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如蘭芝優雅,獨秀天下。
一滴血都別想染在他身上。
這就是瑟王琴止戈。
可又覺得他不該是這樣的
隱隱約約,她覺得她得主子身上藏著一個秘密,一個巨大的秘密。
而且,他似乎並不懼那天都厥、反而更克制自己、。
這種克制不在于禁欲。
反而像是厭惡極了自己
厭惡?
紫未央忽然想起代離說過一句話。
「這世上有些人會因為一些經歷而具備潔癖這種反社會人格跟習慣,一種是物質潔癖,一種是精神潔癖「
無疑,琴止戈是雙重潔癖患者。
他永遠不會把手放在你手上更不會把心放在你身上、
這種潔癖根源在于厭惡自己。
另一個自己——
洪荒之地,巨大的洪荒。
洪,意為浩瀚跟廣大!
荒,意為古老跟荒蕪!
在這里,任何人的生命力量都被壓制,,還是靈魂,都要在它那野性而蠻荒的力量下臣服。
兩個披著袍子的人走在這漫無邊際的地方,天空是藍的,大帝是干涸枯竭的,讓人看著都覺得口干舌燥,那裂開的地表就像是要裂開的皮膚
這是一個任何生靈都不想生存也不能生存的疆域。
可它曾經是大荒的核心!
戈壁一座座拔地而起,像是鋒利的刀劍,代離跟荻久站在其中一座戈壁頂端,眺望遠方
「我記得,這里應該是衛城」代離看著眼前一片的荒沙黃土,感覺很復雜。
衛城,也是比妖都或者天空之城還要繁華強大的地方。
而越往里面便是帝庭所在。
那是她曾經一手創造的繁華盛世。
如今也不過剩下了黃土荒沙,一片荒蕪。
站在這里,她才深刻體會到了來自長淵的那種傲氣跟悲涼
荻久也覺得此刻的代離有些類似長淵,可並不是。
「如果你現在是他,便會說帝庭縱然已毀,他再創造一個就是了」
額我有這麼霸氣?
「听你這麼一說,我現在倒覺得他優秀得讓我心動了」
「你的自戀已經成了一種病」
「」
代離模模鼻子,忽然目光一頓,在最遠方,她依稀看到遠方有一個巨大的物體,在她視線里變成了一個拳頭大的黑點。
這黑點讓她的靈魂受到很大的壓抑,隱隱有很不舒服靈魂撕裂的感覺
「怎麼?」荻久正要跟她前往那荻久那兒,卻是看到代離的臉色繃緊,有些難看。
「嗯?沒事」
代離搖搖頭,很快臉色又恢復了,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荻久皺皺眉,淡淡道︰「你是打算先去見一見獄陵還是去找那大荒之體先?如果是洪荒烘爐那里天空之城的人怕是早已部署好了」
神族的人不是蠢蛋,不可能猜不到代離終究會去見獄陵,只是早晚問題而已。
「我知道但是都一樣的」
「一樣?你的意思是大荒之體也在那里?」頓了下, 荻久好像想到了什麼,臉色一黑︰「不要告訴我,我們的尸身都被扔進了洪荒烘爐里面!」
代離搖頭,翻白眼;「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樣的人?」
「我從來沒把你當人」
「其實是在下面」
代離沒有多說,「走吧,現在不走,那些土賊就要追上來了」
「你設計讓他們都來這里,到底要做什麼?若是要同歸于盡,恕我不奉陪~我跟你來這里一是為了賭約,二是為了大荒之體,其他的免談!」
這態度強硬得令人發指。
代離卻是無聲得看著她,那眼神深深的
荻久十分不喜歡這樣的眼神,便是語氣更加冷漠︰「別以為這些天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就以為我跟你是一伙的,其實」
某人拉住了她的手臂,閨蜜好似得往前一跨往戈壁一躍。
草泥馬!
長淵,君子離,代離,你個神經病!你什麼時候能正常點!
老子在狠認真得跟你討論敵我關系!!!
