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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是何歸屬?

煙花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在高空中炸開,爆出絢麗的火花,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中的動作,靜靜的、卻又嘈雜的,觀賞著這場天空中的奇跡之舞。

月日里興奮的看著那美麗的煙火,紫色眼眸中映著火光,閃爍明滅的光亮好像天上的星屑,安靜的綻放著屬于自己的生命。

滄夜冥偏頭看著月日里,眼中泛著點點星光,溫柔而綿長。

老人看著煙火中兩人的背影,滿足的喟嘆一聲。

那麼久以前,他也那樣看著另一個人呢。

「要搬家了嗎?爺爺」女孩扯著老人的袖子,好奇地問。

「嗯,是啊,可可不喜歡小姐嗎?」老人蹲,模模孫女的頭。

可可點點頭︰「紫色眼楮的姐姐,喜歡!」那個姐姐給她的感覺好親切好舒服,讓她好喜歡喔。

「想經常見到姐姐嗎?」

「想~~」

「所以為了讓可可能經常見到姐姐,爺爺要帶著可可去姐姐家了喔。」

小女孩一歪頭︰「壞壞不出現了嗎?」

「壞人不會再出現了喔。」

「好耶!」可可歡呼一聲,在原地轉圈圈,老人寵溺的看著她,輕輕地嘆息。

果然,還是該給孩子一個安定的家呢。

希望他的新主人真的有那麼好吧。

畢竟已經生活在這個城市有一段時間了,有些事情處理起來有點麻煩,所以老人——現在應該叫他弗艾德了——讓月日里他們先去做任務,自己則留在城里處理完後事(不對哪里不對……),月日里回來的時候順便接他們就可以了。

出境之後便是大片的森林,夏日炎炎,走在樹蔭下實在是最好不過的享受。可盡管有樹木的遮蔽,空氣中還是帶著灼熱的溫度,坐在空氣流通不怎麼好的馬車里實在是有點不舒服。

愛麗絲熱得想摔東西,實在是顧不得形象了,撩開長裙扇風,兩個女生看到也不再顧忌,當場月兌下衣服換上特質的輕薄衣物——睡衣,只有普莉緹亞淡定一點,沒有做什麼有損風度的事,但是從她臉上流下的晶瑩液體來看她也不是那麼好受。

還好馬車里都是女生,不然打死她們都不會這樣干。

透過窗戶看著外面趴在白狐狸身上的黑衣少女,佣兵團的其中一個女生咬牙︰「大熱天的居然還能趴在一堆毛中睡覺?這人是神經損毀還是死了啊?!」

「死了吧。」顧不得教養,愛麗絲面無表情的說出不吉利的話。

這樣的話傻子都听得出是在羨慕,只是因為隨之而來的嫉妒而扭曲了原話。

至于月日里,大熱天的為什麼還能穿著黑色長袖趴在絨毛中睡覺?很簡單,因為滄夜冥在她身上施加了冰系魔法「寒霜」,寒霜是將人冰凍起來的牽制傷害性魔法,但是用得好的話,可是能在大熱天里用來納涼的極好選擇,根本不用怕酷暑侵擾,因為熱度在接近身體的前一刻,就被寒霜吸收了。

就這麼走了幾天,眾人越來越接近炎皇山脈,估模著還有兩三天就到達目的地了。這幾天越來越熱,艾爾真恨不得沒有接這趟任務,可是身為離炎佣兵團的團長,自己既然已經接下這樁差事,也只能忍耐。

窗子太小,馬車里的空氣實在讓人不舒服,幾個女生嚴重抗議,眾人只好又一次在樹下停住休息,反正也快到中午了,可以順便做飯吃。

艾爾將馬拴住,回頭看到月日里還呆在大太陽底下,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為好,上前欲抓住月日里,想要將她帶到樹蔭下,但是手中冰涼的溫度讓他怪叫出聲,松手後退一步瞪著她。

「好涼!怎麼回事啊你!」

「寒霜……」

「嗯?」

「冰系魔法寒霜,最高溫度,用在身上了。」

時間靜止一秒鐘。

「我怎麼沒想到我怎麼沒想到我怎麼沒想到我怎麼沒想到…………」喃喃念叨著,艾爾飄飄悠悠地飄回樹下,跟著準備午飯。

飽餐一頓之後,眾人身上散發著寒氣,穿戴整齊神清氣爽談笑風生地上路了。

而月日里則繼續趴在滄夜冥背上,不是睡覺就是看書。

進入荒壟國境,周圍的景色一下子變幻了,好像瞬間墜入了另一個世界。與聖菲斯的歐式建築不同,荒壟的瓦磚民居四合建築很有歷史的古韻,街上走動的人潮大多穿著短衫,不時也能看到穿著不同的人。比如蓬蓬裙,比如西裝,比如貴族風衣,再比如月日里他們的戰斗服,但是因為在這古色古香的世界中太過顯眼,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總覺得有種不容于世的感覺。月日里跟著離炎的諸位前往飯店,默默地想著。

忽然被叼住了後衣領,月日里愣了一下,抬頭看見狐狸的眼神,向著他所看的方向望去,月日里再次愣住,半響才吞吞吐吐的「開口」。

【冥,就算換衣服,我依然不是荒壟國的人。】

【你不會將自己的樣子給忘了吧?】

【沒有。】

【那還猶豫什麼?】滄夜冥用鼻子頂著月日里的背,推著她向那掛著大大的「衣」字牌的店面走去︰【其實早就想問了,為什麼你明明生在聖菲斯,住在聖菲斯,卻有著荒壟的姓氏,荒壟人的長相?】

【……因為我母親是荒壟人。】

月日里的母親沫法和父親希爾斯是在旅行時相遇的,可惜那時的希爾斯已經在父親葛塔姆——也就是阿爾萊特家主的命令下娶了一位貴族千金——也就是愛麗絲的母親;本來沫法是想要離開希爾斯的,但是希爾斯拼了命的留下了沫法,沫法無奈只好答應。兩人雖然結了婚,但沫法也只能當個二夫人,後來月日里出生,卻因為與希爾斯和沫法完全不像而差點被趕出家門,還好沫法身上有月日里外婆的照片,才能因此平息眾多的風波。

月日里與她的外婆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鼻子不太相同罷了;從小到大,月日里經常被嘲笑排擠,因為她的長相在聖菲斯實在是太突兀,盡管各國的人民經常往來,但是異國樣貌的長期住客還真的不怎麼多。

所以,當月日里從衣坊中走出來的時候,眾人都不約而同的呆住了。

因為實在是太適合了!

一襲制作簡單的青衣,刻意剪裁成方便活動的式樣,松松的穿在身上,將月日里那種安靜的氣質發揮到了極致;簡單別致的小發卡,將短短的發挽起一些,插上雕琢細致的木簪,淡淡的柔和的感覺又將月日里身上冷漠褪去一點。

那一刻的月日里,安靜的站立在階梯上的她,由內而外的融入了這繁華的古城;反觀愛麗絲他們,還是那樣英俊美麗,但是卻與這世界,格格不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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