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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春田蘇醒

「翔翔是累了麼?累了就再睡會兒。」曲映蓉抿嘴一笑,略微放慢了馬速,「睡著的時候,也得抱緊小酒罐呦~」

「嗯。孩兒懂得。」蘇鵬翔說著又把懷里的兩個小酒罐給抱得緊了些,同時有些好奇發問道,「娘,爺爺喝了這個酒,真的能好麼?」

「能好的。一定能好的。」曲映蓉騰出一只手模模蘇鵬翔毛茸茸的腦袋,「翔翔坐好不說話了哈~灌了風在嘴里要打嗝了。」

「嗯。」蘇鵬越听話的閉緊嘴巴,重重地點頭。

「乖。」曲映蓉攏了攏披風,馬鞭一響,速度就又提了起來,抬頭望著前方越來越清晰的玄妙觀,眼神堅定。

「映蓉,你可來了。」蘇純財在玄妙觀大門口吹了大約半盞茶的冷風,才看到曲映蓉母子倆的身影。「無灰酒可帶來了?路上沒遇到什麼事兒吧?」

「沒事。你放心。」曲映蓉翻身下馬,拍拍身上的灰塵,「還好你上次沒真喝個精光,否則可就糟糕了。」

「嘿嘿。」蘇純財雙臂一舉,就把馬上的蘇鵬翔給抱了下來,看著兒子懷里兩個袖珍的小酒罐,有些尷尬的訕笑兩聲,「就這麼點了,夠用麼?」

「盡夠了。熬一晚藥出來而已,能用多少。」曲映蓉跟這蘇純財兩個人箭步如飛的走在玄妙觀的台階上,說起話來氣息絲毫不亂,「再說,我看也不一定能用得著,公爹這次發病沒有多嚴重。」

「唉。」蘇純財單手抱著蘇鵬翔,另一只手拎著酒罐子,跟上曲映蓉的步伐絲毫不費氣力,「現在是必須用這個方子了。再晚可能就來不及了。」

「嗯哼?」曲映蓉放緩了腳步,有些驚訝地看著蘇純財。

「一言難盡。等回去我跟你好好說。」蘇純財不認為現在是澄清事實的好時候,溫言解釋到,「事情有些復雜,過後再說。現在救人要緊。」

「好。」曲映蓉也是個爽利的,點頭應了,伸手從蘇純財那里接過了蘇鵬翔,又接著從袖子拿出一張泛黃的便箋,遞了過去。「這是藥方,我怕你說不清楚,直接拿了過來。你收好。」

「嗯。」蘇純財接過藥方,欲言又止的看著曲映蓉。

「好了,快去吧。」曲映蓉看到蘇純財這副樣子,心頭涌過一陣甜蜜,「藥方就是用來救人的,真的流出去了,也是好的。就權當是給翔翔積福好了。」

「好。」見愛妻如此說,蘇純財也就放下了心中的那最後一絲猶豫,大跨步地朝偏殿跑了過去了。

「法師,凌真法師。」蘇純財再次回到偏殿的時候,就見蘇老爺嘴里塞著綁好的樹枝,幾條被單撕成的繩子橫七豎八的攔在身上,口水順著嘴角流了一身,「我父親他……」

「唉。」凌真法師嘆著氣,有些無力地搖搖頭,「貧道已經盡力了。能用的法子都已經試過了。令尊這次,實在是……」

「法師,法師。我這里有個方子,還請您看看是否用得。」蘇純財此刻也顧不得什麼了,直接把藥方攤開了給了凌真法師。

「妙啊,妙啊!」凌真法師凝神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月兌口贊揚起來,「這方子用得。甚是對癥。令尊有救了!」

「那就好,那就好。」蘇純財對醫術也只是略通,平日里自己治個頭疼腦熱的,倒還成,可這事關蘇老爺的性命,可不敢自專。听到凌真法師說這藥方蘇老爺可用,這心里才有了些底氣。

「可這無灰酒,怕是不好找啊。」凌真法師欣喜過後,盯著藥方又皺起了眉頭,「只听說有些北人會釀了自己家喝,這方圓百里的地界上,還真沒听過有哪家釀的成的。」

「法師不用煩惱,在下家里正好有兩小罐,剛拙荊已經取來了。」蘇純財大手一拍,就揭開了兩個小酒罐的封口,「法師,還請嘗嘗是不是能用?」

「無量天尊。」凌真法師驚喜的用手指分別沾了兩滴嘗了下味道,「果然是無灰酒,令尊真是個福澤深厚的。」

凌真法師說完,就把藥方遞給了妙語,讓她照上面寫的把除了無灰就之外的東西準備齊全,然後連同煎藥的一套的東西都搬到偏殿來。

妙語二話不說,接了藥方就推門出去準備了。

「這真的有用麼?怎麼看著這麼古怪呢?」妙語雖然把凌真法師的命令執行的一絲不苟,可看著手中的這張藥方,心中也不免打鼓。

只見藥方上寫著,「治中風不省人事,涎潮口噤,語言不出者,鮮柏葉一把去枝,蔥白一把連根,兩味細研如泥,用無灰酒兩種,同煎二十沸,去渣,不拘時溫服。」

除了那無灰酒,其他的東西倒也常見,妙語用了不大的功夫,就把差事辦好了。不多會兒,這副看起來不那麼靠譜的藥,就在偏殿熬上了。殿內的眾人盯著藥罐子上蒸騰起來的熱氣,心跳不由得都快了幾分。

