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陽沒有解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解釋,只能默默的站起身,伸手撥開她臉頰上凌亂的發絲,「對不起。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
對不起?
白芍覺得這是好大的一個諷刺,她想笑,卻終是沒有笑出來。
夏冰陽心疼的看著她,月光從素白的窗紙滲透進來,在她身上渡了一層薄薄的光暈,她宛如一尊透明的女圭女圭,靜靜的卷縮在那里,單薄的身體好似一點點的變得透明,他很想伸手抱住她,卻听聞門外傳來細細的腳步聲,雖然氣息很輕,可還是被他發現了。
他深深的看了床上的白芍一眼,終是默不作聲的推開窗欞跳出窗外。
窗欞一開一合的瞬間,一股冷冽的寒風吹進來,打在白芍火辣辣的臉上,讓她忍不住更是縮緊了身體。
腳步聲在門外停頓,可對于此時的白芍來說,她混沌的大腦不能思考,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尊破舊的布女圭女圭,被丟棄在這里,她不能哭,卻控制不住眼淚。
恨麼?
沒有,她就是覺得自己有點傻,傻的透腔了。
直到門被從外面推開,昏暗中,一雙陰咎的眸子灼灼的看著地上凌亂的衣衫,好長時間,來人沒有出聲,白芍緩緩從膝間抬起頭,忽然便笑了,「妖孽?」
玄思繆的身體微微一陣,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拳握,指尖陷進肉里,殷紅的血絲順著指縫溢出。
他的心仿佛被幾把刀子狠狠的插進去,他緩緩的移動腳步,走到床邊的瞬間,看見她淚痕斑斑的臉,什麼也沒有說,張開雙臂將她死死的摟在懷里,薄唇輕輕抵著她的發心,「對不起。」
他來晚了!
他的聲音很輕,沒有平日里的輕巧,沒有浮夸,沒有妖嬈撫媚,像一彎溪水靜靜的淌過她的心田。
她沒有做聲,靜靜的把頭擱在他肩上,感覺他緊繃的身體,「妖孽。」她輕輕的喚。
「嗯!」玄思繆低低的應著,微眯的眸子看著虛掩的窗欞,眸中閃著嗜血的殺氣。
「是我自願的。」她低低的道,感覺玄思繆的身體猛地一僵,圈在她身側的手死死的裹著她的腰,「娘子,你這是在告訴為夫,你紅杏出牆了麼?」他的聲音很低,可白芍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她從他胸前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好一會兒,她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妖孽,我不是個好女人。這里。」說著,她抬手指著自己的心口,「有他。」
「那我呢?」玄思繆沉聲問道,目光中帶著彌漫不去的殺氣。
白芍現在真的沒心思去說謊,也不認為有說謊的必要,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就是她,沒必要去委屈求全。
「我喜歡你。」她倔強的抬起頭,眼眶有些發紅,唇角還掛著笑,只是那紅腫的唇讓玄思繆的心一陣陣的抽疼。
「白芍。」玄思繆真的是氣的咬牙且此的,他近乎凶殘的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張嘴狠狠咬住她的唇,「你這個壞女人。」
白芍疼得一齜牙,卻沒吭聲。
「這里,不要在被任何人踫了。」他冰涼的指尖摩擦著她紅腫的唇,「跟我走吧!」
白芍身體微微僵硬了,「跟你去哪?」
玄思繆眉頭輕挑,「白芍,我的心你真的看不見?若不是為了你,我絕不會現身此處,若不是為了你,我早已離開江南山莊,你還不明白麼?」
正是因為明白,白芍才覺得不可思議,她不解,古代人不是最重視女子貞潔麼?她既然已經失貞給夏冰陽,他還會要她麼?
似乎看出她的疑慮,玄思繆鳳眸微眯,「我不介意,只要你以後心里只裝我一人,我會一點點把他從你的生命里挖出來。」
看著他陰咎的表情,白芍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妖孽,你要對付夏冰陽?」
「有何不可?還是你舍不得?」玄思繆揚眉。
白芍覺得自己是在對牛彈琴,忍不住長長嘆了一口氣兒,「妖孽,你想多了,我不會跟你走,亦不會跟夏冰陽走,我只想過平平淡淡的日子,不想參與進你們之間的斗爭當中去,這一次,我不會再會江南山莊,我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喜歡你,也喜歡夏冰陽,可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和你們任何人在一起,真的。」
玄思繆不悅的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白芍覺得事情都到這份上了,再藏著掖著也沒意思了,經過襄王墓的事,估模著不止公孫無知道她的秘密,怕是玄思繆和夏冰陽也對她的來歷有所懷疑了吧!
