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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輕輕的,一個吻(首次小親密)

「都給我滾開,滾開!」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和作為一個丈夫、父親的責任,終于將秦大勇逼到了王氏幾人的對立面。

他不是錦繡,每一竹條都能準確的揮到別人的身上,也不是每一竹條下去都不會誤傷自己。

他站在他們中間,對著壓著錦繡和秦春蘭的黑影就是一頓亂抽,逼著二人從錦繡姑嫂倆身上滾下來,退到一邊去。

錦繡終于感覺不到身上有拳頭落下,才抹了抹唇角的血絲和口水,緩緩的笑了。

好,真好。

相公他終于走出了這第一步,往後,往後他就能全心全意的保護自己和孩子們了。萬事開頭難,只要相公他一日不肯正面與秦家的人對上,他們就會仗著相公的軟弱和老實欺負他們一家子。

不得不說,錦繡幫助秦春蘭這件事,其實也含了幾分利用。借著春蘭這件事,讓秦大勇正式與秦家徹底決裂。

只有這樣,今後他們干啥發達了,有錢了,才不會有這些所謂的極品親戚上門要這要那。才不會有這樣的人經常上門找麻煩。

只是,這對相公來說,有一點殘忍。可是如果他們不狠下心來,被欺負被踐踏的就會是他們。

王氏與李氏連滾帶爬的離開了錦繡和秦春蘭之後,秦大勇也收了手。他不是為了打人而打人,他只想娘子別被欺負就行了。

王氏齜牙咧嘴忍著身上的痛爬了起來,站在了秦大勇的面前,眸光陰冷。

「秦大勇,你可真是長出息了呀。現在,都敢打你娘了是不是?你打啊,你繼續打,你繼續打死老娘好了。」王氏叫囂著,還一個勁昂著頭,往秦大勇舉著的竹條跟前撞。秦大勇驚得一把扔了竹條,後退兩步。

「娘,俺、俺也不、不想的。可是你們、你們打俺娘子……。」

「俺呸!你娘子你娘子,自從成親之後,你的眼里就只有蘇錦繡那個賤蹄子!她勾引你難道不該打嗎?」王氏想著以前最听話順從的兒子,竟為了個下不出好蛋的賤蹄子忤逆自己,心里就忍不住的冒火。

也不曉得那個沈雲蓉是咋教育孩子的,咋就教出個這麼個賤蹄子哩?

改天,她還真的好好問問她!

「娘,不許你罵俺娘子!你們攆俺們一家子出門的時候,騙俺,啥也不分給俺。俺不怨你們,誰叫俺傻,不識字,老實。但是俺感激她,那個時候俺大哥說接了她們母女回蘇家,可是她沒有拋棄俺,還留下來陪著俺吃苦受累,還教俺讀書識字,這樣的娘子,俺這輩子都會疼著護著的。」頭一次,秦大勇將當初分家的事情在秦家二老面前提了出來。他是個男人沒錯,可是他也有他的委屈。

「俺在家這些年,啥重活髒活沒做?都是你生出來的,大哥干的活哪里有俺多?俺吃的,哪次有大哥吃得好?不就是俺娘子沒生個兒子哩嘛,俺就活該當個不討好的苦力,最後在俺娘子最困難的時候,連給她一片遮風擋雨的瓦片都沒有!你們不喜歡俺們一家,行,俺們也如你們的願出去了,今後都跟你們沒關系。」

「沒關系?沒關系你和蘇錦繡今兒個回來時做啥?你跟俺們秦家沒關系了,那春蘭的事跟你們有啥事?」王氏听著兒子細數著過往,想不到他將一切都記在了心里,不由有些氣憤。再听到他說跟秦家沒關系,她便借此抓住了話茬子。

秦大勇一滯,卻是找不到話來回答。

是呀,他們若是跟秦家沒關系,那春蘭……。

想到此,秦大勇真想反手給自己一個耳巴子。說啥不好,盡給娘子幫倒忙。

回過頭,面露愧色的看向了錦繡。

黑夜之中,錦繡壓根就瞧不見他的眼神,只憑著直覺便曉得他定是在自責。自責他說話不經頭腦,又給王氏抓住了話柄。

而錦繡也沒法反駁,只是這春蘭今天無論如何他們都要帶走的。

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渾身跟車碾似的痛意,在秦春蘭的攙扶下挪到了秦大勇的身邊。

