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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老狐狸

西風樓大師兄曾灝緊隨著「 當」一聲巨響跳出了前廳,不知道自己舉椅砸窗這一舉動令丞相府損失了多少銀子。

丞相府是管家親自監工建造的,知道這兩扇窗戶花費了不少銀子,如今一見被損壞,,心疼得肝顫,仿佛那些散落下來的窗格碎片不是木屑,而是白花花的銀子!

「裴大少,你要賠錢!」

相府管家當即叫了起來。他還記得當初胡丞相認為前廳是整個丞相府邸的門面,務必要氣派磅礡,拿的出手,故而每一扇門窗都裝潢得典雅華麗,價值千金。

胡丞相覺得自己要求府宅建造奢侈並不為過,因為他目前在西秦國地位尊崇,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連皇上也不時登門入府,所以,府邸建築格局非常考究,窗牖皆為雕鏤紅木,配上綺疏青瑣。

曾灝跳出窗子,猛抬頭見胡峰和相府管家好像兩尊門神一樣守在窗外,頗感意外,又听見相府管家喊叫賠錢,覺得很尷尬,單手撫模了一下自己後腦,辯解道︰「一扇窗,值啥錢?不怪我,里面都動刀子了!」

「窗子當然值錢!」相府管家由衷感到氣憤,難道相府銀子都是大風刮來的嗎?

前廳里有七八位賓客也跑到了窗前,看見相府管家和裴大少計較銀子的事,都不敢冒然跳出窗戶,站在里面往外瞧。

「誒,管家!你忘了咱們要干什麼了?」胡峰听管家說話跑題得太厲害,居然抓不住重點,出口攔截他的話題。

曾灝沒錢,見管家糾纏自己打破窗戶的事,推想自己冒充裴大少的事可能還沒有暴露,半推半就地說道︰「銀子的事好說,我們裴府的人不在乎錢!回頭本少會派人送來。」

「停!銀子的事暫且不提!這位就是裴大少?」胡峰听他們兩個銀子來銀子去的好像鑽進錢眼里去了,不耐煩起來,強行轉移話題。

「是的,他就是裴大少,剛才進門時送了很貴重的禮物。」相府管家點頭哈腰地證實。

胡峰連忙瞪起眼楮打量,左看右看,從曾灝那淡定的臉上沒看出什麼破綻,心里琢磨著裴府在都城里也是有名望的世家貴族,萬一這個裴大少是真的,自己不能莽撞得罪,于是,換了一副面孔,裝作和藹可親地說道︰

「裴大少,久仰!本少是胡丞相的兒子,今日初次見面也是緣分。我父相有急事請裴大少去書房一敘,可否行個方便?」

「這……」曾灝稍加猶豫,不知胡丞相會有什麼事情,萬一穿幫露出馬腳,豈非前功盡棄?

站在窗戶里面的那些人看見裴大少被邀請去見胡丞相都很羨慕,這可是一個往上巴結的好機會,在旁邊嘖嘖贊賞。

胡峰繞到曾灝的身後,和管家一前一後將曾灝夾在中間,循循善誘道︰「裴大少,我父相操勞國事,為聖上分憂,百忙中抽空見你,給你天大的面子,你還猶豫什麼?」

曾灝面露難色,扭頭見窗戶內眾人對自己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覺得自己在原地耽擱下去也沒什麼好處,若是自己硬拼闖出去似乎又沒必要,萬一能糊弄過去呢?就算要動武,也要等到自己和小師妹會合以後。

曾灝舉目眺望,見丞相府的院落層層疊疊,各種小路和甬道競相交錯,曲曲折折不知延伸到哪里,小師妹會在哪個角落呢?

