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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的珠釵映著夏侯紫膚如凝脂,李芳馥的話讓她微微滯了下後很快扯了一抹笑,「娘,今天,再怎麼說,也是我大喜的日子,這個任務如此的倉促又如此的牽強,夏侯菲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你問人家要,人家就一定要給?來日方長吧,這件事,我去跟他說。」

「你這個傻丫頭,今天的任務若是完不成,依著秦王的性子,怎麼可能會放過你?這麼久以來,你難道還不知道他是個什麼人?」李芳馥急的嗓子眼兒里冒火,看向夏侯紫的眼神大有一副恨鐵不成剛的味道。

夏侯紫牽強的扯了一抹笑︰「怎麼會不知道?從他讓我跳下天照湖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可是有什麼辦法?如今我們已經站在了他這一邊,還有回頭的機會嗎?好了,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趕緊給我補補妝吧,秦王,該來了!」

李芳馥一臉悔恨的看著她︰「紫兒,你會怪娘嗎?如果當初我與他沒有達成協議,說不定今日出嫁的就會是夏侯菲,而你……。」

「娘,開弓沒有回頭箭,況且,這件事不在于您,我愛他,我喜歡他,不管他讓我做什麼,我都不後悔,絕不後悔。」哪怕替他去死,她也不後悔!

默默的,夏侯紫在心中補上了一句,他如今在跟誰斗,她知道,也明白,這麼做的後果,她也想過,從今天起,從她踏入秦王府的大門起,一切的後果,都由她自行承擔!

「夫人,迎親的已經出門了……。」邱嬤嬤急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李芳馥看著夏侯紫,憐惜的模了模她的頭,保證似的道︰「放心,娘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一定。」而後,不待夏侯紫說話,轉身開了門,喜娘們魚貫進入,開始最後的妝點……

當大紅蓋頭蓋上的那一剎那,夏侯紫哭了,卻不知道,她的眼淚是為誰而流,更不知道這滴眼淚里,是苦還是澀,是甜還是福……

在他的攙扶下,夏侯紫緩緩上了馬車,坐在舒適的軟座,感受著四周圍鑼鼓喧天的氛圍,她用力的攥緊手中象征著平安幸福的隻果,艷紅色的蓋頭下,是她滿含幸福的笑臉,一句‘別怕,有我在’,讓她緊繃的心,徹底得到放松,是的,一切有他,她不怕!從今天起,他藺滄海,就是她夏侯紫的夫,從此,他們夫唱婦隨,幸福永遠!

——

藺天琊輕輕擱筆,慢條斯理的合上奏折,平靜的看了眼立在他正前方的太子藺滄溟後,如刀刻般俊逸的容顏上閃過一抹疲倦之色,他揉了揉眉心,「什麼事不能明天說?朕剛從你大哥的婚禮上趕回來,你就不能讓朕消停會兒?」

藺滄溟半眯著眸子︰「兒臣也是剛剛從他那里趕回來。」意思是,你累,我也很累。

藺天琊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卻又無可奈何,若是換了別人,不知道會被他砍頭多少次,可是藺滄溟不一樣,從小到大他都是這樣的態度,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他,輕輕的嘆了口氣,「說吧,什麼事?」

「我想娶妻了……。」藺滄溟不緊不慢的一句話卻如炸彈般將藺天琊震了個外焦里女敕,他瞪大眼楮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藺滄溟面前,與他眼楮對眼楮、鼻子對鼻子、一字一頓的問道︰「你,說,什,麼?」

「我想娶妻了!」藺滄溟挑眉,如黑曜石亮眼般的眸子里閃過瑰麗的色彩。

藺天琊屏息看著他︰「你,居然想通了?」曾經,因為那個年輕的孩子,他有幾年的時間未曾走出陰霾,並當場給他撂下了狠話,‘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為我指婚!’,他知道,他是不想有更多無辜的女人為他送命,想到當年的自己,他默默的應下了,原以為他還會有幾年蹉跎,卻沒想到今天給他這麼大的驚喜!

「臭小子,你該不會是被你大哥給刺激了吧?」早在婚宴上,他就看著這兩個兒子劍拔弩張的氣氛,婚禮一結束,這臭小子就跟著他來到御書房,卻也不說話,就這麼冷冷的盯著他,直到將他盯得渾身發毛不得不擱筆為止。

藺滄溟冷嗤一聲︰「刺激?你以為我像他那麼濫情?什麼女人都往家帶?」

「既然沒有受刺激,大晚上不回你的太子府,來朕這里發什麼嘮叨?」藺天琊才不信他這一套,眼尾輕挑,好奇的打量著他︰「跟父王說說看,是誰家的姑娘入了你的眼,能得你太子殿下親自來求旨?」

「夏侯菲!」藺滄溟凝視他片刻,輕輕的對他挑了挑眉,黑曜石般的眸子里盎然的興味兒再明顯不過,他看著自己的父皇,等待著他的……手忙腳亂!