「相公,別跟他們嗦,我們走!」

她好累,想快點回去睡覺了。王氏和李氏見她又起來魅惑秦大勇,立馬躍躍欲試想上前來。

「蘇錦繡,你這個賤蹄子又想干啥?你要滾可以,把春蘭給俺留下!」

「是呀,蘇錦繡,你說俺們會拿春蘭來換錢花,你呢?你是不是也打算把春蘭嫁了,換錢花?你能保證你找的人家,就比俺和娘找的好哩嗎?」

錦繡听了李氏的話,心里立馬月復誹了一句。換錢花!我換你妹的錢花啊。

「春蘭是啥?白菜蘿卜,還是你們養的小雞小鴨小豬娃?換錢花,怕還真是你心里的想法吧。我換不換錢花跟你沒關系,重點是春蘭她願意跟我走,跟我們一家子在一起。親娘老子又如何?你們把她當親生的了嗎?我告訴你們,今天要麼春蘭跟我們一起走,要麼我們一起死在這里。」

「你要死死你的,別拉著俺家春蘭。她姑去了,俺把她接回家來咋地啦?若不是你教她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她會跟俺們這麼鬧哩嗎?」

「娘!你閉嘴!今後春蘭就跟俺們住,吃住俺們都管她,你們再也不要插手了。」秦大勇口氣冷冷的對著王氏一喝,轉身扶著錦繡拉著春蘭,就要走。

「秦大勇,你憑啥帶走春蘭?都是當哥的,要管她也是你大哥來管,啥時候也輪不到你和蘇錦繡來吧。你們嫌娘對她不好,那就讓俺和大智來,俺們保證不虧待她。」

李氏見秦大勇態度堅決,立馬臉色一變,跑到秦大勇跟前諂媚賣弄起來。

豈料秦大勇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一把將她推到了邊上。

「你跟俺娘,有差別嗎?」剛剛他們倆口子的那些話,他跟錦繡一樣,半句不落的全听見了。

錦繡在一旁,冷冷一笑,這家子,還真當秦大勇是二傻子呢。莫說秦大勇原先就不傻,只不過是淳樸了些,加上這陣子經過自己的教,還能被他們給忽悠了,才怪!

軟的不行,那就只好來硬的了。

王氏趁著黑夜,在秦志遠手腕上狠狠一捏,又對著秦大智的腳丫子踩了下去。

「你干啥?」

「對啊娘,你干啥踩俺一腳?」

王氏眉頭一皺,低低對二人道︰「你倆咋這笨哩,他們都要把春蘭帶走了,你們還不去攔著。趕緊去那棍子來,今兒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著到手的錢財給飛了去了!」

二人一听,連連點頭。

跑到堆放柴火的屋檐下,隨意撿了兩根趁手的棍子,忽地就跑回了院子里,對著秦大勇幾人就打算招呼起來。

「住手!」

忽然,院子門前,傳來了一道低低的聲音,卻含著從容不迫的威嚴。

眾人回頭,就見著一個黑影矗立在院門前,紋絲不動。秦春蘭卻是最熟悉那道聲音,立馬飛奔著跑了過去,看著影子,好似是一頭扎進了黑影的懷中。

「爹,爹!嗚嗚,爹,女兒不要在這里待著,你接我回去好不好?他們沒有良心的,他們要把女兒賣給糟老頭子做妾,女兒不要,不要啊!」

十幾年來,孫廣才可謂才是秦春蘭心目中真正的爹爹和靠山。小時候,撒嬌耍賴皮,全有孫廣才慣著;大了一些,讀書識字舞文弄墨,也全得了孫廣才的陪同和教導;就算是這幾年孫廣才腿瘸了,在身體上不再是能夠護著她的大山,卻依舊是她心靈上無可替代的依靠。

這會子一天不見,自個兒被秦家人一陣折磨,心里卻又擔心著自己走了,爹爹的境況如何。這一天,心情都處于極度的憂傷中。

一見到孫廣才,她頓時覺得這個世上還是有那麼一些曙光是屬于她的。

孫廣才氣喘吁吁的依靠著籬笆牆的木樁子,伸手攬了攬懷里的淚人兒,滿心怒火,又是滿心憐惜。

這可是他和孝月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啊,秦志遠倆口子這是在造啥孽哩!

