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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追查國寶

管家決定帶三姨太去蕭山,那是他的家鄉,不過那里已經沒有家人和親戚了,父母去世後留下一間三十幾平米的小木板房,管家去上海打工時門窗用木板給釘死,決心很大,後來他果然混出了名堂沒有再回去,甚至幾乎把它忘記了。他說︰「我那里好多年沒有回去不知現在啥樣,生活很艱苦你要有思想準備,不過我們只是在人煙稀少的地方暫避,白敬齋這老匹夫肯定會到處抓我們,等過了風聲再去城里租房住,上海是回不去了。三姨太說︰「不礙事,安全最重要。」管家說︰「北方的生活飲食我們都不習慣,以後我們可以去南方的任何大中城市,比如南京也不錯,日本人的天下,治安好,我去找份管家的工作,你呢在家相夫教子,我們生個孩子。」

三姨太默默低下頭沒有去回應,被抓到憲兵司令部折磨後醫生已經向她宣布喪失了生育功能,這事除了自己只有白敬齋知道,生不生得出孩子並不是她目前去擔心的,她說︰「這老古話不能不信,我今年正好三十三歲亂刀斬的年齡,不過擺月兌了白敬齋還有大半輩子的好日子等著我。」管家答道︰「也不盡然是亂刀斬,我認為你要是繼續留在白府那才是亂刀斬一輩子了,你對他百依百順,他卻只認那個姓郝的姘頭,說難听點你在白府跟我們下人沒啥兩樣,我看得清清楚楚。」三姨太猛的笑了,說︰「現在他最愛的女人不睬他了你還不知道吧?」管家說︰「那天我不是在客廳門口偷听他們吵架的電話了嗎?真的一刀兩斷了嗎?」三姨太幸災樂禍的把今天上午沈默然帶人闖白府的來龍去脈描述了遍。

他們上了去蕭山的火車,買的是上等的車廂,三姨太的主意,她說︰「這錢是省不得的,你穿的那身舊長衫一看就是窮書生,箱子里裝的全是破書別人不惦記,可我就不同了,這身高檔面料的旗袍拎了只箱子,不用打開就知道里面都是值錢東西,要遇上土匪怕連我人也一起給搶了去,還不如死在白敬齋手里呢。」

白府里的動靜似乎一切如常,幾個家丁出來換崗,掃地的老頭到了下午要將整個院子再掃一遍,然後灑點水,這是秋老虎的季節,白天水門汀被太陽烤得走起路來也覺得燙腳,老頭是蘇北人,掃地的時候哼著小調,客廳里那幾個女佣還在推三阻四的研究要不要去救老爺,如何去救,她們對白敬齋都非常的恨,有心隨他去,到了晚上開飯時再去叫他,又一想整個下午沒有人去他房間打掃不正常,這掃地老頭在院子里發現他們聚在一起便會生疑,秋香怎麼也逃不過去,跑去廚房提了只熱水瓶出來,說︰「我這就進去,你們不可以跑啊。」

她在門口咳嗽了兩聲,邊往房間里走去邊喊︰「老爺三姨太要不要喝水?」

白敬齋渾身麻木了,吊了幾個小時沒有下人進來非常失望,被人看見丟面子是小,老這麼吊著吃不消,而且時間對他來說很重要,必須馬上把三姨太和管家抓回來,他馳騁上海幾十年,只有兩次被人威脅,一次是沈默然用槍頂他腦門,另一次是與孝恩的沖突,被洪幫的人刀壓在脖子上,但這些都沒有今天被三姨太那麼的羞辱和皮肉摧殘過。他迷糊了一陣子,三姨太的坦白句句回繞在他的耳邊,直到今天才明白,他曾經讓郝允雁的丈夫戴綠帽子,給大老板歐陽雅夫也戴過,沒有料到,整個白府的男家丁都讓他戴了頂大綠帽子,他想殺人,可是白府的十幾口殺得了嗎?雇殺手癜大爺不在了,青幫的兄弟是二太太那邊的關系,早就在她趕出白府時大家一拍兩散,或者讓日本人去殺了那幫子欺師滅祖的東西,可是日本人要價會很高的,也不一定會答應,上海今年開始社會治安好了許多,日本人要**制了,極力的在削弱七十六的特務,總之他不知道眼前的一大堆丑事如何解決。

