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強烈要求跟乾換房,玄思繆堅持不允,強行將她拉進房中,堵在門口不讓他出去。
「玄思繆,你這人煩不煩,我換不換房干你什麼事?為什麼不讓我換?」她就是怕,怎麼了?沒人說當過警察的就不能怕鬼了。
玄思繆狐疑的看著她,「你就不想知道,這女鬼到底是什麼樣子麼?」
「不想,沒興趣,你讓我出去。」
「不讓。」玄思繆無賴的笑,一把勾住她的肩將她帶到床上,翻身壓倒。
「玄思繆。你要干什麼?」
「噓,睡覺。」玄思繆笑眯眯看著面紅耳赤的白芍,「當然,娘子想做點別的,為夫的也樂意奉陪。」
「****。」
玄思繆含笑,從她身上翻下來,雙手交疊枕在腦後,目光幽幽的看著床頂。
許是驚嚇過度,許是白天舟車勞頓,白芍很快的進入夢想。
夜里刮起了大風,樹葉拍打著窗紙發出‘啪啪’的聲響,一陣女人幽怨的嗚咽聲仿佛從屋子的某個黑暗的角落里傳出來一樣。
白芍嚇得躲在被子里不敢出來,耳邊是玄思繆溫熱的胸膛,「喂,妖孽,你听見了麼?真的有女鬼。」伸手捅了捅玄思繆的胳膊。
「听見了,好像是從屏風後傳出來的。」玄思繆壓低聲音,翻身坐起來。
「喂,你要干嘛?」白芍連忙拉住他,黑暗中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抓鬼!」拉著她的手將她拖下床,幫她套好鞋子,一步步朝發出鬼叫的屏風走去。
「不要。別過去。」白芍**向後使勁,幾乎被他拖著走。
玄思繆好笑,連金銀山莊那麼多古怪的凶殺案她都不怕,竟然怕這不著邊際的女鬼。
「要不咱們點個蠟燭?」白芍想,鬼不都怕光麼,沒有電燈蠟燭也行啊!
「點蠟燭不是把鬼嚇跑了麼?」玄思繆已經接近屏風,白芍嚇得躲在他身後,雙手死死抓著他的衣擺,牙齒控制不住的直打架。
「嗚嗚嗚!」女鬼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好像是從地下傳來的一樣。
玄思繆走過去一把拉開屏風,又挪開沐浴的木桶,站在木桶的位置上,那女鬼的哭泣聲就從腳下傳來。
玄思繆跺了跺腳,俯身趴在地板上。
「你要干什麼?」白芍跟著蹲下來,見他又伸手在地上模索著什麼,好一會兒,黑暗中傳來‘ ’的一聲輕響,玄思繆從地上站起來,走到八仙桌前模到火折子點起了蠟燭。
燭火的光亮微弱,照在地上那黑洞洞的洞口時,白芍嚇了一條,「這里竟然有一個暗道?」
暗道高矮只能容一個壯漢俯身趴在里面,大約五十厘米的高矮,「這是什麼?若說是密道也太小了點吧!」
玄思繆把蠟燭往密道里湊了湊,白芍連忙探頭往密道里一看,「啊!」
「怎麼了?」玄思繆連忙扶住她。
「那,那里,死人。」白芍指著密道口發抖,玄思繆狐疑的湊近往里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里面竟然是一具具深深白骨。
看來玄思繆說對了,這里確實是一家黑店。
玄思繆用蠟燭往里照,發現密道盡頭連著外牆的地方有一塊磚坍塌了,風就是從這個豁口里吹進來的,風進入無數的骷髏里,就像進了風箱一樣發出‘嗚嗚’的聲音。
「原來這就是女鬼的叫聲。」白芍忍不住感嘆,「或許,這就是天意,被埋在這里不知多久的白骨終于得見天日了。」
「可是我不明白,既然是黑店,他為何沒在我們的食物里下毒?黑店不都是先毒昏客人在宰殺了做人肉叉燒包的嗎?」她還記得有一年新聞報了一個連殺了十一個人的****殺手,他就是殺了人後把尸體做成人肉包子。
「這個,或許問胡掌櫃就知道了,你說是麼?胡掌櫃。」玄思繆朝門口看了一眼,白芍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映,便見門被從外面推開,穿著夜行衣,臉色慘白的胡掌櫃目光微斂的站在門口。
「那麼現在,胡掌櫃可以跟我們說實話了吧!」玄思繆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胡掌櫃嘆息了一聲,走過去坐在玄思繆對面,「我沒有想害你們,也早就收手不做了,我故意把你們安排進這間屋子就是為了嚇走你們。」
「什麼意思?」白芍忍不住問道。
胡掌櫃看了眼玄思繆,好一會才道,「這家店原來確實是一家黑店,我和妻子這幾年做了很多虧心事,也許是報應吧!剛剛我給你們講的故事都是真實的,唯一不同的是,那天晚上死的人不只素馨一個人,其實當時除了消失的白姑娘外,所有的人都死了,包括我的妻子和不到三歲的孩子。」
白芍不解了,「既然你說,所有人都死了,為什麼你還活著?」
胡掌櫃的表情很痛苦,他把雙手****頭發里,整個人好似一下子就老了好幾歲,「我當時其實並不在客棧,我是去城里買刀了。」
「刀?」白芍頭皮發麻,「砍骨頭的刀麼?」
「嗯。」
「你回來時人都死了?」
「是都死了,死的可慘了,整個樓都被血染紅了,到處是尸體,到處是打斗破壞的殘骸。我的妻子孩子被掉在房梁上,眼楮都凸出來了,活活給吊死的。還有那個素馨,被人剝光衣服,身上刻了****兩個字,如花似玉的臉也被毀了,渾身上下還飄著一股胭脂香,濃郁的嗆人,像似把一整盒的胭脂都吐沫在身上一樣。而那陳公子被一劍透心,司馬公子被砍了頭,腦袋不知道被丟到哪里去了,白姑娘也失蹤了。」
「可既然你不在客棧,你又怎知客棧里發生了爭執?」白芍狐疑的問。難道是胡掌櫃又說了謊?
