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
身形修長的黑影慢悠悠卻無聲的走過色彩斑斕的房頂,閑適的模樣好像此時的他不是去殺人而是正在散步。
天上的月還是那麼一如概往的明亮,金發少年看著頭頂柔和的光,笑彎的眸子里卻是嗜血的欲*望。
好久沒有嘗到鮮血的味兒了呢~不知道那女孩的血味道如何?
信步走至目標房屋位置,金發少年輕巧的跳到窗台上,只是一秒鐘的時間,結界就已織起,同時,銳利的刀鋒沒入了床上隆起的被褥間。
看著逐漸染血的白色床褥,金發少年翹起嘴角,閑散的拔起了尖刀,在白布上擦拭一番後,慢悠悠的收回了刀鞘。
任務完成~沒想到居然這麼輕松,傳言真不可信,害他還特意浪費魔力織結界。
這麼弱小的人,值得他下口麼?
可是好久沒喝到血了……算了大不了回去之後多叫幾個血僕補償自己。
掀開染血的被褥,找準已經斷氣的人的脖頸就要咬下去,卻忽然有一絲能量的波動襲來;猛然驚覺不對,金發少年起身想要低檔,卻是晚了時機。
淡紫色的鎖鏈像是有自我意識般,層層疊疊的將金發的少年束縛在其間,鎖住了所有的出路與行動;金發少年奮力掙扎,那魔力凝結的鎖鏈卻是紋絲不動,不但讓他逃月兌無法還被鏈上傳來的壓迫感壓彎了雙腿,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好痛的樣子……月日里默默地為金發少年默哀一了秒。
縴長的人影緩緩地自角落黑色的暗影中走出,在他面前站定,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狼狽的少年,帝王的威壓徐徐發散開,迫得少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月日里慢慢地蹭到桌邊倒了倆杯水,喝下一杯後拿著另一杯遞給了滄夜冥;滄夜冥接過,喝完後卻沒有給月日里,而是捧著茶杯,細細的摩挲著上面的紋路。
半響,金發少年終是沒忍住,率先開了口︰「要殺就殺給個痛快!」
「誰說我要殺你了。」滄夜冥懶懶開口︰「我只要你回答問題罷了。」
「休想我透露任何——」「格魯格亞最近還好麼?」
金發少年倏然止住了話語,驚恐的看著笑意盈盈的滄夜冥;而滄夜冥卻不再看他,放下茶杯轉身抱住月日里向著床鋪走去。
「困死了,睡吧。」
于是金發少年被魔鎖拖到角落里捆制了一個晚上。
————
第二天的總決賽很是壓抑。
東方學院除了隊長之外的所有人都站在擂台的一端,陰沉著臉的看著另一端的聖菲斯諸人;而聖菲斯的各位則是目光恨恨地的看著東方學院的各位,散發出的強烈氣場一點兒也不輸給敵方。
早上的時候月日里就告訴大家金發少年的偷襲了,所以大家生氣並不奇怪;對方的反應也早在意料之中,沒有憎恨的神采,只是沉重的交換著眼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冥說魔族天性涼薄比魔獸更甚,弱肉強食的規則比阿非莫還殘忍,因此隊長的失蹤根本不會激不起什麼負面情緒,也就不會讓他們失去冷靜。
【所以一會兒的比賽你要小心再小心,精靈對元素很敏感,危機時候我是無法幫你的。】滄夜冥語聲沉沉地叮囑。
其實只要他做點手腳還是能輕易的解決她的危機,可是為了鍛煉她,他也只能狠下心讓她自己一個人去面對。
畢竟他的世界,也是相當危險的啊……
月日里微微點頭,低低地對身旁的隊友們說了句「小心應對」,就從冰桐花中抽出了盜版光輪,沉著地盯著對面隊伍後方的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高大「人」影,慢慢地眯起了眼楮。
沒有生命氣息,黑暗元素濃郁,死氣充盈……悄無聲息……魔人的傀儡嗎?