果然,下一秒,他听到了茶杯落地的聲音……

果然,下一瞬,他的衣領被人揪起……

果然,他被他逼的不得不與他對視,「你說誰?」

藺滄溟俊美絕倫的眼眸微微眯起,不緊不慢的將他的手一根一根的掰開,直到得到自由後,他才漫不經心撢平身上的褶皺,似笑非笑的挑眉看著他︰「你這模樣,就好像這夏侯菲是你女兒一般,父皇,您的反應太大了!」

藺天琊這次總算听清楚了他口中人的名字,眸光沉沉的看著他︰「為什麼是她?」

「為什麼不能是她?」男人華裳錦帶,絕世而立的站在他面前,朝他溫和一笑︰「你在擔心什麼?」

「你娶誰都可以,唯獨她不可以。」藺天琊一連正色,聲音低冷。

「晚了,我誰都不想娶,唯獨她,入得了我的眼。你以為你忽視之前的傳言,就能避免今天的這一幕嗎?兒臣也不怕告訴您,那天晚上,我救了她,她也救了我,我們單獨相處了兩天兩夜,父皇,這意味著什麼,您應該比我更清楚,身為一個男人,您有什麼理由讓我拒絕這門親事?」藺滄溟抬眸直視著自己的父親,目光淡漠如冰。

藺天琊眸中涌動著不明的情緒,他看著他,身體一晃,跌坐在身後的椅子里,「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她?」

「難道父皇也和其他人一樣,相信了那些謠言?」藺滄溟冷冷的扯動嘴角,神色不明的看著他。

「她,她中了毒,也許生命已經快要走到盡頭。」

「不怕,有我在,她死不了。」

「你們的婚事,朕不是最大的阻礙,最大的阻礙,是你的母後與太後。」

「只要您同意了,其他的都好辦!」

「能告訴朕,為什麼是她嗎?」藺天琊緩緩抬首,看著這個已經比自己高出一頭的兒子。打小,他就喜歡這個老四,因為,他最像當年的自己。若不是太後,他根本就不會同意將夏侯菲指給秦王,後來這小子也證實了他的眼光,不知道珍惜這個可憐的女娃,說句心里話,在他提出退婚時,他倒是松了一口氣,因為夏侯菲,值得更好的男人匹配他,而他,也在第一時間想到了老四,可偏偏老四有一個化不開的心結,所以直至現在,他也未曾向他提過,卻沒想到,這個兒子倒是先他一步,開竅了,還開的恰到好處,不可否認,他有些震驚過度了……

藺滄溟眉眼微抬,目光沉靜如冰的看著他︰「不為什麼,就是覺得她比一般的女人有趣,娶了她,日子不會無聊就是了。」藺滄溟的這句話,不算違心的,畢竟,他與夏侯菲相處的時間也不過就那蜻蜓點水般的兩天兩夜,說感情真的談不上,若要非找出一個理由的話,解毒,還是居多的,至于其他,他相信,時間,可以改變一切。

「那你做好準備了嗎?」兒子這個回答,顯然在藺天琊的意料之中,因為,這符合他的脾性,比起這個,他更在意的是,他能不能給她一個安全無虞的生活環境,因為,這個女娃不比其他人,他要對她負責。

藺滄溟淡淡一笑,「這麼多年來我的努力您也看到了,如果我還是當初的那個少年,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藺天琊頗有感觸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用力的拍了拍他寬闊的肩膀︰「好,既如此,朕答應你,也會盡快找夏侯奎商量,至于你母後以及太後那邊,朕明日就去,結果如何,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

藺滄溟冷哼一聲︰「知道了。」見話已講完,藺滄溟一刻也不願意多待,轉身就要走,卻被藺天琊反手攔住︰「你這個臭小子,這麼著急離開做什麼,來,陪朕殺一盤!」

「你不是倦了?明天!」藺滄溟凝視著他片刻,撂下這句話轉身出了宮,藺天琊瞧著他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舒心的笑。

