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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溫暖的下午,芳香素雅的梔子花香隨著陣陣清風從窗外飄進來,似乎稍稍將空氣中那刺鼻的消毒藥水味沖散了些。

「芊芊,醫生說再過兩周你就可以出院了……」李婉儀慢慢攪著剛剛熬好的粥,欣喜萬分的看著靠坐在病床上的人兒。

好一會兒,她像是才听到她說的話一般,若有似無的‘嗯’了一聲丫。

李婉儀唇角強裝的笑漸漸隱了去,端著剛剛涼好的粥靠到她身邊︰「芊芊,我听說,奈奈跟小丸子天天吵著要見你呢,不然……媲」

「媽……」韓芊芊凝眉打斷她的話。

李婉儀窒了窒︰「你這樣,總是誰都不見,也不是個辦法對不對?出院以後,不管是去韓家,還是回我們家,總是會見到韓天澈或者是你哥哥的,對不對?」

韓芊芊斂眉不說話,視線怔怔停在手中的書上。

「別看了……」李婉儀伸手將書本拿走,一臉的無奈︰「芊芊,這整整一上午,你這一頁就一直沒翻過去……」

不看書,她能干什麼?

韓芊芊動也不動的靠在那里,強烈的空虛感再次迎上心頭,整整一個月,這種感覺已經折磨了她整整一個月了。

一瞬間,所有的掙扎,所有的在乎,都沒有了任何意義,她整日整夜,就這樣晦暗的生活著,如她夢境中的情景一般,無論向哪個方向走,都是徒勞……

「芊芊……」李婉儀輕聲叫她。

韓芊芊抬頭看她,目光呆滯無神。

「喝點粥吧,媽媽好不容易幫你熬的,看在媽媽的份上,喝兩口好不好?」

李婉儀盡量把聲音放柔軟,生怕一個不小心會刺激到她。

手術後,她強烈的抵觸情緒很快表現出來,平日里很安靜,听到關于韓天澈唐木痕或者是兩個孩子的消息就會聲嘶力竭,整整一個月,這情況才稍稍好點兒,只是胃口卻一直很差,吃進去的東西,多數都會吐出來,一開始的時候,甚至要靠注射葡萄糖維持基本的生存需求。

「媽……」韓芊芊忽然開口,靜靜看她︰「我想見見折雲,不要讓她把孩子帶過來……」

這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她第一次開口說要見誰。

李婉儀喜出望外,不管她想見誰,只要有想要見的人,就好……就好……

「好,媽媽這就去幫你打電話,你喝點粥,媽媽一會兒就回來。」她將粥碗交給她。

韓芊芊接過來,像個听話的孩子一般,慢慢的,一小勺,一小勺的,把整碗粥都喝了下去。

幾次強烈的反胃,她都連連深吸氣,才勉強壓了下去。

折雲很快趕過來,見到病床上憔悴異常的她,眼淚刷刷就落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芊芊……」她撲到她身邊,哭的無助而可憐︰「我之前被你說的嚇到了,什麼都不知道,就帶著奈奈跟小丸子走了,嗚嗚,我當時就應該把你也一起帶走的,對不起……對不起,要是我把你帶走,你也不會受到這麼多的委屈了……嗚嗚,都是我的錯……」

韓芊芊伸手扯了床頭上的紙巾,俯身幫她把臉上的淚擦干淨。

「折雲……」她輕聲叫她。

折雲哽咽著,睜著一雙紅紅的兔子眼看她︰「嗯嗯,我听著呢,芊芊你說!」

「幫幫我……」她開口,聲音空洞的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般。

折雲被她的樣子嚇到了,緊緊的拉著她的手︰「芊芊,你別這樣,孩子以後還可以有,我問過醫生了,他說這次手術不會影響你以後的生育,你……」

「幫幫我……」韓芊芊斂眉,像是沒听到她的話一般︰「折雲,幫幫我……」

折雲窒了窒,抽抽噎噎的看她︰「你說……,你說什麼,我都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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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警察先生,你估計弄錯了……對,沒錯……什麼?!怎麼可能?她今天白天還好好的在醫院里待著……好,我現在就過去!」

