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薔兒不喜歡姐姐,她會欺負薔兒」
「爹娘,是不是薔兒太調皮,所以你們不喜歡薔兒了,那我改,我以後會听話的。」
「就因為她喜歡,就該把我的一切都給她麼?好,我不喜歡的,喜歡的,都給她,行了嗎?可這次,她要的,是我的名字,是我用了八年的名字。這次是女兒第一次求你們,留下我的名字。這個名字,是曾經疼愛我的你們起的,現在,就讓我留下作紀念,好不好。」
「爹娘,縱然你們已經不再愛我,但也用不著送我去那麼遠的地方,學什麼施毒。我長這麼大,第一次離開家。」
「爹,娘,師父贊薔兒了,她說薔兒要比姐姐聰明,薔兒有用了。」
「爹娘,對不起,薔兒下次一定會好好保護姐姐的。」
「爹,娘,我不是故意的,不要再把我關在山洞的籠子里,薔兒怕怕黑。」
往事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沿兒的整張臉早已被淚水浸透。
那個總是活潑可愛的小女孩,總是跟在丞相夫人身後歡快的喚著「爹娘」的小女孩,一次次的被那個狠毒的女孩傷害,一次次的挺著嬌小的身子,倔強的跪在烈日下,自己責備自己不懂事。
那時的她會仰著頭,眼楮睜得大大的,露出一個可愛的表情問她︰「沿兒,是不是我沒用,不能像哥哥一樣幫上爹忙,又總是惹禍,所以他們才討厭薔兒了?」
自己不知如何回答,也只能模著她的頭,胡亂應著︰「嗯,是的。」
卻沒想到,自那以後,那個貪玩的孩子突然安靜下來,經常能在亭子里看到她捧著一本本書的身影。
後來,那道倔倔的身影竟然深刻到被嵌入自己的腦海里。
九歲那年,她成長了不少,削瘦的臉上,漂亮的黑瞳里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掩蓋掉的光華,只是,她很少笑,就算是在面對老爺夫人的稱贊時,也是這樣。
也許,經歷過這許許多多的事情,再怎麼純真無邪的人,也會變。
以前的遇事總愛哭鼻子的她,一夕之間,真的變了許多,現在的她,不管遇到多麼殘忍的對待,都能平靜以對,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哭哭啼啼的找自己的爹娘哭訴了。
或許是失望了還是其它,也或許是這一年來發生的太大的變故,使她看清了,看清了前方的路,只能由她自己一個人走,沒有親人,只有自己,孤獨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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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兒,我要出去一趟,回來帶你喜歡的炒年糕給你。」
那是歷經過許多不好回憶的她第一次重新展現笑容,雖然淺淺的,卻異常美麗,臉頰兩旁的梨渦若隱若現。
後來她才知道,小姐在宮里有著一個很要好的朋友,那個朋友,她也是後來才見到的。
那天,她像往常一樣出去替自家小姐添置一些日常用品,偶然看見了令她詫異的一幕。
她的小姐身旁跟著一個神情淡漠疏離,卻好看到讓人離不開視線的絳紫色敞領袍子,他附近圍著許多年輕的女子,他的眉越陷越深︰「走開!」
而自家小姐倒是氣定閑游,依舊不慌不忙的吃著手里的糖葫蘆,口齒不清道︰「鎮定,鎮定。長得那麼驚為天人,帶你出來見見世面,順便還能免費品嘗這一條街的小吃,別浪費了。」
「噗」因為離得也不太遠,她能清楚听到自家小姐說的話,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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