正這時,突然听到貼身女佣在喊他,喜出望外,心想,到時給她點錢封住口,以後的事情慢慢處理。秋香提了只熱水瓶進去,嘴里也是心虛多喊了,平時老爺和姨太太在房間里不出來她是不會進去的,非要進去喊他們起床吃飯也是悄悄的進去,如果他們睡著了,便走到床沿邊恭恭敬敬的站著輕聲喚醒他們,有時這也會讓白敬齋臭罵一頓。

門是開著的,她跨進去一看,主人光禿禿被人吊在房間的中央,她對白敬齋的身體倒不陌生,有時會替他洗澡搓背,也被白敬齋佔過便宜,她拿了他的錢沒敢對外聲張,以後老爺再動手動腳時也順從著,心里是委屈的,她才十九歲。白敬齋嘴里塞著東西嗚嗚的在叫她,那張完全紅腫的臉跟長了瘤似的,本來就滿臉的麻子,這回坑坑窪窪的成個大草莓,她嚇得魂靈也沒了,轉身跑出去,熱水瓶也摔在地上,喊道︰「鬼啊。」

客廳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另外幾個女佣站著看動靜,秋香如此慌張的神情也讓她們緊張起來以為主人死了,一起涌進房間,幾個女佣不堪去看紛紛跑了出去,只剩下老媽子,她雖然也吃驚,畢竟心里有念頭,自從被老爺趕到廚房後,近三十年沒有被他寵愛過,她一生只有過白敬齋這一個男人,雖然是下人但幸福過,在開了葷的人壓抑那麼多年,猛然又看到老爺身體,眼楮提溜轉,假裝心疼,喊著走過去把他放下來扶到床上,白敬齋雙臂仍然筆直的舉著保持被吊著的動作,大聲叫著︰「哎呀,我胳膊月兌臼不能動啦。」他躺著讓老媽子替他拔針,肥肉一跳一跳的,老媽子裝腔作勢手在患出揉來揉去的,挑逗的目光向白敬齋投去,他下面還有血跡,哪有這等雅興,對老媽子說︰「你去把衣服揀過來,我要去客廳打電話。」

「老爺還傷著呢,就要去工作啊?馬上去醫院吧。」

白敬齋覺得必須先打電話給張局長,三姨太和管家如果仍然留在本地某個地方那好辦,如果逃往外地就需要警察派人守住上海的各大小口岸。他讓老媽子幫忙穿好衣服來到客廳,秋香在,喚了聲老爺後怯怯的站著,老媽子替他打電話並握著話筒貼在他耳朵邊,張局長以為又是關潔的事,電話那頭說︰「白兄啊,這件事情真的好難辦啊。」白敬齋忙解釋說︰「張局長,不是關潔的那檔子事,我家三姨太和管家你是見過的是吧?」張局長應道︰「是啊,我去你家踫過幾次面,怎麼啦,他們也被關起來了?」白敬齋不好意思把下午的事情透露出來,只說是他們倆卷走白府的錢逃跑了,希望他幫忙在火車站和船輪渡設卡抓捕,怕他不同意,說︰「他們的行為屬于偷竊,警察可不能不管啊,抓到他們後白某重重有賞。」

其實他這話等于在說三姨太太和管家私奔了,心里好笑不能點穿,只要有錢賺就行,滿口答應,可是火車站和碼頭守了三天也沒見他們影子就收了隊,他認為管家在上海沒有其他住所,不會笨到呆在這不往外地跑,在他們離開白府到自己打電話給張局長,起碼有三、四個小時,怕是早離開上海,沮喪萬分。

