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閑、優雅、仿佛漫步以尋求靈感的學者,西裝革履、帶著單片眼鏡的狄釆,就這樣如同現身的幽靈,出現在三人不足五米的地方。m即使被槍口瞄準著眉心,他依然從容不迫。
「晚上好,先生們,不好意思打擾了,听到那位先生的吟唱,我心有所感而發,讓各位見笑了。」狄釆微微躬身,以示歉意。
但陰狠的桑尼並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今天的這場交易,「掃興的東西,干掉他!」
毒蛇感覺很不妙,眼前的人無法讓他感到危險,但是卻讓他感到不可戰勝,他握槍的手是打著顫扣下扳機的,但他不能確定子彈對眼前的人是否有效。
子彈穿過了狄釆的眉心,但濺起的不是鮮血,而是一個波紋。
「先生,您的子彈無法射殺我,因為站在這里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種思想。只能通過讓我停止思考或是在精神上駁倒我,您才能獲得勝利。」
「瘋子,別以為我無法看出你的障眼法!」桑尼並不驚慌,他見過很多能夠躲過子彈的高手,毒蛇也是其中之一,而眼前的這人一定只是使用了類似魔術的手法,但他能避開一把槍,卻一定避不開無數把槍。桑尼和巴伯作為新大陸的南北巨頭,當然有眾多的手下隱藏在周圍,兩人一聲令下,已經有上百人圍住了狄釆。雖然桑尼很奇怪狄釆是怎麼悄無聲息地繞過封鎖圈的,但他不想對死人浪費頭腦。「把他打成馬蜂窩!」
密集的子彈傾瀉在狄釆的身上,但沒有傷到分毫,他的身體不像血肉,更想一泓深潭、一片汪洋,子彈穿過,就會從另一側無力地掉在地上。
「原本我是不情願動用這個力量的,畢竟扭曲思想是一件不被原諒的行為,但現在我只能姑且讓各位冷靜下來。」
狄釆摘掉了眼鏡,流瞳輕轉,眾人便感覺似要被那充滿魔力的雙眼吸進去一般,全身上下再不听自己意識的使喚。「好了,各位,祝有個好夢。」狄釆的輕語,仿佛母親親昵的耳語,讓所有的人軟軟倒下,除了毒蛇和巴伯。
難道老子注定與毒品和橫財無緣嗎?這是桑尼進入夢鄉前最後的想法。
狄釆看了滿頭冷汗的毒蛇一眼,溫和笑道︰「這位先生的精神與一般堅韌,實在難得。」他徑直來到茫然無措的巴伯面前,語帶懇請地說道︰「先生,可否問你下您的行程安排。」
巴伯好歹是一方梟雄,心志堅強,知道眼前的人惹不起,索性也不再隱瞞︰「我的貨要銷往全世界,明天就會啟程前往歐羅巴,隨後是灼熱大陸,最後由華夏返回南美利堅。」
「那太好了,我恰好也要回華夏,不知能否搭個順風船?」
媽的。老子有拒絕的權利嗎!看著狄釆溫文爾雅的笑容,巴伯心中大罵,嘴上豪爽地笑道︰「能夠與先生同船,是我的榮幸!」
坐在黑道老大親自駕駛的快艇上,前方一艘巨型游輪逐漸清晰可見,此時狄釆不由回頭凝望著燈火輝煌的高譚市。
再會,美利堅,我已厭倦了苦行地追尋,我的心告訴我自己的事業將在故鄉開啟。石破,期待著在神州大地上,與你重逢。那時,又是怎樣一番光景呢?
此時的石破正在電視台的演播室指揮著工作人員,為弗蘭肯的全國演講做著準備。
兩人闖進了電視大樓後,很快來到了廣播公司內部,並提出了要求。一位很有骨氣的負責人嚴詞拒絕了他們的無理願望,于是他在下一秒變成了一堆焦炭。剩下的人員很識時務,對石破的任何安排都表示了絕對服從。
「老大,您的講說將作為特別節目插播到全國這個頻道的節目之中。」石破對站在一張大桌子後,顯得局促不安的弗蘭肯說道︰「不要這麼緊張,將心中所想的高呼出來就可以了,加油!」
準備工作已經完成,石破豎起了手指。「三、二、一,ation!」
「瑪雅•印加,還記得我嗎?沒錯,你那目中無人的腦子里,一定沒有我的存在位置。但就是我,弗蘭肯,我又回來了,帶著我的不甘和仇恨!」
弗蘭肯起初磕磕巴巴的語言漸漸變得流暢而激烈,他覺得自己的靈魂正在不斷地升溫,他要在世人面前盡情地羞辱那個給與自己無數恥辱的女人。
「不管你身在那里,我要立即見到你,然後狠狠地把你踩在腳下!是的,你必須來,因為我掌握著有關你和政府的秘密。這個鼓吹著自由、民主、平等的國家,正在竭力掩蓋著什麼。巴別塔的倒塌,也並不是一場單純的武裝襲擊。不想這其中的秘密暴露給人民,就給我過來,讓我看看,你那張高傲的臉上會不會出現驚慌恐懼的表情!」
遠在大食的歐格白一口氣將嘴里的熱水噴得精光,怔怔地看著電視屏幕。
既然已經向神選福音宣戰,自然需要時刻關注敵人的動靜,美利堅的電視節目雖然不會提及福音,但從政府的動向也能對福音的舉措作出大體的判斷,畢竟福音本就隸屬于政府。于是,被一系列無聊的節目弄得昏昏欲睡的他,本想喝口水提提神,卻沒想到突然插播出如此一場好戲。
隨後,歐格白爆發出的一陣大笑聲,很快就引來了賽爾德,還有和她手牽手的一位少女。這少女身穿純黑的長袍,完全看不出身形體態,面帶黑紗,只露出一雙燦若星辰、勾魂奪魄的眸子,他見歐格白捧月復大笑,嗔道︰「看你,笑成這樣,成什麼樣子。」嗓音嬌女敕婉轉,讓人聞之便覺得身心得到了最大的安慰與放松,恨不得永遠听著這天籟仙音。
「塔米蘭、賽爾德,快來,有好戲!」
歐格白招呼兩女坐下,將听到的復述一遍,引得她們也是嬌笑。
「這人真是笨死了,典獄長在我們這里,怎麼去見他?」賽爾德捧著滑膩的小月復,笑得花枝亂顫。
塔米蘭則淺笑幾聲,便黛眉輕促,「瑪雅自從來到這里後,便一言不發,她如此嬌小倔強,實在令我心疼……這人以內界之事為要挾,怕是沒有好結果。」
「咱們不傷害她,就足夠她感恩戴德了。」歐格白無所謂地笑道︰「我現在更期待的,是看到這個節目時福音那群人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