「別哭別哭,爹不會讓別個欺負了你,不會的。你娘走了,爹還在呢,誰也沒有資格管你的事情。」拍了拍秦春蘭的肩頭,將她扶了起來。自個兒踉蹌著腳步朝著秦志遠倆口子慢慢的靠了過去。

「秦志遠,王會如,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們一聲,我的閨女我自己養著。我還沒死,不需要你們接她到這兒來。」

「孫廣才,你還真是不要臉啊!爹?你啥時候當爹了?春蘭是俺生出來的,是俺家志遠的閨女。就算是你和孝月養大了她,那也改變不了秦孝月她不能生的事實。以前,孝月在,能撐起這個家,可你現在瘸著個腿,連你自己也養活不了,憑啥接她回去?你拿啥養著她?」王氏冷笑著,半點不將孫廣才放在眼里。

「我爹養大了我,現在他腿腳不好了,該換我回去伺候他了!」秦春蘭見王氏說出那般沒臉沒皮的話來,自己都替她臉紅。

孫廣才卻一把將她拉了回去,護在身後。

「別吼,蘭蘭,爹教你的,做個識大體的淑女。她雖然沒臉沒皮了點,但終究是給你命的人,你犯不著生氣。有爹在,放心。」撫著秦春蘭的手,孫廣才笑的安慰。

「孫廣才,俺們白白吧閨女借你們這麼些年,沒管你們要啥補償就算了。這孝月都死了,你也腿腳不利索的,咋就還霸佔著春蘭不放哩。孝月不能生養,這也不是俺們的錯,憑啥要俺們來還哩?」錦繡一听,唇角一勾,卻是眸光冰冷。

這個王氏,還真是會揭人傷疤。沒有自己的孩子,怕是姑姑姑父這輩子的遺憾。她竟然在姑姑尸骨未寒的時候,說這些話,也不怕遭報應。

可就算孫廣才能忍,她也忍不了了。

她好困好累,她要睡覺!

三步並作兩步,推開了秦大勇走到了孫廣才身邊,「姑父,告訴她現在你才是春蘭的爹,春蘭的任何事都你說了算。說完咱們走,誰要是來阻攔,咱明兒個就去報官去。我倒要看看,這青天大老爺,要如何判這件爭女案!」

孫廣才抬眸,贊賞似的瞧了錦繡一眼,轉身對著秦家一家子冷冷一喝。

「對!你們要是敢阻攔我們,我明兒個就去見官說去!今後,我家春蘭跟我,就全部跟著錦繡和大勇過,有啥事也歸他們倆負責了,從此,跟你們半點關系也沒有。誰不服氣,就跟我去官府對峙就是。咱們走,大半夜的,倆娃在家不曉得害不害怕呢。」

錦繡一行走了,留下秦家幾口人,站在院子里,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好似沒法接受這場謀劃最終落了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結果。

大勇和錦繡倆人自個兒都吃不飽了,咋還敢把孫廣才和秦春蘭接過去哩?

可是說起見官,他們便不敢輕舉妄動了。這十里八村的誰不曉得蘇錦繡的親爹原是個沾了些官氣的人,就算死了,縣衙里也還有幾個說得上話的朋友呢。

跟她們去見官,那不是去找罪受哩嗎?

