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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風起雲涌

才踏入府門,洛慕容便覺察到腰間玉牌的溫度驟然下降,伸手撫上玉牌,那刺骨的冰冷,讓洛慕容有些擔心玉牌之中的宇文及,腳下步伐加快了許多。

好容易到了房間之中,宇文及卻遲遲不肯出現,這讓洛慕容原本著急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這樣的情況還是自她嫁入宇文府後的頭一次,上次宇文及雖有受傷,但是至少能顯現出來,但是如今卻是連顯身都不能了。對于玄術她並不了解,她所會的醫術只能醫治人,對于魂體毫無幫助!偏偏宇文章帶著西文離開了宇文府。

雙手觸模著玉牌,雙手凍得通紅,但是洛慕容卻恍若未感一般,雙手不曾提起一分。

時間過去了十日,但是玉牌上的溫度非但沒有恢復,反而越來越冷,如今已經到了滴水成冰的程度。

隔壁書房內,一片混亂,洛慕容席地而坐,身上還穿著那一日去洛府賀壽時所穿的錦衣。發髻卻已經拆去,只用了一根絲帶扎成黑發。她的周圍散著各類書籍。而書房的書架之上所剩之書寥寥無幾,大多都被翻開了一兩頁,便被洛慕容扔到了地上。

臉上是前所未有的頹唐!她一生的高傲自信似乎已經被打入到了泥底!

洛慕容翻閱手中的書冊,然而越看臉上的頹唐之色越重,又不是!

扔掉手中的書本,洛慕容起身,又從書架之上拿出了一本書,翻了幾頁之後,那書本再一次被扔到了地上。

如此重復了幾次之後,書架之上最後幾本書籍也已經都已經不能幸免的全都被掃落在地。

扔掉手中最後一本書,洛慕容無助的癱坐到了地上,前所未有的無助讓洛慕容身上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那天之後她守著玉牌等了兩天,然而玉牌的溫度卻越來越低,她便再也忍不住去了書房。既然宇文家是上古流傳下來的玄術世家,那麼關于玄術的之事定然書中會有記載!但是翻遍了整個書房,確實找到了許多玄術的書本,卻沒有一本是她所想要找的。

在洛慕容頹喪之時,放在桌上的玉牌四周隱隱有黑霧繚繞,而後愈加的濃厚。最終化成一個人形。

望著一地的書籍,以及坐在書籍之中那個憔悴頹喪的人兒,宇文及眼中有著化不開的疼惜。

疼惜,思念,太多的感情最終化作嘴邊的那一聲清冷的呼喚︰「慕容。」這些天他雖然都在玉牌之中,但是對于外面的事情卻是都有感知的。

多少次想出去,想去告訴那個漸漸對頹喪所包圍的人兒他沒有事情,但是二魄的突然齊至,讓他的魂體飽受折磨,差點渙散,只能依附玉牌而保存那一絲魂體不被二魄所驅散。

听到熟悉的聲音,洛慕容身體一震,眼中有著不可置信,半響未曾動作,生怕自己所听到的不過是幻覺。

看著洛慕容的反應,宇文及所有的疼惜化作一聲嘆息,隨後走到了洛慕容的身後,將那個還處在震驚之中的人兒擁入懷中。

感受著身後傳來的那熟悉的清冷的氣息,洛慕容顫抖的喊了一聲︰「阿及?」

「是我。」宇文及輕應了一聲。

洛慕容沒有說話,而是轉身緊緊的回抱著宇文及,將自己的腦袋埋入對方的懷中。前世她不曾想過會有這麼一個人讓她魂牽夢繞,今世她也未曾相信自己會因為一個男人失去理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那一個一身黑衣,甚至連**都沒有的男人印入了腦子,融入了血液,刻入了骨子?

