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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勸父退兵3

說到這兒,依香停頓了一下,悄悄偷看她的父王,見他在認真地听,便又繼續道︰「更主要的是,滿族人擁有數以百萬計的鐵血男兒和彪悍的戰馬,長鋒所指,四方臣服,鐵蹄所向,八方歸順,今日,這個民族入主中原,不是偶然,而是必然。雲南除了大山與森林,什麼也沒有,各部落還生活在刀耕火種的半原始社會里,拿什麼去跟人家抗衡?阿爸,您如果妄自尊大,亂動刀兵,只會把民族帶向滅亡,自己也將慘遭殺身之禍……」

「住口!這是關乎民族興盛的大事,容不得你胡言亂語。你這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你知道什麼呀?」刀剁才似乎真的生氣了,勃然變色,大聲地呵斥女兒。

「我偏不住口!」

依香很固執,依然沒有住口,面對眾長老大聲地說︰「各位長老,告訴你們,歷史上,這個時候,明朝殘軍、李自成和張獻忠的義軍殘部已經潰退到川黔一帶,不日就要進入雲南。隨後,清朝大軍也將浩浩蕩蕩地涌入雲南,帶兵的是‘沖冠一怒為紅顏’的大明降將吳三桂,此人英勇冠天下,嗚咽詫叱,千人皆廢,你們根本不是對手。在這生死存亡之際,雲南各部落應該團結一致,抱作一團,才有生存的可能,否則,任何一支軍隊都能輕而易舉地將你們剿滅……」

「好了,好了。在這喜慶的時刻,咱們不談這些,不談這些打仗死人的話題了。」刀剁才和顏悅色地說,想轉換話題,「來來來,我的寶貝女兒,坐到阿爸身邊來,欣賞歌舞,品嘗美味佳肴。吃飽喝足之後,你也給大家唱一支歌,跳一曲舞,讓長老們高興高興!」

依香看著滿桌的山珍海味,氣憤地說︰「傣家和哈尼人兩個民族正在自相殘殺,前方狼煙四起,殺聲震天,同胞們在流血,在死亡,這些美味佳肴,我吃不下,也沒有心思給你們唱歌跳舞。哼!」

依香說罷,哼了一聲,氣呼呼地拂袖而去。

望著女兒遠去的背影,刀剁才不好意思地對眾長老說︰「唉,你們看,你們看,女大不听話啊!我這個小公主,小的時候,對我是百依百順,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脾氣又倔強,盡跟她阿爸唱反調,叫我情何以堪?」

一個長老訕笑著站起來搭訕道︰「王爺,不必生氣,不必生氣!听說小公主最近跌了一跤,從樹上摔下來,還滾下了山坡,腦子有點錯亂,過幾日,小公主的腦子清醒了,那時的她,又對您百依百順了。」

「不!我看小公主的腦子沒有問題,她清醒著呢!」

德高望重的刀朗長老站了起來,向刀剁才一拱手,朗聲道︰「王爺,小公主的話不無道理,真是金玉良言啊!大王,您仔細想一想吧,我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老朽懇請大王听小公主的話,重新調整戰略,團結各部落,一致對外,還來的及……」

刀剁才擺了擺手,示意刀朗長老不要再說了。刀剁才氣憤地說︰「出兵攻打哈尼人,這麼大的事,都是大家合計過的啊!當時,你們為什麼不反對?現在卻來說三道四,真是豈有此理!」

刀朗長老不好再說下去了,只好坐下,其他人也默不作聲,氣氛頓時有點兒沉悶。

還是老傣王打破了沉默,他眉開眼笑地端起酒杯,慷慨激昂地說︰「各位長老,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不愉快的事情就不要談論了。我英勇的傣家兒郎,在前方打了勝仗,實在是可喜可賀啊!來,為了慶賀咱們傣家的勝利,干杯!」

眾長老們忙不迭地起身,舉杯跟著喊︰「干杯!」

氣氛頓時活躍起來,一時間,觥籌交錯,大家大口地喝酒,大塊地吃肉,不再談論撤兵的事了。

葫蘆絲聲猶如潮水一樣涌動起來,傣家姑娘們的孔雀舞翩躚迷人,絢麗多姿,美不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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