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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夢醒

「小少爺,你!」突然那邊傳來惶恐的聲音,轉移了周少舒的注意力,周少舒看了過去。

「舅舅!你放了姐姐!不然、不然我就死在這里!」一把匕首抵在下顎,孩子不屈的眼神狠狠地盯著他,言語上還提著自己的要求。

周少舒望著那把匕首心中恐慌,生怕他傷了自己,「念兒,快將匕首放下,听舅舅的話,快放下!」想要說服念兒放下匕首,心里是一陣惱恨,那匕首是怎麼出現在念兒手里的,那些下人是眼瞎了嗎,不知道把它奪過來麼!

見念兒如此對他不信任,周少舒越發痛恨起蘭心——都是她的錯,不然他那向來乖巧的念兒怎麼會這樣做!都是她教壞了他的念兒!

「不,你要放了姐姐,並且不再追捕姐姐我才放下刀!」念兒毫不退讓,對著周少舒威脅到。

「你!好,舅舅答應你,放了她,也不再追捕她,這樣你可以放下來了吧。」周少舒雖然不願意,可是真的擔心念兒會傷到自己不得不做出妥協,說著放開了掐在蘭心脖子上的手對念兒承諾到。

「咳咳,咳咳」才獲自由的蘭心大口的呼吸著空氣,這一刻她深知生命的不易——這是念兒拼了命為她換來的啊,「念兒,不要,你不必要的。」聲帶早就在長時間的按壓下受損,以至于吐出的話都是極其困難的。

「姐姐,你快走,走啊,不要管念兒,念兒不會有事的!舅舅你快讓人放了姐姐,不然我就不會和你回去!」念兒先是對蘭心說道,迫切的希望她趕緊逃離,而後又要求周少舒放人。

周少舒見念兒如此堅持,不得已手一揮,示意放人,而蘭心也在自由地那一刻回望念兒,而念兒傳遞給她的信息——快走!她就看著他那小小的身體拿著匕首就是為了她能逃離!念兒,你這樣讓姐姐如何回報!

「姐姐走啊!」念兒那稚女敕的聲音響著,讓她心痛,而她卻無能為力,只能按照他說的——離開!

念兒就是手持著匕首目送蘭心離開,直到真的確定蘭心大致月兌離周少舒的控制範圍內,這才放下匕首,而就在放下匕首的同時,念兒也昏倒在地——因為他精神整整崩了兩個時辰,只為了給蘭心爭取足夠的時間!兩個時辰——又怎是一個孩子能承受的了的,可他為了蘭心卻堅持了整整兩個時辰!

而蘭心在出了城後,恰好順路搭上了一輛牛車,讓她順利的逃離了周少舒的勢力範圍,可這份順利卻是用念兒的生命換來的!

而已經到達了另一處地方的蘭心,當拿出她那好不容易才拿回的荷包,才發現荷包里哪里還有銀錢,那荷包里塞得是紙和碎石,銀兩只是幻想罷了!

正是因為沒有了盤纏,蘭心開始了流浪的生活,唯一僅有的一些錢怕是只有她那包袱里不多的碎銀了,可她卻不敢花,因為她還有路要走!只除了一些吃食,她根本不敢再有其他消費,那一點銀錢,根本不足以支撐她找到少爺!

如此高負荷的狀態下,蘭心自然而然的病倒在破廟,一病不起。

而蘭心的這些遭遇,處于透明狀態下的沈墨竹自然是親眼見證著的,他看到了蘭心的無措,蘭心的恐慌,蘭心的堅持,蘭心的不屈,蘭心的…。這一切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里,可他卻什麼也做不到只能站在一旁如局外人一般看著蘭心的喜怒哀樂——他什麼也幫不到!心的一陣陣的無力感在擊潰他的心理防線,他如何對得起蘭心的這一份生死不棄的感情!

而沈墨竹最後看的畫面是到蘭心昏迷後,自然也是听到了蘭心的微弱的斷斷續續的話語,發自內心的自白!讓沈墨竹心在瞬間揪在了一起——蘭心,你何必為我做到如此,不值得啊!

沈墨竹心慌的想要喚醒蘭心讓她不要昏迷,可手、身子、整個人都只是如空氣一般根本接觸不到蘭心!那時的無力感直直折磨的沈墨竹想死——他到底如何做才能救得了蘭心!

心越慌,虛空中的那種莫名的拉扯力越是強烈,沈墨竹越是掙扎,那股力越是強,沈墨竹心知——他要被帶走了。那蘭心呢,蘭心怎麼辦,如此偏僻的地方,誰能救得了她?難道蘭心真的要命絕在此麼!

