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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化站在原地,提刀靜立,胸前沾染的是血跡。m外罩被焰火濺出的火星撩出許多的小洞。

兩個閑人趕緊先把少年扶起,松綁。

等到少年穿上靴子,顧中也從地上爬起來了。

大家都看著廖化。

廖化看大家,忽然想起來什麼,模出毛巾,疊成面,擦擦下巴和胸襟的血,放回口袋。

警察到了。

警察也認識,警長林遂和小警林喜。

林喜看著廖化︰乖乖!剛才,一刀劈破流星,真了不起。

林遂組長咳了一聲︰年輕人,別動怒,放下刀!咱們一起瞅瞅落地的流星。

林遂一說,廖化醒來過來,不過他沒放下刀,而是轉身去看流星落地之處。

右側的流星在地上鑽了極小的筒口,忽忽冒熱氣。

左側的卻擊中,一家後門的上馬石,鑽入後,上馬石破碎。

廖化半蹲用刀一撥,是個不規則的狗頭金餅。還呼呼滴冒熱氣。

林遂組長提著刀,對廖化喊︰年輕人,我知道今天的事不怪你。用不著想不開,快放下刀!

廖化起身,將刀向遠處牆邊一擲,用力大了,刀尖一下子撞到磚牆上,像插豆腐一樣,斜著插入,直至刀柄。

兩個閑人心中一凜。其余人沒想那麼多,都松了口氣。

林遂組長走過來︰我瞅瞅流星,是個啥樣?

顧中也過來了︰咦!咋跟黃金似的呢?

廖化也沒過腦子,說︰這個金塊,純度極高。大約百分之九十到九十七之間。這個是流星雨狗頭金,來自天外,落地之前雜質都被高溫燒蝕,真金不怕火煉,故而落地之後,純度極高。

大家都望向廖化。廖化解釋︰金礦礦脈有時極怪,據南猿百科記載,遠古之時,曾有黃金彗星破碎,為黃金流星雨,落地為條形金脈。

少年大為高興︰天上下金子了,太稀罕了,大伙發財!

廖化看了他一眼︰作為一個公民,要學法,懂法,守法!

朝廷有律法,私人撿到天外來物,交政府,有獎勵。朝廷供養之人不在內。

如天外之物落地之時,公人在場,歸政府,無獎勵!

少年瞪大了雙眼,氣哼哼地︰回家,我就找本法律大全去!

林遂組長咳了一聲;林喜,去看著狗頭金,保護好國家的財產!小心燙著!

看見顧中正低頭吩咐叫自己的小伙計。

又使勁咳了一聲︰當事人都在,說說吧!是和解呀,還是立案上堂?

兩個閑人對視了一眼,一個老成一點的上前︰我們公子願意和解!

少年哼了一聲,算是默認。

廖化拱拱手︰願意和解!

林遂很高興︰好!大家都很有誠意!和解之前,先澄清一下事實!

他一指少年的鼻子︰是不是他打得?

顧中立馬鼻子哼了一聲,林遂臉一紅,裝沒听見。

少年回答︰不是!我自己摔得!

林遂嘆了口氣,一指廖化胸前的血跡︰是不是他打得?

兩個閑人立馬作證︰不是!

林遂有點惱了︰沒問你們!

廖化回答︰不是!我自己傷得!

林遂趕緊就坡上驢︰太好了!兩家都很有禮讓精神!

兩個閑人也露出了笑容。

不料想少年插話了︰不對!那是我打得!

林遂一個趔趄,差點蹲地上。兩個閑人和顧中也大眼瞪小眼了。

這時,林喜大叫了一聲,挽救了尷尬的氣氛。

原來林喜見沒人看他,想掰下一塊金子來,沒想太熱,把手給燙了。

林遂過去,拿著刀鞘,打了他好幾下︰笨蛋!

回來,繼續問話︰到底是不是他傷的你?

廖化︰他給我了一個肘錘,很痛,但沒事。我是劈流星的時候吐得血。

那少年不干︰瞎扯!我看見了,你沒揮刀開劈,就吐血了!

廖化沉默不語。

一個閑人走到林遂面前,低語幾句,給他亮亮證件。

林遂臉抽了好幾抽,停了半響︰誰先動手的?

少年挺起胸膛︰我干的!不過我沒打過他,還被他綁起來了。

林遂滿懷歉意地看著廖化︰學生,你干嘛綁他?這是限制他人的人身自由?你有執法權嗎?

廖化︰我是京西學院甲子科警政的人,按治安局規定,等同協警,有部分限制的執法權。

綁他是因為他這個人似乎不太明白事理,又有狂躁的暴力傾向,綁了他,即使保護他人,也是保護他本人。

除了少年,大伙都點了幾下頭︰說的太對了!

那個閑人站了出來︰我們願賠償!

