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福順不在是當日的福順,不再是天天喊著青藤的名字追著青藤腳步的福順了。你知道嘛?這些才是我在意的。」青藤雙眼如琥珀般晶瑩剔透,深深的望著我。
「我……」
「福順沒有話可說的。」青藤突然一把將我摟入懷里,雖然力氣不大,但是因為很意外,我本能的一把想要推開他。
青藤像是喪失了支撐能力踉蹌的向後退了兩步,我看著青藤如此的反應,立刻覺得自己太過分,明明知道他是個沒有半點功力的人了,自己真不該用這麼大的力推開他。
「青藤,你沒事吧,福順剛剛只是被青藤你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我連忙去扶住他。
「不要踫我。青藤現在這樣,不需要任何人可伶我。」青藤胳膊一甩甩去我伸出的手。
我看著他低著頭不願直視我,自己心里委實不好受。
「福順沒有可伶青藤,福順心里和青藤一樣難過,你知道嘛?我一直活在內疚之中,倘若不是因為佔了公主的身體,青藤也不會如此,我寧願自己沒了性命,也不想你因為我因為公主變的自暴自棄變的黯然失魂。青藤你懂嗎?」我微微泛紅的眼眸望著青藤。
「呵呵……我懂嗎?福順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來找我是因為什麼嘛?難道說,福順只是一心來看望我這個罪人嘛?看望我這個一度想要殺害你的人嘛?」青藤薄唇微微向上翹起,冷冷一笑的看著我說到。
「青藤你……你知道我要來找你?知道我找你的目的?」我有些詫異的看著青藤。
「是因為牡丹城和流星城,我今日觀天象發現此二城正在鬧干旱,沒錯我是可以幫蘗國祈雨,但是我憑什麼?就憑福順嗎?就憑你是蘗國的國後嘛?就憑我曾經深愛著福順嗎?你說是不是?福順你給我一個理由我就去幫你。」青藤原本清澈的眼神瞬間變得邪惡萬分。他目不轉視的看著我,看的我全身毛孔綻開。
「青藤你倘若真的想要個理由,那就當我求你好了。就當我再自私一回,我知道沒有蘗生的允許你是不可以踏出這府門一步的。但是現在人命關天,青藤不可以置之不理的。原本善良的青藤,在我看來不是消失了,只是青藤不願再把那個自己呈現在我們面前了,因為青藤自己受的傷,只有這樣才能把自己保護起來,你現在就像是個刺蝟,誰靠近你,你就向誰豎起自己身上的刺,可是我們需要你,人民需要你,你同樣也需要我們,需要萱萱,需要原來你的。」我伸出雙手抱住青藤,頭靠在他的懷里輕輕說著。
「你放開我,福順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幫蘗國嘛?就算我願意了,蘗生願意嗎?」青藤深深的嘆了口氣,甚是無奈的說到。
「青藤,我相信你願意的,就算不是幫蘗國,你就當幫金國好了,如果蘗國因為干旱大亂了,那日後在戰場上蘗國必是一敗涂地的,為時金國也難免一死的。至于,蘗生,我想他不會因為你幫了蘗國還會處罰你的,蘗生不是你想的那樣昏君的。」我昂起頭靜靜的看著他,等待他的答案。
「我不會讓青藤與王後一起走的,青藤他不能出遠門的。」萱萱突然推開門跑了出來,一把就將我從青藤懷里拽開,萱萱本就是有習武的底子,她的力氣大到使我直接一**摔倒在地。
「福順,你沒事吧。」青藤見我摔倒在地,連忙想要將我扶起。
「不許扶她,她是王後,青藤你是有罪在身的你憑什麼踫她,還有王後你已經是蘗生哥哥的王後,你怎麼可以這樣不知羞恥的抱著青藤。」萱萱滿眼的怨氣看著青藤又凶狠狠的看著我。
想來也是,在我們現在男女相擁可以是友情可以是親情可以是師生情,但是這里只有相愛的情侶才會相擁吧。難怪,萱萱會如此大怒。
「萱萱說的極是,是本宮忽視了自己的身份,我還總以為青藤是我的教書先生呢。」我拍去身上的灰塵麻利的起身有些羞愧的說到。
「知道就好,青藤是不會與王後一起出府去任何地方,我不允許,蘗生哥哥就更不會允許的。」萱萱依舊是盛氣凌人的樣子看著我說。
「王後還是先行回去吧,青藤這幾日準備好便會與王後一起去此二城求雨的。萱萱,我會來勸說的。不送了。」青藤緩緩的說著,然而他的手已經緊握著萱萱的手向屋內走去。
我佇立在庭院內,看著青藤緊緊握住萱萱的手,一步一步艱難的向屋內走去,我的心不知不覺變的無比的難過與委屈。
如果讓我選,我寧願在那次車禍中直接命喪黃泉。
如果讓我選,我寧願那日青藤你直接結束我性命。
看著你們二人的背影,我知道你們的日子多煎熬。
忽忽深秋,殘柳垂絲,寒蘆飄絮。
望著這滿庭的秋色,無心看景。此時正是枯木恰是秋,這凋零的殘景與苑外木芙蓉的錦繡之色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我迤邐出苑外,冬青一直在籬笆外守著不曾離開。冬青見我有些沮喪的神態也不開口說話,只是一直跟著我的腳步往回走著。
看著冬青不說話跟著我走著,倘若我就如此神態如此頹廢的回了宮里。明日的早朝自己還要實行與黃岳罄、李太白二人商量好的決斷,自己現在豈能因為一點小小的挫折就萎靡不振。
我站在兩排木芙蓉之間,深深的呼吸,深深的放松自己。這是在蘗生回來之前自己最後一次讓自己難過讓自己被情緒所控制,日後絕對不會,自己慌了神亂了心,那這朝中的百官听誰的?
