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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璟軒墜河的那一刻,世子桓譯的話音才剛剛落下,便只見一道人影飛一般到了近前,同樣「噗通」一聲扎進了河中。

直到那人抱著已經嗆了幾口水失去意識的璟軒躍上了畫舫,柳大公子等人才發現這人正是進京赴考的魏臻,算算日子,距離放榜並沒過多久的時間,他們自然沒想到,魏臻竟這麼快便回來了,還這般巧,偏趕上璟軒出事的這一刻。

「怎麼樣?」柳大公子等人連忙圍了過來。

但見魏臻伸手按壓了璟軒胸膛兩下,見璟軒沒有反應,便俯□為璟軒渡氣,好半晌,璟軒這才緩了過來,睜開眼楮看到是魏臻,璟軒不由得也是一愣。

此時,世子桓譯等人見璟軒醒了過來,便都松了一口氣,桓譯皺眉掃過孫浩,示意他上前為璟軒道歉。

孫浩皮笑肉不笑的到了璟軒近前,深深的作了個揖︰「都是哥哥的不是,誰想到手竟抖了一抖,驚嚇到了你,偏巧這窗子又惹了禍,真是該死、該死。」

到了如今,孫浩依然把責任推得一干二淨,口中說著該死,神色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兒,在場的眾人,連帶著桓譯在內,听了這話,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便更別說是璟軒了。

璟軒還未搭話,魏臻率先將外衣解了下來,將渾身濕透的璟軒裹了一層,隨後將他整個打橫抱了起來,黑眸掃過了在場的眾人,沉聲說道︰「還請諸位將畫舫靠岸。」

此時此刻,桓譯也沒心思計較魏臻的失禮,便吩咐下人將畫舫靠了岸,璟軒也覺得此時濕透了的身子開始有些發愣,魏臻異常火熱的胸膛便如同暖爐一般——雖說這被打橫抱起來的姿勢很不穩妥,但如今,璟軒卻也沒心思計較這些了。若是真受了涼,只會徒惹娘親憂心。

待畫舫靠了岸,魏臻便先一步抱著璟軒大踏步的朝著善仁堂的方向離開,他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很快便消失不見,桓譯看著二人消失的背影,面色深沉,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

而發生了這一系列的事,在場的眾人也都沒了繼續下去的心情,便都紛紛告辭,柳大公子也沒忘記靈官還在之前的船上,特意吩咐人送靈官回善仁堂——如今靈官雖是梨春班的台柱子,但並沒有搬到梨春班去,反倒依舊在善仁堂里住著。

曲終人散,世子桓譯的臉色便越發的陰沉了下來,看了眼孫浩,桓譯勉強將心中的不滿壓了下來,問道︰「剛剛下水救人的,可是興安侯的傳人,叫魏臻的那個?」

孫浩點頭︰「正是此人,之前傳聞說是武藝了得,這次武舉會試卻落了第,可見傳言是夸大了。」

桓譯听罷不置可否,會試落第也不能說明什麼,剛剛那魏臻只是站在那兒,一個波瀾不驚的眼神,卻讓他莫名的感到了沉重的壓力,能讓他如此的,這魏臻還真是不同尋常。看來,這一次姑蘇,還真是來著了。

只可恨孫浩,真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竟然當著他的面便耍這樣粗陋的心思,真以為他孫家便了不得了嗎?又或者……桓譯眼神越發的冷了,是因為送了個女孩兒給父王做了側妃,孫家便要連他這個世子也不放在眼里了嗎?那還真是,愚蠢!

桓譯所料還真是半點兒不差,當孫大老爺得知自家兒子害得林璟軒墜河、讓世子很不滿意之後,怒火中燒的把孫浩叫進了書房,面對盛怒中的父親,孫浩反倒一臉笑意的說道。

「父親听我一言,王爺的確是想要拉攏林如海,可是父親您想想,讓世子在這兒通過那林璟軒籠絡住了林家,這功勞多半是算到了世子的頭上,咱們孫家,能討到什麼便宜?如今小姑姑正得寵,將來為王爺生下了兒子,只怕世子還會將咱們孫家視作眼中釘、肉中刺。要知道,王爺若是得償所願,將來佷子的身份可就越發的尊貴了!咱們又何苦在這兒費力不討好,給世子做嫁衣呢?」

這一席話不由得將孫大老爺的火氣慢慢的熄了下來,不由得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只不過,如今你這一鬧,在王爺面前要如何交代?」

「卻也不難,左右,便咬死了我是一片誠心要和那林家小子和解,不過是陰差陽錯如此罷了。」孫浩得意洋洋的說道。

不提孫家父子自己的小心思,如今的璟軒已然被魏臻帶回了善仁堂,麻煩了周惜幫忙弄了碗驅寒和壓驚的藥,魏臻又燒了一大桶熱水,讓璟軒好生泡了個澡。此時天色已經晚了,璟軒還未從酒醉中徹底清醒過來,又受了這一遭的罪,雖然喝了藥,頭卻仍然昏昏沉沉的,渾身也提不起什麼力道,便也沒有拒絕魏臻的服侍,靠在木桶上,任由魏臻擺布了一遭。

