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雲丹見過那個黑漆漆的小東西的威力,若真是十倍不止,威力著實不可想象。
「你想知道怎麼裝麼?」白芍拿起彈夾,利落的撞在機槍上,槍口對準歐陽雲丹。
「你要殺我麼?」歐陽雲丹並不惱火,突然笑道,「你早知道我是假的?」
「嗯。」狀似不經意的扣動扳機,子彈‘噠噠噠’射出去,打在他腳邊飛起一團煙塵,「你到底是誰?」
歐陽雲丹向後退開兩步,「你猜?」
「隱衛軍都是你殺死的?」槍口對著他的胸口,另一只手連忙又抓了幾梭子子彈丟進腰間的袋子。
「你很聰明。」歐陽雲丹笑著退到門邊。
「別動,再動就開槍。」白芍寒聲道,「溫如玉的案子,是你在背後操縱,是麼?你逼尹素馨自殺?」那案子了結的太過草率,尹素馨死的也詭異,顯然是被推出來的替死鬼,真正拿到陳殿武調令的是他,現在他又把手伸進這批軍火麼?
「是又如何?」歐陽雲丹突然彎身朝右側跑去,白芍閃電般扣動扳機,一時間槍聲四起。
白勺知道,這是個武功強到****的時代,槍支對付普通人或許容易,但若是擁在歐陽雲丹這樣的人身上,只要對方一有機會靠近自己的身體,槍就失去所有的優勢了。
她快速的轉動身體扣動扳機,歐陽雲丹似乎並不急著攻擊她,反而在石室中跑動,右手在石壁上不停的拍打。
白芍安暗道一聲不妙,石壁上開啟兩道暗門,二十幾名黑衣人沖了進來。
一時間,密室里子彈翻飛,毒煙彌漫,灰白的瘴氣模糊了視線,只能憑著直覺不停的扣動扳機,一邊朝著空氣中喊道,「你到底是誰?你用猴子偷換尸體用來養蠱,目的是什麼?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麼要殺張先賢?他的飛天九劍在你手里?你是南疆人?」白芍大聲朝霧氣中汗,射出去的子彈打到**中,血花飛濺,有幾個黑衣人已經倒下,但是卻又被霧氣中的同伴快速的拖走。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沉重的腳步聲在四周響起,一點點向她靠近。
白芍心中一緊,子彈每一梭都打在進**的感覺,卻在沒有听見哀嚎聲,難道?
媽的,他們是在不停的縮小包圍圈,用同伴的尸體擋子彈。
白芍暗罵一聲,瘋狂的朝一個方向掃射,希望能打開一個缺口,可是對方的速度顯然比她的要快好幾倍,霧氣中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將她往霧氣中拉!
「滾!」白芍驚愕的大叫,舉起槍口對著那只手臂便要扣動扳機。
「噓,是我。」一只冰涼的大手一把握住她扣扳機的手。
夏冰陽?
白芍不敢置信的看過去,可惜除了煙霧還是煙霧,但聲音絕對不會錯。是他。
「噓!別出聲,把你手里的東西給我。」夏冰陽傾身靠在她耳邊說。
白芍沒有猶豫的把輕型機槍遞給夏冰陽,又從隨身的袋子里掏出一把手槍撞上子彈握在手中。
「你會用麼?」
「你教我。」夏冰陽將機槍端在手中。
白芍得空放了兩槍,模索著帶著那只手踫了踫扳機,「扣這里,拉栓子。」說完,便听見一陣混亂的槍聲響起,緊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夏冰陽的背緊緊抵著她的,四周的煙霧開始慢慢散去,地上躺著幾具尸體,當更多的是被人拖著當了肉盾。
「夏冰陽,你又壞我的事。」歐陽雲丹的聲音從一具肉盾後面傳來,緊接著,鋪天蓋地的蠱蟲和飛針同時朝他們頭頂飛來。
「低頭。」夏冰陽底喝一聲,一把將她的頭按在自己懷里,揚手解下自己的外袍朝空中一掃,蠱蟲飛針‘ 里啪啦’落了一地。
肉盾包圍圈已經縮小到手槍無法發揮威力的範圍,夏冰陽將槍往身上一挎,抬腳踢飛一具肉盾,一時間混戰開始,確實真刀真槍的肉搏戰。
白芍被夏冰陽推出圈外,與十幾名黑衣人纏斗。
白芍跌跌撞撞的被推了出去,目光死死的對著一旁的歐陽雲丹,「你到底要干什麼?」
歐陽雲丹笑著拿著一只手槍把玩,「我要這東西的制作方法,和使用方法。」
手槍在他手里上下翻飛,白芍心底發涼,手里的駁殼槍槍口對著歐陽雲丹,說實話,她並不能保證自己的槍法可以打到歐陽雲丹。
歐陽雲丹不緊不慢的朝她走過來。
「別過來,我開槍了。」白芍驚愕的一邊後退一邊喊道,手里的槍微微發抖。
