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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缺心眼的傻姑娘

「嘶嘶嘶!」

一只蒼鷹在空中回旋,最後一個俯身沖進听濤樓里白芍的房間,落在玄思繆的肩頭。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

「回來啦!」玄思繆模了模蒼鷹的頭,伸手取下它腳上綁著的拇指粗細的竹筒。

竹筒里裝著紙條,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蠅頭小楷。

看了良久,玄思繆一把將紙條揉進掌心,灰白的粉末從指縫間溢出。

「主子,有頭緒了。」一道黑影從窗口跳進屋中,玄思繆放走蒼鷹,底眸看著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說。」

「主子要焰娘調查的有關龍雲飛最近幾年在金銀山莊的賬目上做手腳一事確實屬實,經查核,前後挪盜了一百三十八萬兩白銀。」

「哦?」玄思繆眉頭舒展,「一百三十八萬兩,不小的數目,金華給我的那本賬冊果然不假,你再去查,葛林忠出事那晚,他在哪里?」

「是!」黑衣人領命。

「等等。」

「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那丫頭,還沒有消息麼?」

黑衣人狐疑的看了眼玄思繆,好一會才道,「屬下問過所有在金銀山莊的人,說那晚都沒有見到白姑娘,不過有一件事大家覺得挺奇怪。」

「說。」

「是。有人看見龍雲飛和沈曉雲在湖心亭里幽會。」又是湖心亭?

玄思繆頓時想到金華曾在哪里墜湖,而白芍這丫頭差點為了就她而淹死。

劍眉挑了挑,「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幾個人三番五次出現在湖心亭,難道湖心亭底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玄思繆謙退黑衣人,一個人漫步到湖心亭邊,果真見一條小船拴在湖邊的木樁上,他走過去跳上小船,解開繩索任小船兀自在湖中飄零還一會才滑動船槳朝湖心亭劃去。

真正上了小船玄思繆才覺得驚愕,這湖水並非靜止不動的,小船滑行到湖心的時候開始載沉載浮,好像水下有一個暗藏的風動,不停的在攪動水面形成一個微弱的旋窩。

這湖心果真有問題麼?

玄思繆將小船滑行到湖心亭,飛身跳上湖心亭。

亭子不大,中央放著一張圓桌,兩只石椅。

圓桌中央擺著一只棋盤,上面用磁石吸附著黑白分明的鐵制棋子。

棋盤上分明是一盤下了一半的殘局。

玄思繆低眉看了眼殘局,自覺此局乃是一旁精妙絕倫的棋局,下棋之人必定是兩位不分伯仲的高手。

這時,月上柳梢,湖面上波光淋灕,一不留神便能醉人心弦,可惜此時玄思繆並沒有心思賞月,他走到當日金華落水的那扇欄桿前俯身一看,這一看更覺此處精妙,離他不到三米的地方,澄澈的水面上映著一輪圓月,月光下是一座亭亭玉立的白塔,少女般婀娜多姿的塔身上瓖嵌著八顆夜明珠,最頂端的塔尖上瓖著的更是一顆血紅色的紅珠,紅珠的倒影投射在水面上形成一種妖嬈的美,隨著波光淋灕的水面蕩漾出柔和又艷麗的光芒。

玄思繆看著水面上的紅光發了好一會呆,突然一把扯開外袍,飛身躍入水中。

冰冷的湖水沖擊著身體,可玄思繆完全感覺不到一樣繼續往水下潛入,最後,終于在一片湖水中看見了金銀山莊藏了五年的秘密,同時也知道為何金印會突然出現在這里並建造了金銀山莊,原來一切都是為了它。

同時,他也明白了金華跳水的原因,更明白沈曉雲和龍雲飛在這里私會的原因了。

當然,這也是他此次來金銀山莊的最終目的。

一道黑影穿梭在金銀山莊中,最後快速的隱入角落的黑暗中。

房間里的燈已經熄了,虛掩的門被緩緩推開,黑影快速的閃進屋內。

床榻上棉被微微凸起,黑影在床頭停下,從腰間抽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噗!」利刃沒入棉絮發出的悶聲,黑影微微一愣,一把掀開床上的棉被,床上的人早已不翼而飛。

黑影暗暗咬了咬牙,轉身快速的離開。

待黑影消失在夜幕中,房中傳來衣服摩擦地面發出的‘沙沙’聲,乾從床底下爬出來,身上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染紅了底板。

