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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忍者(二)

「自來也……大人。」頓了頓,誠微微施禮,似乎並沒有對自來也的突然出現感到意外。

「免了……」自來也氣哼哼地擺了擺手,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沙發彌彥旁邊的位置上︰「水門拜托你而不是親自來見彌彥他們,就是故意為了避開我吧?」

誠笑了笑,並不否認。

「怎麼?我說錯了嗎?」。

如果是水門這樣的年輕人露出這樣的表情,自來也只會覺得他們是年輕而富有自己的想法,而在宇智波誠身上看到,自來也卻感覺說不出的不安。

「不……您是指我們對半藏的行動,還是指避開您?」誠仍彬彬有禮,只是說的話讓自來也一陣氣悶。

「你這個小子……當然是全部。」

「是的,您的猜測並沒有錯。」誠爽快的承認道。

「等等,你說‘對半藏的行動’,是什麼意思?」敏銳的察覺到什麼,小南皺著秀氣的眉毛,語氣有點警戒問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要不然你們以為我為什麼要緊趕慢趕地跑到雨之國來,木葉的‘雙子星’一起出動,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自來也代誠回答道。

「對那位‘半神’嗎?真是像你們的作風……不過這個先放下。」推開自來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彌彥冷下臉道︰「我說老色鬼,我還以為你是終于想起來你在雨之國還有三個可憐的徒弟孤苦無依,才專程來看望他們的呢。」

「你這個白痴小鬼!」自來也一臉憤怒,只是太過浮夸的演技暴露了他的心虛︰「現在是說這個時候的事情嗎?那可是半藏誒!你們雨之國忍者的領袖,事關他的生死,什麼叫‘這個先放下’!」

「事實上,你所說的我們雨之國忍者的領袖,一直對我們采取敵視的態度。」小南不笑的時候,冰一樣剔透的眸子好像噴著寒氣。

自來也暗暗叫苦,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听到身後的長門低沉聲音︰「那麼,自來也老師,您今天來,是為了調和忍革協與半藏的關系咯?畢竟,他對您有著手下留情的恩義。」

白發男人回頭望向身後的弟子,突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如果說彌彥和小南的變化,還可以算作是令人欣慰的成長,身後這個當初最沉默也最被他寄與厚望的輪回眼擁有者,如今身上那濃郁的讓人喘不過氣的血火氣息,已經讓他這個做師傅的感到心痛。

曾經的長門,雖然性格陰郁沉默,但外在那股友善甚至到了有些怯懦的氣質,還是人人都能看得出來的。

而現在,他卻像是一座壓抑著的火山,一個蒙著什麼皮的洪荒凶獸,陰郁冰冷之下,孕育著讓人窒息的恐怖力量。

「不,半藏什麼的,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自來也靜靜說道︰「我所在意的,只是你們的成長。」

他回過頭,用同樣的目光看向誠︰「包括你們,誠,你和水門,你們的成長,以及你們之間的沖突,才是我匆忙趕到這里的原因。」

誠一時之間有些感動。

盡管誠與自來也之間沒有什麼交流,甚至由于性格、立場的原因兩人對彼此道路的理解也可謂是南轅北轍,可是在這時,自來也是的確將他和水門、長門、彌彥、小南等他的弟子一起,視作是某種重要的存在。

盡管誠也知道,對自來也來說,誠和水門等人的所謂重要,是兩種不同的「重要」。

「嘁,」彌彥撇了撇嘴︰「別以為說兩句好話,就能讓我們原諒你了,今晚小南的親手下廚取消了,要想吃到小南這幾年學到的拿手菜,就要看你以後的表現了,你說對吧,小南。」

小南捂嘴笑著點頭。

長門身上的冷郁似乎也淡了些,只是與他們三人的和樂融融不同,自來也和誠之間的那段空氣,卻依然僵硬得像是凝固的水泥一樣。

自來也望著誠的眼楮,認真一字一句道︰「誠,你剛才問,‘知曉痛苦,就能帶來和平嗎’,我現在回答你——

「可以,只要我們永遠不放棄努力,我,人們彼此理解,和平的時代一定能夠帶來。」

是陽光一樣熱忱的宣言,然而誠卻並無觸動。

自來也誠懇道︰「誠,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沉默一會,誠抬頭看向自來也,同時還有彌彥、長門、小南。

「山椒魚半藏這個人,幼年被埋入山椒毒袋,青年時有著致力于忍界的和平的志向,而到了壯年,則成為了一位能夠平定一方,平衡五大國角力的豪杰。」

雖然似乎是與原話題不相干的事情,不過在場幾人都耐心听著。

「幾年前,山椒魚半藏作為雨忍領袖,是警惕鐵路發展,代表雨之國北方勢力,反對南方商業改革的頑固派代表人物,而最近,他又開始與村子聯系,希望加入到火之國的工業體系。」