韓陸正蹙眉看著一臉驚慌的妻子︰「出什麼事了?」

李婉儀有些遲鈍的掛了電話,慢吞吞的轉頭看他,好一會兒,才不可思議的開口︰「警察局來電話,說……芊芊因為故意殺人罪,被逮捕了!」

韓陸正愣了下,下一瞬,臉色便陡然變了,抓了外套便向外沖︰「給木痕打電話,快!」

李婉儀慌亂的點頭︰「好好好,我這就打……」

白天還在醫院里靜靜躺著的女人,此刻卻又安安靜靜的坐到了警察局的審訊室里,第一個趕過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韓天澈,受害人的家屬!!陪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警察局的局長,所有監視器都關掉,他們的對話不會有人听到。

「韓芊芊你是不是瘋了?!」他氣急敗壞的吼她,雙手砰的一聲拍到桌子上,將她面前的咖啡杯都震的抖了一抖。

韓芊芊抬頭,神色異常冷靜的看他︰「我沒瘋,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我殺了人,卻為了逃避責任才嫁給你的。」

她殺了韓陸正,卻又不想坐牢,上天也一定覺得她太過自私自利了,才會讓她在剛剛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便安排她失去它……

是她的報應。

她該為曾經做過的事情負責,也該為她那未曾見一見這個世界,就死去的孩子,贖罪……

局長在一邊嘆氣︰「韓總,這件事情不好辦啊,韓少夫人拍了一段自首的視頻,發到了網上,現在新聞都已經出來了,不好壓下去……」

韓天澈的臉色在听完他的話後愈發陰鷙冰寒下去,死死盯著韓芊芊的眸子里怒意冷然︰「你就這麼想坐牢?!……不想跟我繼續生活下去,你大可以直接說,我們離婚!離婚總可以吧?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道坐牢意味著什麼嗎?!你不是最害怕會給你兒子們的生活染上污點嗎?!」

他的憤怒與她的冷靜,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韓芊芊不否認他的說法。

她的確是害怕會帶給奈奈跟小丸子傷害,才不想坐牢,才想要嫁給他彌補他,才在知道他娶她不過是為了折磨她後,仍舊忍氣吞聲,承受他帶給自己的傷,承受他的冷言冷語,承受他帶著肖雯雯回來,承受他媽媽跟肖雯雯的連番折磨……

可顯然這些承受是不夠的,上帝給了她那麼多懲罰,不過是想讓她覺悟,而她卻仍舊執迷不悟,直到失去自己的孩子……

她果然是一個可悲的人,一輩子都要可悲的活著,她甚至不能掙扎,因為掙扎後,她會遭受更可悲的命運……

「想辦法……」

韓天澈稍稍站直身體,直直看著身後的局長︰「想辦法把這件事情壓下去!!明年,我會保證你進省警察局!」

「按照章法辦,所有的罪行我都可以接受。」韓芊芊靜靜看他們︰「而且,你們應該很清楚,我其實可以把這件事情弄的更大的……」

「韓芊芊——」男人憤怒的咆哮!

她不是瘋了是什麼?!居然千方百計的把自己弄進監獄里來?!她這一個月是不是在醫院里待出精神病了?!

「這是我欠你的……」韓芊芊斂眉,一字一頓,清清楚楚的開口︰「欠了你的,我還給你,以後,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牽扯了。」

「沒有任何牽扯了?!」韓天澈冷笑︰「那韓小奈跟韓小丸呢?你都不要了?!」

一陣沉默後……

「不要了……」

他們還那麼小,很快就會忘了她,只要他幫他們找個疼他們的媽媽……

他們會忘了她的……

ps︰嗚嗚,還是沒趕上應該更新的稿子,太痛苦了,今天再試試,看看能不能寫出六千字來,卡文卡死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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