「怎麼樣?那老頭兒可是答應了?」藺滄溟剛上馬車,原本斜靠在軟塌上的人猛地坐起來,一臉關切的看著他。

「嗯,明天就找老太婆商量。」藺滄溟的話,讓迦藍下意識的蹙了眉︰「有這個老婆子插手,事情一定會非常棘手,我可告訴你,我妹妹是不會給你做小的。」

藺滄溟饒有興味兒的一笑︰「你覺得那老頭子會讓她做小?」

「那你呢?我要的是你的態度,其他人跟這件事沒有直接關系。」迦藍可不吃這一套,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這小子若不給他一句實話,他是不會放心的。

「你什麼時候見我瞧過別的女人。」藺滄溟懶洋洋的瞥了他一眼,眼底滿是鄙夷。

迦藍想到往日里那些女人在他眼里就好似蟑螂一樣惹人厭時,不由扯了扯嘴角︰「但願,這是你對我的保證。」

藺滄溟懶得再跟他掰哧這些,轉眸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你確定老大得不到珊瑚手釧,會對菲兒下手?」

迦藍鳳目閃過一抹幽深,鄭重的點了點頭︰「關于珊瑚手釧的秘密,是母親親口告訴我的,我相信藺滄海並不知道,但他從哪里听說這個手釧,還需要去調查,總覺得他身邊有個神秘人,在幕後指揮他發掘母親的秘密,說不定此人與臨月有很大的關系。」

「要不要命衍去調查?這小子已經被咱們派走半個月了,也該讓他發揮點作用了。」

迦藍點點頭︰「嗯,今晚我會去安排。」接著,他轉眸看著藺滄溟,眼神有些復雜︰「突然間讓你娶菲兒,你會不會……。」

「如果我不想,沒有人能左右我的思想,好了,別想那麼多了,我娶她,那是責任,不是因為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在此之後需要去做什麼。倒是現在,菲兒的年紀畢竟還不到,我們能護的她一時,卻護不了三年,這三年之中,萬一秦王對她做什麼,也不是你我能防範的過來的……。」藺滄溟的擔心,同時也是迦藍的擔心,他看著他,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道︰「既然如此,那就今年把事兒辦了,不就成了?」

藺滄溟凌厲的瞟了他一眼︰「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迦藍鳳目閃過一絲精光︰「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我妹妹的安全,只有這樣,才能查出我母親的死因,也只有這樣,才能……。」

「好了,你不用說了,讓我想想。」藺滄溟眸光淡漠的掃了迦藍一眼,黑眸閃過一抹幽深。

迦藍看著他,眸光平靜︰「我也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夠看到她嫁人。」

「你怎麼又來了?老頭子不是已經在找那幾味藥了,既然有這個藥方,那就一定有這個藥,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更不會讓你第二次死在我的面前。」藺滄溟意態慵懶,語氣卻異常堅決。

迦藍長長的睫毛微顫了一下,笑意溫潤︰「只要在死之前能挖出當年咱們失敗的真相,找出這個背後的黑手,為那些死去的弟兄們報仇,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藺滄溟眸光微動,唇上浮起一絲淡漠的笑意︰「你放心,你會等到這一天的,我還要讓你等到你兒子成親女兒嫁人那一日,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

二十天後,夏侯青出嫁,比之夏侯紫的婚禮毫不遜色,甚至于在重視程度上,更勝一籌,畢竟,她肚中懷的,可是殷家的寶貝兒嫡孫。回門當天,夏侯青未歸,因為胎兒未過百天,為了安胎,往後推了幾個月。不過,雖然她未回,殷王妃、殷王爺卻帶著世子殷天寶親自登門,算是給足了夏侯奎、李芳馥面子,連帶著李芳馥在府中的地位一躍而上,較之以前,似乎越發的高高在上了。

因為身體的原因,夏侯霏整日待在自己的院子足不出戶,其他姨娘小姐們也甚少出門,以至于讓這個底氣十足的新晉夏侯夫人,沒了趾高氣揚的對象,可以她而今的身份以及夏侯府如今的尷尬地位,讓她也沒有地方可以去,思前想去,她顧不上夏侯紫與秦王的警告,再次來到了紫竹苑。

在李芳馥一翻聲淚俱下的回憶中,夏侯霏‘了解’到了她是如何如何的尊重自己的母親,如何在母親禮佛期間替她打理家事,夏侯霏溫順的坐在那里靜靜的听著,實則思緒早已飛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比之李芳馥所說的事,她更在意當年母親在夏侯府的日子,為何放著她與哥哥置之不理,放著深愛她的丈夫漠不關心,卻搬去佛堂不問世事?這當中若是沒有隱情,她打死也不相信,還有就是,母親的嫁妝,至始至終,她不知分毫,就連夏侯奎那里,也未曾提及過,這很不正常,可惜夏侯霏的記憶不多,不然她也不至于陷入這麼被動的境地。

