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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殺戮即將到來

「我去殺了這賣主求榮的鼠輩!」

張顧當即大怒,臉色猙獰地朝門外跑,被呂晨單手拎了回來。張顧嚎叫掙扎,奈何被呂晨提在了半空,腳不能著地,他手臂亂舞,終于打到了自己受傷的鼻梁,哀號不休。

呂晨把他放到地上,道︰「華佗不是說了嗎,你這鼻梁戌時還得傷藥,等上了藥再去吧。」

張顧仰著臉,疼得一抽一抽的,眼淚汪汪。

張楊這才發現兒子的鼻梁斷了,大驚,急切問道︰「仲望鼻梁如何斷了?」

呂晨翻了個白眼,哭笑不得。屬下作亂,大軍圍城,張楊的心可真夠寬的,還有工夫關心這個。

張顧卻是眼神一變,望著呂晨道︰「伯朝,剛才的比斗是你刻意為之?為了讓巡兵上城頭守城?你早就知曉有人要作亂?那你為何不明說?」

呂晨睨著張顧  冷笑。

張顧臉色發白,呂晨哪里沒有說過?事實上,呂晨給張顧說了好幾次,楊丑和眭固有問題,並且張楊帳下諸多將領都有些躁動,要多加防備,張顧全然沒有在意過。

知道了前因後果,張楊也想起呂晨多次給他提過,他渾然沒有當回事,現在想來,老臉漲紅。

「事已至此,為之奈何?」

張楊終于想起了事態的嚴重,思索一番又毫無主意,只好詢問呂晨。

等的就是這句話,呂晨對張楊說︰「簡單來說,按照情報顯示,楊丑會在今夜子時發動,誅殺叔父,然後號令河內,舉眾降曹。叔父帳下諸多將領,因為叔父前番遙援我父而開罪曹操,所以心生不滿,也大多承諾響應楊丑,剩下一些對你忠心的,到時候恐怕也別無選擇。只是,眭固雖然答應了楊丑,但實際上他不敢降曹,眭固白繞于毒當年偷襲過曹操並被其打敗,所以,眭固私下里勾結了袁紹,對于這一點,楊丑並不知情。眭固要做什麼,想必你們也能猜到,他要把楊丑準備對叔父你做的事情,再做一遍!」

「那,如之奈何?」張楊再次問道,張楊只是一個將領,在沒有謀士和諸將的情況下,對于謀略之事當然算不上精通。

呂晨突然覺得這父子二人到了這個地步,還未完全理解事情的真相,以及背後的利益糾葛,所以,他也不打算解釋,這很費精力。

于是,呂晨說︰「總的來說,叔父,河內不再是你的了,因為……」

「本來就不是我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張楊正色道。

發現呂晨的神色莫名的有些憂傷,張楊就停下了說話,示意呂晨繼續。

呂晨煩躁地道︰「晨是說,叔父,你的屬下諸將會叛亂,你已經控制不住了!一旦你再出現,讓他們發現自己所謀之事敗露,他們只會狗急跳牆。所以,叔父不能再回城外大營。我們要做的是驅虎吞狼,讓眭固和楊丑火並,我們死守縣城,然後坐收漁翁之利。昂德爾死丹?」

張楊父子都不會洋文,但還是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雖然政治頭腦欠缺,卻並不意味著他倆頭腦欠缺,性命攸關的事兒,自然門兒清。

看著父子二人頭上冷汗直冒,呂晨也松了一口氣,兩天前,他也這樣冷汗直冒,膽戰心驚,害得呂展以為他病了,還請了華佗來看。

兩日前,呂晨突然從眼線那里得知了楊丑、薛洪和眭固被曹操袁紹的密使探訪的事情,知道了他們準備殺張楊的事情,所以驚恐。

其實,一開始,呂晨只是因為那日眭固突襲的事情,對楊丑和眭固有戒心,所以才讓陳宮花重金布下暗子監控,結果卻摟到大魚,呂晨自己也覺得僥幸!若是渾然不覺,只怕張楊必死,而他呂晨估計也好不了多少。

