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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遠了。」段瑾拉好房門,折身來到白芍身邊,「白姑娘不用再叫了。」

「你認識我?」白芍盯著段瑾。

段瑾聳聳肩,「姑娘是我主人的故人。」

「剛才不是說,只是像你主人的故人?」

「我說謊。」段瑾一笑,徑自倒了杯茶,一邊把玩桌上的骰子,一邊飲茶。

白芍冷笑,「若是玄思繆贏了,你會回答他的問題麼?」

「會。」段瑾放下茶杯,「但是他不會贏。」

「你就那麼確定?」白芍不喜歡她看自己時那毒蛇一樣濕冷的眼神。

段瑾點點頭,「如果他想見我家主人,他就一定會輸。」

白芍一愣,「你听見我們說的話了?」

段瑾笑道,「我的耳朵特別好使,听力是常人的三倍,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賭技如此高超?沒有超凡的听覺,如何辨別骰子在盅里的運作規律?」

「原來如此。」白芍癟癟嘴,「你這是將計就計了?」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上我們去見主人,至于玄思繆,你可以不用想了,既然我洞悉了你們的想法,自然有法子甩掉他。」

「你就這麼讓我休息?站著麼?」白芍苦笑道。

「呵呵!有何不可?」段瑾抱拳倚在門廊上。

「我懷疑,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段瑾眼神一暗,一把拉下臉上罩著的面紗,露出一張疤痕縱橫的臉。白芍看了忍不住吸氣,「你的臉?」

「怎麼,還沒有想起來麼?」段瑾重新帶上面紗,目光冷冷的看著她。

「我該想起什麼麼?我受了傷,失去了一些記憶。」白芍狐疑的看著她,難道她的臉跟莊主有關?兩個女人間是否有什麼關聯,而那個主子又是誰?

「是呀,你一句失了記憶可以忘了前塵往事,我真是羨慕。」段瑾有感而發,目光黯然,沒等白芍發問,人已經轉身打開房門,「白莊主,我看你不用再想方設法套我的話了,我說過,能說的我會說,不能說的,我也什麼也不會說。」

「那你告訴我,溫如玉到底是不是你殺的?」白芍決定單刀直入。

段瑾的肩聳了一下,「不是。」

「我能當你說的是真話麼?」

「隨你信不信。」說著,關上門離開。

看著門板合上,白芍忍不住在心里把玄思繆又咒罵上一百遍。

點穴也就罷了,為何要站著點啊!離穴道自動解除還有一個多時辰吧!段瑾看樣子是沒有要給她解穴的意思啊!

難道當初莊主和段瑾真有些過節?可又不像,按理,若是一個女人毀了另一個女人的臉,那豈不是又天大的仇恨,可她看段瑾的眼神里只有陰冷和冷嘲,並無恨意。

渾渾噩噩的挨到穴道自動解除,白芍一**坐在椅子上,雙腿抽搐了好一會才恢復正常。

門並沒有鎖,顯然段瑾對她並無防範,或者說,她壓根就斷定自己並不會跑。

晚膳時,是莊家來給送的飯,一打開食盒,里面的菜色讓白芍忍不住皺眉,一把拉住莊家的袖子,「莊家,你沒弄錯吧!」素炒白菜,醬拌豆腐,土豆絲,黃瓜絲!讓吃慣了江南山莊大魚大肉的白芍差點沒吐血,「你們就是這麼待客的麼?太寒酸了吧!怎麼著這金錢賭坊也是家大業大,怎麼這麼吝嗇?」拿起筷子在盤子里巴拉巴拉,竟然連一點油花都沒有。

莊家干笑一聲,「對不住,白姑娘,我家姑娘吃素,所以從她接手金錢賭坊開始,整個賭坊就開始吃素了。」

「你確定她不是在虐待員工?」白芍不敢苟同,這根本是古代的資本家在變相剝奪勞動人民啊!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太強悍了吧!

莊家‘噗哧’一聲笑了,「姑娘嚴重了,段姑娘吃素,但是給員工的工錢很好。」

白芍忍不住翻白眼,這不是重點好不好,重點是沒有肉她吃不下啊!她的胃早讓江南山莊給養叼了,無肉不歡啊!

「你見過你家姑娘口中的主子?」白芍一邊巴拉白豆腐,一邊撞似不經意的問。

莊家面上露出狐疑之色,好一會才道,「沒听說姑娘還有公子。」莊家搖搖頭,見她對飯菜不甚滿意,便悻悻然退了出去。

「莊家!」白芍叫住莊家。

「姑娘還有事?」

白芍一笑,「我可以出去走走麼?」

莊家一笑,「原來是這個,我家姑娘說了,白姑娘是客人,只要是金錢賭坊里,可以自由活動的。」

看來段瑾對她還是瞞放心的。

「那個,剛才你說,負責溫如玉賭桌的莊家叫什麼來著?」

「哦,叫丁強。」

「啊!他回來了麼?」

莊家點點頭,回來了。

「我去見見他可以麼?」

莊家面上浮起難色,「恐怕不太合適。」

「怎麼了?」

「丁強在衙門里受了刑,心里正窩火呢。」

原來是受了刑。白芍對古代這種刑偵特色真是一點好感都沒有,忍不住道,「官府也真是的,左右就是個證人,怎麼也給用刑了?」

「可不是。」莊家應了一聲。

「莊家幫我引薦下吧!說實話,那溫如玉公子是我遠方的表哥,昨天跟我發生了些口角才出了事,我,我就想看看,是不是能從丁強口里听到點什麼,心里好有個譜,等抓到犯人時給我這可憐的表哥報仇。」說著,眨巴眨巴眼楮,還真擠出兩滴眼淚。

