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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劉家官媒

白芍渾渾噩噩的回到客棧,身體里的所有能量仿佛被一瞬間抽離一樣,整個人癱軟在床上不言不語,昏黃的燈光下,公孫無靜默無聲的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手中茶杯里的水汽暈染了他的眉眼,無限風情中又多了絲抓不住的飄渺。

「你見過他了?」他淡淡的開口。

白芍不想動,亦不想回答,她仰面看著床頂,覺得身體一片沁涼,他的話由在耳際。三年!那是怎樣的一個期限?三年後,她是否還能如此坦然的看著他?看著他隱藏的真相被一點點掀開,露出丑陋的面目?

她想她不能,她只願過平靜的日子,願得一人心,百首莫相離。而這,必是此生難得。

公孫無起身走到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伸手撥開她掩面的錦被,露出一雙赤紅的眸子,心髒微微縮緊了一下,他彎身坐在床頭。

「我那日說的話,你可還記得?」他淡淡的開口。

白芍微微僵硬,好長時間才緩緩開口,「公孫無,我不要錦衣華服,不要榮福富貴,你能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你能許我一生平凡生活麼?」她反問?套句俗套的話,她要得不多,只要一個人,一顆心,一處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房子。

公孫無微眯的瞳眸里閃過一絲流光,久久不語,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手背上青筋奮起。

「他能麼?」終是問出口,才發覺自己竟是大大松了一口氣。

白芍不語,把棉被拉起來蓋住頭,悶悶的道,「公孫無,我能問你個問題麼?」

公孫無微愣,「你說。」

「如果我不能教你如何使用那些東西,也不能幫著你制造,你會帶我回大齊麼?若有朝一日你能登基為帝,你會為我得罪群臣立我為後麼?」棉被里傳來吶吶的聲音,像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的抓住他的心。

「別說假話騙我。」白芍悶悶道。

公孫無凝眉看著面前拱起的棉被,在他的心中,他對白芍的感情里面就包含了白芍自身的一切,包括她是來自異世未來,包括她的聰慧狡黠,當然也包括那一部分可利用的價值,這都是白芍本身所吸引他的東西,他不能確定少了其中哪一點後,他還能對她如此感興趣。

「不會。」但他還是果斷的回答,若是他登基為帝,為了平衡朝中勢力,白芍不僅不可能封後,他所能給與的,或許只是一個伴在君王側的身份,和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然而這些,顯然都不是她想要的。

當白芍從棉被中探出頭的時候,房間里靜得只听得見自己的心跳聲,公孫無已經不知何時離開。

從床上爬起來,已是了無睡意,便只是端坐在窗前的梳妝台前,直到天光放亮,陽光從素白的窗紙滲透進來,打在微眯的眼瞼上暖融融一片。

經過昨日初初調查,白芍覺得白合的死很是蹊蹺,至少劉家突然多了二十株牡丹便很是怪異。

下樓的時候,見夏冰陽和公孫小仙已經在一樓用飯,公孫無不知去向。

公孫小仙向來對她沒什麼好感,席間總是不做痕跡的吐露今日行程,大抵上不過是拉著夏冰陽去梅林賞梅花,說著欒城的北郊有一片花海,其景致美艷絕倫。

白芍很是理解少女懷春的的濡濕心情,如她這般整日和尸體命案打交道的人,怕是還真就想不出游逛梅園花海的爛漫。

食不知味的吃過早飯,昨日雇佣的馬車和車夫已經候在門外,白芍先去了一趟縣衙,焰娘果然一臉陰沉的等著他,一進門,便拉著她來到書房門前,指著虛掩的門,「我的小祖宗,昨個見到公子了?」

白芍點頭。

「我說呢,能把主子氣得這般模樣,也就你了。」焰娘狠狠戳了她腦門一記,白芍莫名,「我哪里氣他了?」

焰娘一癟嘴,推搡著把她推到門前,抬腳對著她**踹了出去。

「喂!啊!」白芍被硬生生揣進門,跌跌撞撞穩住身體後,才發現玄思繆正微眯著眸子詭詐的笑看她,刀片子一樣的目光在她進門的瞬間便把她凌遲一遍。

「呵呵,你在呀!」干巴巴的笑了兩聲,雙手局促的交握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經過昨晚的事,她還真的沒想過以後要如何面對他,或許成陌路人,或許連陌路人都做不成。

玄思繆突然站起身,修長的身體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無形中平添了一抹壓力,讓她忍不住一退再退,直到後背抵在冰涼的牆壁上。

白芍仰頭看他,卻難從他眼中看出一絲端倪,心中惴惴不安。

相對于她的糾結復雜,玄思繆忽而一笑,雙手撐在她頭兩側,薄唇微微輕啟,「怎麼?娘子不想見到我?」

白芍瞬間默了,有種蛋碎的感覺。那啥,昨夜不是收了休書了麼?