但是後悔嗎?洛慕容心中肯定,她從來不曾後悔將宇文及如此的放在心上。

感受著鼻尖傳來的氣息,洛慕容只覺得心中有著前所未有的舒適感,身體不由得也放松了下來。連日來她的精神都處于高度集中的狀態之中,如今這麼一放松,睡意隨之籠罩而來。洛慕容就這麼在宇文及的懷中睡了過去。

感覺到懷中之人逐漸平穩的呼吸聲,宇文及動了動手臂,試圖將洛慕容換個姿勢,以確保她的舒適。然而,才有所動作,便被洛慕容扯住了衣襟。

那原本高傲囂張的聲音,如今只剩下軟軟諾諾的祈求︰「阿及,別走。」

這麼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宇文及已經收斂起的情感全部奔潰,臉上的清冷褪去,轉而變成了熾烈的情感,因為二魄的回歸而變得有力的臂膀緊緊的摟住懷中的人兒。甚至為了不打攪對方的休息,一動不動。

洛慕容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躺在一個人的懷中,回憶起昏睡之前所發生的事情,那一雙原本平淡無波的眸子被無法估量的喜悅所代替。

「阿及,阿及,阿及。」洛慕容伸手攬住宇文及的腰身,痴痴的叫著。

「慕容,我在。」有些蒼白的手輕輕的撫著洛慕容的背,安撫著對方漸漸激起的情緒。

過了許久,洛慕容才平靜下內心的波瀾,抬起腦袋,盯著宇文及的臉看。

「慕容我很高興。」宇文及抬手撫上洛慕容的臉,輕輕的摩擦著。他原以為只有自己深陷彌足,卻未曾想在不知不覺的時候,慕容同樣對他是情深不壽。若說當初與洛慕容在一起只是因為覺得對方可以托付,那麼如今是因為愛。

洛慕容沒有回答宇文及的話,而是又將腦袋埋入宇文及的懷中,磨蹭著。

「究竟是怎麼回事?」半響洛慕容的聲音才悶悶的從懷中傳來。

宇文及落空的手再一次撫上洛慕容的背脊,像是哄小孩一般,輕輕的拍擊著。知道洛慕容問得是什麼,有心隱瞞下事實,但又怕對方胡思亂想,若是如實告知了,又怕照著她的心性會自責,難以安心。

頓了頓,宇文及還是選擇了據實相告︰「你的血液本是全陰之物,但是因為你又是死而復生之人,陰性便又強上幾分,這樣的血液對于魄體的吸引力也增大了不少。上一次你多給了些血液。所以魄體被吸引的也多了一個。之前走到大門口之時,忽然有二魄前來,但是因為我沒有肉身,承受能力稍差了一些,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卻是沒有危險的。」

宇文及避開一些重點的,著重說了好處。果不其然,洛慕容听後雙眼一亮︰「如今你體內已有幾魄了?」

「加上之前的兩魄已經有四魄了。估計不用一年,再過上一個月便可以集齊六魄。」對于這些宇文及並沒有隱瞞的意思,全都據實以告。

洛慕容想笑,但是又想起了什麼問道︰「復活是不是還需要其他人?是否有危險?」

宇文及之前也有跟洛慕容說起過這些,但是沒有想到她會想的如此詳細,點頭說道︰「復活之術本就是木家的傳家之術,此事還是需要木家之人來實行才可以。」

決口不答是否有危險。

洛慕容見宇文及避重就輕,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但是她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並沒有執著的想讓宇文及回答,而是改口問道︰「若是失敗會如何?」

宇文及想起了洛慕容的執著,縱使自己不說,她定然也會想盡辦法找到答案,只得開口說道︰「會魂飛魄散,到時候這世上徹底沒有了宇文及這個人。」

洛慕容抿了抿唇畔,沒有說話。

宇文及卻誤以為她生氣了,手上安撫的動作加快了許多,清冷的聲音帶著無奈的解釋道︰「這個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想要不付出任何代價的獲得,自然要冒上幾分風險。不過子明手中有木家傳家之物,縱使失敗了,也能保下我的魂體不受傷害,只不過魄體卻是要煙消雲散了。到時候我若成了痴兒,慕容可不能嫌棄。」

