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圍的人都放棄自己的時候,如果連自己都不努力,那麼就真的沒有活下去的資格了。
當烏雲終于消散,陽光透過那一小方窗戶投射在布滿塵土的地面上時,月日里終于睜開了疲累的眼睫,讓靈魂徹底回歸她的身體。
身體很難受,沒來由的想哭,那種虛弱到極致的惡心感像是跗骨之蛆,無法消滅也無法甩月兌。月日里不禁伸手抱起身旁早已清醒的小小白狐狸,身軀止不住的輕顫。
鑰匙叮當的聲音在安靜的走道中意外的悅耳,來開門的人腳步沉穩,很顯然是練過的,看到眼神茫然的月日里明顯愣了一下,但隨即冷靜下來,做了個手勢要月日里跟他走,便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目的地是月日里的小房間,帶路人丟下一句「訓練暫停一次」就走人了,留下月日里在原地模不著頭腦。
滄夜冥眯眸,看著帶路人離去的背影,眼神冰冷。
打開門,月日里第一時間就撲到了她那張床上,但是隨即又想到什麼,爬起來打開床頭櫃的一個櫃子,拿出一個木盒,打開盒子拿出一瓶藥劑用棉簽在尖端沾了一丁丁點,倒了杯開水將棉簽放進去,待開水變成了淺淡的橙色,才端起來慢慢地喝干,然後換睡衣、掀開被子、躺下、睡覺。
滄夜冥無語的上前用出靈視,驚奇的發現一股淡橙色的光芒在修復月日里身體里被破壞的內髒及經絡,不僅如此,還驅逐了大大小小的淤血,治好幾乎致命的暗傷,填補骨骼那不易察覺的縫隙,最後集結起來,將心髒整個包裹住。
心髒有問題。
意隨心動,靈視立即穿透心髒,將里面的全貌呈現在腦海,反射在視覺里。
純黑、暗紅、深紫、夜藍、墨綠、淡灰六種顏色互不相融的分布在心髒各處,隨著心跳收縮舒張,看著沒有什麼害處,可是滄夜冥知道那只是成分不夠而已。
七色鈴香,用七種香料混合而成的毒,平常分開吃沒什麼,但是如果用特殊方法將其攔截藏匿于身體某處,一點一點的疊加,在七種香料混合之後,便會引發劇烈的毒性,不但會讓其藏匿器官生機枯萎,還會讓中毒者陷入痛苦的幻境,到死都無法安寧。
而且,這毒無藥可解,只能通過力量強大之人將其逼出,逼毒過程也是疼痛不已,隨時都能讓人陷入假死狀態,而逼這毒必須清醒才行,中途昏倒算作失敗。
滄夜冥皺眉,不明白究竟是誰那麼狠毒想要害月日里,一沒人疼二沒金錢三沒權勢,殺了也沒半點好處。
就這麼想著,窗外的天空逐漸暗了下來,月不知不覺爬上了樹梢,一道黑色的影子也靜悄悄的從窗戶跳入房間,滄夜冥眨巴眨巴眼,看著翠瞳黑貓用軟熱的小舌頭輕舌忝月日里的臉頰。
月日里「唔……」了一聲,慢慢睜開眼楮,在窗外月色下坐起身子,伸手揉揉黑貓的頭,然後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起床換上侍衛的黑色衣服,抱著滄夜冥和黑貓去廚房找了點吃的,在晃回房間,從抽屜模出一塊煉金夜光石,又從早晨拿出藥劑的那個木盒子里拿出一本拳譜,慢騰騰的踱出房間到房外的小院落,借著月光和夜光石翻看起來。從起床到翻書的期間,陸陸續續跑出了數量有些龐大的動物,不是蹭到月日里腳邊就是在草坪上曬月光,大到有一人腰高的大白熊犬小到只有手掌大的烏龜,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應有盡有,只是還沒達到每種生物都有一只罷了。
數了數總共十八只,滄夜冥算是知道「服了」是什麼感覺了,這麼多分布不同的物種她是從哪撿來的啊居然還不帶重復的,而且……
沒等滄夜冥腦內吐槽完,月日里忽地站了起來,將拳譜放在黑貓旁邊,活絡活絡身子走到草坪中央,閉上眼,慢悠悠的打起拳來。
怎麼說呢,在月下練拳的月日里,慢悠悠的動作沒有絲毫戾氣,看起來不像在練習拳法,反而像是在跳舞,有種愜意的慵懶,很漂亮的感覺。
慢悠悠的拳打完,月日里站了一下,大概在回憶動作,在舉手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還是那套拳法,卻在快速又準確的施展下變得剛猛有力,變幻莫測,滄夜冥相信,如果現在對敵月日里的不是空氣而是自己,受傷雖然不至于,但是肯定會狼狽的閃躲連連。
第二次拳法練習完畢,月日里沒有休息,反倒是從房間乒乒乓乓的拖出一堆兵器,從其中抽出一柄長劍,挽了幾個劍花,模出一個專門供武者獨自練習時使用的煉金土傀儡,「踫」的一聲砸到地上,瞬間面前就站了個兩米高的木偶一樣的巨人,拿著巨大的兵器,閃著紅光的眼看起來凶惡之極。