第二日,白芍的小馬夫也離奇失蹤了,龍雲飛待人闖進門的時候,只見床下延伸出一片斑駁的血跡,床榻上的被褥凌亂一片,棉絮亂飛。

「呦,看來金銀山莊這是個吃人的地界。平白無故又丟了人?」玄思繆沉著一張臉站在門口,目光灼灼的看著龍雲飛。

龍雲飛臉色難看,喝令手下找人。

「不好了,不好了,三小姐,三小姐自盡了。」僕人急急忙忙沖進來,見了龍雲飛便大喊。

「什麼?」

金莎的尸體被懸在房梁上,臉色青白,舌頭探出口外,整個人完全拖向了。

尸體被龍雲飛抱下來平放在地上,這時,金鈴撕心裂肺的哭聲從門外響起,推開眾人沖進來,「妹妹,妹妹。」

金莎的死使金家頓時籠罩在一層死亡的陰影里。

白芍和乾的下落依舊沒有著落,玄思繆看著下沉的夕陽,忽然有種心悸的感覺,好似什麼東西正一點點從生命中抽離。

「主子!」黑衣人不知何時來到白芍的房間,見主子對著窗欞發呆,好一會才道,「主子,東西確實在龍雲飛的手中。」

「果真如此啊!」玄思繆低低嘆了一聲。

「我們的人已經得手了,破解了里面的秘密,現在已經悄悄放回去了。」黑衣人繼續說道。

「嗯。」玄思繆不甚在意的應了一聲。

黑衣人默了,好一會才道,「主子,現在要離開金銀山莊了麼?」

「人還沒有消息麼?」夕陽灑進來,打在臉上斑駁一片,卻未能暖了越來越發涼的心。

「屬下正要回報此事。」

「怎麼?」玄思繆猛地轉身,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有線索了。」

黑衣人點了點頭,心中卻忍不住擔憂,眸光鎖在玄思繆那張略帶憂慮的臉上。

「姐姐,姐姐,你別睡。醒醒。」思恩輕輕拍著白芍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這幾天姐姐跟他說了好多話,他不要姐姐睡。

抱住她身體的手上染著殷紅的血,白芍身上的刀傷和鞭傷已經因潮濕的環境而潰爛生膿,孱弱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

「思恩!」她吃力的睜開眼,想努力給他一個微笑,卻連勾動唇角都那麼那麼困難。這次,或許是真的無法逃過了吧!

人終歸是害怕死亡和寂寞的,她卷縮在籠子一隅,目光幽幽的看著那條不是很長的甬道,眼淚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落。

「要是姐姐睡了,有個漂亮叔叔來找姐姐,你就把這個交給他吧!」她要孩子從素白的襯裙上撕下一條白布,本來想寫封血書,又覺得矯情苦逼,便沾著地上的黑灰吃力的寫了一封休書。

這是玄思繆第二次交換的東西,是給夏冰陽的休書。她不明白玄思繆為什麼先後要她給公孫無和夏冰陽寫休書,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沐風說過,這三個人其實早晚都要離開江南山莊的,她雖然不知道當年他們與‘白芍莊主’之間的約定到底是什麼,但可以肯定誰也不是心甘情願留在江南山莊的,既然早晚都是要走的,這休書其實寫不寫都無法改變最終他們將與她陌路的結局。

她雖然不知道玄思繆的用意,但終歸是欠下的。

至于夏冰陽,她有很多話想說,卻又無法說出來,那日看他獨自一人站在夕陽里,心中無端端的抽疼了,想上去勸慰兩句,卻覺得自己其實什麼立場都沒有。

她終歸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離開了,或許拉開距離才是對彼此都好的。

那些日子,她不是看不出夏冰陽對她態度的改變,她猜他或許也有些喜歡自己的,不然怎麼會親自給她穿衣?只是他們之間或許有太多的障礙在。

心底莫名的酸澀,她把休書卷好交給思恩,想了一會又道,「要是你有一天能見到一個叫夏冰陽的叔叔,就告訴他,姐姐很謝謝他的照顧。」

說的好累,胸腔里已經像是被烈火燒著一般的難受,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全身上下開始一點點變得發涼。

玄思繆,你回來麼?

還是你已經得到你要的東西離開了?

「娘子?娘子?」低低的聲音變得好沙啞,帶著絲急切。

「誰?思恩?」白芍睜不開眼,渾渾噩噩的笑著,感覺一雙冰涼的大手突然覆上她的額頭,嘴巴里被硬生生塞進一顆苦苦的藥丸。

「白痴,誰準你死了?」

「啪啪啪!」

「別打,疼。」誰這麼沒良心,她都快要死了還要來虐待她?白芍渾渾噩噩的想著,那人還在一下一下的打著她的臉。

「嗚嗚!沒良心。」說著,使出吃女乃的力氣一把拉住那只擱在額頭的手,放在口中狠狠的咬下去。

血腥味在口中彌漫,白芍卻覺得分外真實,她死死的咬著那只手,直到牙齒發酸,整個人因為緊繃的情緒終于得到緩解,才緩緩的松開口,昏倒在身後的懷抱里。

玄思繆,你找到我了,是麼?

玄思繆彎身抱起白芍,袖擺被思恩拉了拉,這時他才看清這個臉色蒼白如紙的小男孩的五官,雖然長期的營養不良和暗無天日,但無損他自身秀氣的五官,仔細看確實與金華有幾分相像。

思恩看著玄思繆,又看看他懷里的白芍,好一會才膽怯的問出口,「叔叔,這是姐姐給你的。」思恩將白芍剛剛交給他的東西遞給玄思繆。

叔叔?

姐姐?

玄思繆低頭看了眼懷里昏睡過去的白芍,忍不住暗道,這缺心眼的傻丫頭。

思恩見玄思繆看也不看的將那塊布收進懷里,緊張的又問了一句,「叔叔,你是夏冰陽麼?」

嗯?

鳳眸微眯,玄思繆笑著看思恩,「怎麼,姐姐告訴你的麼?」

思恩點點頭,「你是麼?」

玄思繆一笑,點了點頭。

「哦!」思恩應了一聲,正在思考要不要把姐姐的話轉告給這個叔叔。

「是姐姐要你交什麼東西給叔叔麼?」

思恩頓了一會,點了點頭,「姐姐說,謝謝叔叔對她的照顧。」

照顧?

傻丫頭是以為自己要死了在交待遺言麼?

很好,很好啊!她是覺得對不起夏冰陽,還是真的喜歡上那塊木頭了?

玄思繆危險的眯起眸子,抱著她的手臂越收越緊。

不用看也知道她給自己留了什麼,必是答應他的那封寫給夏冰陽的休書。

惡劣的咧嘴一笑,玄思繆扭頭給身後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黑衣人了悟的走過來一把抱起思恩,二人前後離開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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