洛慕容撇了撇嘴,有些嫌棄的說道︰「若真成了痴兒,我定然帶著宇文家的半壁財產改嫁去!」

宇文及手上動作一頓,隨即無奈的笑了起來。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魅影端了著托盤走了進來,跳跳繞繞的避開地上的書本,手上的托盤卻依舊穩穩當當在其手上。

將托盤上的碗擺在書桌之上,拿著托盤又隱了回去。

宇文及伸手抱起洛慕容,走到了書桌前,卻並沒有就此放下對方,而是自己坐在了椅子上,將洛慕容放到了膝蓋上。洛慕容目光一掃桌面上的東西,不過是一碗白米粥,和幾碟小菜,但是那些小菜卻都是洛慕容平時愛吃的。

一手摟著洛慕容不肯放手,一手卻拿起了碗里的湯匙,對著洛慕容說道︰「你已經有三天沒有好好吃飯了,我便讓魅影去拿了一些粥,正好可以緩和一下你的腸胃。」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洛慕容實在沒有想起自己什麼時候跟宇文及說過自己的口味,但明顯這些小菜都是照著她的喜好所做!

「你平日里遇上這幾個菜便會多夾幾筷子。」這些若換做平日里,宇文及是不願意解釋的,但是經過這一次之後,宇文及卻迫不及待的想讓洛慕容知道自己對她的情感。

洛慕容縴長的睫毛掀了掀,最後遮住了眼中微閃的亮光,沒有說話,卻是默默地含住了宇文及遞到嘴邊的湯匙。

連自己平日多用了幾筷子的菜都會記住,這樣子的男子,怎的不讓她銘心刻骨。

沒有話語,兩人一個喂,一個吃,默默地用光了桌上的粥和小菜。

末了,洛慕容伸手攬住宇文及的脖子說道︰「阿及,千萬別負我。我怕到時候我會忍不住自己……」忍不住將你毀掉,不讓別人分享你的美好。

宇文及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抱住懷中的洛慕容。

吃飽喝足之後的洛慕容再一次睡了過去。,宇文及小心翼翼的將其放在了一旁的軟塌之上。

隨後轉身回到書桌旁,鋪紙開始寫信。一封是給雲游在外的宇文章,一封是給遠在軒轅的木子明。

既然六魄將齊,也是時候該準備復活諸事了。

寫完信交給狐影,隨後喚來了魅影,一條條指令隨之發了出去。

在魅影領命離開之後,軟塌上的洛慕容同時也睜開了眼,坐了起來。

宇文及見狀,走到榻前坐下,溫和的問道︰「怎的不多睡一會兒?」

洛慕容伸手揉了揉眼,隨後清澈明亮的雙眼看向宇文及問道︰「你要對付湛天翔和戚長言?」

她之前已經睡過一覺,剛才不過是小眯而已,在宇文及將魅影喚來的時候便已經醒過來了,只不過听到他還有事跟魅影,才沒有起來。但是這一听卻听出了問題。這當中許多人物都是跟戚長言和湛天翔有著或多或少的聯系的。她原本也是不清楚戚長言的黨羽之下究竟有多少人,但是上次去洛家賀壽便多多少少的知道了一些。

宇文及點頭承認,說道︰「如今復活迫在眉睫,一些隱患自然也應當除掉。原本與太子無關,只不過湛天翔既想與鐘離邪合作,自然應當付出相應的代價。」宇文及原本不想解釋為何要對付湛天翔的,但是又怕兩人之間會因此產生隔閡,最終還是解釋了一遍。

洛慕容搖頭說道︰「你想對付誰,誰便是我的敵人,你無須跟我解釋的。」最主要的湛天翔如何與她是沒有任何關系的。如今宇文及這麼一解釋,倒像是她與湛天翔有什麼關系了。

「是我想岔了。」听了洛慕容的話,宇文及也隨之點頭承認自己的錯誤。

洛慕容眯眼笑了笑,隨後想起了一件快要被她遺忘了的事情,臉上笑意更加的燦爛,對著宇文及說道︰「你若想要對付湛天翔又何須如此麻煩?我手中有個他一踫便死的死穴,只消捅出去,任他原本勢力如何強大,都得被廢!」

