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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再見故人

食店「甜酒湯圓」里面一個三十左右的婦女,正在低頭忙碌著,在她的後面,赫然還有一輛嬰兒車,車上的嬰兒似乎睡著了,沒有半點動靜。

領先那鐵塔般的大漢停住了腳步,他身邊一個瘦子躥了過去,在食店的小桌子上狠狠一拍大喝道︰「死八婆,以為躲在這里我們就找不到你了嗎?快點還錢!」

里面的婦女嚇了一跳,站了起來看到幾人,臉色頓時一片蒼白,一臉怯怯道︰「我……我沒錢……」

瘦子拿起桌子的一個碗狠狠一摔恐嚇道︰「沒錢還,叫你男人出來,今天不帶他兩只手回去我們也無法交差。」

婦女哀求似的看了一眼為首大漢,突然放聲大哭道︰「我……我男人死了?」

「去你媽的,你騙誰啊?」瘦子蹦了過去揚手作勢欲抽。

為首大漢一把攔住了他,往前走了幾步道︰「嫂子,你說的是真的?什麼時候的事?」

婦女捂著臉哭了一下,才擦了把眼淚哽咽道︰「大兄弟,我還能騙你嗎?上次借了你們的錢後,我老公就趕緊給我公公寄回去治病,那知道,回來的路上……就……出了車禍!」

那瘦子又在一邊呵斥道︰「既然出了車禍,那肯定有錢賠……」

婦女慌忙道︰「沒有,沒有,听說那人很有勢力,還是什麼代表,交警硬說是我男人違章過馬路,還踫壞了人家的寶馬,基于人道就給陪了一萬塊辦理後事,剩下的一點點置辦這些東西都用完了,我們的孩子也小,現在連女乃粉尿布都買不起了。」

「媽的,我警告你,少跟我哭窮,人死債不爛,你老公的債得算到你身上,沒錢就先拿這個店抵債。」瘦子惡狠狠的說道。

「你丫閉嘴!」為首大漢怒視著他,瘦子連忙閉嘴,一臉訕訕。

大漢這才轉首婦女頗為感慨道︰「真是禍不單行,那……明哥的後事都處理好了吧?」

「我沒錢又沒人幫襯的,只能夠就地火葬了,死就死了,還給我們母子留下一**爛帳,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說到傷心處,婦女又哭了起來。

這時,那嬰兒車里的孩子終于被吵醒了,伸手蹬腿的跟著放聲大哭起來,婦女連忙將他抱了起來,一邊哄一邊哭,端的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大漢皺了皺眉頭,半晌,嘆了口氣道︰「嫂子,你先別急,天無絕人之路,活著的人總要好好活下去,明哥這錢,我先給你壓一壓,等你生意好了再還吧!」

一邊的瘦子急了︰「老大——」

大漢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婦女則驚喜的看著他︰「大兄弟,你是說真的嗎?」

大漢苦笑道︰「難道我還真能看著你們母子走投無路不成,話說……明哥生前跟我也算朋友吧!」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你放心,我有錢了一定還的。」婦女破涕為笑,連連朝他作揖。

大漢擺了擺手︰「嫂子,先走了,不打擾你做生意。」

「誒,慢走!」

大漢走了幾步,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從口袋里模出一疊鈔票,抽了三張出來,回頭塞到婦女的手上。

婦女怔然︰「大兄弟,你這是?」

「沒什麼,算是給明哥的帛金吧,拿去給小孩買兩罐好點的女乃粉,這麼小的孩子,怪可憐的。」說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個堂堂八尺大漢居然擦了把眼淚,留下一臉愕然的婦女,奪路而去。

他的幾個同伴好一陣面面相覷,隨即一個個聳拉著腦袋跟了上來。

那個瘦子猶自不甘的嘟囔道︰「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們都要喝西北風了。」

「你他媽的說什麼?」大漢回頭怒視著他,一副淚痕未干的樣子,格外嚇人。

瘦子硬著頭皮道︰「老大,我說的不對嘛?」

大漢狠狠的一瞪他,隨即似乎想到了自己也有不對,頓時收斂表情,一臉蕭索的嘆了口氣道︰「小四,做人做事要憑良心,這樣的人家你下得了手嗎?」

小四搔了搔頭訕笑道︰「雖然我還不是很理解,但是你是老大,你說的都是對的。」

大漢狠狠的摟了一下他瘦弱的身子︰「不好意思,剛才吼了你,走吧,帳沒要成,飯還是要吃,我他媽的特想喝酒,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幾個混混也跟著起哄,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出來︰「能不能也算我一份啊?」

隨著說話聲,凌浩笑吟吟的走了出來……

「你是?」

大漢回過頭來看著凌浩一臉疑惑道。

待凌浩走出了暗處,大漢的眼楮驀然一直,瞪得如若銅鈴一般,指著他一臉不可置信的顫聲道︰「浩……浩哥?」

凌浩微微一笑︰「大勇,我的好兄弟!」上前一把摟住對方,也是激動得難以自抑。

大勇依然沒有回過神來,一臉呆傻的呢喃自問︰「我他媽的這不是在做夢吧?」

說著話的同時,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嘴巴,呀喲叫了一聲,動作很白痴,很搞笑,也很讓人感動。

「真的是我,」凌浩笑道。

「真的是你?」大勇終于回到了現實,隨即狠狠的抱住了凌浩,又躥又跳的大叫道︰「浩哥,我草,你終于出來了,我草,我想死你了……我草!」

這貨已經語無倫次了,凌浩啼笑皆非,狠狠的刮了一下他的後腦呵斥道︰「好了,別草了,你沒看到人家看我們的眼神……」

大勇回頭一看,果然路人都朝兩人露出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回頭捎了捎腦袋訕笑道︰「我太激動了,不過,看到你出來真的太高興了。」

好嘛,這是第三個當凌浩剛坐牢出來的人了。

而且偏偏又都是跟他關系最親密的三個人。

算起來,大勇比趙鋒小了可能有一歲多的樣子,凌浩能走路懵懂記事的時候,就經常去彈他的小鳥。

不過,這家伙天生就是個吃貨,也是孤兒院里唯一能夠跟凌浩的飯量比拼的家伙,從第一發育階段就不停的長肉,

不過,吳勇雖然高又勇,但是卻最為懼怕凌浩,蓋因凌浩從小就勁道奇大,可能是吃多了的原因,那時候不怎麼長個子光長勁了。

吳勇在大約十歲的時候,斗志昂揚的跟凌浩「友情切磋」了幾次,每次都被凌浩打得不是滿頭包,就是鼻子流血,要知道,那時候的吳勇已經比凌浩整整大了一圈,高了半個頭了,一來二去之後,吳勇勇開始對趙鋒死心塌地,成了他最忠實的跟屁蟲,

那時候孤兒院十幾個孩子,就凌浩,吳勇,月月,還有一個孩子,四個人關系最為要好。

自從凌浩被帶走之後,一晃十幾年就過去了,對于這個昔日老大,吳勇記憶猶新,當初凌浩被帶走的時候,這貨還哭得昏天暗地的呢。

有一段時間,已經懂事成人的他也曾經嘗試著找過凌浩,但是結果可想而知,連號稱無孔無入的cia都找不到凌浩那時候呆的地方,他又如何能夠找到?

後來只能夠放棄,而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也成了他心中最為美好,也最遺憾的一段童年記憶。

如今再次見到凌浩,你叫他怎不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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