「菲兒,菲兒?你考慮的怎麼樣了?」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夏侯霏不悅的蹙起了眉頭,轉眸一看,李芳馥正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瞥了眼立在周圍的靜嫻四人,夏侯霏很快明白她剛剛所提是什麼,敢情過了這麼多天,她還是不死心?上次回門宴夏侯紫親自來請,她都借故身體不爽快沒去,也算間接的拒絕了他們,沒想到……

「母親說笑了,菲兒沒有的東西,如何去考慮?如果菲兒手中有,自然會雙手奉上,母親怎麼就是不相信?之前,您從這里拿走的東西,菲兒可曾眨一下眼楮?如今母親兩次三番的提到這件東西,菲兒實在想不通,您怎麼就認定了這東西一定在菲兒的手上?這房間就這麼大點地兒,您又不是沒找過,女兒還能騙您不成?如若不然,菲兒去問問父親如何?說不定,這件東西在他那里呢?」夏侯霏的話讓李芳馥心肝兒猛地一顫,連帶著聲音也抖了下︰「菲兒你……。」

「母親,這樣吧,擇日不如撞日,您現在就和我一起去見父親,成嗎?說不定,父親真的就見過呢?」夏侯霏滿臉認真的站了起來,也不看李芳馥的臉,就作勢往外走,急的李芳馥慌忙攔下她︰「菲兒,我突然想起來管家一會兒要過去找我對賬,就先走了。」

夏侯霏抬眸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哦,那您先去,我去找父親好了。」

李芳馥在心里面咒罵了一聲,索性將話挑明了︰「也許是母親我記錯了,這樣吧,我回去在想一想,你父親那里,你先別去了。」

「哦?這樣啊,那好,我就等母親的信兒,您什麼時候找到了,記得派人通知我一聲,女兒也好松口氣,省的整日疑神疑鬼的,還以為自己真的有這東西,被人盜了去呢!」李芳馥再也听不下去,訕訕笑了笑,轉身出了紫竹苑。

在她離開後,夏侯霏冷笑一聲︰「看來這個東西著實不同一般,你們好好看管,切莫讓人盜了去。」

靜嫻微微一笑,自信滿滿︰「小姐您就放心吧,保證萬無一失。」她們四個可是經過二少千挑萬選培養出來的,她寢室中的暗門,一般人絕對找不出來,就算找到了,也要看能不能過的了靜逸的暗器、靜雅的毒藥機關了。

「如此最好,對了,我讓你們去探明月閣,你們打探的怎麼樣了?」她的母親太令她好奇,可惜她沒啥本事,只能看靜逸她們能不能破的了明月閣的陣法。

「對不起小姐,我們沒能參透明月閣周圍的陣法,過不去,至于您在石林中所說的機關暗門,我們也沒找到。」

「沒找到?這怎麼可能?明明就在那個位置啊!」夏侯霏摩挲著下巴,一臉沉思,難道那天是她誤打誤撞撞進去的?無意間還踫到了別的機關?

「這件事先擱置吧,李芳馥沒能拿到東西,絕不會死心,暫且按兵不動,靜觀其變。」靜逸略一沉吟,看向夏侯霏︰「那夏侯青那邊,今晚還去嗎?」

夏侯霏柳眉微蹙︰「你們先暗中觀察著,看夏侯青離開之後,她的院子,會有什麼變化。」

「是,小姐。」靜嫻略一停頓,轉眸看向夏侯霏︰「小姐,關于李芳馥所要找的那樣東西,您要不要去找丞相大人說一下?剛剛她的樣子,似乎不想讓丞相大人知道。」

「不著急,先看看她這幾天會有什麼動作。」平白無故的夏侯紫為什麼會要這樣東西?還那般急切?說什麼撐場面?如今門都回過了,還撐什麼場子?這個女人腦袋進水了吧?在這個時候還緊追不舍的要?此目的,絕對的不單純,她一定要搞清楚他們的目的,還有……她在石林地道中看到的那個機關鑰匙孔,難怪一直覺得熟悉,原來是自己脖頸上的這個玉佩,可惜的是,玉佩只有一半兒,只有找到另一半兒,才能打開那道門,到時候,說不定會有意外的發現。

母親啊母親,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呢?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宮里,宮里來人了,正在前院候著,等您過去宣旨呢!」靜姝一臉急切的跑進來,喘的上氣不接下氣。夏侯霏心中一跳,「你說什麼?傳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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