「因為爭執是在第一天發生的,那天下著大雨,所有人都被滯留在客棧,我和妻子本來想當晚就做了他們,卻沒想幾個人發生爭執,舞刀弄槍的,妻子精明,覺得這些人都是惹不起的,就打消了動他們的念頭,沒想到只隔了一天的時間,連我妻子和孩子都被害死了。」說到這,胡掌櫃已經老淚縱橫,可白芍一點也不同情他,甚至更覺得惡心。
怎麼,你老婆孩子是人,別人的就不是?
這麼間客棧,二樓底板夾層里密密麻麻的白骨,不知道被他害死了多少人。
「那你為什麼又要留下來?」玄思繆問道。
胡掌櫃模了一把鼻涕,哭著道,「我本來心灰意冷,想著去官府自首死了一了百了,做了半輩子的壞事,到最後連妻子和孩子都慘死了,我當時真想死。」
「那你為什麼不去死?你這樣的人,死了更好。」白芍忍不住月兌口而出,被玄思繆狠狠瞪了一眼。
怎麼,我說的不對麼?
白芍不服氣的瞪回去。
「白姑娘說的對,我是該死。我進了大牢,被判了死刑,可在大牢里待了兩天我就覺得我不能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死了,我得給我妻子和孩子報仇。所以我越獄了,然後又躲在這家客棧,就等著什麼時候有一天,那個凶手會再回來,我就算拼死也會殺了他。」
「你怎麼知道凶手還回來?」
胡掌櫃堅定的道,「會的,一定會的,因為他落了一樣東西。」
玄思繆和白芍一听頓時打了雞血一樣,「什麼東西?」
胡掌櫃思索了一會,半天才道,「他有一樣東西遺落在素馨的手里。」
素馨?
二人一愣,「她不是光溜溜刺身**的麼?」
胡掌櫃冷笑,「他的舌頭在素馨的嘴里。」
「舌頭?」白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是在欺辱素馨的時候被她硬生生要下來的麼?
「你怎麼就覺得他會為了一個斷掉的舌頭再次來這里?」玄思繆道。
「他當然不會為了舌頭再回來,他為的根本不是他的舌頭。」
「那是什麼?」白芍好奇的問。
胡掌櫃搖了搖頭,「這事與二位沒有關系,二位明日就走吧!」
「你覺得凶手是我姐姐?」白芍問。
「或許是,或許不是,如果是個女人,她的舌頭為什麼會在素馨口中?」
白芍不再說話,扭頭去看玄思繆,胡掌櫃已經黯然離開房間。
玄思繆的的意思是先回江南山莊,這里的情況沐風顯然會有所了解,最重要的是,玄思繆對于尋找‘白芍’興趣缺缺。
白芍對他的想法很不齒,胡掌櫃這樣殺人如麻的凶手難道不該送交官府麼?
可顯然玄思繆不這麼認為,「我們不是官府。」
「抓捕罪犯是每個公民的責任。」
「每個公民?」玄思繆微眯著眸子,模樣危險,讓陷入自我意識中的白芍猛地發現,這里不是現代,不是法制社會,這個時代,即便是殺人,有時候也未必會判刑的。
「他殺了很多人。」
「是,他殺了很多人,怎麼,娘子你還有別的看法?」
「難懂不應該把他抓起來較松官府麼?」
玄思繆一笑,「當然後,那麼,娘你你現在可以去抓捕了,沒想到娘子從京城回來,倒是變得嫉惡如仇了,是夏冰陽那家伙帶壞你了?」
瞧瞧,這什麼話?她能抓還用跟他說麼?
白芍臉一白,「你去抓。」
「我去?」玄思繆‘噗哧’一聲笑出來,「娘子,你那只眼楮看見為夫我想抓人來著。」
「你的意思是你不管?」
玄思繆雙手一灘,掩面倒在床上,「啊,好累,睡覺。」
「玄思繆!」
「睡覺。」
「玄思繆!」
「睡覺。」
「好,你不抓是吧,我去,我,混蛋,你給我把穴道解開。」混蛋,王八蛋,竟然又點她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