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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傾國又傾城

小乞丐大概是被夏冰陽的眼神震懾住了,或者說,很少有犯人能在夏冰陽面前淡定自如的,他是那種天生就帶著一種威嚴的男人,當那雙鷹隼一樣的眸子直直的看著你的時候,你會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一樣煎熬。

小乞丐只與夏冰陽對視了不到五分鐘就已經汗流浹背,可他顯然低估了對面男人的意志,他只是冷冷的看著他,薄唇微微掀了一下,說道,「你見到有人被殺了,是不是?」

小乞丐的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白芍知道,夏冰陽說對了,那一瞬間,她感覺心髒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目光殷切的看著小乞丐。

小乞丐好像一下子被抽去了靈魂一樣呆滯的看著夏冰陽,腦中浮現出那天夜里發生的足矣讓他永生難忘的事情。

他扭著小小的布包走在清冷的街道上,他一邊走著,一邊想象著手里的小包里面裝的是什麼,可是每次當他想要悄悄打開的時候,他就會感覺背後有一道陰冷的毒蛇一樣濕漉漉的目光盯得他頭皮發麻,且一次次打消窺視的念頭。

他來到金錢賭坊,在人群中找到了那個人口中的,面白如玉,穿著醬紫色袍子的男子。

他擠進人群里才感覺到那道陰冷的目光消失了,他在距離男子還有不到十米的時候悄悄打開了手里的小包。

「小包里裝了什麼?」白芍急切的問。

小乞丐的回憶被突然打斷,他有些不悅的扭頭看白芍,「木頭人,一個小木頭人。」

不對,溫如水分明說過,那個小木人是一個女人送給溫如玉的,可怎麼會出現在黑衣人手中由小乞丐交給溫如玉呢?

白芍連忙從懷里掏出用手帕包裹的小木頭人,「你看,可是它?」

小乞丐一愣,「怎麼會在你這里?」

白芍不語,扭頭看夏冰陽,「難道溫如水說謊?小木頭人根本不是什麼女人送的?」

夏冰陽搖頭,「我跟王伯確認過,三個月前,溫如玉家里進過一次賊,那賊子偷了一樣東西,溫如玉為此大發雷霆。我猜,賊子偷走的就是這個木頭小人。」

白芍點頭,如此到可以說的過去。

溫如玉對木頭小人很看中,或許是他愛慕的女子送給他的,他很珍惜,所以當小乞丐把東西送給他的時候,他本能的追了出去。

可木頭小人能向他傳達什麼呢?

「然後呢?’夏冰陽繼續問。

小乞丐再次陷入回憶。

男人拿了小人後臉色很難看,抓住他的肩膀問他是什麼人給的,他把事情說了一遍,男人已經沖了出去。

他覺著奇怪便也跟了出去。

在金錢賭坊門口,他看見那個黑衣人已經等在門口,見了男人沖出去就離開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了一條巷子,他好奇的跟過去。

他人小,步子很輕,離得又很遠,所以前面的人並沒有發現。

他躲在陰暗的角落里看著巷子里的兩個人,黑衣人不知道跟男人說了什麼,男人很激動,他沖過去一把抱住黑衣人,黑衣人好似並沒有掙扎,然後他就看見男人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整個人往後倒去。

黑衣人的手里握著一把劍,劍鋒沒入男人的身體里,男人的雙眼茫然而無措的看著對面的黑衣人,他緩緩的伸出手,在倒下的瞬間扯掉對面黑衣人面上的面紗。

那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美的不可方物,她冷漠的看著男人倒下,而後拔除男人身體里的劍。小乞丐躲在陰暗的角落里,整個人害怕的渾身發抖,雙腿已經沒有一丁點的力氣。

這時候,他看見黑衣女人彎身正要在男人的衣服上找些什麼,巷子里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女人微愣了一下,快速的翻牆消失在巷子里。

再後來,他看見有人提著燈籠走進巷子,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落地,在原地待了好一會才恢復神智往回跑。

跑到破廟後,他意識到自己見到了什麼,那陰冷的目光好似惡毒的毒蛇一樣一直沒有離開他,他很害怕,他覺得破廟不能待著了,他偷偷跑進一家妓院的後院茅廁里躲著,他不敢出去,怕遇見那個美麗的女人,怕她像殺了男人一樣殺了自己。

小乞丐的臉色已經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夏冰陽的劍眉一點點舒展開,放下小乞丐,扭頭看著白芍,「凶手是個女人。」

是啊,美麗的女人。白芍嘆息,「那女人偷了溫如玉的木頭小人,又用木頭小人把溫如玉引了出來,想來她一定知道木頭小人對溫如玉的意義。或許,我們可以把嫌疑犯鎖定在溫如玉身邊的人。」