且不說這是他們不佔理,就是佔理也不好弄不是。

如此一來,秦家算是不服氣也服人了。誰叫蘇錦繡命好,有個那樣的爹呢。

可是錦繡還是沒料到,就秦春蘭這事,將來給她帶來了多大的損失。若她曉得,今日便不會那般輕易的就離開了。

當然,這還是後話,咱就不表了,接著來。

除了秦家院子,回到鬼屋時,錦繡抬頭望了望天空。發現月亮的身姿隱隱約約浮現在了當空正中。也就是說,此時以正當午夜時分了。

哎,這一架干得,可真夠久的。

「娘親,娘親你回來了。」在家陪著妹妹的芷雪忽然听見院子外有開門聲,立馬下了床套了鞋子飛奔了出來。瞧見錦繡,立馬撲了過去,摟住了錦繡的腰身,想要抱抱。

卻使得錦繡渾身皮一緊,嘴里倒抽一口冷氣。

「嘶——」真疼!

「娘子,娘子你咋啦?」秦大勇見狀,急忙跑過去,想要伸手去砰錦繡。秦春蘭見了,淚水忽地就流了下來,急忙攔住了秦大勇的手。

「二哥,你抱著雪兒吧,嫂嫂,嫂嫂身上該是太疼了。娘,娘下手真的好狠,我有嫂嫂護著,挨了幾下都疼得直冒眼淚,嫂嫂肯定,很痛。」

秦大勇立馬將芷雪攔腰抱起,送回了床上。

「雪兒乖,娘親現在很痛,爹爹去幫忙,你在這乖乖的好不好?」

「好,爹爹,女乃女乃又打娘親了哩嗎?」雪兒的小嘴嘟起,很不開心。娘親咋又被女乃女乃給打了呢?

「嗯。」秦大勇不曉得說些啥,饒是已經跟著錦繡學了很多很多,給女兒們講故事,說笑話,但這個問題,他真的不會回答。女乃女乃,本該是最疼愛孩子們的存在,偏生就是他的娘,不但不疼愛兩個女兒,還經常罵她們是賠錢貨,不帶把的。

不過芷雪也乖巧,似乎看得懂爹爹的難過一樣,立馬收起臉上的不開心,扯起唇角,笑了起來。

「爹爹,別皺眉頭。你快去看娘親,記得給她呼呼。還有,女乃女乃愛打人,讓娘親以後不要靠近女乃女乃就行了。」

女兒的話,好似一灣清泉,流過了秦大勇的心海。

秦大勇默默的嗯了一聲,轉身跨出了門。這個時候,錦繡還不得閑,秦春蘭和孫廣才要上這兒住,他們就得把隔壁的屋子收拾出來,鋪上棉絮和床單才行。

錦繡雖然痛,但卻還是堅持著跟秦春蘭倆人收拾了起來。

「嫂嫂,你邊上坐會兒吧,我來就行了。」手腕一翻,將一床雪白的棉絮攤開了來,又要過去拿錦繡手里的床單。

錦繡也不躲閃,而是一抖手將床單抖開了來,將其中一頭遞給了秦春蘭。

「我痛,你就不痛了嗎?你放心,不過是皮外傷,養一天就好了。倒是你和姑父,才要委屈了。也幸好今兒個沒下雨,不然這屋子可要漏雨了。過幾天,讓你二哥去買些瓦片回來,給翻整翻整就行了。」

孫廣才見錦繡明明已經疼得雙腿瑟,卻是堅持著陪著秦春蘭做完最後一點子事,心里對這個佷兒媳婦更是贊賞了。不但有腦子,還有好脾氣,做事大方得體,真不愧是立山兄教養出來的好女兒啊。

「錦繡,以後姑父就要在你這里長住了。給你和大勇添了麻煩,真是對不住。若是你不嫌棄,就干脆別去集市買瓦片了,反正我和春蘭也過來了,干脆就去把我家的玩意兒搬了過來吧,能用的,就搬來,不能用的,就不要了。

去買的話,路程又遠,馬車租起來也貴,瓦片也不便宜,能省就省一點吧。」

錦繡听了,點了點頭,也是個道理呢。

「那姑父錦繡就不客氣了,我這傷,估計要養個一天才行。這樣吧,後天,後天咱們四個吃了早飯就去你那邊收拾收拾。你們在的話,正好幫我顧著家,喂喂豬,我和大勇想回去娘家瞧瞧,順道找我哥借輛馬車來搬家。」