獄陵所在的區域更是其中的核心,因為那里有一座巨大的洪荒烘爐。
他跪在地上,身上的血水發出嘶嘶響,不過比起往年已經少了很多很多,他的身上那些傷口也干枯了。
傷口干枯,這個概念可能讓人難以想象。
反正他跪在那里,卻只看著一個方向,似乎一直在等一個人。
可她很久沒來了。
不,她好像來了。
獄陵太累了,累到他覺得自己的視覺越來越差,往日也只能看清一個人而已,眼下,他努力去看向遠方
是一個女人,可不是墨然,而是
他痴痴得看著,努力眨眼,又害怕自己看到的是虛幻的,這些年在痛苦至極的時候,他的確會產生很多幻想,並且時不時想到過去那些日子,這種時候越來越頻繁。
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太久了
所以,他多希望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而遠在千米之外,代離頓住了腳,遙遙看著那個跪在烘爐下的人,她沉默了好一會,荻久不知她的沉默是因為那洪荒烘爐,亦或者是烘爐下的人
不過代離還是抬腳走了過去,一步步走到獄陵面前。
兩人互相看著彼此
半響,代離說︰「看來我還是更像她一些」
這句話讓獄陵那有些痴呆的眼一抖,「你是阿離?」
阿離?
「你知道我名字?」
獄陵有些不敢回答這個問題,可他依舊回答了︰「以前的時候我們早已預定兩個孩子各叫什麼名字小的叫阿離是我對不起你們,也對不起你母親」
「等等,小的叫阿離?你的意思是我真的是小的那個?」
獄陵一愣,有些不知道如何去回復自己這個女兒的問題
荻久在一旁萌翻白眼,這腦回路可真夠跳騰的~
「嗯,你是小的那個這個我很清楚」獄陵想起那時候
「你抱過我吧」
「對」獄陵應,「那你也抱過她?」
她自然是那個姐姐。
「是」獄陵答得分外艱難。
代離似乎滿意了,便是淡去了原來的輕柔,變成了絕對的冷漠︰「那麼,害死自己一個女兒,又害一個女兒顛沛流離,又讓自己一個妻子嫁給自己的仇敵這種感覺怎麼樣?」
獄陵臉色一白,那強壯的身體都劇烈顫抖了下。
「我阿離我」
「你什麼你」代離猛然靠近他,反手,一劍,那劍的寒光讓荻久瞳孔一縮,該死,難道這廝又特麼瘋魔了?
正要阻止
噗!
劍準確無誤得戳進了獄陵的心髒
鮮血糊了代離一臉
荻久忽然感覺到身邊環境扭曲
幻境破碎!
依舊是那烘爐,那跪著的人,但是身邊卻多了一個魂魅。
只多了一個她。
她站在獄陵旁邊,此刻看著自己胸口上的傷口, 嘴角一扯︰「沒想到被毀滅之力毀了一次的你,竟然還這麼厲害能直接看破我的幻境」
代離一臉冷漠︰「不是我厲害,而是你偽裝得不夠這世上沒人比我更了解這個地方,還有這個爐子」
如果是真的洪荒烘爐,她的心情,不會那樣平靜。
「不管如何,你的確是破了我的幻境,不過」魂魅微微一笑︰「不管你是長淵,還是君子離,亦或代離,都應該明白,這世上最傷人的力量從來不是什麼大荒之力,也不是天地之力,而是命中心髒的一句話比如」
魂魅用最溫柔的嗓子對身邊跪著的獄陵說了一句︰「親愛的阿陵墨然死了呢」
本來直直看著代離的獄陵瞳孔一僵,緩緩轉過臉,看著她。
沒有一句話,就那麼直勾勾看著她。
「別這麼看我雖然我曾經騙你說她跟天都厥有染不過這一次我真沒說謊她是真的死了!奧,尸體就在你這個女兒手里呢她這一次來見你,便是帶了墨然的尸身來也許是要最後讓你痛苦一次」
「以此才能讓你痛不欲生吶,阿陵!」
獄陵又麻木得看向代離,講不出話來。
代離垂著眼,也無話可說。
有種疼痛叫無聲,有種隱忍叫無聲,有種憤怒絕望也叫無聲。
獄陵在看到代離的狂喜跟難以置信之後,便是無聲,大起大落的無聲。
然後
轟隆隆。
洪荒烘爐劇烈搖晃了下。
獄陵身上的血痕一條條猙獰爆出。
那維持了無數年的堅持,無數年的跪姿,都因為那個人的死而顛覆!
「啊~~」痛苦從他咽喉如劍一眼破出,喉中涌出滾燙的血,那壓抑了這麼多年的痛苦,終究成了此刻難言的瘋狂。
「阿然」
代離一看他這樣便是眼眸一冷,朝那魂魅森森看了一眼,後者不置可否得擺手︰「你現在這情況可殺不死我所以,還是考慮下怎麼解決洪荒烘爐的危機吧還有你這個親爹」
代離抿唇,飛快朝獄陵說了一句︰「這個女人來這里不外乎是想阻止我救她,這洪荒烘爐若是毀了一切就都完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