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像你這樣的畜生,**,她怎麼可能愛你!」
「啪——」
「住口!」
一巴掌下去,霓裳的嘴角流出血絲,顧峰神色從淡定從容變成扭曲狂怒。
「住口!盈盈愛我,我是他的丈夫,她必須愛我!她只能愛我!」他狂亂大吼。
霓裳大笑,極致的諷刺。
「住口,不許笑!」顧峰怒發沖冠,掐住霓裳的脖子,小顏墨對顧峰拳打腳踢,「放開我媽媽,混蛋,惡魔,放開我媽媽。」
他年紀太小,拳頭打在顧峰身上,根本沒有什麼力道。
顧峰掐著霓裳的脖子,眯起眼楮,使力,字字句句幾乎從牙縫擠出,「給你一個機會,收回剛才的話,我就饒了你。」
「惡魔,你放開我媽媽,放開。」小顏墨咬住顧峰的胳膊,被顧峰一腳提出老遠。
「小墨——!」
躺在地上挨打的顏維搏大喊,「顧峰,你有本事沖我來,不要傷害我兒子和霓裳。」
「霓裳,你沒事吧?」
一腳落在他月復部,「啊!」
「顏維搏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霓裳,小墨,我對不起你們。」
霓裳呼吸不暢,面色已經清白,沒有空氣,肺部像快要炸掉一樣。
奄奄一息,幾乎快要死去。
恍惚中,她的臉和自己深愛的女人慕盈盈的臉交錯。
「盈盈……」
像是觸電般,顧峰猛然松手,霓裳的身子一軟,像是破布一樣倒在地上。
「媽媽!」
「霓裳!」
小顏墨抱住她,顏維搏也爬過來。
「多麼幸福美滿的一家三口。」顧峰眯起眼楮,俯視抱在一起的顏家三口。
他最不喜歡看到這樣的畫面。
「可惜,馬上就要分開。」
他使了一個眼色,保鏢去拉霓裳,要把她帶走。
「不,你不能帶走她,我不會讓你帶走我的老婆。」顏維搏垂死掙扎,自己已經被打了半死,根本就攔不住。
「拿開你們的髒手,我自己會走。」霓裳多來顧峰保鏢的拉扯,走到小顏墨身邊。
「墨兒,外面太陽太大,你去幫媽媽拿我最喜歡的那把遮陽傘好不好?」她淡淡地笑,顧峰本想阻止,但她此時的笑,和慕盈盈的笑太像。
不舍得打斷。
小顏墨猶豫。
「媽媽在這等你,乖,去幫媽媽拿來好不好。」
小顏墨猶豫著點點頭,轉身離開。
「我要和他說幾句話。」小顏墨走後,霓裳冷下臉來,語氣諷刺,「難道我要離開了,還不能高一下別嗎?」
「可以。」顧峰冷冷威脅,「最好別耍花樣,後果你負擔不起。」
霓裳走到太陽,顏維搏馬上跟了過去,「霓裳,你不能跟他走,我不允許,你是我的女人,不能走。」他歇斯底里低吼。
「你的女人?」她冷冷一笑,「你的女人,所以要送到別的男人的床上?」
「霓裳,我……」
「我知道錯了,求你原諒我,現在我什麼都不要了,只要你和小墨。」顏維搏低聲哀求,「只希望你不要跟顧峰走,我不能沒有你。」
「只要你不走,讓我怎麼樣都行。」
「怎麼樣都行?」霓裳了冷漠低笑,「那死呢?」
「只要你能原諒我,我願意。」
椅子陽台的欄桿上,霓裳笑,笑的詭異,如開到荼蘼的曼陀羅,美到極致,即將衰敗。
「好啊,那就去死吧。」
顏維搏還沒反映過來,霓裳就抱住了他,腰部用力,向後一仰。
她以前是學過舞蹈,腰部力量很好。
「媽媽——!」
「盈盈——!」
小顏墨和顧峰的呼喊已經晚了,兩人已經張下陽台。
在霓裳讓顏墨去那遮陽傘之時,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兩人落地,鮮紅的血,緩緩流開,如緩慢的小溪,流淌,如一朵朵盛開的妖冶彼岸花,絕美致命。
顏維搏大大地睜眼,墊在下面,霓裳被他抱著。
他口中的血不斷地往外流,還有一絲呼吸。
「霓……霓裳……」沒說一句話,血就吐的更多,「我愛……我愛你。」
小顏墨爬在陽台的欄桿上,看著下面那刺目的紅色,他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傻傻地,怔怔地看著。
從那天開始,他的生命里到處都充斥著那血腥的味道。
與他如影形隨,噩夢般纏繞糾纏。
顏墨面色慘白,樣子脆弱道好像輕輕一踫就會碎掉,身子緊繃,身上的力量仿佛隨著回憶的結束也全部被抽走,他捂著自己的頭,嗓子沙啞的驚人,聲音破碎無助,「那天,爸爸死了,媽媽在他身上落地,活了下來。」
慕千晨的心口一抽一抽的疼,從未因為疼惜一個人這樣疼過。
可她知道,就算此時這麼疼,她也不能對顏墨親身經歷那些的痛,感同身受,連他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鋪天蓋地的疼惜和憤怒攫住了她的心。
「是那個惡魔毀了我的家,我的一切,我一定會殺死他,讓他嘗到所有我嘗到的痛苦。」顏墨身上瞬間戾氣大漲,如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修羅。
浴血重生。
「我不會讓他好好地活著。」
「嗯,你一定能報仇,顏墨,你已經足夠強大,不用懼怕所有人。」慕千晨抱著他,輕輕安慰。
顏墨沒有提那個人是誰,但她希望,顏墨可以報仇。
無論用什麼方式,她都不會怪他。
他的痛,她理解。
那些血淋淋的過去,十幾年來,已經成為了顏墨的心魔。
他只有報了仇,才能夠走出來,才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快樂。
此時的慕千晨還不知道,不久後的某天,一切都被**luo地揭露,當她想起今日對顏墨的理解,會變成了一種無力無助又無奈的疼痛。
命運讓他們糾纏在一起。
愛和恨都是錯,都是對,都是無力。
他們都是無辜,被命運捉弄的孩子。
顏墨抱著慕千晨,黑暗中,再次陷入回憶。
剛才故事的落幕,其實也是更加絕望的開始。
爸爸死去,緊留一絲氣息的媽媽被顧峰帶走,送進醫院,活了下來,後來被顧峰囚禁起來,他是直到七年前才從顧峰的手中救出瘋癲的媽媽。
顏墨猛然睜開眼楮,把慕千晨抱的更緊,那些黑暗,他不敢在回憶,也還沒有勇氣全部說出。
「你在想什麼?」慕千晨見顏墨不對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