讓司機開車把他送到附近的大醫院,月兌臼很容易歸位,臉上的紅腫縛上藥後包扎起來,只留出眼楮、鼻空和嘴巴,根本見不了人,醫生建議住幾天院,順便觀察他有無後遺癥。

一周後白敬齋出院回到家中,少了三姨太空蕩蕩的寂寞,平時在的時候也不待見她,吃了飯****,三姨太月兌了衣服依偎在他身旁還覺得煩影響他睡覺,那時郝允雁還與他好著更覺得三姨太是多余的女人,只不過是替他管管家里的日常開銷,想到這就把老媽子叫來,說︰「從明兒開始,你暫時替我管管白府的日常開銷帳目和家丁出勤情況,買菜的活你交于其他人去做,反正下人那你說了算。」老媽子欣喜若狂,一下從最底層買菜洗菜的躍身成為白家的管家,神抖抖起來,白敬齋也是沒有辦法,放眼望去,白府除了那些少不更事的女佣外,男家丁都是他肉中刺,欲全部殺死而後快,老媽子在白府時間長各方面相比較而言有點經驗,先抵擋一陣準備外面去招聘。

這天上午,邊連友通過軍統在日本梅機關發展的線人拿到了出吳淞口的水路通行證,在關卡可以免檢,這個日本人就是當年白敬齋與肖恩發生沖突時,肖恩指派洪幫的人闖入白府威脅他,並當著他面輪奸了三姨太太,回來他向宇喜多井去告狀,宇喜多井為了得到白敬齋更多的財務支持,在松江縣日本秘密倉庫,幫他處決了那幾個洪幫人,盡管消息被他的一名親信匯報給了憲兵司令,後來宇喜多井查不出是哪個親信所為,胡亂槍殺了一名發泄,這名親信頓時心灰意懶,漸漸被軍統收買,又一發不可收拾當起了線人。邊連友安排水陸運輸是有安全考慮過,如果火車運,一路顛簸對兩尊‘自鳴鐘’損傷會很嚴重,公路的關卡太多,沿路的不確定因素復雜多變,唯有水路只要通過了吳淞口,大致上不會再遇見軍艦盤查。中午他帶著兩個同事雇來一只馬達驅動的水泥船,上面堆放了些蔬菜蓋上帆布,兩尊‘自鳴鐘’分別裝在箱子里體積很小藏匿在船的夾層內,他們認為有了通行證,即便檢查也是肉眼一掃就放行的,不料當他們的船到達吳淞口時,發現十幾條船排成長龍等待日本人挨個登船檢查,邊連友站在船頭了望,另艘船上出來一個抽大煙的船老大,罵罵咧咧對他發牢騷︰「這日本人是抽風了還是怎麼的,沒通行證不許通過,有通行證要登船檢查,我那船可是新鮮的水產,這大熱天的,耽誤了時間發臭誰負責?」

邊連友覺得這事不對勁,日本人突然興師動眾的檢查必定有非常重大的原因,不一定是沖著‘自鳴鐘’來,但這樣的檢查法,萬一被搜出來沒收,國寶就落到日本人手里了,他當機立斷返航,‘自鳴鐘’重新回到軍統站。

邊連友的判斷是正確的,只是他並不知道這次日本人加緊盤查水陸船只,目的就是為了找出‘自鳴鐘’。

事情發生在肖恩身上,前天他又去了亨達利鐘表店找歐陽雅夫,驚訝的發現兩尊‘自鳴鐘’均不見了,原來安放的位置旁邊的展品兩邊挪挪分開些,看上去很自然。歐陽雅夫在內堂挑貨給顧客不在櫃台內,他問其他店員︰「伙計,你們那邊兩尊‘自鳴鐘’呢?」店員回答︰「不知道。」這是歐陽雅夫事先吩咐的,有誰問及就讓他們直接問老板,肖恩不高興了,質問道︰「你這店員是怎麼當的,那麼兩件珍貴文物每天在你們眼前放著,說不知道就不知道?」店員耐心地說︰「這位先生我們真的不知道,有關問題您還是問我們老板吧,他正在里面挑貨。」肖恩不滿的瞅了瞅和他站在同排位置的一名女顧客,感覺有股刺鼻的香水味很不禮貌的捂了捂鼻子,女顧客看看他目光移向四周漫不經心的樣子。

