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一刀殺了催命判官李立,索xing又點了一把火,將甚的人肉作坊、剝皮凳統統燒了個干淨。я
卻說揭陽嶺上,女神捕孫甜兒正趕到此處,遙望見嶺腳處火起,不由展顏笑道︰「想來定然是小潑皮的杰作,這個小潑皮惱人處極是惱人,但是出手倒也利落,竟然這麼快就一把火燒了李立的黑店,端的是大快人心!」
若是孫甜兒得知催命判官已經化作地府野魂,只怕一張俏臉更會笑開了花。
原來,前些ri子孫甜兒在江州府公干時,早就盯上了揭陽嶺腳這處黑店,但是衙門里的捕快或是懼怕催命判官的凶名,或是被人花銀子買通了,一听說要來揭陽嶺上辦差使,個個推三阻四。
孫甜兒急了,便帶刀匹馬獨闖揭陽嶺,不想在潯陽江邊被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攔住,雙方一番爭斗之後,孫甜兒雙拳難敵童氏兄弟四手,只得怏怏而歸。
孫甜兒很抽了坐下馬幾鞭子,趕到嶺腳處一看,哪里還有牛二的蹤影?只見那顆合抱大樹下,催命判官李立瞪著一雙虎眼,喉間一道刀口,深一寸三,長一寸三,若是淺了半分或是短了半分,都傷不致死,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小潑皮何時練就了如此jing絕的刀法?本姑娘竟然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眼看著夕陽已墜入潯陽江里,孫甜兒一路快馬加鞭,天s 剛黑透時,她總算趕到了揭陽鎮上。
這個揭陽鎮乃是附近最熱鬧的去處,夜市里也是人聲鼎沸。
孫甜兒知道牛二生xing喜歡熱鬧,便在街兩邊的酒肆尋了多時,未見那個小潑皮蹤影,又一連問了幾家客棧,都沒見有騎馬的客人入住。
要知在宋時,馬匹極為難得,在南方更是難得一見,而從一路上的馬蹄印判斷,牛二騎得是一匹產自北朝之地的高頭大馬,因此找人著實不如找馬來的迅捷一點兒。
路上,有幾個潑皮模樣的人對著孫甜兒指指點點,評頭論足,孫甜兒對此已經習慣了,以為他們是評點自己的姿s ,倒也並不在意。
孫甜兒轉悠了小半個時辰,肚子也餓了,便尋了一家像樣的酒店,讓酒保將坐騎牽到後槽喂了,自己則臨窗尋了一個閣子,點了幾個jing美的小菜,叫了一角酒,自斟自飲,倒也痛快。
剛吃到盡興處,忽見酒保引著一個掌櫃模樣的人推門而入,施禮道︰「姑娘休怪,鎮上小郎傳下話來,若是做你的生意時,便將我這酒店砸得粉碎,小人不敢惡他,還望客官自便。」
孫甜兒大怒道︰「本姑娘就不走,你去喚那個小郎前來,與我見個高低!」
那掌櫃磕頭如搗蒜︰「姑n in i,您就可憐可憐小人,這處小店乃是小人一家的生計,倘若吃小郎砸了,怎生是好?」
孫甜兒這人天生的吃軟不吃硬,听他這般一說,心卻軟了,「掌櫃的,只與我說,那小郎姓誰名甚,本姑娘扭頭便走,再不在此間逗留片刻!」
那掌櫃哭喪著一張臉道︰「姑n in i,不是小人不說,著實是不敢說啊!」
孫甜兒心中焦躁,扔下一塊碎銀子,去後槽牽了馬便走。
孫甜兒又去了幾家酒店,皆是一般的說事,「小郎椅子都吩咐了,這鎮上沒有人敢讓你吃住。」
孫甜兒僅有的耐心消耗殆盡,單手抓住一個酒保高高舉到了半空,「快說小郎是哪一個?若是不說時,本姑娘當場就砸了你這酒店!」
那酒保不吃唬,急忙連聲道︰「我說我說,姑n in i先把小人放下來再說。」
其實,若是這個酒保硬著頭皮不說,孫甜兒還真沒什麼辦法。她這人,敢打貪官,敢打惡霸,唯獨對手無寸鐵的良善百姓下不去手。
「快說,說了本姑娘有賞。」孫甜兒將酒保放到地上,又模出了一塊碎銀子扔了過去。
酒保接在手里,看了看,又塞到嘴里咬了一下,知是上好的純銀,連忙攏進了袖里,低聲道︰「此間揭陽鎮有一霸,乃兄弟兩個,哥哥穆弘,綽號沒遮攔;兄弟穆chun,喚做小遮攔。大伙嘴里所說的小郎就指的是小遮攔穆chun。」
「小遮攔穆chun?」孫甜兒覺得名字很熟,但一時半刻想不起來在那里听到過,便又問道︰「他們如此橫行霸道,衙門里也不管不問嗎?」
那酒保搖搖頭說︰「听說江州府衙的穆孔目是他們兄弟的本家,上上下下都使了錢財,誰敢來問?」
「穆孔目?」經酒保這麼一提醒,孫甜兒想起來了,就在今年chun上,就是這個小遮攔穆chun在江州城鬼混時,打傷了人,是自己親自將他抓進了江州府大牢,後來還是穆孔目請蔡九知府出面,此事才不了了之。
孫甜兒總算明白過來了,原來這小遮攔穆chun對自己懷恨在心,今夜得知自己到了揭陽鎮上,便尋機報復來了。
「好一個穆chun,你既然找不自在,本姑娘就索xing打上門去!」孫甜兒心中暗笑,問了酒保穆家莊的位置,打馬如飛而去。
那酒保得了她的銀子,不忍心看她去送死,記得在她身後直跺腳的叫︰「我的姑n in i,那穆家莊可是龍潭虎穴,你可千萬莫要去呀!」
孫甜兒也不應他,徑直出了鎮子,借著微弱的星光,順著大路走了三五里光景,便望見一所大莊園,想來便是穆家莊了。
孫甜兒剛要叫門,卻見大門突然打開了,十數個火把點起,擁出一個長大漢子來,生的是面如銀盆一般,濃眉大眼,手抓著一把樸刀,正是先前被自己抓過的小遮攔穆chun。
那穆chun一見孫甜兒,不由得仰天一聲長笑,「姓孫的丫頭,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倘若你還在江州府衙廝混,小爺還動不得你,如今你已調任,殺了你便如同捏死一只螞蟻簡單!」
孫甜兒甩蹬下馬,呵呵一笑道︰「穆小郎,半年前你在本姑娘面前,就如同一只螞蟻,如今一別半年,難道螞蟻還能長成大象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