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喀琉斯側身用單手支撐著頭,帶著迷人的笑容看著海倫,繼而慢慢的湊近她的臉龐,但這次卻是吻在了她的額頭。溫熱的唇瓣帶著他身上特有的剛性氣息,呼吸都噴在海倫的發間,仿佛要把他心中的愛戀全部印在她的額頭,印在她的腦海一樣,過了許久才依依不舍的離開片刻,輕柔而堅定的告訴海倫︰「既然是命運,那就讓我堅強的面對吧。」
「那是死亡的命運!」海倫急了,一把將阿喀琉斯推開很遠,翻身坐起來和他面對面坐著,一臉的不敢置信。
「我知道,所以我自私的請求你,陪在我身邊。即使是死亡,我也想要在最後的時刻都能夠和你在一起。」阿喀琉斯的眼神炙熱,那是滿滿的愛戀的沉澱。他的心頭酸澀,那是因為友情和愛情無法兼顧。如果帕特洛還活著,那麼阿喀琉斯將義無反顧的和海倫離開,去他們向往的地方,繼續他們錯過的那些美好時光;可現在帕特洛已經犧牲了,留下了許多的遺憾,而阿喀琉斯想要讓那些遺憾不再繼續下去。
「對不起,我錯了,我也太過自私了。」海倫和阿喀琉斯堅定的眼神對視了一會兒之後低下頭來,平靜而睿智的說道︰「我是最自私的人,我只為了最後的時刻可以將你從命運的巨輪中拉回來,所以漠視了其他人的生死,也沒有想過帕特洛的死亡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傷害。如果我早一些到來,或許可以將他也救下來。」
海倫的眼楮里開始有了水光,在月色下被柔和的月光照的點點閃閃,猶如天上最純美的晶亮的星星,隨著一陣海風吹來,細碎的淚花猶如水晶般分落海中,和那咸澀的海水融為一體。
「不是你的錯,海倫,你也說這是命運的巨輪。」阿喀琉斯心疼的將海倫重新擁在自己的懷里,多麼想要就此讓時光停駐,讓他們彼此就這樣幸福的走下去。
「我們一起走下去,我要和你在一起,並肩作戰,再不分開。」海倫的雙臂展開,和阿喀琉斯緊緊的擁在一起,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哭了一個痛快。這次的痛哭和之前的情動淚流完全不同,這次是心中的激蕩和豪氣被激發出來;今後不管遇到了什麼,她都將要和心愛的人一起面對,那是一種幸福的淚水。
「嗷?」海龍獸听到自己背上嗚嗚咽咽的哭泣聲回頭,用好奇的眼神盯著自己背上馱著的女人,感覺這女人真的好奇怪。
「好啦,哭起來不漂亮哦。」阿喀琉斯拍拍海倫的背,柔柔的幫她拭去臉上的淚痕,給了她一個鼓勵又安慰的吻。
「我本來就不漂亮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都便剩女了。」海倫嘟起小嘴模了模自己的臉蛋,雖然她很多次的從水里照過自己的倒影,依然美麗動人,不見歲月的痕跡,反而平添了許多成熟與優雅的韻味,可再看到阿喀琉斯的時候她的心里就是突的一動,因為這個男人更妖孽,七、八年過去了,這小模樣還是二十出頭的樣子,俊的像是一棵熟透了的小女敕草。
嗯,沒錯哦,熟了,是因為他那眉宇間多了許多男人特有的睿智和沉穩;而女敕的還是他那張臉,沒有絲毫歲月的痕跡,反而肌肉精練如鋼條,穿著衣服顯瘦,月兌了衣服……,咳咳,海倫的眼神在阿喀琉斯的身上來回的瞄了瞄,那層層包起來的繃帶雖然破壞了所有的美感,可綁上繃帶之前自己可是心滿意足的將他看了個透徹。
「天要亮了,睡一會兒吧。」阿喀琉斯看看自己一身的「裝備」笑著捏了捏海倫的連,隨即又揉了揉她的金發,都是以前做慣了的動作,此時顯得無比的親密和熟悉,那相隔的時光並沒有讓他們之間有絲毫的芥蒂,反而越發的彼此珍惜。
「阿喀琉斯,如果我說,我不想要跟你回特洛伊的戰場呢?」海倫重新躺在阿喀琉斯的臂彎上,看著天上的星星說著。
「剛剛不是說……」阿喀琉斯詫異剛剛海倫的話和現在矛盾,因為他知道海倫並不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而且一旦是她答應的事情,她就一定會堅持到底,不管有多艱難。
「我是說要和你並肩作戰,但我們為帕特洛報仇不一定要站在希臘的戰場上吧?為了33那個家伙賣命,為了阿伽門農的野心流血,值得嗎?」海倫側頭問著阿喀琉斯。