胡峰見裴大少張望,知道他一定是在尋找少夫人,也不點破,只管催促上路。

曾灝到了這個地步,不能再推辭,頷首低笑,恭謙有禮地說道︰「承蒙相爺抬舉,曾某榮幸至極,這便去拜見。」

「好,裴大少不愧是識時務者為俊杰,高攀的機會怎能錯過?這邊請吧。」

胡峰吩咐管家留下料理前廳出現的亂子,自己引路帶領曾灝直奔書房,一路上揣測著父相會有什麼辦法能挾制住曾灝。

二人來到書房門外,見門口站立著四名守衛,按照規矩便請守衛進去通傳一聲,旋即,相爺傳話出來︰「請進。」

曾灝跟隨胡峰走進書房,見屋內布置的古色古香,琴棋書畫樣樣具備,一名小廝站在胡丞相身旁服侍,忙著研磨鋪紙,相爺拿著毛筆似乎正要寫東西。

「晚輩拜見相爺。」曾灝上前一步,彬彬有禮。

「爹,裴大少來了。」胡峰介紹著說。

胡丞相看見他二人進屋,擱置下毛筆,抬手虛扶,笑道︰「裴大少不必拘禮。譚生,送椅子。」

那名小廝得令,搬來一張座椅,放在書桌前面。曾灝遵命坐下,听胡丞相自我介紹道︰

「裴大少,本相與裴老爺子相交多年,知根知底,你即是裴老爺子的兒子,自己人不必拘謹。」

「是。晚輩不善應酬,禮數有不到之處務請海涵。」曾灝文縐縐拽了一句,自己也覺得別扭,沒辦法,自己既然現在的身份是裴大少,自然應該參詳裴大少本人的言談舉止。

「裴大少何須妄自菲薄?你們裴家世代出英豪,見多識廣,成就不小,是都城幾大世家里的首翹,名聲在外,裴大少的能力見識自非常人所比」

「相爺過譽,愧不敢當,多謝相爺賞識。」曾灝只得站起身再次道謝。

二人客氣幾句。胡丞相書歸正傳,主動說道︰「今有一件小事,要請裴大少幫忙。」

曾灝忙道︰「相爺有何吩咐,但說無妨!晚輩願效犬馬之勞。」他口里說著,難免心里掂上一掂,相爺既開口,這個忙無論如何是一定要幫的,卻不知是什麼大事呢?

胡丞相話頭一頓,笑說一句︰「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本相打算休書一封,請你做一次鴻雁傳書,是否方便?」

「沒問題。」曾灝一听,原來是這麼小的一件事,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立刻答應。

胡丞相笑容可掬地點頭說道︰「很好,本相這就起草信函,裴大少稍等。」

「是,不急,時辰尚早,晚輩慢慢等。」

曾灝說著剛要落座,見胡峰和那名叫譚生的小廝走到身邊。

譚生手里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兩杯美酒。

胡峰說道︰「裴大少,本少替我父相敬你爹裴老爺子一杯,祝他身體健康!」

胡丞相父子客氣相待,令曾灝戒心大消,覺得胡峰代替相爺敬酒也是順利成章之事,便坦然地從譚生手中的托盤上端起離自己最近的那杯酒,一飲而盡。

胡峰贊了一句︰「裴大少果然好酒量。」也跟著舉杯喝下。

曾灝酒一下肚就感覺不妙,一股邪火亂竄,導致丹田氣息產生紊亂,四肢竟然乏力不受控制,視線也變得模糊,隱約看見胡峰呲牙獰笑道︰「西風樓的人也不過如此,一杯安魂藥就老實了。」

曾灝不禁怒氣勃發,用手一拍椅子扶手就想站起來,嚇得胡峰趕緊倒退兩步。

曾灝聚集體內殘存真氣,突地探出手臂,本想抓住胡峰,錯手之際,只抓到譚生的一只手臂。

譚生慌亂一松手,托盤掉到了地上,驚叫道︰「不關我事。」

「你已經攙和進來了。」

「就算攙和,但是酒里沒毒。胡大少爺說只要你睡一覺就沒事了。」

經譚生這麼一說,曾灝果然覺得困意襲來,兩只眼皮開始打架,身體搖晃起來,仍是緊抓著譚生手臂不放。

譚生會武功,完全可以趁著曾灝半迷糊之際掙月兌出來,但是,不能在胡丞相他們面前暴露自己的底細,將來萬不得已的時候還要依靠自己的武功逃命呢。

譚生裝作急得要哭,見胡大少爺只顧本人躲避而不管自己死活,只能自己想辦法月兌身。

譚生覺得裴大少的握力奇大,自己最好來軟泡,說道︰「裴大少,你放開我,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快說!」曾灝竭力抑制住睡魔,沉聲喝道。

「說了就放我?」

「廢話!快!」曾灝差點就說出那句︰曾某言而有信!幸好忍住了沒說,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沒有。

「我剛才見過你夫人,她很好。沒出事,她說要去救一個遠房親戚。」

「是嗎?」曾灝得此消息,頓時心中安穩,太好了,小師妹沒有被他們抓到。曾灝覺得譚生不過是一名小廝,抓他沒大用,放開了譚生。

譚生後退幾步,驚魂未定中,听見胡峰對自己冷哼一句︰「姓譚的,嗦那麼多干嘛?那家伙很快就會睡著。」

胡峰這一點說對了,曾灝坐回椅子上,靠著椅子背進入了夢鄉。

「相爺,胡大少爺,現在怎麼辦?」譚生傻兮兮問道。

「去端一碗水來。」胡峰吩咐,隨即用清水擦洗了一下曾灝的臉,易容粉月兌落,露出真容。

胡丞相是一只老狐狸,老謀深算,穩坐泰山一般,早已預知此狀,說道︰

「讓裴大少在這兒睡!你們去府里各處尋找,務必把裴大少夫人找出來。只要找到她,那個逃走的小廝還能藏多久?」

「爹,我覺得姓軒轅的一定會和那個小丫頭在一起!譚生,等一會兒,你就大聲喊︰少夫人快出來!要不然裴大少腦袋要搬家了!看她出來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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