魔族的傀儡可不好對付呢,殺戮的提線木偶,可不像人間界的土傀儡那麼笨拙易碎。那可是被涂上最深淵地惡意的孩童玩具,一但被解開封印,就是不死不休的屠殺伊始。
連這種東西都放出來了……那麼的想要趕盡殺絕嗎?將阿非莫未來的棟梁。
……但是現在我在這里——
月日里微微附低身子,眯著眼做出一個沖鋒的起手式。
——你們就休想肆意橫行!
猛地瞪大眼楮,在哨聲中沖了出去,連眨眼都不到的時間便來到黑斗篷身後將劍砍向腰際;黑斗篷舉起泛著金屬光澤的手臂,動用死氣隔開切來的危險物品,然後舉起手中的闊斧,由上往下劈向了月日里的頭頂;月日里閃身避過,凝聚斗氣一腳踢開鋒銳的凶器,然後抬手抹過眼楮,將淡紅的圖騰安置在了那里。
世界似乎一下子變得清晰分明,層疊的色彩將天空都染成了絢麗的風景,只有那散發著黑色死亡的惡意凝聚體,矗立在那里,血色的雙眼閃著讓人欲嘔的嗜血情緒,和著眉心那一跳一跳的腐臭氣息,讓人生不起一絲喜歡的心情。
真是讓人討厭的東西!
月日里狠戾的將巨劍劈向傀儡心口,卻被巧妙的閃過,黑色的斗篷在後退的時候于風中翻飛起舞,卻帶不來一絲美感享受;它舉斧劈向月日里的腰,動作雖然機械卻輕巧,速度迅疾,如果是疏于練習的武者還真躲不過去,可惜月日里從訓練開始就是沖著身手鍛煉的,現在再加上了滄夜冥的力量……誰比得過她啊!
後退閃過巨斧的橫劈,轉身時忽然瞟到其余同伴的情況,月日里「嘖」了一聲,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身,一拳砸開又一次攻過來的巨斧,然後另一手結出簡單手印,丟東西一樣將手指向了傀儡的眉心。
暴躁的呼嘯聲伴著長長的紅光響徹整個天際,讓眾人不禁抬頭想要看清;月日里卻迎著傀儡的攻擊不退反進,蛇一樣攀著它的手臂滑上它的身體,用刀柄砸開它的眉心,趁著它無法動彈的微小間隙,用雙腿將它的脖子夾緊,然後猛地後仰彎曲,手臂撐地利用腰的力量將它送上了天際!
轟然的巨響聲中黑色的斗篷被紅光燃盡,露出被包裹在里面的東西︰古銅色泛著金屬微光的軀體,用不知名材質煉制的眼楮,非人類的肌肉凸起,畸形的臉型……一切的一切都將真相攤開在了眾人眼底。
「怎麼回事?!」
「土傀儡?可是哪里的土傀儡會長成這樣?!」
紛紛的議論聲從觀眾們的口中渲染開來,連成一片像是討厭的蒼蠅,東方學院隊的眾人恨得咬牙,正要做些什麼,卻被忽然出現在面前的陰暗臉龐嚇到,于是還來不及開口,就被毫不留情的一拳揍出了場外。
淡紫色的鎖鏈伴著美麗的古老符咒覆蓋了整個場地,將目標團團捆緊,月日里沉著臉將東方學院的眾人綁在一起,又甩出一個氣泡結界將全員封閉,這才安下心,走向戰友們使出治療古語。
對付魔族的魔法最好用的除了光系就是古魔法了吶……就是後遺癥強了點。
滄夜冥看向貴賓席上滿臉驚愕的精靈王,笑笑垂下眼睫。
……嘛,亞伯斯應該會很高興為朋友解決所有難題的。
于是還躺在醫務室里的精靈王子牌擋箭牌•亞伯斯抖了抖,模了模發寒的後頸有些莫名其妙的思索起自己有沒有樹敵來。
比賽終究還是以戲劇性的結局收了場,月日里默然的看著東方學院一眾學員導師被精靈軍隊帶走,眼角不經意的瞟見座上王者凝重的眼神和一旁輕語的大祭司帕普賽,抿了抿唇轉身走向早已等在不遠處的滄夜冥。
命運的齒輪早已轉動……所有不論是誰,都已經掙月兌不出這場充滿鐵血與荊棘的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