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閉上眼楮,裝作沉睡。從時間上看,列車的行進應處于五分之三的距離。也就是說,從現在這個地方,到達終點,還有二十六個小時左右,就算途經最熱鬧的小站,也還需要至少十個小時。
十個小時,都只能在地球的荒涼處飛馳;十個小時,可以發生太多的事。
暴力,侮辱,洗劫一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空氣中粘稠的血腥味漸漸濃密,邱池眉頭平展,全身放松,越是危險之時,他心內越是平靜。
偶爾山上閃過一盞忽明忽暗燈火,孤零零的,尤如鬼魅一般。
邱池把手機拿出來,準備給警察通風報信,不過,信號全無。
他不確定這一段路到底是信號不能覆蓋,還是被劫匪動了手腳,如果是後者,那他面臨的,恐怕就不是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那麼瀟灑了。
他將手上的普通腕表,隨便擺弄了一下,把信號發到最近的警室。列車次號,時間,地理位置,匪徒的凶悍程度。
他即使還沒親見這幫匪徒,但已可從其躍上車頂的腳步聲判斷其曾經的受訓程度,普通人絕不可能如此訓練有素。
果然是熟門熟路,腳步已朝列車乘警室掠去。
邱池一听之下,人數至少在二十之眾。
邱池裝作去洗手間,起身向歹徒方向奔去,卻還不敢壓重了腳步,害怕若是遇上同一級數的人物,只從腳步聲就會打草驚蛇。
他一口氣奔出了六七節車廂,卻只踫上了三個衣衫不太整齊的乘警,可見防衛工作做得如何松散。他簡單通知了下,看對方疑惑的神情和態度,心道只要不幫倒忙已經算是萬幸了。
邱池從廁所開著的窗子勾出頭去。此時耳邊風聲呼呼作響,雨點大粒大粒打在他的臉上。真應了中國那句古話,屋漏偏遇連夜雨。
他輕一縱身,便蹭出窗去,躍上車頂只是瞬間功夫。
他從車頂倒勾去偵察車內情況,發現乘警包廂已被匪徒佔了,捆了估計十個左右。看那架勢,是要一節一節車廂輪番搶夠。
他向那邊車廂匍匐前進。
「砰!」竟然開槍了!是槍王之王AK47,不過是盜版,只從聲音,他就能分辨。除了俄羅斯和委內瑞拉可以制造出那樣的醇厚,別的國家都辦不到。
邱池心下一涼,感覺鮮血如漫天大雨向他襲來。
就憑他一個人,要對付手拿槍械的二十個之眾,恐怕是天方夜譚。況且,這些人分散在各個車廂,只要听到任何地方有情況,到時來個兩敗俱傷,大開殺戒,端著槍向旅客掃射。他就是再有能耐,恐怕也只能飲恨終身,無力回天。
他絕不能用車內任何人的生命作為代價。
邱池透過玻璃窗,倒立向里望去。
車廂里有四個持槍匪徒,兩個站在兩頭,將黑洞洞的槍對著旅客,而另兩個,走在中間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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