從這時開始,呂晨更加注重收買眼線,結果,兩日時間,收獲頗豐,幾乎洞悉了幾個頭腦人物的大部分秘辛,以及陰謀。雖然把三個娘親的首飾金銀都揮霍一空,但呂晨覺得值。

日落西山之時,華佗來給張顧換藥。

呂晨讓呂展為自己披甲,當然還是那騷包的呂布版裝備。

穿上百來斤的盔甲之後,呂晨覺得自己像半獸人一樣**,行動起來居然沒有絲毫不便,他哈呀一聲︰「吾乃齊天大聖孫悟空!看我七十二變!」

呂展很淡定地模了模呂晨的額頭,沒有發燒,便斷定呂晨是間歇性瘋癲又犯了,他默默地搖頭走掉,去後院為小君候備馬去了。

小喵眼楮水汪汪的︰「變個哮天狗。」

西游記什麼的以後還是少講,小丫頭智力有限,哮天犬都記不清楚,還讓老子變狗?呂晨一腳把小喵摟進房間,關上門,晚上要打仗,小丫頭別亂跑,待會兒折騰華佗老爺子的白胡子去吧。

扛著山寨版方天畫戟,哼著蔡依林的看我七十二變,呂晨去找正換藥的張顧,張楊自然也在旁邊,看著張楊揪心的模樣,呂晨也不好意思抱怨他什麼了。張楊的確暗弱而仁厚,為他招來了殺身之禍,卻也正是如此,他才會出兵呼應呂布,才會毫不猶豫地接納呂晨等人,這是一個真正的好人。他有劉備的仁厚,卻沒有劉備暗地里的月復黑,可惜,也可愛。

見到呂晨一副呂布的打扮,張楊張顧都是看直了眼,太像了!

張顧更是驚叫一聲︰「我也要弄一副好看點的盔甲。」

太風-騷的鎧甲會讓你在戰場上非常有效率的死掉,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像凹凸曼那樣特立獨行。呂晨在心里月復誹了一句,道︰「換好藥,仲望世兄,我讓翼寬陪你去一趟城外軍營。」

張顧說︰「伯朝,你穿這身鎧甲,像極了溫候!」

呂晨說︰「你去城外,是為了穩住楊丑等將領,別讓他們知曉叔父已經來了城里。具體的安排,晨已經告訴了翼寬,路上他會說給你听。翼寬很機敏,遇到事情,他會提醒你如何應對。」

「你的畫戟多重?」

「孝恭叔父已經帶著幾個陷陣死士潛入叔父帳中,他們要布置一些事情,你不必過問。楊丑和眭固若來探望叔父,你就負責擋駕,說叔父醉了即可。」

「盔甲太厚,哇,畫戟這麼重?為何不用木桿,鐵質戟桿太費力氣,伯朝的戰馬可吃得消?」

「額……藥換好了是吧?元化先生去後院吧,小喵想扯你胡子了。今晚,我會留一隊精兵護衛這小院,安全方面你不必擔憂。仲望世兄,你即刻準備出發吧。」

華佗掛著藥箱走了。

張顧抱著呂晨的畫戟,說話有些吃力,神色略顯愕然︰「我去哪兒?」

呂晨拍了拍額頭,好想再給他來上一拳。

方才,張顧扎著八字步玩兒沉重的畫戟,或者被畫戟玩兒,沒太听清呂晨的話。張楊卻是听清了,不無擔憂地道︰「伯朝,仲望此去,可有危險?」

呂晨舉著沙包大的拳頭,在張顧臉盤子上比劃兩下,還是忍住了,強笑道︰「放心,只是為了迷惑對方,子夜之前,會送他回城。」

這時,呂展牽著備上馬鞍的玄龍逐雲獸來到,呂晨跨上戰馬,道︰「待會兒,公台先生會來,叔父隨他去見見爛醉如泥的薛洪,接過全城的兵械糧草大權!」

說罷,呂晨縱馬而出,朝著不遠處的龍驤虎賁兵營而去。

夜色降臨,腥風血雨正在醞釀,殺戮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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