守在殿門口的其他人,聞著從里面傳出來的這股不像藥味的古怪味道,一顆心也都懸了起來。

蘇純生兩眼無神的靠在偏殿的柱子上,明顯還沒從蘇老爺再次暈厥的打擊中緩過神來,剛才門開的時候,蘇純生隔著門縫看到了一眼蘇老爺的病狀,整個人就這樣一副垮掉的樣子一直發起呆來。

「娘,爺爺喝了酒了麼?病好了麼?」蘇鵬翔陪著曲映蓉一起等在門外,揉揉睡眼朦朧的小臉,拽著曲映蓉的袖子問道。

「噓。」曲映蓉把伸出一根秀氣的手指的豎在嘴唇前,「爺爺生病了,需要安靜。我們一起為爺爺祈禱好不好?」

「嗯。」蘇鵬翔緊張的用兩只說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學著曲映蓉的樣子跪在地上,閉上了眼楮,念念有詞。

蘇春田感覺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再這麼睜下去,眼珠都要壓碎似的,可還是使出了吃女乃的勁兒把一雙略有浮腫的杏核眼給睜的老大。因為她知道,這一閉眼,說不定就再也睜不開了。

「春田,春田。我來了,我在這兒。」高祥旺跌跌撞撞的一路闖進了內室,半跪在蘇春田的病床旁,伸手抓住了蘇春田蒼白瘦弱的手掌,「你看看我,你還認得我是誰麼?」

「祥旺……」蘇春田動作緩慢的扭過頭,找回了雙眼的焦距,看著高祥旺閃著淚光的眼眸,虛弱的笑了起來,「你來了啊。」

「嗯。嗯。」高祥旺見蘇春田還能神智清醒的跟自己說話,懸著的一顆心終于徹底放了下來。「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讓你擔心了。」蘇春田把另外一只手也交到高祥旺的手里,「我怎麼舍得放下你跟孩子們一個人走呢,你放心。」

「嗯。」高祥旺聞言,想起這些年來蘇春田無怨無悔的奉獻,眼里又有淚光閃過。

「祥旺啊。我求你件事。」蘇春田見狀,趁熱打鐵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我夫妻一體,還用什麼求的?你直接說就是了。」高祥旺對此時的蘇春田,自然是予以欲求的。

「李媽媽,把的我的妝奩匣子拿來。」蘇春田略抬高了些聲音,對著避退到外間的李媽媽吩咐到。

「春田,你這是要如何?有什麼事,直說就是了。」高祥旺到此時,終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知道蘇春田定是為了蘇家的事,「你大哥家的事情,自有我照應著,快把你的東西都收起來。」

「祥旺,我知道這些年來,你為了我娘家的事,跑前跑後的,很是辛苦。」蘇春田听了高祥旺的保證,卻不為所動,「家里的情況,你不見得比我更清楚。」

「春田。」高祥旺握著蘇春田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幾分力道。

「祥旺,你听我說。」蘇春田見李媽媽拿了匣子進來,這才繼續對高祥旺說道,「剛才我昏迷的時候,雖然迷迷糊糊的听的不清楚,可也隱約听到些下人的議論。」

「哪個嘴碎的竟然在夫人這里胡說八道!給我拖出去賣到窯子里去!」高祥旺一听到這兒,氣得從床邊「禍」的一聲站了起來,沖著門外就是一陣大喝,「這個家里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

「祥旺,你先別忙著發火,消消氣。」蘇春田說完就是一陣急促的喘息,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我不氣,不氣了。」高祥旺見蘇春田這樣,立馬氣焰全消,復又坐回床邊拉起蘇春田的冰冷的收,「你別說話了,別擔心了。什麼事情都有我呢。啊。不說了。」

「你呀……」蘇春田平復了呼吸,看到高祥旺這樣一幅樣子,忍不住橫了他一眼,「這事听我的。你拿著那匣子到櫃上做個抵押,先取一百兩銀子給我爹送去。」

「……」高祥旺聞言沉默不說話,做著消極抵抗。他高祥旺好歹也是開元錢莊的大掌櫃,手心兒里流的汗都是金子的,現在出了事,斷斷沒有拿自家夫人的首飾去抵押借貸的道理。

「我剛才都听到了,我爹他,我爹他……」蘇春田想起剛剛從李媽媽嘴里逼問出來的消息,不由得悲從衷來。內心無限自責,因為自己這個破敗的身子,給高家增添了不少麻煩不說,現在還連累自己的老父病倒,自己真是個不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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