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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故地重逢發小

眾人都停下腳步,用那迷茫的眼望著這個陌生人。錯二自然也听到了這話,扭頭看了一眼,也沒太在意,就又轉了過去。忽然他像是又想到了什麼,立馬扭頭轉了過來,這一轉,足有360度,明顯是帶著興奮的力氣的。他揉著眼認出了後面站著的筆博︰「筆博?哎呦!多年不見,十分想念。」

說著就眼朝著地面伸出了擁抱,這是他一貫的作風。越是這樣,越證明他眼前的人的重要。

筆博看錯二這小子什麼時候會來正經的了,還反應不過來,只是機械地笑著走上前去抱了抱。

抱完之後,錯二將手一擺,輕描淡寫地來了句︰給大哥讓煙。

頓時有不下五個人同時掏出了煙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了煙,其中一個長脖子速度,沖上筆博,幾乎是將煙強行塞進了筆博的嘴里。筆博以前沒有過吸煙的經驗,嘴里硬是被突然襲擊上一根煙,毫不自然,感覺特別難受。那長脖子左手捂著筆博叼著的煙頭擋風,右手按了下打火機。

沒著。又打了一下。

還沒著。長脖子的臉上在寒風的吹拂下冒出了一層冷汗,手抖著打了第三下。

毫無意外,依然沒著。

錯二在一旁替那長脖子捉急,利索地拿出自己的高檔點煙器,將那人推向一邊,過去就點了起來,煙頭終于冒出了煙。

旁邊立馬有人奉承︰老大的火機就是不一樣。

又有一個人插嘴︰你丫懂什麼!老大那能叫打火機?那叫點煙器。

原來打火機賣貴了竟然叫「點煙器」。

筆博沒想到錯二的點煙器竟然會著而且他的動手速度那麼快,令他猝不及防,香煙都冒煙了還毫無忌憚的大口吸氣,立馬咳嗽了一聲。但為了掩蓋自己不會吸煙的淺薄,裝模作樣地吸了一口。

更加厲害地咳嗽了起來,簡直是出盡了洋相。

錯二反應快,知道這筆博不會吸煙,為了不讓手下知道自己竟然還有一個不會抽煙的朋友,反應機敏地上去說︰哦,忘了,最近你肺結核了。

說著就又強行從筆博嘴里拽出香煙,毫無顧忌卻又動作嫻熟地吸了起來。

筆博尷尬不已,暗下決心今後一定要學習抽煙。剛又被錯二這個缺乏科學知識的人說成是得了肺結核,臉上毫不高興。可是手下的弟兄們估計水平都跟錯二差不多,沒有一個真正懂得肺結核到底是什麼病的,他們眼中的肺結核就跟發燒感冒一個概念,所以也不足為奇。不然的話,若是他們真听了這話,早就跑遠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小子混成了城市人,還以為你瞧不起咱這窮山僻壤了。」錯二吐一口煙圈,弧度優美。

筆博聞訊答道︰「怎麼會呢!我可不是那樣的人。我在後面就看到你了,還以為不是你呢,我前兩天剛回來的。怎麼?你領著一群人是去鬧事啊還是去鬧事啊?」

「俺是去鬧事的,啊呸!瞧我這張破嘴。誰說去鬧事的,俺跟哥們是準備去吃飯。怎麼?我看你像是還沒有吃飯,一起?」

筆博對錯二的話深表贊同,且對他的謙讓不以為然,毫不客氣,二話不說,跟著就走。

街道上開始三五成群地出現了年輕人,沿著這條省道的ktv、飯店、網吧又陸陸續續地迎來了顧客,甚至有好幾家網吧已經爆棚。新年剛過,年味仍舊不散,尤其是再過幾天就要上班去的人。作為一個向大城市輸送著大量勞動力的小鎮,能撲騰能熱鬧的時候也不過在春節左右。

錯二與筆博一同進的是一個有著極不吉利名字的飯館,那飯館名曰︰青草地食府。乍眼看上去還以為是陰曹地府,而且那招牌背景設計的是單調的綠色,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風吹過草地見牛羊,呼倫貝爾泥土都帶香」。草原的左面站著一個極不精神的綿羊,寓意是待宰的羔羊;這樣的招牌除了名字有點晦氣之外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可問題就在于在那綿羊的右面竟然是一個愣頭愣腦的白色老母豬,下面垂著的一排女乃—子看上去極不文雅,這對人的胃口也是一種挑戰。草原的背景上猛添一迷茫老母豬,讓人哭笑不得。至少在大部分人的觀念里,一望無際的草原只有奔騰的烈馬和牛羊,是絕對沒有笨拙的老母豬的。再看看招牌上的名字,更是讓人會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倘若是有學店鋪招牌設計的看到這個招牌,肯定會撕下這個招牌朝設計這個招牌的人砸去。名字起得不好也就算了,最起碼得有點科學常識吧。

進了地府左拐右轉,終于找到了一個空閑的包間。這包間只有幾平方米,一張圓桌子往那一佇,幾乎就沒有什麼施展手腳的空間了。旁邊的黑色椅子橫七豎八地立著躺著,估計是上次聚會後服務員還沒來得及整理。錯二看了不禁雅興大失,對著那名叫阿三的小二大叫︰我就今天請來個貴客你又是那麼亂,還怎麼吃啊?瞧你們上次招待的客人的素質,還有沒有一點文明啊!

