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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老黑

無邊無際的紅褐色戰場,廝殺聲震天,連飛鳥都不敢掠過。每個人都瞪著血紅的雙眼,腦海中充斥著無盡的殺意。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仁慈、不分對錯,只論生死與成敗!

在戰場的後方,趙雲飛一身銀白色披風,騎在高大的黑色駮馬王背上。身穿黃金鎖子甲,腳踏穿雲履。這是東明皇室所賜,不是一般的黃金鑄就,里面摻雜著寒鐵、秘銀等珍貴金屬。面對比己方多出三倍的敵人,他鎮定自若地指揮,進退有方,有條不紊。

楊恆所在的五十人小隊,相對于整個戰場,是那樣的渺小。此時已有十多人傷亡,有人面露驚恐之色,倉惶著後退。

「臨陣逃月兌!斬!」龍泉不復往日的溫文爾雅,怒喝一聲,毫不猶豫的一劍砍下其頭顱。

其他人這才老實許多,不敢再退。楊恆手握鬼頭刀,配合著巨象勁,真如遠古神象附體一般,把敵人任意踐踏。已有兩名儲氣六層的修士,被他切西瓜般,一刀一個砍為兩半,光亮的鐵甲上,留下片片醒目的血跡。

這時敵方陣營上,一名儲氣七層修士,目光一閃,把自己的對手斬殺,迅速移動到楊恆面前,喝道︰「小子!吃我潘磊一矛!」

說著,近丈長的長矛,吞吐著五色真勁,帶著一條條殘影直敲楊恆頭顱。

「來的好!」楊恆絲毫無懼。丹田中得元氣,洶涌而出,形成真勁,覆蓋在體表,鬼頭刀橫切硬嗑其長矛。

「 !」火花四射。

潘磊直後退三大步才穩住身形,滿臉的不可思議。對手也太變態了,以他儲氣七層的修為,二十駮馬的力氣,竟然還落在下風。

不錯!

楊恆突破到儲氣六層後,單純力量就有二十四駮,元氣爆發後足足一萬七千斤!

這快趕得上儲氣八層修為的力量!

邁入儲氣高階,體內元氣再次發生變化。如果說真勁是‘氣’的形式。那麼七層時丹田元氣,就開始向霧態轉變,密集且緊湊。兩者的破壞力更是天差地別,就好比使用同樣大小的力氣,一個是用拳頭,一個是用尖針,差別就是這麼明顯!

「巨象踐踏!」

不過,力破萬法,力量強大了,就一切皆有可能!

只見,楊恆身體只是一晃,雙手青筋凸起,握緊鬼頭刀,再次欺身直進,口中大喝一聲受死。

頓時,一道無匹的武道意志猶若突然爆發的火山,氣勢迫人!

而包裹鬼頭刀的真勁大了一圈,似乎化為巨象的前蹄,狠狠的砸向潘磊腦袋。

潘磊雖是敵方軍中好手,在戰場廝殺多年,戰斗經驗豐富之極。可依舊為這道無敵意志所震撼,心中不由得焦急,忙右手一抖,握緊的長矛,似乎化為兩條毒蛇,直刺敵人雙眼。

毫無疑問,矛比刀長,若是不躲,肯定是刀連人家衣角都沾不著,自己的腦袋先被刺兩個窟窿!

然而這只是對常人而言,楊恆畢竟還有著勢級身法。只見他似乎瞬間多了個分身,都握著鬼頭刀,一左一右向潘磊砸去,這是速度極快時,使人產生的錯覺。

潘磊反應不慢,眼看長矛無法收回,果斷棄去,左手拔出短刀格擋。

「 嚓!」

短刀被楊恆砸斷,趁這短暫的時間,潘磊極速後退,躲過這劈頭一刀,但額頭上還是劃出,一條筆直的血痕。

說時遲、那時快,楊恆腳尖一挑,長矛凌空被楊恆抓在左手,奮力向前拋去。

「唰!」

就是一個字,快!