我收攝精神,掃除思慮。挺直腰板微微一笑看著冬青說到「冬青,我們回宮,青藤先生幾日後便會與本宮一起出宮。」
「冬青一直都堅信王後的辦事能力。」冬青堅定的說到。
我與冬青回宮後,已經接近傍晚。
自己一人坐在萬園的香樟樹下,閉目想著日後重重阻礙自己該如何走過去。
幸好香樟樹是常青的樹種,樹葉不會枯黃不會凋零。幸好這里還有我與你的絲絲點點美好的回憶。這些回憶足以夠我走過漫漫長路,多少個無眠的夜晚。
這幾日,小萌可能知道我的時間都被朝上的事所佔有,他也甚是自覺的不來打擾,听冬青說他一早就去將軍府與楊止淵練武,一直練到傍晚才會回宮。
回來後也不會找我,想來是怕打擾到我了。
而蘗冉那日被楊止淵帶走後,兩人本是冷戰的關系貌似緩和很多,只是楊老將軍要楊止淵娶妻的決定並沒有因任何人或是任何事而變了。
我在香樟樹下坐了良久,看著天色已經很晚了,自己也該回紫陽宮了。
我從桃花塢走過時,站在木橋上時特地看了一眼那只剩樹干樹枝的桃樹,失去原有的光鮮亮麗,原有的嬌艷無比。
卻多了一絲的蒼白無力與寂寥,更讓人驚訝的是還多了一個人坐在上面。
此人青絲甚是的長,凌亂的披散在身後,他整個人都傾躺在桃樹枝上,雙眼微閉。剛剛升起的初月,亮度還不夠。只能朦朦朧朧的照耀在他的臉上,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只見他穿著一身月牙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絲繡著華麗的圖案,那衣服質地很好,應該很名貴!而穿著這身衣服的這個人,大概二十六七歲左右,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
就算是雙眸微微闔上,但是他的那薄唇卻該死的彎起迷人的弧度。像是正在享受這自然中的一切美好的事物。
我借著月光看著他,他依舊閉著眼像是沒有發現我一樣。宮里什麼時候有這樣一號人物了?
我看著他的側臉,這側臉像極蘗生。只是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與蘗生身上是迥異的。
我站在橋上看著他,沒有出聲。良久過後,我見他依舊沒反應而那該死的嘴角咧的越來越大。
我看著他的,恍然明白這家伙是在等我先開口。
「樹上的公子來者何人。」我還是沒忍住開口說到。
「橋上的美人又是來者何人。」樹上的男子听到我說的,並有睜開眼只是輕啟薄唇說了句話。
「你是誰?」我沒有理睬他的話,繼續問道我要問的問題。
「你又是誰?」男子依舊閉眼說到。
看來這貨是要和我杠上了,好不說是吧,那我走。我才懶得管你是誰,既然是能在宮內自由出入的人想來都是和蘗生能搭上邊的人。
我冷眼看了他一眼,甩頭就要離開。
「咦,小美人這快就要離開,本大爺還沒好好看清楚你的美貌呢。」樹上的男子唰的一聲就從樹上飛落在我的面前。
他的個子並不比蘗生矮,雖是長了一張與蘗生相似的臉,但是他身上卻有著蘗生沒有的江湖氣息。
「嘿,你這個小混混,怎麼會在宮內自由行走。」我沒好氣的看著眼前比我高出整整一個多頭的輕佻浪子。
「這麼說來,本大爺才應該懷疑你的身份,看小美人的樣子不像是我們蘗國的人啊。快說,你何居心竟然在宮中神出鬼沒。」此男子竟然學起我說話的語氣。
「不如這樣,既然你我二人可以如此自由出入宮內外,說明身份都不會可疑。不如,你我就不要過問彼此的身份了。若是有緣,我們必會再見的。」我笑盈盈的看著他說完就側過他的身子飛快的跑走了。
想來,他也覺得我說的有理,並有阻止我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