這時,小伙計回來了,一手抱著一個包裹交給顧中。另外一手拿了個長竹竿。

顧中打開包裹,里面是個藍布長衫。顧中︰廖公子,換上!

廖化月兌了外套,穿上。掏出顧中給的兩塊銀元和自己的散碎銅幣︰不好意思,我就這麼多錢。

顧中不要︰客氣了!不值幾個錢!算我們商莊送你的。

兩人推來讓去。

林遂說話︰別讓了!也別給錢了!

林遂說了︰這樣吧,您們陪廖公子一個長衫,這事就算了。

廖化點頭同意。

兩個閑人也同意。

廖化拱拱手,便告辭了。

那個少年看著他的背影,好生景慕!

那個閑人問顧中︰長衫多少錢?

顧中︰剛從松江進的新貨,不二價,五個銀元!

閑人大怒︰你乍不去搶呢?

顧中︰嫌貴?你去追,扒下來,自己買便宜的去啊!

兩個閑人大罵︰奸商!

兩人掏淨了口袋,也就四個銀元。沒辦法,拿證件抵押,跟林遂組長借了一塊,才算夠數。

小伙計拿著竹竿,便去找入地流星的入口。

林遂大怒︰國家的財產!你也敢打主意?

顧中上前來︰國家的財產,小民自然不敢打主意。可看著流星落地的角度,保不齊已經鑽過牆底。

牆後便是小店,按律法,天外之物落于民家,朝廷當與補償與獎勵。

少年吐吐舌頭︰哇哇!要想在外邊混,看來首先得學好法呀!

林遂翻翻白眼,低聲自語︰刁民!

然後大聲問︰量好了沒有?

小伙計正剛把竹竿捅到洞里,林遂一叫,下意思地起身,竹竿沒拿好,吃流一聲,掉進去不見了。

小伙計︰報告政府!沒量好,夠不著底,而且竹竿也漏下去了。

顧中哈哈大笑;太好了!該著商莊發財!小陳,你在這盯著,保護我們商莊的利益!中午我叫人換你吃飯。

笑著,就自己回去接待顧客去了。

剩下少年和他的跟班跑去看狗頭黃金餅。

林喜站在那里,吹自己的手指頭,乖乖!都起泡了!

林遂壞聲嘆氣,好大的一塊狗頭金呢,至少也得有5兩重。在南城買七處小院都夠了。

看見林喜吹手指頭,氣不打一處來,揮著刀鞘打他︰笨蛋!笨蛋!

少年的跟班看著狗頭金也吧嗒了半天嘴。

最後兩人還是起了身,勸少年︰三爺!咱們出來時間不短了。趕緊回去吧!段指揮保不齊這會正找繩預備上吊呢。

話音剛落,一個人就接上茬了︰繩找好了,不用兩位操心了。還我的刀!

兩人回到一看,副指揮段震南滿頭大汗,面帶怒氣。

段震南看著兩位︰我以前沒得罪過二位吧!怎麼這麼坑我?

兩人立即叫屈︰冤枉!我們哪知道三爺拿了你的刀!

一個靠近了一點︰段侯大人知道了嗎?

段震南模了把汗︰他難難地,要是大人知道了,我還站這里給你們磨牙?大人開會呢?要不然我也溜不出來?趕緊!

一個跟班把刀鞘撿起遞給老段。另一個去拔刀,握住刀柄一用力,一動未動。

他顏色一變︰不好了,段頭,刀拔不出來了。

段震南罵︰笨蛋!

他去拔,也是紋絲不動,汗立馬又下來了。

少年看著稀奇,跑過來,也來拔,也紋絲不動。

林遂和林喜去店里,要了個水桶,澆了水降溫,把狗頭金撿到桶里。林喜掂了掂︰乖乖,得有四斤重。

氣得林遂又打了他好幾下。

這時,就听得兩頭巷口傳來撲  的腳步聲,兩邊各來一隊人馬。

一路是九門提督的人馬,帶頭的正是林遂的上司馬前卒所長,古風提著刀在他身後。

一路是密保局的人馬,人不多,但都很精干,都身著黑衣,配戴加長的雁警刀。這是密保局的行動隊,民間赫赫有名的高手隊伍。黑三也在內,不過他沒家伙,也不是領頭的。首領是個白衣文士。

兩隊隔著幾人對立了。

馬前卒一眼就看見林遂了,極為高興。

對著密保局的人馬拱拱手︰溫兄請了,兄弟的人先到了,不敢勞動密保局的兄弟們了。

密保局的首領叫溫室及,哼了一聲︰馬前!別裝糊涂,這是我們密保局的職責,你別撈過界了。把東西交出來。

雖說大家都是朝廷的鷹犬,可到了爭功的時候,大家還是要狗咬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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