一跳。覃震急忙從人群中走出來,來到夏文杰近前,低聲說道︰「杰哥,你是要……」

「把槍給我!」夏文杰向覃震伸出手。

「杰哥……」

見他不肯掏槍,夏文杰自己直接動手,在覃震的身上胡亂模了模,然後從他的後腰把手槍抽了出來。

他把槍拿在手中,先是退出槍梭,看了看里面的子彈,而後推回槍梭,邊別起手槍邊轉身向太平間外走去。

眾人見狀,無不是臉色頓變,暗暗咧嘴,覃震快步追上前,問道︰「杰哥,你……你要去哪?」

「公安局。」

「杰哥……」覃震急忙把他的胳膊牢牢抓住,連連搖頭,說道︰「不行啊……」看架勢,杰哥這是要去公安局殺人的,這還了得,就算他真能把管戴殺了,那他自己也沒完了。

其他人也都紛紛圍攏上前,時令雨勸阻道︰「杰哥,要報仇也並不急于這一時啊……」

夏文杰環視周圍眾人,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放心吧,我不是要去殺管戴,只是去把阿沖領回來。」

說完話,他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別在衣服內的手槍,他說道︰「帶把槍只是用來防身的,我不會傻到在公安局槍殺副局長。」

他這麼說,眾人紛紛松了口氣,只要杰哥沒有失去理智,那就好說。

夏文杰沒有帶其他人,只和格格、月月離開醫院,直接去往市公安局。

市局里,警方為了逼沈沖招供,正想方設法的讓他開口呢。

沈沖倒也強硬,不管受到警察怎麼樣的折磨,他就是一聲不吭,只有實在忍不住、熬不住的時候才會撕吼兩聲。對于警方逼他承認的事,他是一個字都沒做出回應。

從沈沖被抓到現在,也還不到兩個小時,但就在這兩個小時的時間里,沈沖如同被水淋過似的,渾身都是汗水,連外衣都被汗水浸透。

警方的刑訊逼供有他們自己的一套,只要時間足夠用,即便是個鐵人他們都有辦法讓他開口,國內冤假錯案之所以層出不窮,警方的刑訊逼供也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沈沖固然強硬,但審問他的那幾名老警察一點也不著急,他們有二十四個小時和他慢慢耗,哪怕他真的骨頭硬到能挺過這二十四小時,警方大不了再申請延長審訊時間,總之,警方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手段實在太多了。

夏文杰來到市公安局的時候,已經是翌日凌晨十二點多,在市局里,主事之人一個都沒有,局長葉永明不在,副局長管戴也不在,負責值勤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老警。

這名警察看到夏文杰來了,態度還是很客氣的,把他請進值班室里,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殷勤的不得了。

夏文杰明白警方逼供那一套,多耽誤一秒,對沈沖而言都是一種煎熬,他沒有時間和他廢話,直截了當地問道︰「管戴在哪?我要見他!」

「管局啊?他回家了,現在不在局里啊!」老警一本正經地說道。

不管管戴是真不在還是假不在,夏文杰不再追問,他話鋒一轉,說道︰「你們剛剛抓了一個叫沈沖的人吧,我要見他。」

「沈沖?」老警一臉的茫然,搖頭說道︰「我不太清楚啊。」

對方顯然是故意和自己裝糊涂、打啞謎,夏文杰嘴角揚起,猛然走到老警近前,一手扣住他的肩頭,慢悠悠地說道︰「你們剛剛打死一個人,又抓了一個人,這麼大的事,你敢和我說你不清楚?」

老警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不是因為夏文杰的話,而是他抓著自己肩頭的力道。他感覺自己的肩膀上像是夾了一把老虎鉗,要把自己的肩胛骨夾碎似的。

他強忍著劇痛,臉上的假笑也變得極不自然,變成皮笑肉不笑,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夏處長,他們……他們是有帶回一名嫌疑人,但我確實不知道那個嫌疑人的名字啊……」

「你帶我去見他。」夏文杰抓住老警肩頭的手緩緩松開,並向他揚了揚頭。

「這……這不合規矩啊!管局長特意向我交代過,這名嫌疑人很重要,要隔離審訊,不能見任何人……」

不等他把話說完,夏文杰打算道︰「沒有誰是我們稽核不能見的,立刻帶路,我不想再說第二次。」說話之間,他的目光又特意落在老警的肩膀上。

後者嚇得心頭一震,激靈靈打個冷戰,不敢再繼續推諉,強笑著說道︰「既然……既然夏處長非要見他不可,那……那就跟我來吧!」

老警無奈的在前引路,把夏文杰領到審訊室。審訊室里的警察已經听到風聲,停止了對沈沖的刑訊逼供,並把他身上的衣服規弄得板板整整,好像他在這里從沒有受過刑似的。

只是他們再怎麼造假,沈沖那一身的汗水是騙不了人的。

當夏文杰在格格和月月的伴隨下走進審訊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面。沈沖好像剛被雨水淋過,虛弱地坐在受審椅上,在他的對面,還端坐著三名中年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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