似乎看不見她的窘迫一樣,玄思繆仿佛昨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心情愉悅的起頭在她緊皺的眉頭間印了一吻,「走吧,娘子不是要查案麼?」說著,伸手抓著她的手往外走。

白芍愣愣的低頭看著兩只交握的手,腦中茫茫然,不知道是真實還是虛幻,難道昨天都是在做夢?

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一齜牙,不疼,果然是做夢啊!

「娘子。」玄思繆突然停下腳步,白芍揚眉。

「你掐疼為夫了。」某男委屈的拉起袖子,白皙如玉的手臂上一塊青紫。

額!

白芍再次默了,恨不能找個地方轉進去算了。

被玄思繆硬生生拉上了馬車,直到馬車停在一座大宅院門前,撩開車門,白芍才明白,玄思繆竟然把她帶到了劉府。

扭頭看著玄思繆,那廝一笑,傾身靠在她耳邊****的吹氣兒,「娘子不是要來劉府麼?」

白芍狠狠剜了他一眼,整了整衣擺後跳下馬車。

開門的是個年雖不大的少年,見到白芍和玄思繆時臉色有些微微的充愣,似乎沒想到會有人來一樣。

白芍說明來意,那少年回去通報,不多時,一名中年男子從門內出來將二人迎進府中。

中年男子是劉府的管家,這劉府看著挺大,其實人口很是稀薄,主人是個年過五十的老婦人,膝下一子一女,女兒十八歲那年便早夭了,兒子是個瘋癲的傻子。

老婦人夫家姓劉,本姓錢,做了官媒已經有三十多年了。

管家把白芍領進內宅,會客的大廳里,白芍見到了這位劉夫人。劉夫人長得很是富態,慈眉善目的,到不像是一般戲曲里的媒婆一樣,看著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精氣神兒,見到白芍的時候滿臉的笑意。

白芍注意了大廳里的擺設,一進門,正對面的八仙桌上便擺了兩盆牡丹,角落里隨處可見盛放的牡丹。

大廳中央點著香爐,角落里的火盆燒的火炭啪啪作響,屋子里很是暖和。

白芍詢問了半個多月前劉家去找張謙訂牡丹的事,劉夫人想了一會,才道,「確實有這麼回事,當時多要了二十盆牡丹,是因為當天晌午突然接了一門親事,晚上婚禮需要用白牡丹。」

白芍微愣,「這親事怎麼一天就成了?也未免太過倉促。」

劉夫人一笑,「這個小公子有所不知,老身隨是官媒,可保媒也不止是保活人的媒。」

白芍一開始沒想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倒是一旁的玄思繆一笑,傾身在她耳邊道,「冥婚。」白芍一愣,猛地一拍腦門,道,「夫人的意思,那天突然多出了一門陰親?」

劉夫人點頭,「男方家屬要求用白牡丹布置婚禮,我只好找張謙加了二十株牡丹。怎麼著?張謙出事了?」

白芍便把白合的事兒說了一遍,劉夫人臉色有些難看,好久才道,「這事我倒是听說過,死的都是新婚的新嫁娘,也不知什麼人這麼凶殘。」

「嗯。」白芍應了聲,又問了那晚負責去張謙處取牡丹的人,劉夫人說是在外面雇佣的一個趕馬車的,人就是在悅來客棧不遠的車馬行雇的,叫什麼倒是忘了,只記得那人四十多歲,右腳有點坡腳。

出了劉府的門,上了馬車,白芍撩開車簾看了一眼趕車的中年男子,目光微微瞄了眼他的右腳,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莫不是這人便是給劉夫人取花的人。

「大哥。」白芍出聲喚道。

趕車的頓了一下,回頭瞧著白芍,「姑娘有事?」

「大哥半個月前,是否給這劉家的夫人去城郊的花圃取過七十株牡丹?」

趕車的微愣了一會,想了想,「嗯,倒是有這麼一回事,當時好像還是臨時加了二十株,我便趕車帶著那花圃的老板去別家的花圃挪用了二十株,後來又返回劉家,來來回回好似折騰了很久,回來時天都快亮了。」

「你可記得,那天你去花圃,花房里可還有別的人?」

「倒是沒有別的人,我也納悶,那麼大的一個花房竟然只有一個人搭理,還勸那老板找個伙計。」趕車的說,手里揮動馬鞭,馬車已經晃晃悠悠駛出巷子,「姑娘,現在要去哪里?」

白芍思索了一會,扭頭看玄思繆,見他閉目倚在車板上假眠,忍不住癟了癟嘴,「先回縣衙吧!」

趕車的應了一聲,勒轉馬頭往縣衙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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