孫廣才見錦繡不跟自己客氣,也樂得點了點頭。他原本還怕錦繡願意接受他們,但也不會這般的不客氣呢。這樣好,一家人,才不會客氣。客客氣氣了,他住久了也會不習慣的。

「好好好,你們去你們去,你這有傷在身,就把雪兒丫頭留在家吧。我這腿腳不行了,正好在家含飴弄孫,有她陪著,也高興。」

「好啊,二娃要吃女乃沒辦法,不然也給姑父你留下來,呵呵。」說說笑笑,很快,床鋪好了。錦繡和秦春蘭挨著倆姐妹睡灶房那間床,秦大勇和孫廣才,正好睡了這間。

收拾好了一切,大家都已經疲憊不已,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錦繡卻瞧不見,在她睡著以後,身邊有一雙波光瀲灩的眸子正深沉的看著她。

「娘親,雪兒好想快點長大,快點長大了就可以保護你不受女乃女乃喝伯娘的欺負了。」

小手,忍不住伸到錦繡微蹙的秀眉上,一下一下的輕撫著。她的娘親,是最美麗的娘親,應該笑著,不應該皺著眉頭的。

翌日,天亮了。

小芷雨剛剛皺起鼻子,來不及嚎啕大哭就被人抱了起來,往著屋外走去。錦繡和秦春蘭在兩邊,根本沒收到任何驚擾,繼續沉睡著。

「爹爹,爹爹,妹妹醒了,你快點來給她把尿啊。」原來,抱著她出門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夜里睡得最晚的秦芷雪,自己都瘦不拉幾小身板,抱著個十六七斤的女乃女圭女圭,那模樣既讓人瞧了想笑,又不由得提起肝膽為之捏一把冷汗。

「小心點,雪兒!」秦大勇瞧了,就嚇得冷汗直飆,立馬扔了手里的菜刀,朝著姐妹倆奔了過去。

芷雪呵呵一笑。

「爹爹,小點聲,娘親還在睡覺哩。雪兒很能干的,你瞧,俺也能抱動妹妹了哩。爹,往後你和娘親就加油賺錢建屋子,妹妹,由我來看。」小小的人兒,臉上帶著一股子自信的笑容,幾乎晃花了秦大勇的眼楮。

這孩子,咋一夜之間就懂事這多了哩?莫不是娘子又跟她說了啥道理?無知的秦大勇,將一切功勞全部歸結在了蘇錦繡的頭上。而錦繡醒來,曉得了女兒的所作所為,則是抿唇一笑,將功勞歸到了秦大勇的身上。

芷雪無意之中,算是做了件極好的事。使得秦大勇和錦繡的心進一步的靠攏了,當然她的功勞卻要在很多很多年以後,才被人知曉。

「來,爹爹來給二娃把尿。你娘親累了,讓她多睡會兒也好,待會子你再幫爹爹看著妹妹,爹去給妹妹煮點稀飯,等她吃飽了,爹再去干別的事。」

「好。」

沒有活鬧鐘芷雨的打攪,錦繡可謂是睡了個飽飽的懶覺。一覺醒來,天已大亮,太陽光照射到對面的山坡上,好似給對面的青山披上了一層透明的金裝。

揉了揉惺忪的眼,慢慢將由模糊變清晰的視線從遠處調到了身邊。只見自己的一旁,靜靜的躺著個跟自己差不多體積的隆起,而原本該是倆閨女躺著的地方卻早已經空空如也。

「咦,孩子們呢?」自言自語,錦繡爬起身,套上了外衣,朝著屋外走去。由于剛睡醒有些迷糊,路過桌椅的時候不小心腳下一晃,絆倒了條椅,響聲震醒了沉睡的秦春蘭。

「不要!」大喊一聲,秦春蘭直直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張開雙眼,清醒了過來。錦繡卻因為她的高聲一呼,原本有驚無險的一跤給絆了個實實在在。