就在沈墨竹幾近絕望的時候,有人推開了門,讓沈墨竹心中募的一喜,他會救蘭心吧,可下一刻,那人掃視了整間破廟,即便是看到了昏倒在地的蘭心也沒有一絲的動容,很快又退回去了。

果然,無論在什麼時候人性總是自私的,只要不關乎自己的性命,這蒼生有再多的死亡于他又有何關。沈墨竹心寒。

很快,那出去的黑衣人又出現在破廟中,而這次卻不只是他一人,而是五人,為首的一人,沈墨竹尚還未看清面目,那莫名的時空之力就已經將他帶走,他除了知道那人著了一身不應出現普通人身上的金色衣袍以外,別無所知,就在他走的那一刻,他莫名的發誓,求這個人一定要救下蘭心,一定!

「呼!」的一聲壓抑的聲音從趴在了桌前人口中溢出。

桌上睡在的人猛然驚起——他是怎麼睡著的?他不是在看宗卷嗎,怎麼如此輕易的睡著了,那他剛剛才經歷的事情——也只是夢境?可是夢境又怎會如此的真實?身臨其境的感覺怎麼會是一個夢,或者他是看到了過去,通過夢境看到了過去,那蘭心現在呢,她是不是被救了呢?

夢里發生的那一幕幕清晰的印在沈墨竹的腦海里,沈墨竹心底暗暗發誓——蘭心,若是你能挺過來,你我重逢時,就是我沈墨竹對你做出承諾之時!

蘭心的心意他如何不知,而他又如何辜負的了她,至于心底那人既然已不再,他是也該重新開始一段新的人生了,他更相信日久生情不是嗎,蘭心如此好的女子,他又如何不會愛上她。

是啊,人生中會遇到幾個重要的人。

一個你愛但不愛你的人。

一個愛你但你不愛的人。 一個你愛又愛你但最後不能在一起的人。 一個你未必愛但最後卻在一起的人。

那蘭心怕就是他一生相守的人了吧,而他還有什麼理由逃避。

想通了的沈墨竹起身而走,卻就在腳踏出的第一步時感受到了不同,因為他腳下踩著東西。沈墨竹憑借著微弱的燈光低頭一看發現腳下踩著一塊絨毯,那是有人在他熟睡時為他鋪上的吧,能進這間房是,是即墨離憂?!那,那就是他的皇兄為他披的了?!

呵呵,多久了,離上一次有人為他做相同的事有多久了,他都記不清了啊,前世的大概是十一年,今生的八年,原來已經這麼久沒有人為他做過披過一件衣了啊,呵呵,真是難得啊,只是曾經為他做這件事的人再也不會為他而做了,也不可能再做了不是嗎?

沈墨竹心中一陣悲楚,她永遠都不會再為他披上一件衣,她不再是為他,不再是他一人的不是嗎,所以才那般迫不及待的擺月兌他嗎?

沈墨竹心緒陷入紊亂,思緒一片混雜。

「離歌!你醒了!」忽然有人推門而入,熟稔的又帶著幾絲訝然在其中。

「皇兄。」沈墨竹听到聲音本是為一塊絨毯陷入紛亂的思緒,在即墨離憂踏進門的那一刻全部歸于平靜,仿佛不曾有過任何的波瀾,淡然的看著來人,輕喚道。

「哦,我剛剛過來,本打算找你商量一下如何救助災民,重建衛鐸郡的,進來才發現你睡著了,所以也沒喊醒你,沒想到現在你自己醒了。離歌,現在天色都這麼晚了,你也就休息吧,宗卷明日再看也不遲,那我明天再來找你商量衛鐸郡的解決事宜吧。」即墨離憂望著沈墨竹依舊不變的一臉淡漠,向著沈墨竹陳述道,沈墨竹那俊秀的側臉在燈火下顯得格外的誘惑,讓即墨離憂的心底有一絲的顫動。

想要上前,心底卻有著猶疑,怕驚擾了對方,只有努力的將他此刻的這份難得的光景印刻在心底。

「皇兄,無礙,不如現在就把衛鐸郡的事情商討一下吧,衛鐸郡現在的情形已經拖不得了,還是盡早解決的好,皇兄你認為呢?皇兄?」沈墨竹听了即墨離憂的話語,嘴唇微動,說出了自己的見解,說罷,看向即墨離憂,卻看到對方直勾勾的看著自己,明顯是在出神,不禁有些疑惑,出聲喚道想要對方回神。

「額,呵呵,那就按你說的吧,今晚就將它解決吧。」即墨離憂在沈墨竹的輕喚下微怔,愣了幾息這才哂笑的同意道——他此刻倒是多希望相處的時間久一些呢,就是不知——離歌到底會提出怎樣的解決方案呢?

「皇兄,我據這衛鐸郡歷年記載卷宗發現這衛鐸郡水旱災害發生頻率頗高,平均算下來幾乎每兩三年便會發生水災,旱災,亦或者是蟲災,且在這卷宗上甚至也有記載過瘟疫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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