當頭發被打散,澆過溫度適宜的熱水,璟軒不由得舒坦了不少,不多時,魏臻恰到好處的力道按著穴位刺激著頭皮,更讓璟軒剛剛的頭疼緩解了不少,緊皺的眉頭也舒緩了開。

想著剛剛看到的那一幕,璟軒靠在那青樓女子的身上,任由人家上下其手,魏臻的嘴唇不由得抿在了一處,手上的力道卻越發的讓璟軒舒坦了,看著璟軒舒服得哼哼了兩聲,魏臻的眼神越發的幽深了。

等到水溫慢慢涼了下來,璟軒卻已然在藥效的作用下睡了過去,魏臻將他從浴桶中抱了出來,擦干了身子,看著璟軒還未發育完全的小身板,魏臻苦笑了一下,為他穿好干淨的褻衣褻褲,放到了鋪好的床鋪之上。

睡著的璟軒閉上了他那雙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勾人的鳳眸,魏臻瞧著,不由得伸手撫上了璟軒的臉頰,眼神中閃現著諱莫如深的光芒。洗去了剛剛還殘留在璟軒身上那股子女人的脂粉氣,如今睡在他的床鋪上,散發著他的味道的璟軒,讓魏臻的神色不由得舒緩了些,眼神也越發的柔和了起來。

睡夢中的璟軒又有些微微蹙起了眉,魏臻的手不由得上移撫上了璟軒的眉,輕輕的用手撫平了璟軒微皺的眉頭,卻听到璟軒喃喃的說了句︰「衡宸。」

這句話一出口,魏臻的手不由得頓了頓,剛剛還泛著柔和的眼神,不由得越發的明亮了起來,向來笑得憨憨的他,此時嘴角浮現的,卻是璟軒從未見過的,神采飛揚的笑意,隨後手上的動作越發溫柔了起來。

正此時,門外不由得起了微微的響動,魏臻剛剛還泛著笑意的眼神不由得銳利了起來,驟得掃向了門口。

自知已經被發現,門外的靈官定了定心神,推門走了進來,低眉順目的站在了魏臻的面前,神色看上去倒是一片鎮定,只是挺得直直的腰身卻暴露了他的緊張。

魏臻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床上熟睡的璟軒,忽的輕聲說道︰「你是個聰明人,只要守得住本分,你心里的那點兒念頭,總會得償所願的。」

靈官的眼楮瞬間便睜大了,抬頭看著剛剛還讓他緊張得幾乎說不出話的魏臻,眼神里也迸發出了難得的神采。

好半晌,靈官也輕聲的說道︰「您救了我的命,便是要我這條命,也是應該的。只是……」想著這些年經歷過的種種,靈官頓了半晌,才復又說道︰「林大爺和我們這樣的人不一樣,您……」

听了這話,魏臻的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也沒有接過靈官的話,屋子里便一時寂靜了下來,過了許久,魏臻才開口︰「我知道。」

又過了好半晌,靈官臉上的憂思漸漸退了去,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剛剛魏臻的神色全被他看在了眼里,正是因為經歷得多,他才明白,魏臻那樣的神色是因為什麼。默默退出了房間,在外面佇立了半晌,靈官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腦海里閃過周惜抓藥時專注的模樣,靈官剛剛還泛起的那點兒想頭卻也慢慢的熄了下來。他這種人,又有什麼資格去妄想那樣的姑娘呢。

很快,靈官房間的燈便熄了下去,與之相反,魏臻房間的油燈卻是亮了一整個夜晚,璟軒那睡夢中呢喃的名姓,讓魏臻心中殘存的種種顧慮全都在瞬間煙消雲散了,他已經錯過了一生了……

第二日一早,因為魏臻的處理得到並未染上風寒的璟軒神清氣爽的醒了過來,昨夜的種種依稀記得,想著自己兩世為人,卻真和個孩子似的被魏臻這樣照顧了一夜,饒是璟軒,不由得也有些面上掛不住。

好在此時魏臻已然去院中練武,璟軒忙穿好了衣裳到了院中,和魏臻打過招呼,璟軒先回了家中給娘親請安,略去了落水一事不提,只說昨兒魏臻回來,他們二人說了會兒話,怕打擾了娘親,這才未歸。

見著精神十足的兒子,周氏自然不疑有他,待到王祈來尋璟軒,便打發他二人出去了。才剛出了周氏的門,王祈便把璟軒拉到一邊,眉頭都立起來了︰「我听說,昨兒那孫浩竟然把你推下河里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煦歿殤筒子扔過來的地雷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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