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芍和廖無情進來,李少白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笑眯眯的道,「白師爺,門外的那群煞神都走了?」
白芍點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嚇死本官了。」
廖無情好笑的看著李少白,「李大人此後可有打算?」
打算?
李少白一愣,下意識的扭頭去看白芍,暗道,這事不是一直都由白芍拿主意的麼?
白芍聳了聳肩,道,「我要你去查張先賢在酒樓之前去了哪里,除了小二之外又與什麼人打了交到,你可查到了?」
李少白臉一沉,吱吱嗚嗚半天沒吭聲。
一見李少白這模樣,白芍心里便有了底,想來是查不出什麼來了,為今之計,到還真的是需要找到司空齋月。
據他說,從張先賢出了崆峒派之後,他就一直跟著張先賢,那張先賢一路上接觸的人事物,想必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了吧!只是這人想來神不知鬼不覺,要如何找到他?
現在江湖上估計已經刮起一股尋找司空齋月的玄風了,要找他恐怕更難了吧!
想來想去還真是沒什麼辦法,難道這案子就此打住了?
白芍有些挫敗的癱坐在椅子上,一旁的李少白不敢出聲,倒是廖無情劍眉擰了擰,似乎在考慮什麼,好一會後,才悠然自得的道,「我倒是有個辦法能找到司空齋月。」
白芍揚眉,「什麼辦法?」
「蝌蚪釣蛤蟆!」
「不明白。」
廖無情笑道,「人生三大悲,莫不是,怨憎恨,愛別離,求不得。
每個人都有弱點,就如同每個人都不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亦不是鐵石心腸,身邊或多或少有讓自己,怨憎恨,愛別離,求不得的東西。
比如金錢,比如**,比如權利,比如愛情。你可記得江南山莊是做什麼的?」
白芍微愣,猛地一拍腦門,暗道,我怎麼忘了,江南山莊便是個搞情報的,江湖上的事,能瞞過江南山莊的可不多。
「何不給沐風寫封信,即便他不知道司空齋月的行蹤,至少知道他的弱點,什麼是他的求不得。」廖無情笑得很是詭詐,白芍忍不住發抖,暗道,若是被這樣的人惦記上,怕是上天入地也躲不掉吧!
廖無情看著失神的白芍,唇角微微勾起。
好一會兒,白芍才兀自回神兒,擰著秀氣的眉頭看著廖無情,「這信,還是你寫吧!」她怕啊!臨走前狠狠算計了沐風,那廂現在估計在山莊里咒得她不得好死吧!
廖無情一臉的心虛,忍不住笑道,「你怎麼得罪沐風了?」
白芍干巴巴一笑,「呵呵,也算不上什麼得罪,不過是成了某人的一樁美事罷了。」
廖無情一愣,隨後想到洛陽郡主去江南山莊看望白芍一事,忍不住笑了,「難不成?」
「噓!心照不宣。」白芍沖過去一把握住他的嘴。
廖無情溫熱的嘴唇輕輕擦過她細致的指肚,白芍忍不住皺眉,想要抽回手,卻被廖無情一把抓住手腕,猛地反過來輕輕吻了一下。
白芍只覺得臉上火燒火燎的,胸中一股怒氣凝結,想也沒想的反手就是一嘴巴。
廖無情微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的反映會這麼大,幽深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她瞬間清白的臉色,好半天才道,「這還是第一次有女人打我的臉。」
白芍听了真的是差點沒吐血,忍不住冷哼,雙手背到身後,左手拼命揉搓右手背,企圖搓掉他剛剛留在上面的溫度。
兩人之間的氣氛越加的詭異,一旁的李少白忍不住輕咳了兩聲,吶吶道,「那個,我們現在如何?」這案子若是不能告破,夏冰陽找不回來,他頭上的烏紗難保啊!
「哼!」白芍冷哼一聲,覺得自己還真是沒必要跟著狐狸計較,就當是被狗親了一下,回去用白酒消消毒就好。
廖無情的臉色也不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先出去辦些事,晚飯不用等我了。」說完,一甩袍袖憤憤然離開書房。
看著廖無情離去的背影,白芍吊著的一顆心才松了下來,一**癱軟在椅子上。
晚上,廖無情果然沒有回來,白芍一個人吃了晚飯,又坐在院子里和劉媽哇啦哇啦聊了一會兒,見天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空中哩哩啦啦的下起了小雨。
過了十月在下雨便是秋雨,想起小時候媽媽說的話,一場秋雨一場涼,等過了十一月的中旬,大概也就是北方要下雪的時候了。
想起雪,便想到與夏冰陽在昆侖山下的那段日子。
心中有些澀澀的,也不知夏冰陽現在身在何處?想起爆炸的一瞬間,他第一個沖過來用自己的身體護住自己,白芍便覺得心口微微一陣刺疼,忍不住咒罵自己不該見一個愛一個,卻又無法欺騙自己,對于玄思繆和夏冰陽,她都用了心,卻也都不可能最終與她走到一起。
雨水啪嗒啪嗒打在臉上,冰冰涼涼的一片,忍不住縮了縮肩膀,躲在房檐下。
劉媽已經回房睡了,古人睡的都早,大抵上是沒有什麼娛樂節目的關系,白芍自從穿越過來後便向來睡的不好,或許是沒有安全感的原因,總之不到三更便是沒法入睡的。
院子里很快的已經汪了一灘水,大門緊閉著,也不知廖無情這狐狸去了何處?