「哦?」宇文及到沒有想過湛天翔還有把柄在慕容手上,臉上不免有些詫異。

洛慕容附在宇文及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什麼,宇文及的臉先是爆紅,隨即眼中隱隱的有了憤怒之色,冷冷的笑著︰「想不到慕容的手段如此之高。」

洛慕容這才想起自己之前答應了宇文及的話,不由得有些尷尬的說道︰「那時候不是還未與你互通情意嗎?」

「以後萬不可以如此。」宇文及認真的看著洛慕容說道,最後耳畔紅了起來,低聲說道︰「要做也只能對著我做。」

洛慕容一臉的驚訝︰「阿及你要廢了你自己?」

這下宇文及的整張臉都紅了起來,一臉的尷尬。

與此同時,國師府上。

戚長言一身紅衣閑臥在院子之中的軟塌之上,手中捏了一片葉子,面對天際,目光渙散,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旁一個千慈童子站在哪里,欲言又止。最終沒有膽子打擾主子,只得靜靜的站在一旁。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戚長言才收回視線,對著千慈童子說道︰「有何事?」

千慈童子見戚長言已經醒過神來,慌忙說道︰「門口有個自稱鐘離邪之人前來拜訪。」

鐘離邪?江南鐘家之人?戚長言兩道秀眉皺起,卻完全不影響那妖孽的面容。

千慈童子悄悄的觀察著戚長言臉上的神色,心中揣測著此刻戚長言的心中所想。

半響還沒有听到戚長言的回答,千慈童子不由得抬頭,卻對上了戚長言冷若冰寒的雙眸︰「私自揣測主子的心思該當何罪?」

千慈童子雙腿一抖,便跪了下來一臉的絕望︰「死罪。」

「明知故犯又當如何?」輕輕的把玩著手中的葉片,戚長言的臉上無悲無喜,甚至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受盡極刑而死!」千慈童子還想討饒,但是想起戚長言的性子,最終忍了下來,一臉絕望的看著地面。

「下去讓千命來伺候,而後去領罰吧。」輕飄飄的話語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面上卻連一絲悲喜都沒有露出來。

在千慈離開後,戚長言喚出暗衛說道︰「將鐘離邪請進來。」

沒過多長時間,暗衛領著一個身影闌珊的人走了過來,那人分明才三十歲上下,滿頭黑發卻已是花白,行動間更是帶了幾分飄渺,臉色青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隨後千命走了過來,見到戚長言有客,便默默地站在了一旁,不言不語,不聞不問!

暗衛將鐘離邪帶來之後便又隱去身形,戚長言把玩著手中的樹葉,未曾開口,仿若根本不知道鐘離邪已經來了一般。

最終卻是鐘離邪先受不了這樣子的氣氛,開口說道︰「國師。」

「你是?」戚長言這才放下手中的樹葉,恍若才發現鐘離邪的到來。

「在下江南鐘家少主,鐘離邪。」鐘離邪拱手說道。

「不知鐘家少主前來有何指教?若是本座記得不錯,鐘家素來以玄術正道自稱,從來瞧不起本座這等散修。」戚長言面無表情,但是眼中波光灩瀲,一番風情看的鐘離邪一愣。

回過神後,又被對方的話堵得無言,但是沒有辦法,他被洛慕容喂下太多的毒藥,這具身體已經藥石無醫,他也曾四處求醫,但得到的結果無非是若是讓洛大小姐醫治許還有一線生機。但是這毒本就是洛慕容喂下的,她又怎麼會醫治,那麼剩下的方法只有一個了,那就是得到木家的復活之法。

木家復活之術奇異,雖然還是這樣的魂體,卻能在復活之時用以秘術將原本的身體調制到最為完美的狀態,這也是眾多人對木家之術苦苦相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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