左閃右躲的和土傀儡打了起來,一套劍法過後,又從兵器堆中拿出一柄鐮刀——這是兵器中最大的武器,鐮刃比月日里還高——吃力的舞動起來,迎擊土傀儡的攻擊。
滄夜冥看著月日里一個武器換過一個武器,不停的練習,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也不管,直到月落西山,地上的各式兵器都被用完了,才癱倒在草地上,看著逐漸強烈的陽光,大口喘氣著恢復體力。
滄夜冥瞪著眼看著地上躺著的月日里,有些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做,直到一旁的紅色小鳥吱吱叫著為他解答,他才明白事情的緣由。
阿爾萊特侍衛隊的隊長霍格•阿爾萊特對月日里似乎特別不爽,原因沒人知道,不光在日常的訓練中刁難她,而且每個月都要讓月日里換武器,每種武器的運用程度沒有達到很好的使用效果就要受到懲罰,不是受一身鞭傷就是闖木陣,據小紅鳥親眼所見,有一次武器被換成鞭子,月日里運用得很糟,結果被罰去闖銅陣,出來的時候滿身血淋淋,在床上躺了一周才好。
听著小紅鳥陳述的事實,滄夜冥幾度炸毛,最後冷靜下來,對自己的憤怒有些不理解。
最近自己真的是越來越奇怪了,情緒波動及大,還都是因為同一個人,因為她出現各種心情,還在虛弱的情況下動手傷人……
可是思索著的同時,一個決定還是根深蒂固的埋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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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愛麗絲大小姐的命令,第二天的侍衛訓練月日里用不著參加,于是晚上,月日里又一次拖出那堆兵器練了起來。
可是今天才練習沒一會,一名不速之客便光臨了月日里的小院子。
來人身形修長,黑色長發居然長及腳踝,被一截銀白色的絲帶束縛在身後,臉上帶著半截白金色的面具,只露出線條優美的下巴和艷紅的薄唇,站在月光下,居然有一種飄飄然欲乘風而去的謫仙感。
很漂亮的一個人,明明只露出半張臉,但是月日里就是知道這個人很美,比愛麗絲還美。
那人開口了,聲音慵懶嫵媚,卻意外的和他冷清的氣質很搭,陳淳如酒的聲音帶著微妙的魅惑,電得月日里心肝亂顫(音控傷不起有木有)。
「就你這樣練,進步會很慢。」男人輕巧的跳下圍牆,像一只優雅的豹,闖入月日里的領地︰「土傀儡的反應畢竟慢了些,不像真人一樣敏捷,就算你打敗了土傀儡,對上真正的武者依然只有敗北的份。」
「找不到比我更弱的武者。」月日里握緊手中的鐮刀柄,讓自己冷靜下來,戒備的看著闖入的男人。
男人點點頭︰「確實找不到比你更弱的武者,但是也找不到比你更強的武者。」
月日里一愣,錯愕的看著男人,後者慢條斯理的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一︰你的耐性大于其他人,即使更換那麼多武器,依然咬牙練習;二︰你很認真,即使知道自己沒有能力,也依然想得到認可;三︰你有天賦,大多數人以為只要擁有力量足夠就行了,所以疏于技巧的練習,但你正好相反,你的體質雖然不能自己修煉積累力量,但是身體超高的協調性卻可以令你在技巧磨練上事半功倍,強大的力量固然重要,但是熟練的技巧卻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一番話唬得月日里一愣一愣的,半響才回過味來,狐疑的上下打量他︰「騙人也要看對象啊。」騙她沒什麼好處的。
白皙的額蹦出猙獰的青筋,但是被黑色的劉海遮擋住而無法看到,男人半蹲,一掌拍上月日里光潔的額頭︰「廢話那麼多,從今天開始我會教你對戰,站到中間去,不許回嘴!」
模著被拍痛的額頭,月日里委屈的扁扁嘴,乖乖的站到草坪中央去,周圍的寵物軍團本來想圍攻男人,但是男人一個冰冷的眼神下去,寵物們全都乖乖噤聲了。
阿非莫大陸歷3579年,月日里•琉光被強迫性拜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