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羽也覺得有些奇怪,看這幫人的穿著打扮都是名牌,有幾個女人手里拿著的包也是國際名牌,應該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但就算這樣,看到警察來時,他們也或多或少地有些驚慌。
唯獨這個年輕人,表現得不但有恃無恐,而且听到警笛的聲音連動都沒動,不知道這到底是有什麼樣的背景在支撐著,才能狂妄到這個地步。
而且剛才這家伙一靠近,他就已經聞出來了,這年輕人的身上有濃烈的酒氣,臉色倒還好,至少說話的口齒清晰,神智也算清醒,沒有到思維混亂的地步。
「現在警察來了,我看你還有什麼話說,不但要賠錢,你就等著進拘留所蹲幾天吧。」看到警車出現,燒烤店的老板也表現得有點得意起來。
但是那年輕人理都沒理他,只是背過身去,攬住了他身邊那個女人的肩膀,小聲說了幾句。
雖然听不見他們在嘀咕什麼,但是那女人的眼楮立刻就睜大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很是懷疑地看著那年輕人。
她把嘴湊到年輕人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
「你還怕我搞不定嗎?」那年輕人一臉蠻橫,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而那女人也扁著嘴不說話了。
警車靠到了路邊,一前一後下來兩個面色凝重的警察,看到大半夜的一堆跑車停在路邊,他們顯然也知道不太容易對付。
「你們聚在這里干什麼?不知道馬路上不能隨便停車嗎?都把行駛證駕駛證拿出來!」一個滿臉青澀的小警察大聲訓斥道。
本來圍攏在這邊的一群人立刻散開了,紛紛站到了自己車的旁邊,開始翻找證件。
而看上去年紀比較大的另一個警察,則徑直朝面包車這走了過來。
「這怎麼回事?」他皺著眉頭問道。
「警察同志,你們來了就好了,這幫人大半夜飆車,把我的面包車撞壞了不說,還囂張得很,差點就要動手打我了。」老板就像看見救星一樣,立刻迎了上去。
「這家伙就是司機,他不但撞了我的車,而且肯定是喝了酒,你們趕緊給他測一下!」他又用手指著那年輕人說道。
那老警察先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又朝那年輕人看了一眼,在面包車前後走了兩圈。
「你這面包車是違停啊!」他皺著眉頭說了一句。
本來一直在冷眼旁觀著的齊羽,听到他這句話,立刻就愣了一下。
老板的這部面包車確實是違停沒錯,大馬路上進出方便,現在又是大半夜,估計也不會有人來貼罰單。
但明眼人都知道,現在發生了事故,而且這事故的起因,也並不是因為面包車的違停,處理事情總得有個輕重緩急,這警察一不關心事故,二不關心酒駕的司機,卻先給老板扣了個帽子,這個表現未免有點太不尋常了。
再聯想起剛才這年輕人打電話前後的表現,他好像隱隱地感覺到了什麼,又冷冷地看了那年輕人一眼。
果然,那年輕人依然神色自若地抽著煙,就連警察在他身邊晃來晃去,似乎也完全不為所動。
「其實問題也不大,你這大燈碎了,保險杠裂了,前臉有凹痕,可你是面包車,修一下也沒多少錢,最好是調解。」那老警察蹲在面包車前又仔細看了看,才站起身說道。
「調解歸調解,可他酒駕了,你們也不管啊?」老板是個生意人,自然也不笨,看這警察的表現就知道事情有點不對,他很是委屈地喊道。
听他不依不饒地這麼說著,那老警察的臉上抽動了一下,把頭轉向了那年輕人。
「你喝酒開車了?」他皺著眉頭問道。
「我確實喝了點酒。」那年輕人微笑著點了點頭。
可是他接下來說出的一句話,幾乎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張開了嘴。
「可我也沒開車啊,車是她開的。」他很輕松地拍了拍身旁那個女人的肩膀,把她推到了警察面前。
「你撒謊!我剛才明明看到你從駕駛座上下來的,而且不止我一個人看到了。」老板立刻喊了起來。
「對,我也看到了,我可以證明。」齊羽終于明白這年輕人為什麼從頭到尾都如此鎮定了,也立刻明白他剛才跟那女人交代了什麼,他怒上心來,朝前走了一步,也冷冷地說道。
而一直在現場圍觀的人,也開始紛紛鼓噪起來,對于這種明顯的不公,他們雖然不敢像齊羽那樣仗義執言,但擠在人群里說句公道話的勇氣還是有的。
「你是什麼人?我們現在在處理事故,不相干的人不要插話。」那老警察看了他一眼,皺著眉頭問道。
「怎麼就不相干了,我是事故的現場目擊者,難道你們做事故調查的時候,就不用取證的嗎?當事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齊羽也冷笑了一聲。
他已經徹底看出來了,這個老警察現在處理事故的立場,明顯已經偏向了那年輕人的一邊,這多半是那年輕人剛才一個電話的結果。
被他這麼一說,那老警察的黑臉上也明顯地紅了一下,卻不敢正眼看他,索性把身體都轉了過去。
「你有駕照嗎?」他朝那女人問道。
那女人的臉上本來神色還有些不自然,但她也不是傻子,已經看出了警察的偏向,一邊從包里拿著駕照,一邊還有意無意地朝齊羽看了一眼,似乎很是得意。
「你把這個吹一下。」老警察從身上拿出了酒精測試儀。
「她沒喝酒。」那女人吹過之後,老警察看了看屏幕,對那老板說道。
老板現在已經是一臉無奈了,這警察明顯是在幫那年輕人人,他知道說什麼也沒有用,嘆著氣搖了搖頭。
「已經大半夜了,我建議你跟車主調解一下,走個快速處理程序,就不要再跟著我們回大隊折騰了。」那老警察說道。
然後他又拍了拍老板的肩膀,把他單獨叫到了一邊,小聲說了幾句。
老板一開始臉上的神色還有些不服,想要申辯的樣子,但在那警察的勸說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而那年輕人也立刻被警察招手叫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