沉默了一會,她才把自己的秘密和盤托出。
有時候人這生物吧,還真是挺賤的,沒說之前藏著掖著怕人知道,每天晚上睡覺都睡不好,可這秘密一旦所出來,便覺得渾身都舒暢了,換句話說,就是,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吃飯都香了。
玄思繆愣了了好久才將她的話消化了,「你的意思是說,你是未來世界的人?你叫白芍,是一名捕快,不,是警察,你死了之後莫名其妙穿越時空來到了已經死了的姜小花身體里。公孫無也知道了你的秘密,那個襄王墓里的怪東西也是穿越來的,公孫無抓你,是為了要你制造那種殺傷力極大的武器?」
白芍注意到他提及武器是眼中閃爍的幽光,心底一沉,便道,「那些東西我制造不了,這個時代絕對不會有那種技術,而且。」她沉默了一會才道,「那些東西必需銷毀。」她又怎麼會不知道玄思繆的心思呢,可她必需要銷毀那些東西的。
「為什麼?」玄思繆漫不經心的問。
其實白芍實在不想在這種時候跟他討論這種問題,她剛剛被人爆了,心情還處在郁悶委屈的情緒中,此時談這些真的有些沒心沒肺,可她想想又覺得,自己精神可嘉,為了祖國,為了人民,瞧瞧她連自己都犧牲奉獻了。
心中自我安慰一把,又把目光調向玄思繆,「這東西威力大,但是沒有後續的儲備,如果軍隊一旦習慣了這種東西了,如果資源用盡,將士們會因為過度依賴而喪失戰斗力,在以後的戰爭中很容易喪命,二來,這東西其實不適合近身搏擊,而且步槍拉槍栓的時間差太大,以這時代的輕功和武術而言,這東西估計使用者還沒扣好扳機,人頭就被砍了。」她說的可都是實話,如果玄思繆長點腦袋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玄思繆默不作聲,只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好長時間才突然咧嘴笑了,大手狠狠戳了她腦門一記,「女人,你這腦袋里裝的東西還真不少,讓我都恨不能把你的小腦袋砍下來揣在懷里。」
白芍瞬間囧了!
「娘子。」玄思繆突然輕輕推了推她有些昏沉沉的腦袋,將她放在床上,拉好被子蓋在她身上,幽深的目光直直的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如果最開始,我是說我中****的那一次,我真的要了你,你會不會對我死心塌地,從此就跟了我?」
白芍眼神閃了閃,唇角微微勾了勾,「妖孽,沒有如果。」
玄思繆陰咎著臉,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白芍抿唇,「你知道麼?在我們那個時代,男女是平等的,愛情也是平等的。女人未必要依附男人生存,人和人是平等的,女人和男人之間不會因為發生了關系,女人就會死心塌地的跟了這個男人,她可以有很多的選擇。總之,那是個自由的時代,女人有權利選擇自己的愛人,也不會因為睡了誰就一定要一輩子跟著誰。」
玄思繆靜靜的听她說著,一張傾國傾城的俊顏黑沉的可怕,「女人,你還想選擇誰?夏冰陽麼?」他一把攝住她的手,聲音冰寒,仿佛從冰冷的海水里傳出來一樣濕漉漉的。
白芍被他捏疼了,皺著眉看著他,突然有些賭氣的道,「那又有何不可?不是只有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也可以。」說完,她才覺得自己竟然會說出這麼無恥的話,而對面的玄思繆果然被激怒了,「你敢。」
白芍默了,不是她敢不敢的問題,而是能不能的問題。
玄思繆見她不說話,手下的力道不自覺的放松,整個人近乎覆在她身上,鼻息間是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馨香,撩撥得他越發的心煩意亂。
他終是晚了,終是被夏冰陽搶先一步麼?
陰咎的眸子微微眯起,薄唇扯出一抹冷冽的弧度,右手瞧瞧的爬上她的後頸,拇指輕輕的按著她頸窩的穴位,「娘子,累了就睡會吧!」
一陣睡意遂不及防的襲來,白芍只覺得身體越發的沉重,上眼皮打著下眼皮,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
玄思繆輕輕的將她放倒在床上,當目光觸及錦被上那一抹殷紅的時候,微眯的鳳眸閃過一抹殺意。
風拍打著窗欞,樓下的人對著二樓的窗欞靜靜的立了一夜。直到天光放亮,薄霜覆滿了肩頭,眉宇間被冷氣凝結了斑斑點點的白霜,那雙垂在身側的拳頭里滲出的血絲已經凝結。
虛掩的窗欞被推開,玄思繆微眯的鳳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四目相對間,已是火花亂竄,仿佛知道這一場奪愛之戰,誰也不會退縮。
夏冰陽冷沉著眸子,腳步堅決的轉身,然而在背對著玄思繆的瞬間,眼中殺氣更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