秀眉一皺,輕嚀了一聲就爬了起來,走出了房門。

「相公,咋不叫我起床哩?」

錦繡出門的時候,秦大勇正在院子里忙活著宰豬草,已經宰好了一堆,他的手邊卻還有不少新鮮的豬草,上面還掛著未干的露水。

「相公,你宰那多豬草做啥?倆孩子哩,哪去了?」錦繡說著,不由探頭在院子里四處張望,卻沒瞧見兩姐妹的影子。

「待會子俺跟你回娘家,春蘭身上有傷,姑父腿腳不利,我先給他們宰好了,他們到時間管喂飽就行了。娘子,你過來,俺有點事想跟你說。」忽然,秦大勇喜得眉開眼笑,朝著錦繡招了招手。

錦繡瞧了,紅唇一扯,假裝嗔怒。

「秦大勇,你這是召喚小狗娃哩吧,我不去!」

「呃——」原本興致正濃的秦大勇忽然手就停在了半空中,他收回視線瞧了瞧自己的動作,還真跟招呼小狗娃似的。

縮回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娘子,別氣別氣,俺不是故意的。你快來,俺有好消息要告訴你哩。」耐不住秦大勇的叫喚,錦繡走了過去。

「娘子,你猜今早上發生了啥?今兒早上咱家二娃醒了,俺在外面忙活,你還在睡。咱們雪兒竟然將二娃抱了起來,抱到俺那兒去招呼俺給二娃把尿。娘子,咱家的雪兒懂事了。」

子女是父母一輩子的驕傲,即使她會做的事情對于大人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但也足以讓父母笑逐顏開好久好久。更莫說這才三歲的秦芷雪竟然懂得體貼娘親,將妹妹抱起床了。

錦繡听了,跟秦大勇一般,驚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三歲的小女娃,自己走路都還有可能磕磕踫踫,她卻學著抱雨兒起床,讓她這個娘親能夠多睡會兒。

不得不說,錦繡的心里感動了。被那個糯米萌娃,感動了。

開心的她,有些壓不住心里的驚喜,俯身朝著秦大勇貼去。

「啵——」的一聲,一個親密的吻落在了秦大勇滿是汗水的臉頰上,沒等他反應過來,錦繡就已經收回了自己的紅唇,走開了去。

「娘、娘子——」

捂著被親吻的地方,秦大勇默默的笑了。娘子,終于開始慢慢接受他了嗎?那是不是他的好日子,就要快了?

慢慢的,秦大勇的臉上,浮現起一抹曖昧橫生的笑意。恰巧,被接著錦繡出門來的秦春蘭撞了個正著。

見到秦大勇的模樣,雖然秦春蘭還未出嫁,卻對這種表情不陌生。爹爹(孫廣才)對娘親(秦孝月)不就是這幅模樣哩嗎?

捂嘴一笑,她得到了新生,心情很好。娘走了,但是她一定不希望自己和爹爹整日守著她的回憶過日子,所以她會笑著過好每一天。

「哥哥,小心你的手指頭被剁掉了哩。」見秦大勇幾乎都忘記了宰豬草,秦春蘭不由笑著提醒他。

秦大勇回過神來,見自家妹子唇角含笑的瞅著自己,頓時羞得一臉通紅,低下頭忙活起來。

「雪兒,雪兒你在哪兒?」錦繡在院子里喊著,叫著,最後在主屋那邊的臥室里找到了開心玩耍的姐妹倆。旁邊,坐著含笑瞧著二人嬉戲的孫廣才。

「錦繡起了,身子可好些了?」跟秦春蘭一樣,了結了最困難的難題,孫廣才可謂是一夜好眠,一大早,便起來含飴弄孫了。雖不是親生的,卻勝似。

錦繡笑著跟孫廣才點了點頭,顧不上說話,就一步撲倒床邊,將秦芷雪攬進了懷中,又親又吻,很是熱情。險些,讓秦芷雪有些招架不住。

「娘親,你、你咋地啦?」從錦繡的密吻下逃月兌,芷雪並沒有先笑,而是有些疑惑的瞧著自個兒的娘親,今天咋這麼反常哩?娘親雖然也喜歡自己,但從來不會這般熱情的親吻自己,更不會說著愛她的話。娘親一直都喜歡用做的,這般熱情的待遇,還真是頭一回。