駁殼槍和輕型機槍不一樣,不能連擊,中間的一兩秒時間足夠歐陽雲丹反撲的。
白芍一邊退一邊用眼楮打量夏冰陽,他正被幾個黑衣人纏著,黑衣人的功夫不弱,夏冰陽漸漸落了下風,用不上一刻鐘的世間,夏冰陽就會扛不住的。
黑衣人顯然是在用車輪戰術,既然不能一擊擊倒夏冰陽,最好的辦法就是拖延時間,耗損他的體力。
白芍急的額頭滲出冷汗,凝眉看著歐陽雲丹。
歐陽雲丹目光冷嘲的看著被圍困住的夏冰陽,寒聲道,「我以為**陣會困住你一陣子。」
夏冰陽一邊打一邊瞄著這邊的情況,冷聲道,「你的那些爪牙還奈何不了我。」
「是麼?」歐陽雲丹輕笑,突然朝白芍舉步走了過去。
「別過來,我開槍了,踫!」漆黑的槍口冒出一絲白煙,白芍抬眼,歐陽雲丹果然已經不在原地。耳邊一陣寒風掃過,白芍猛地轉身舉槍,「踫!」
又沒有打到。
歐陽雲丹沉著臉站在她身側,右手臂上被子彈擦過,殷紅的血滲了出來。
「別在鬧了,我不想傷你,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會放了夏冰陽。」歐陽雲丹低聲道。
白芍自然不會相信他的話,可是手槍里的子彈已經沒有了,她沒有足夠的時間換子彈,歐陽雲丹不會放過擒住她的任何機會。
「啊!」
一聲慘叫拉回白芍的思緒,夏冰陽的刀劈開一名黑衣人的胸膛,自己的手臂卻也被身後的黑衣人砍中一刀,修長的身軀猛地晃動了一下,吃力的架住迎面劈來的刀。
白芍心中一緊,凝眉看著歐陽雲丹。
「你在猶豫麼?」歐陽雲丹不顧手臂上的槍傷,寒聲道,「他沒有多少時間的。」
是的,夏冰陽撐不了多久,她沒有時間猶豫的。
「好吧!我同意!」
「踫!」
白芍的話音剛落,右面的石壁便被外面炸開,轟然倒塌的瞬間,一群青衣人動作迅速的沖進來。
青衣人的出現顯然超乎歐陽雲丹的意料之外,他愣愣的看著青衣人解了夏冰陽的圍,十幾名黑衣人被困住。
「娘子啊!」慵慵懶懶的聲音從倒塌的石壁處傳來,玄思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換回了一襲大紅的緋衣,眉目含春的站在倒塌的牆體廢墟之上。
這個混蛋,竟然才來。
白芍忍不住暗罵,卻發現這群青衣人是分兩匹行動,一批困住黑衣人解救夏冰陽,另一群青衣人則動作利落的跳到機艙里,開始搬運木箱。
白芍心頭瞬間一涼,不敢置信的看著玄思繆,「你要干什麼?」
玄思繆咧嘴一笑,「這麼好的東西,不收為己用實在太可惜了。」說著,扭頭看著歐陽雲丹,咧嘴一笑,「你說我說的對麼?公孫公子!」
轟!
隨著玄思繆的聲音落下,白芍覺得腦中仿佛被驚雷炸開了一般,不敢置信的看著歐陽雲丹,「你?」
歐陽雲丹劍眉輕挑,突然伸手在耳邊模索了一陣,猛地一撕,臉上的人皮面具撕掉,露出一張白芍一輩子也忘不掉的臉。
公孫無!
那個謫仙一樣的人兒,此刻竟然以這種身份站在她面前。
「為什麼?」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可笑了,原來她一直要找的幕後人就在自己身邊,難怪她對自己這麼了解!難怪他對她們的行蹤了如指掌,原來,一切都是一場算計。
說不出心底的酸澀為何,她直直的看著他,無力的苦笑,「你的腿。」
「多謝莊主掛念,已經無礙。」公孫無淡淡的笑,眸光里一片溫柔,卻是那麼的不真實。
白芍虛弱的搖頭,其實,從一開始她就該懷疑他的,他離開的時機那麼巧合,又對他們的行蹤了如指掌,也因為此,才能那麼消無聲息的牽著他們找到尹素馨,而後又在這里等著他們。
這人,與蘇藏到底哪里像了?
「我還真是狗眼,沒看出你。」
「你只是不想罷了。」公孫無依舊笑,一點沒有因為身處劣勢而緊張和焦慮。
「怎麼?要束手就擒麼?」夏冰陽走到白芍身後,目光灼灼的看著公孫無。
公孫無優雅的揚眉,目光帶著絲絲冷意,「你早就懷疑我了?所以故意給我機會,讓我的人把你引進迷陣中?」
夏冰陽點頭。
「看來這次是我疏忽了。」公孫無自嘲一笑,扭頭又看白芍,「白芍,現在怎麼辦?這些東西,即便不是到了我的手中,在玄思繆的手中,你覺得就不會引起一場血雨腥風麼?」
白芍微愣,心中又怎會不知?
在她看來,玄思繆比公孫無還要危險。
可她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