「呵呵,終于找到了,這款您肯定滿意。」歐陽雅夫手里拿著兩只小盒子出來,看也沒看肖恩直接迎向女顧客,微笑道︰「太太,這兩件是一個系列,您再品品。」女顧客取出兩枚晶瑩剔透的鑽石分別戴上欣賞了許久,歐陽雅夫夸獎道︰「這兩款都好,品級均是fl,在十倍放大鏡下內外俱無瑕疵,可謂完美無瑕,我們有專家評介的證書的。」

女顧客嫣然一笑說︰「這可難倒我了,兩款都喜歡不知買哪呢,我女朋友明天結婚,我一定要比她更漂亮。」

歐陽雅夫說︰「那就隨意挑一款,選中的便是緣分,能夠讓太太選中也是鑽石的榮耀。」

女顧客做作的扭了扭脖子,肖恩很不耐煩,就等他們交易結束問‘自鳴鐘’的事兒,怪怪的聲音干咳了幾下,一個店員招呼完顧客過去接待他,問︰「先生您要買什麼?告訴我,我替您當參謀。」肖恩忍著火氣生硬的擺擺手,店員知趣的走開了,過了十幾分鐘後女顧客終于下決心選中一款,說︰「哎呀,沒時間挑啦,就听先生的隨便挑一只那也是緣分,你這吧。」她指了指其中一只,歐陽雅夫將它交給旁邊的店員說︰「你替這位太太包裝好。」說完低頭開票。女顧客也低著頭掏出一本支票本上面寫著。

總算接待完女顧客,歐陽雅夫這才淡淡的朝肖恩一瞥,問︰「肖恩先生今天要買表還是鑽石?」

肖恩聳聳肩膀問︰「歐陽先生賣鑽石了?」歐陽雅夫將另一枚鑽石放入櫃子里,邊說︰「那是幫朋友買的。」他說的是實話,那是伍侯的貨,屬于代銷性質,他說︰「肖恩先生如需要,里面有男款的。」肖恩沒工夫听他扯淡,也明白他是在裝腔,開門見山問︰「你那兩只‘自鳴鐘’哪去了?」歐陽雅夫早想過對策。回答道︰「運走了,本來就不是我的,前些日子它們的主人來過說要,我就還給他們嘍。」肖恩問︰「你不是說你恩師的家人都失蹤了嗎?」歐陽雅夫隨口道︰「失蹤是死了嗎?」肖恩想了想問︰「你沒騙我吧,是不是你藏匿起來了?」歐陽雅夫已經不打算與他繼續做生意了,態度生硬地道︰「你這人真奇怪,我的事與你有關嗎?」

肖恩很生氣,撕下偽裝惡狠狠地說︰「好,好,歐陽雅夫,我認得你。」說完悻悻離去,心想,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讓歐陽雅夫留著,連忙去了日本特高課總部梅機關。

他與宇喜多井有過多年的情報交易,這次他回來兩人見過面,宇喜多井通過他也倒賣倒賣市場緊俏物品做私人生意,下午他打電話給宇喜多井要求見面有重要情報提供,兩人在和平飯店包了間房間見面,川島芳子也去了,當然兩人穿的是便衣。

肖恩帶這‘自鳴鐘’的相片感到約會地點,他們用中文交談,這是雙方唯一能夠不需要翻譯的交流語言。

第一次見川島芳子肖恩顯得十分拘束,也因為她長得性感氣場十足,談話時六神無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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