「沒咋地,就是想愛一下我的好寶貝。有你們這對可愛的寶貝,娘親這輩子再苦都值得了。謝謝你,也謝謝老天爺,給了我這麼一對可愛的寶貝。」起初剛來,由于母愛的記憶存在在身體里,讓她不得不接受了這倆姐妹。說實話,起初的愛,並不算愛。也許,算是對死去的蘇錦繡的一種安慰吧。

可是現在,她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兩個孩子。就算要她拿命來換,她也不會眨巴一下眼皮子的。

「那俺也感謝老天爺,給了俺們這麼好的一個娘親。」糯糯的聲音,溫暖的小懷抱,將錦繡緊緊攬住。

母女倆,幸福的笑著,旁邊躺著的小雨兒卻不干了。

「哇哇哇——」淒慘的哭聲,好似在指責陷入喜悅的母女二人太過分,竟然把她給遺忘了。

惹得錦繡哈哈直笑,將她抱了起來。

「嘿嘿,娘親的小雨兒都曉得吃姐姐的醋了哩。娘親愛你,跟姐姐一樣愛,好不好?」

錦繡將小雨兒豎起,擱到自己的腿上,笑著逗弄。小家伙一來到娘親的懷抱,瞬間不哭不鬧了。錦繡不由汗顏︰這是真懂啊!

吃過了早飯,錦繡和秦大勇帶上了一籃子的桑葚和秦芷雨上路了。走的時候,錦繡瞧見芷雪的眼里有些小失落,可是卻乖巧的站在秦春蘭身邊,糯糯的跟她說。

「娘親,你放心走吧,俺會乖乖听姑姑和爺爺的話的。替俺給外婆和舅舅小姨問好。」芷雪學寫字認字的時候,錦繡常常都會附帶上一些小故事,禮貌用語,為人處事的東西。小丫頭常常听得有滋有味,學的也是有模有樣。

正值夏季,中午天氣熱,所以錦繡和秦大勇的腳步有些快。秦大勇背上背著孩子,手里拎著籃子,留下蘇錦繡,兩手空空。走起來,倒也不慢。

快到中午的時候,就到了尖山村的地界。

剛跨入村子,就听見一道響亮的聲音在人戶之間回響著。

「賣肉,賣肉。」

「新鮮的豬肉,便宜賣了便宜賣了。」秦大勇听著那聲音,不由一樂。那不是富春哥的聲音嗎?

「狗蛋爹又在賣肉了,相公,你還記不記得,咱們被趕出來之後,吃的第一頓豬肉便是狗蛋爹送的?」那時候,秦大勇出門打獵,回家的時候還多了兩塊筒骨。那對于當時正需要營養下女乃的錦繡來說,是多麼的難能可貴呀。

所以,她心里一直記著這份恩情。

「是哩,富春哥這人好呀,賣的肉那都是頂好的,從來都不坑蒙咱鄉里鄉親。」夫妻倆一路走,一路閑聊,便與苟富春來了個踫頭。

秦大勇頭一回見了人,主動先開口打招呼。只見他不再像以前那般沉默的站在錦繡身邊,而是腰身一挺,氣態昂揚的走上前去。

「富春哥,這肉可好賣哩?」雖說都是鄉里鄉親的,可說要踫見,也不容易。上一次買肉,秦大勇想了想,還是兩個月之前的事呢。

「好是好賣,可也賣不完呀。俺每天殺一頭豬來賣,可是腳程不好,只走得了附近一兩個村子。這不,今兒個剛去了旁邊的村子回來,賣了還沒一半。再在尖山村晃悠一圈,故意能再出去一些,但還是會有五六斤剩余,也不曉得咋辦好。」

苟富春說起夏天賣肉,就滿臉愁容。這大冬天買肉,他自個兒是舍不得吃的,存放幾天都還能賣。可這夏天熱,賣不完不吃的話,容易壞了丟了。可是吃也吃不了那麼些啊,他一直很愁,該咋辦?

