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牽馬站在路邊的東方白如墜冰窟,美麗的丹鳳眼里都是憂傷,本就相對縴長的身段在夜色中更顯單薄幾分。
如一道靜立的白霧,孤獨,哀傷,無處可依,隨時會消散般悲涼。
這兩天過去看診的女人們提起過清揚和瑞王的各種傳聞,他心里還不信的,可,剛才是親眼所見。
清揚一個閨閣小姐跑到門口送瑞王,兩人調笑風聲,依依不舍。
清揚對著瑞王無拘無束,很親密。
最重要的,他看見瑞王握了握清揚伸出的手。
靜默著,靜默著,瑞王的馬車從面前走過好半天了,東方白才邁著沉重的步伐往相府門前走。
相爺差人送信,今晚讓他過來呢,本來他還有些期待的。
畢竟相爺答應過他,只要他把相爺的病治好,以後就會把清揚嫁給他的。
可,現在,他不抱任何希望了,瑞王和清揚的關系擺在這了,瑞王才是清揚的良人啊。
相爺這時候讓他來,絕對是要不顧約定打發了他的。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戰神王爺,一個是孤身一人的江湖大夫,在相爺眼中,女婿人選根本不用想吧。
一路上下人引領著,片刻就到了丞相書房。
「參見丞相!」東方白一臉的不喜不悲,相府門前那一目太刺眼,他相信,再沒有什麼消息能讓他更難過了。
花丞相一臉程序化的笑,欠身離開座位迎了上來,「神醫不必多禮!快請坐!」
「丞相找在下來,所為何事?」,落座之後,東方白挑眉看向花丞相,語氣平靜淡漠,問的非常直接。
「奧!…是……是這樣,太後給了天大的恩典,清揚的婚事以後她老人家做主,老夫這個當爹的可是無能無力了!」花丞相端坐著,一臉的惋惜,「神醫啊,老夫答應你的事可就做不得數了,為了清揚的名譽,你以後也不要宣揚出去!這里有一萬兩銀票,權當老夫的診金吧!」
答應東方白那純屬權宜之計,他從沒想過把女兒嫁給一個毫無背景的大夫,現在有了太後這個借口,那反悔起來可就名正言順多了。
「丞相放心,在下不會說出去的!銀票您留著吧,沒有別的事,在下就告辭了!」東方白起身行了一禮,扭頭抬步往外走,留給花丞相的就是一個決絕又淒涼的白色背影。
銀票?他要那些銀票干什麼?
他那里的大概二十萬兩銀票現在對于他來說就是廢紙一堆。
這些天不停的接診,的確換來一疊疊銀票,可他這樣努力,只是為了有朝一日迎娶清揚。
晚上睡不著,他無數次設想過,一定要掙多多的銀子,置辦多多的聘禮,買下一個大大的宅子,一切按清揚的喜好布置,風風光光把她娶進門。
以後的歲月,他會永遠對她好,永遠讓她笑,她的笑容嬌憨又干淨,他恨不得沉醉其中不醒來。
可這美夢,一下子就碎了,他以後還是一個人,孤單的一個人,永遠不可能跟清揚在一起。
相識不過一個月,見面次數也數的過來,可他就是已經情根深種,不能自拔了。
清揚的笑,清揚的嗔,清揚的嬌憨,清揚的狡猾,清揚的不按常理出牌,清揚對他的調侃….一切一切似乎已經融入他的骨血,分都分不開。
片刻之後,夜色中,東方白騎馬絕塵而去,馬兒似乎也感染了主人的憂傷,拼命奔跑發泄著。
師弟說的對,他一直以來就是一廂情願的奢望,門不當戶不對怎麼可能修成正果。
他還是繼續做他的游醫為好,四海為家,無牽無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