莊家一听,更是為難,白芍連忙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塞進莊家的手里,「麻煩你了。」

莊家故作為難的收起銀子,「好吧,我帶你去見見丁強,不過,要是他發脾氣可不要怪我哦。」

丁強的房間是在前面閣樓二樓最西端的一間屋子,推開門,一股濃濃的煙草味混合著藥渣子的苦味撲面而來。

屋里的陳設很簡陋,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靠前的櫃子。

床上躺著一人,因為是面朝下,白芍並沒有看清他的長相。

听見開門的聲音,床上的人虛弱的哼了一聲,扭過頭,見到莊家身後的白芍時微微愣了一下,「老莊,這是誰?」

原來莊家姓莊啊!白芍暗道,目光卻是朝著丁強看去。丁強看上去有三十五六歲的年紀,長得五大三粗的,光頭,皮膚黝黑,五官粗獷,看起來不像是賭場的莊家,到有點像鏢局的鏢師,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子彪悍的氣息。

他的嘴唇蒼白,臉色也不好看,眼球充血,高高敲起的**不再在的扭著,想來是挨了不少扳子。

「老丁,你沒事吧!」

「死不了。」顯然丁強並不是很喜歡莊家,冷冷橫過去一眼,莊家干笑的把白芍推上前,「呵呵,這位是咱家姑娘的客人,找你問點事。」

丁強一听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滾,問什麼問,老子在官府都說了,別給老子找不痛快,滾。」

莊家被罵的臉紅脖子粗,扭頭尷尬的看著白芍,意思不外乎是;你看,我說你見了也白見吧!

白芍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冷笑一聲,將莊家送了出去,關好門後走到丁強的床前。

「你怎麼還不走?」丁強冷哼。

白芍徑自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前,「你叫丁強?」

丁強不支聲。

「昨天是不是有人在你的賭桌上贏走了三千萬兩銀子?」白芍單刀直入。

「你是什麼人?」丁強眉頭一擰,惡狠狠的等著她。

「我是他表妹,他死了,你知道麼?」

丁強還是不說話,白芍癟癟嘴,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他死了,你知道麼?官府是怎麼確認他的身份的?」

丁強一見銀子眉眼都跟著樂了,伸手搶過銀子塞在枕頭下面,「還能怎麼確認,人頭都沒了,就從衣服上,還有他懷里的銀子和金錢賭坊的票據。」

「他身上的銀票沒有被劫走?」很顯然這不是劫財,可那是三千萬兩,不是小數目,任何人見了都不會放過的吧!可凶手為何不取走?是看不上眼麼?

「沒有!」

「昨天他在賭坊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白芍又掏了一錠銀子放在他面前。

丁強欣喜的拿起銀子,也顧不得**上火辣辣的疼,繼續道,「也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哦,對了,就是中途他去了一趟茅房,回來時臉色就有些不好了,接連又賭了兩把,可是都輸了,後來段瑾來了,就是我們現在的老板娘。這姑娘賭技都什麼,賭什麼贏什麼,我這桌很快就散了,所有人都去圍觀段瑾和江老的賭局,至于後來溫如玉什麼時候走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官府為什麼打你?」

「哼!」丁強冷哼一聲,「好不就是那群狗日的,以為我被贏走了那麼一大筆錢,心有不甘起了殺心,以為我是凶手。」

「那怎麼又把你放了?」

丁強冷道,「自然是有人給我作證了,我一整晚都沒有離開過金錢賭坊,怎麼去殺人?」

「哦!」白芍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丁強,好一會兒才道,「你段瑾和溫如玉認識麼?」

「好像是認識的,因為段瑾一進門,我就听見當時溫如玉低聲說了一句,是她。然後就沒了下文,估計是認識的。媽的,這兩個人都是煞星。坑了江老啊!」

白芍一愣,「你是江老的人?」

丁強點頭,「江老把賭坊輸給了段瑾,我本來也打算走的,後來是江老要我留下,我才留下的。這賭坊現在換了主人,伙計也換了大半,老人沒幾個了。」

「你好像不怎麼喜歡莊家!」

丁強點點頭,滿臉的厭惡,「誰會喜歡他,那個人就會溜須拍馬,沒有什麼真本事,也就那段瑾會找這樣的人來當莊家。」

一個是舊老板的心月復,一個是新老板的心月復,兩人互相看不順眼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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