筆博知道那貴客指自己,于是貴不貴就只管假裝貴的前去客氣︰沒事,我們自己整理整理不就好了。筆博說著便扶起一把躺在地上多時的椅子,相信那椅子如果通人性的話,肯定會對筆博感激不盡的。錯二在一旁說︰你起來,讓他們自己整。那小三立馬沖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就又把那凌亂不堪的桌椅板凳整理得井然有序,就好比被蹂—躪後的美女,完事後小的們沖上去給她洗澡,然後穿上衣服。

轉眼間,桌椅板凳被整理得井然有序。開始點菜,然後等待。

錯二請筆博上座。這是小鎮上流傳已久的規矩,重要的客人先坐,而且還是選上座。評論一個座位是不是好座就要看它是否便于夾菜,是否地勢較高,是否可以傲視天下人是如何吃飯的等多種因素。筆博推辭不過,只好上座。錯二緊挨其坐下,眾人這才紛紛就近坐下。沒料想錯二坐的那個椅子少了一個腿,錯二一**下去,直接就把那本已殘疾的椅子送到了西方極樂世界。其實錯二本不重,只是椅子太脆弱。這下人群「哄」的一聲就笑開了,其中一位還開玩笑道︰錯大人是重量級人物,一般椅子承受不住,只有那似定海神針的椅子才適合大人。錯二滿臉通紅,異常尷尬,慢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對那剛才說話的人說︰你丫知道個什麼,那椅子少個腿,你坐上去也會摔倒。這下人群又「哄」的笑開了。

錯二看到包間內沒有空閑的椅子了,便對外面名為阿三的小二叫道︰二兒,三兒,椅子被俺壓死了,再換個好的。

眾人一齊把目光轉向包間門,期待著兩個人抬著椅子進來。卻不料外面忽的就進來了一個人,而且還是在那錯二話音剛落便進來了,速度之快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一直在門外放哨,根本沒有走去。

只見那阿三低著頭弓著腰,熟練地抱起椅子就又轉回身低著頭出去了,出去不到一秒便又抬進了個好的椅子,放在錯二身邊就又出去了。這一系列動作期間,在包間的所有人都啞口無言,也不知道自己都驚呆什麼。還是剛才那位多話的人打破沉默︰錯大人,這人怎麼倆名?而且一個名還跟您名字相重,另外一個名還是剛才的那個名加一?錯二罵罵咧咧地解釋道︰你丫又多嘴,這人不是服務員麼,服務員在古代不就叫小二麼?所以我叫二兒有什麼錯嗎?二加一不就是他本名麼?我叫三有錯麼?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哦,原來這個世界上並不缺少二的人。完了,錯二還自以為是地對筆博說道︰是吧?大學生。

「是啊,沒想到你還知道服務員在古代叫小二。」筆博敷衍說。

「唉,你這話可就有點瞧不起兄弟我了啊!兄弟我不說飽讀詩書,但最起碼小說還是看過幾本的,太深奧的小說不說,黃色小說也是讀過的。」錯二說完,哄堂大笑。

「黃色小說上有沒有找到不認識的字?再看有不認識的字就找我,我給你說說讀音再講講意思。」筆博中文系畢業,心想此刻終于自己的專業派上了一回用場,絕對不能放過一個可以裝逼炫耀的機會。

「經常遇見不認識的字,都充過去了,畢竟那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越看越刺激,越刺激就越睡不著。」錯二腦子簡單,說話童言無忌,在無形之中婉言謝絕了筆博好心的幫助。

不過這筆博心里可異常不爽,好不容易有了次可以炫耀自己學的專業有用的機會,還被當作不是重點草草處理了,這讓他那顆脆弱的自信心立馬崩潰成了碎片。回憶當初,情景再度被浮現,想當年自己報中文系是憑著自己對文學那份真摯的熱愛和深深的眷戀。可是呢?別人卻都不這麼想,認為中文系形同虛設,此系就是為了讓那些準備混畢業證但又懶得學技術的同學熱情開設的。在中文系里,有上了兩年還沒弄明白莎士比亞和伊麗莎白原來是兩個人的,有上了三年還不知道寢室在什麼地方的,有一年之內當了三次爹的,有成天叼一支煙在學校里觀察各色美女的。總之此類的學系此類的大學形形色—色的人渣輩出。

錯二看筆博臉色稍微難堪,立馬把話題轉移給旁邊一位留有紫色頭發的哥們︰「唉,對了,听說你媳婦又懷孕了,打胎的錢夠不夠?不夠的話我這里還有點拿去用…」

終于,在漫長而又融洽的交談里。酒菜全部上桌,錯二起身,先敬筆博,接著又發動眾人都敬筆博。筆博不勝酒力,除錯二親自敬那杯勉強灌下肚外皆都一一推辭了。錯二知道筆博酒力不行,所以也沒勉強他,自己全部頂了下去。

一直喝到半夜十二點多。狹小的房間內充盈了酒氣,還夾雜著幾個酒力孱弱的人的嘔吐味道,聞上去甚是刺鼻。桌椅板凳通通變得比他們來時還要亂,錯二則是不停地踢翻一個又一個凳子,儼然忘記了剛來時說人家素質低的言語。大街上稀稀落落沒有幾個人影了,只有路燈還勉強堅守在崗位上。他們這一群人都醉的不輕,相互攙扶著。不過攙扶的人群都有一個特色,就是男的攙扶著女的,女的攙扶著男的,可能是因為這里面鴛鴦太多造成的吧。這群人東倒西歪地在大街上艱難地走著,他們幾個告別了錯二,都回家摟著自己的老婆們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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