夏冰陽沒有說話,轉身出了房間,回來時,兩名捕快跟在他身後把小乞丐帶走了。

小乞丐的臉色很蒼白,他抓著夏冰陽的手不松手,一雙烏溜溜的眼楮直直的看著他,「大叔,她會殺了我,是不是?」

夏冰陽低頭拍了拍他的頭,表情依舊冷酷,說話的聲音卻放柔了幾分,「不會。」

像似得到了保證,小乞丐才跟著兩個捕快離開。

小乞丐離開後,白芍就一直沉默著,夏冰陽走過去,厚實的大手搭在她肩上,「想什麼?」

白芍仰頭看他,迎著光,溫暖的陽光給他渡了一層金紗。

「想晚飯吃什麼?」干巴巴的笑著,沒心沒肺的沖出去,卻在沖出門的瞬間覺得心口抽疼了一下,她扭過頭,夏冰陽還站在原地。

四目相望,好像一下子隔了幾千里的距離,她無奈的眨了眨眼,轉身離開。

人還沒金蓮淵閣,丫環已經一臉難色的攔住她,「小姐,不好了,玄公子他。」

白芍心里咯 一下,整個人搖晃了一下,幸而丫環扶住才沒倒下,「他,怎麼了?」

「吐血了。」丫環斟酌著用詞,偷眼看著她瞬間慘白的臉色。

白芍愣了片刻,也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感覺,機械式的被丫環拉著來到景梅苑。

大夫剛從屋里出來,見到白芍時也沒說話,就是一個勁的搖頭。

白芍突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站在門口不敢進去,怕一推開門,面對的就是一張蒼白的沒有一絲生氣的臉。

犬靈的聲音在屋里響起,沙啞中帶著一絲尖銳。

靜默了好一會,她才伸手拉開房門,犬靈坐在床邊的軟塌上,一雙烏溜溜的眼楮看著床上的人兒。

走過去,一股腥臭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白芍眼眶發酸,眼淚又不爭氣的在眼眶里轉。

他的臉更蒼白了,印堂繚繞著一團黑氣,整個人清瘦了許多。

「沒事的,會醒來的。」她也不知是說給自己听還是說給玄思繆听,「已經可以確定殺溫如玉的是個女人了,很美的女人。或許找到她,一切就有答案了。」

「玄思繆,你這人其實不適合躺著,要麼活蹦亂跳的到處惹桃花,要麼去勾搭什麼少婦也好,這麼躺著還真讓人不習慣。你在金銀山莊得了那麼多的銀子,沒花呢,死了多冤枉?

還有啊!我要走了,走得干干淨淨,你不是不要我愛上你麼,其實想一想,你這樣的人還真不配我愛,我多傲嬌啊!多特別啊!怎麼著也得找個三好男人,對了,你的休書我也寫好了,就擱在書房的呢,等你醒了,我叫沐風轉交給你。至于理由嘛,你這人爛桃花太多,也算紅杏出牆,休了挺好。呵呵。」

白芍覺得自己便了個話癆,唧唧歪歪說了一大堆,直到睡意來襲,便枕著他的胳膊迷迷糊糊的睡了。

睡夢中,她好像又回到了現代。

她被死死的壓在抽水馬桶的水槽里,帶著消毒液氣味的水堵住她的口鼻,她用力的,拼命的掙扎,卻怎麼也掙月兌不了。

窒息感瞬間就蔓延全身,她覺得手腳開始發涼,漸漸的連掙扎的離奇都沒有了。

她絕望了,松了一口氣一樣的大口大口的吸氣,把帶有消毒液氣味的水吸進嘴里。肺里被水充斥著,胸腔里的水擠壓著內髒,渾身都像要爆炸一樣的難受。

死亡二字是第一次那麼**luo的竄進她的腦海里,快得連她還來不及回味,人已經失去了意志。

鼻端有什麼輕輕的搔弄著,把白芍從渾沌中拉出來。

猛地睜開眼,陽光刺得眼楮發酸,適應了好一會才完全張開眼瞼。

一張蒼白的臉映入眼簾,一雙深邃的如同大海一樣包羅萬象的眼楮,一張本該殷紅,此時卻蒼白干裂的薄唇。

「你醒啦!」

像最平凡的問候一樣,她輕輕出口,卻覺得喉嚨發酸,連忙別開眼。

「娘子的樣子真像只兔子。」玄思繆伸手攏了攏她頰邊的發,「幾日不見,倒是變得嗦了。」

他的指尖冰涼,聲音也是冰涼的,唯獨那目光灼灼的讓她不敢直視。

「你才嗦,全家嗦。」她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是顫抖的,緩緩的站起身,從茶壺里到了一杯茶送到他嘴邊。

兩人相對無言,好似隔了幾個春秋,眸光流轉間一去經年。

「娘子!」玄思繆突然嘆氣,緊抿的唇勾出一抹笑,卻顯得格外的脆弱。

「嗯?」白芍不敢看他的眼,目光在手指與茶杯間流轉。

「我沒死,真好。」他笑笑,用頭蹭了蹭她的手臂,「娘子,這次,你欠我好大的一個人情了。」

白芍默默的看著他。

玄思繆劇烈的猛咳起來,雙眼眨了眨,「娘子啊!累了,陪我睡會。」說完,似乎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重重的砸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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