這會子遇見了錦繡倆口子,願意听他幾句話,他便一股子說了出來。

秦大勇收起臉上的笑意,也為難了。

伸手掀開苟富春肉籃子上的白帕子,瞧了一眼里面的肉。整塊的好肉,應該是賣的出去的,可是那些下水骨頭之類的,怕是不好賣。

忽然,他想起了錦繡做的那個鹵骨。

「娘子,那個鹵骨能放幾天啊?」

錦繡聞言,便曉得他是想給苟富春支個招,可是那鹵好了的肉跟生肉是沒啥區別的。哪里能放得住?

不過她倒是可以教他其他的招。

「富春哥,我記得你家也有口水井,水涼不涼?」

「涼!咋不涼哩?可這涼水跟俺這賣不出去的肉有啥關系?」他還以為錦繡點子多,能給支個招呢,沒想到不過是問問而已。

錦繡見他愁容依舊,不免微微一笑。

「富春哥,這天也熱了,這話也一句兩句的說不完。要不然你先去賣肉,待會子吃完飯的時間,你拉了嫂子上俺娘那去一趟。」既然能幫,那就幫到底好了。以後自己有事,也多有幾個人幫襯才好。

苟富春一听,錦繡似乎真有招,不由疏開眉頭,笑了。

「好哩好哩!」嘴里答這話,肩頭卻是一松,撂下了擔子。在錦繡倆口子的注視下,掀開白布,把所有的筒骨和小半邊豬頭肉給撿了出來,用草繩系上,遞給了錦繡。

「給,不值錢的玩意兒,拿去吃了吧。」

錦繡見此,急忙擺手拒絕。

「不用不用,富春哥,待會子俺教你們一些方法之後,你這些東西就會變成值錢的。」

「那就更的用了,別跟俺客氣了,你把這些個提了回去,正好做一些出來給俺們瞧瞧。」苟富春怕錦繡攆他,要還他骨頭和豬頭肉,急忙的蓋上了白布,擔起擔子走遠了。

錦繡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只好接受了手里的兩大根筒骨,還有豬頭肉。

這點子材料,有些少了,做不出啥玩意來。干脆拿回去熬一鍋高湯,順道讓她的雨兒也嘗一嘗。

蘇家,位于尖山村的西北邊,算得上村里的大戶人家。就算曾經的偌大院落已經換成了三間平瓦房,也足以比下村子里三分之二的人家。

蘇家院子,位于一片郁郁蔥蔥的叢林之間,叢林深處,還潛藏著其他幾戶人家。隔著老遠,便能瞧見這家的屋檐,那家的瓦片,給人一種有悠長幽遠的靜謐。

院子,跟錦繡和大勇住的鬼屋差不多大,邊上也圍出了種菜的小院子,只是竹籬笆比鬼屋的要新鮮些,畢竟年歲沒那麼久遠。

錦繡剛到門口,還來不及呼叫沈氏,就听見屋內傳來一道響亮的聲音。

「管她是天仙美女還是丑八怪,我蘇智軒都不稀罕!」

咦?哥哥為啥這麼大的火氣?難道是娘親在給哥哥說親事了哩嗎?她明明已經跟娘說了要撮合哥哥和鐘紅的嗎?

沒等錦繡想明白,屋內立馬飛出來一道紅色的身影。身姿妖嬈,手里舉著個桃花紅色的團扇,臉上妝容精致,然此時卻是煞白了一張臉,瞬間破壞了妝容的美感。

女子,錦繡細細打量了一會子,確定是自己不認識的人。好像,是被攆出來的吧,莫不是這就是娘親給哥哥新找的相親對象?

長得是蠻不錯的,可是未免也太脂粉氣了些吧。

錦繡抿著唇,搖了搖頭。就瞧見那女子穩住了踉蹌的身子,叉起腰,對著屋內就是一陣破口大罵。

「不娶就不娶嘛,啥玩意兒呀!不就是個沒人要的東西麼,這會子有人做媒給你找姑娘,還挑三揀四。哼,挑吧挑吧,姑女乃女乃我等著瞧你打一輩子光棍,我倒要瞧瞧,將來你能娶個啥樣的好貨色!」

「你再不走,我先把你打成一根粗棍子!」女人話沒說完,蘇智軒就怒氣沖沖的從屋內沖了出來,手里,拿著一根細長的扁擔,雙目噴的出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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