太快了!長矛猶若一抹閃電劃過,潘磊滿臉惶恐,他唯一能做就是微微側開身子。

「噗!」

潘磊被釘翻在地,再難移動分毫。

「去死吧!」如此良機,楊恆不會錯過。眨眼間飄到其身前,後面的士兵想要營救,可他們哪里會是對手。鬼頭刀一個劃過一個半圓弧,幾人被砍翻在地,楊恆面無表情的,將長刀捅進潘磊的心髒!

此時老黑也解決掉了他的對手,滿臉是血,開山長斧上還掛著截大腸,沖著楊恆笑笑,再次橫沖直撞起來

戰爭從黎明持續到夕陽斜,所有的戰士疲憊不堪,他們從剛開始的興奮,到惶恐,再到麻木。

楊恆的眼中也有著濃濃的倦色,他已記不得到底有多少人,成為自己刀下的亡魂。龍泉的劍法堂皇大氣,像是帝皇一般。可縱然如此,經過這麼久的慘烈擊殺,他原本氣勢迫人的勢級劍法,現在卻很難再勢成。戰力與剛開始比起來,相差不止一籌。老黑亦好不到哪里去,頭盔也不知丟到了何處,披散著滴血的長發,舞斧的動作都遲緩許多。

起初他們三人對自己的實力自信,深入敵軍,如今卻被團團包圍,若是不能及早退出,恐怕凶多吉少,相視一眼,彼此慢慢靠攏。

眼看三人距離不足五米,老黑心頭一松。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陡升!

一普通儲氣七層修士,似刺客一般,爆發出亡命一擊,直取老黑後心。而此時,老黑砍出去的大斧,根本來不及收回!

「嗖!」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楊恆果斷拋下自己的對手。他的速度達到前所未有的極致,看似瞬移一般,在黑色長劍到達老黑後背之前,把老黑撞走。

「噗!」

楊恆只感覺身後一陣鑽心疼痛,胸口被刺穿。

「啊!」

反應過來的老黑嘶吼一聲,似乎激發了某種力量,力氣暴增,眼楮瞬間變得血紅,**出來的皮膚仿佛能滴出血來。不知是不是錯覺,連烏黑的頭發都有變紅的趨勢,回頭一斧砍下,偷襲他的那名修士,從頭顱到襠部,被劈成均勻的兩部分。

「掩護楊恆後退!」這時龍泉也已靠近,低喝道。

他本來離老黑就遠,又沒有勢級身法,想要救援根本來不及。看到老黑雖然躲過奪命一劍,可楊恆卻受傷不輕,若不能及早處理,等到失血過多之時,根本逃不出去!

他們三人經過一個月的相處,早已把彼此當成親密的伙伴,生死與共的兄弟!

遠處正在廝殺的慕容治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楊恆三人邊戰邊退,老黑似瘋魔了一般,只攻不守,龍泉亦憑著一股信念在堅持。楊恆也改用左手握刀,即使敵人大都被龍泉二人阻擋,可他也難有時間包扎傷口。忍著劇痛,每砍出一刀,就會有更多的鮮血從傷口中流出,他的衣衫已被浸透。血液順著鋼甲滴落在地,護體真勁松散,似隨時都有潰散的可能。

好在他有著異與常人的意志,不然恐怕早已昏厥……

「嗚嗚……嗚嗚嗚嗚……」

一陣有節奏的嘹亮的號角聲響起,敵人如潮水般退去。楊恆松口氣,一**坐在地上,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龍泉忙走近,幫他解開鐵甲。

「哈哈哈哈……殺光你們這些兔崽子!」老黑把開山大斧向地上一插,大笑起來,然後……

然後出乎意料的,撲通一聲暈倒在地。

「這……」龍泉吃驚的走到他身邊,抓緊其手腕,片刻之後才搖頭苦笑道,「只是虛月兌了而已!」

「這小子!」楊恆也不禁感到好笑,掏出懷中玉瓶中的丹藥。這是臨別前宵雨所給,沒想到還真派上了大用場,邊粘碎涂抹在傷口邊想,「剛才他的那種狀態還真特別,似乎是什麼秘法,可又不太像,有機會要問問!」

想到這,胸前的傷口已被涂抹一遍,又倒出一粒丟進嘴里,楊恆這才緩緩閉上雙眼。

一旁的龍泉則站起身來,警惕的為他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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