看著看著,便覺得眼前一花,只覺得一道人影從屋檐上倒掉下來,嚇得白芍一激靈,竟是硬生生跌出屋檐。
「哈哈!」
屋檐上的黑影一個凌空的飛轉,穩穩落在白芍面前,黑衣黑褲,臉上帶著黑色的面紗。
「司空齋月?」白芍小心翼翼的問。
黑影冷哼一聲,五指如勾,出手如電的狠狠朝白芍的面門襲來。
白芍一時愣住,竟是忘了躲避,眼看著司空齋月的手已經撲到面前。
「司空齋月!」白芍大驚,向後躲已經來不及,便猛地向前撲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腰。
司空齋月被這熊熊的一抱弄的不知所措,高舉的手好一會沒放下來,低頭凝眉看著投懷送抱的白芍,笑道,「白公子這般投懷送抱,本公子可是消瘦不起,況且,本公子對斷袖之癖委實不感興趣。」說著,一揚手,「啪啪啪!」點了她身上的幾處穴道,拎著領子將她提上屋脊,身形快速的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
感覺到疾風在耳邊刮過,雨幕打在身上,很快的,身上的衣衫被雨水打濕,司空齋月卻沒有停下的意思,提著她一口氣出了衡陽城,往西郊的林子里沖。
有了林子的遮擋,雨幕明顯小了很多,但林子里山風硬,吹的白芍腦仁發疼。
也不知奔走了多久,當司空齋月停下來的時候,白芍已經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像冰梭子一樣渾身冰涼。
司空齋月將她放下來,解開她的穴道,寒聲道,「別想著逃跑,我的輕功,自認追你和不在話下。」
白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暗道,姑女乃女乃也沒想著跑,你若是有本事把我從廖無情的監視中帶走,我求之不得。
司空齋月見她不說話,忍不住推著她又往前走了幾十米的路,眼前豁然開朗,原來這幽深的林子里竟然有一座小小的院落。
「原來你躲在這里,難怪誰也找不到你。」白芍涼涼道。
司空齋月冷哼一聲,「也不盡然,我這不是來找你了麼?」
「你找我做什麼?」
「姓白的,你在我面前裝什麼傻?若不是你先動手,我至于抓你來麼?」司空齋月臉色很難看,一把扣住她的肩,有力的五指掐得她連連皺眉,「我不懂你說什麼?」
「你不懂?」司空齋月一把推開她,「你這個混蛋,小紅那麼好的女孩子,你怎忍心?我殺了你。」
「等等。」白芍連忙向後退出好幾步,目光狐疑的看著司空齋月,好一會才消化他話中的意思,「小紅是誰?」
「你還裝蒜?」
「我沒裝蒜,好吧,我裝大蔥,但小紅是誰?」怎麼就突然冒出來個人?
司空齋月顯得很是激動,整個人都暴躁的原地亂轉,「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這混蛋惹不得的,惹不得,你把小紅放了,我任你處置便好,放了她,她什麼錯也沒有的,她,她什麼也不知道。」
白芍是一頭霧水,既不知他口中的小紅是誰,又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這與她有什麼關系。
不對,廖無情之前不是說過,人生三大悲,怨憎恨,愛別離,求不得。難道那個小紅就是司空齋月的求不得,廖無情抓了小紅,所以司空齋月以為是她抓的,所以就把她給綁架了?
白芍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暗道,廖無情這招也是夠陰損的了,若是司空齋月一氣之下把她給怎麼樣了怎麼辦?
「姓白的,你把小紅放了,放了她,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司空齋月顯然已經有些六神無主,扯著白芍的膀子差點把她一只手臂給卸了。
白芍疼得渾身冒冷汗,忍不住大叫,「松開,手臂要斷了,松開,你再不松手,我告訴你,我就把你的小紅送到勾欄院去,你知道,我這人一肚子壞水,什麼男盜女娼的事都做得出來的。」
司空齋月的瞳孔一陣猛縮,突然一把摔開白芍的手臂,「姓白的,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