「我們分析過,山椒魚半藏的一生,是一個或主動或被動,不斷被這個殘酷忍者世界所改變所同化的一生,他雖然有著在忍者中極為出色的實力,但由于出身小忍村,而不得不一直改變自己的立場和位置,在幾大國的夾縫中求生存。」

「作為忍界最頂級的強者,他的無奈,可謂是忍界大多數忍者所共有的無奈,是忍界眾多不斷改變自己,以求適應外界的忍者們最特殊卻又最典型的代表。」

「是的,有著自己的理想和需求,卻不得不隨著外界的變化而不斷改變自己,這就是大多數忍者的現狀。」

誠看了一眼自來也,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對自來也大人來說,忍者,是什麼樣的人?」

並不以做了誠的教學工具而不滿,自來也認真回答道︰「在我的心中,真正的忍者,並不意味著有多麼強大的力量,而是無論踫到怎樣的痛苦和困難,或者遇到怎樣的‘改變’,都能夠默默忍耐,是有著最大的毅力,能夠永遠都不放棄努力的人。」

「那麼,該采取什麼樣的方法,怎樣努力呢?」

沉默一下,自來也回答道︰「很遺憾,我並不知道,但是我,只有這樣的忍者,才能夠給這個殘酷的世界帶來改變。」

誠平靜道︰

「‘既然改變不了世界,那就改變自己就好了。’

‘雖然很迷茫不知道該怎樣做,但是默默忍耐,永不放棄肯定不會錯。’

這是听起來很溫暖的心靈雞湯,但卻終究作用有限。」

或許是最尊敬的老師被批評,彌彥忍不住反問道︰「這麼說,誠你知道該怎麼做咯?」

「忍者是充滿毅力,能夠忍耐的人,這的確是偉大的表述。」沒有在意听眾的表情,誠繼續道︰「然而,痛苦就算忍耐一千遍也根本沒有意義,只有容納它,像是礦石一樣吃掉它,才能夠做出改變。」

「你會說出這種話,是因為你根本不了解什麼叫真正的痛苦!」長門咬著牙,完美紋路的眼楮從紅發的遮掩下露出,強大的力量在他看似單薄的身體中呼吸起伏,似乎令整個房間都微微顫抖起來。

誠目光依然平靜如初︰「長門,現在的你,太弱小——你看,你甚至對自身的力量都恐懼不已,因此才無法發揮出自己該有的力量。」

「誠!」

「長門。」

自來也和小南一起開口,不同的是,自來也語氣嚴厲,而小南則溫柔的從背後抱住了長門︰「冷靜點,我和彌彥都在這里。」

「我說了,所謂‘改變自己’、‘默默忍耐’,都不過是雞湯一樣的東西,不把痛苦的骨頭一點一點嚼碎了咽進自己的肚子里,喝別人吃剩過濾了的湯,又怎麼會真正的成長?」

彌彥神色復雜︰「直面現實,這個道理,我們也懂。」

「不僅僅是如此,」誠看向彌彥,語氣低緩了一點︰「認清現實,分析問題,尋找方法,制定計劃……要做出真正的改變,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不是說改變自己、忍耐努力這些就不需要了,而是說,需要的東西,遠遠不止于此。」

自來也沉默不語,小南安慰著長門,此時就僅僅是彌彥這個首領站出來的時間︰「這樣復雜的事情,我們真的能夠做到嗎?」。

「這就是我和水門之所以成立‘忍革協’這個組織的原因。」

誠回答道。

「時間到了。」誠看了一眼窗外,似乎從什麼東西中判斷出了時間,他面向自來也、彌彥,輕輕卻充滿誠意地鞠了一躬︰「自來也大人,彌彥大人,忍革協隨時歡迎兩位的加入,為改變這個殘酷的世界而共同努力。」

「改變自己,並不能改變世界,默默忍耐,也不能改變世界。能改變世界的,唯有‘改變世界’這行動本身。」

錚然鐵器一樣,誠抬起頭,一字一句清楚說道︰

「如果,在經過思考之後,兩位仍然不能認同我們的道路。」

「就請兩位安于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我們用實際行動,為這個世界帶來真正的和平!」

這宇智波青年倒退一步,撞開了身後的牆壁,保持站姿跌落了下去。

風雨聲中,彌彥苦笑起來,而在小南擔憂的目光中,長門好像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雨夜。

父母死在眼前的記憶,一直以來,就像是一個無法踫觸的潰爛的傷口般,困擾著長門。

在幾個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師友的圍繞下,他用微不可查的聲音問道︰「咀嚼痛苦,這種事情,真的能夠做到嗎?」。

窗外代表雨忍村遇襲的巨大警報聲穿透了重重雨幕,而屋內的幾個人,一時都默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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