「……」阿喀琉斯這才恍然大悟,繼而「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你知道嗎?我在海上找了你很久,然後就遇到了一個人,他是一個賢者,他告訴我是帕里斯將你逼得跳海,所以我們共同的敵人是帕里斯;而且他還答應我,只要戰勝了特洛伊人,殺死了帕里斯之後,他就讓33和我決斗,把我們之間的恩怨全部解決。」
「他是奧德修斯吧。」海倫用的是肯定的口氣,因為根本無需疑問,書上寫的清清楚楚,就是奧德修斯那個閑的難受的家伙把阿喀琉斯拉上戰場的,等于間接的害死了他,這麼說起來,叫「閑著」真是沒錯。
「是的。」阿喀琉斯點點頭,轉而看著海倫,臉上的笑意很促狹︰「你真的什麼都知道?」
「當然知道,不然怎麼就在你去救伊菲格涅雅公主的時候出現?我本來想要去救她的,可還是被你搶先了。」海倫確實打算在那個時候就出手,因為歷史證明,伊菲格涅雅是阿喀琉斯和阿伽門農之間產生矛盾的根源,如果不是因為那位公主,阿喀琉斯也不會被阿伽門農和33不停的排斥、算計。
听了海倫的話,阿喀琉斯微笑著低頭不語,硬生生的轉移了視線。海倫卻心里明白,阿喀琉斯這樣重情至性的人當然會對伊菲格涅雅那樣的少女有所眷顧的,不管是出于豪氣,還是男人心中對弱小的維護,都會有絲絲的漣漪。可海倫倒是並不吃醋,因為欣賞和憐惜是一回事,愛戀和思念又是一回事,阿喀琉斯對自己的心是什麼樣的,海倫再清楚不過了。
見海倫又不說話,阿喀琉斯倒是有些慌了,張口欲解釋什麼,可話在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咽下幾口口水,吞吐了幾次終究還是不善言辭,最後還是默不作聲的看著海倫,一臉的無措。
「算了,我沒有怪你,只是氣你竟然認不出我。」海倫笑著又向阿喀琉斯的懷里靠緊了幾分,喃喃的說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有變,以前分不出我是男是女,現在我帶個頭盔你又不敢相認。」
「我以為你已經……」阿喀琉斯苦笑一下,心中卻萬分的懊悔。仔細想想自己確實和海倫幾次交臂卻不敢相認,早知如此,應該在看到海倫的時候就把她抱進懷里的。
「那你還認不出火龍洛克?」海倫作勢在阿喀琉斯的胸膛上捶了一下,不過她給他包扎過,知道哪里沒有受傷才敢下手的,真捶疼了阿喀琉斯,自己比他更心疼。
「你第一次見它的時候能認得出嗎?」阿喀琉斯又是苦笑著搖頭,他怎麼知道才紀念不見,火龍洛克已經長大了數十倍,由原來那可愛的萌呆模樣變成了一只龐然巨獸,而且還如此威武煞氣。
「哈哈,認不出。」海倫笑著,又窩進了阿喀琉斯的懷里。兩人又笑了一會兒,海倫才說道︰「阿喀琉斯,即使你我現在都知道了歷史的必然,可我還是想要和歷史最後抗爭一番,唯一的希望就靠我的力量將歷史扭轉,把原本的結局從既定的軌道上拉遠。所以,阿喀琉斯,我們一起賭一賭吧,如果勝了,我們贏得的就是一輩子的幸福。」
「好。」阿喀琉斯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事關他和海倫的幸福,他不會想要放棄、更不敢有絲毫的松懈,何況他更堅信海倫不會騙他,兩人一起努力才會得到幸福。
「那就這樣……,再這樣……」海倫把自己想好的原定計劃跟阿喀琉斯說了一遍,但唯獨最後帕里斯會用太陽神之箭將他射死的片段忽略了。雖然海倫不相信什麼天機不可泄漏,但對著自己心愛的人把他的死法說的那麼明白畢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听了海倫的全盤計劃,阿喀琉斯的眉頭微蹙,有些不敢相信,一臉疑惑的問道︰「你確定這樣能行?」
「不確定,不過我所知道的是另外一個結局,如果我們全部推翻了重來,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改變。也許……我們連宇宙之神宙斯的意思都違背了,你敢嗎,阿喀琉斯?」海倫定定的看著阿喀琉斯,眼神無比的堅強。
「當然。」阿喀琉斯卻笑了,緊緊的擁著海倫,告訴她︰「我們就這麼辦,全听你的好了。」
「好。」海倫伸出小手對著阿喀琉斯擺了擺,兩人相視一笑,雙掌擊在一起,算是達成了一個初步的共識,而後面的計劃,就要听天由命了。但兩人心里都清楚,能夠珍視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