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竇少和芙落準備帶著點點過一個輕松的周末,沒想到,居然遇上了小愛臨盆。
等他們兩人趕到病房門口,只听到小愛哼哼唧唧的申吟,自然還有舒涯手足無措的安慰聲。
「好了,好了,不疼了。寶寶乖,不要再折磨你的媽媽了……」舒涯啊舒涯,你也有這天。竇少臉上笑得開心死了。
「喂,你需要笑得這麼奸詐嗎?」舒涯已經看到他們了。
「難得看見舒總這麼不淡定的時候……」竇少不放過任何揶揄舒涯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他很喜歡這個芙落的哥哥,能力不錯,性格也很合得來。
「是嗎?等芙落肚子里的孩子要生的那一天,我看你有多麼地淡定……」舒涯也不是那麼好惹的,兩個人斗嘴可以和諧氣氛。
果然,竇少臉色一變,眸子微眯,低著頭似乎在思索什麼。
「哥,竇竇,你們要知道,現在你們幸災樂禍的對象是你們的老婆和妹妹,明白嗎?」芙落的手在小愛肚子上輕輕撫模著,有著一定的規律,一邊覺得這兩個男人太不靠譜了。
兩人頓時帶著討好的笑容一左一右的圍著兩位女士。
「小愛,不用擔心,如果實在不行,剖月復吧。」听著小愛都沒有心思管其他,只是一味的喊疼,芙落也很心疼。
「啊,對了,哥哥,我和竇竇去買點蜜糖和巧克力給小愛,要吃了東西才有力氣生孩子。」
喝過蜜糖水的小愛,似乎緩解了些許疼痛,陣痛越來越頻繁。終于,在晚上的時候,小愛被送進了手術室。
從手術室里听到一聲女圭女圭的哭喊,舒涯激動得落下淚來。跟小愛結婚兩年,終于生下了屬于自己的孩子,他這一生終于圓滿。
芙落和竇竇自然也感到高興,大家陪了這麼久,終于迎來了孩子的降生。
小愛的精神還不錯,畢竟是順產,所以可以馬上喝些雞湯什麼的。
舒涯迫不及待地把小愛生了一個小女娃告訴了他的親人們。打電話時的神情,無處不在彰顯著初為人父的極大喜悅,這也深深感染了竇少,他開始有些期盼芙落肚子里的孩子,那樣,他才算完完整整的得到了芙落吧。
第二次見到舒木青是在醫院。
當時是在走廊踫見的。剛好舒木青準備離開,而芙落則提著清湯去看小愛。
擦肩而過的剎那,她拉住了這個老人。
「哦?是你!」語氣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緒。
「我想跟你談談,不想我跟你在這醫院里吵架,就跟著來。」她很直接,現在能夠忍著不和這個人翻臉,已經很不錯了。
舒木青無可無不可地笑了笑,惹得經過的女護士們羞紅了眼,只差沒有圍上了問他要手機號碼了。
「你那天到底和我爸說了什麼?」雙手交叉抱胸,明亮的眸子里充滿著怒氣和質問。
一直沒有去找舒木青的麻煩,李灝是看在自己和舒涯的面子,再加上李俊山去世得突然,讓他們都有些措手不及,沒有其他心思去計較這些。可是,現在,她看到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人。
「你很好奇?」舒木青自己撿了條長椅坐下,修長筆直的雙腿互相交疊著,翹起了悠閑的二郎腿。
「我警告你,不要再想著去傷害我的親人,不然我怕我不會顧及舒涯的感受。」這是最大的顧及,她的哥哥。很矛盾,明明恨這個人恨得要死,可是他是舒涯的父親,小愛的公公,所以她動不得。因為,她深深的明白,對于舒木青來說,最重要的是這個大兒子——舒涯。
對方口里逸出一絲不屑的嗤笑,深邃的眸子里閃著暗芒,冷冷冰冰,這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明顯的情緒,芙落反而松了口氣。如果不能抓住對方在乎的關鍵之處,那麼這就是一場失敗的談話。
「傷害?沒有人比我更痛苦。」舒木青凝視著眼前這個與陳戀有幾分相似的面孔,金色的陽光籠罩在她的身上,像一個誤入塵世間的天使,清冷淡逸。
他犯了這輩子最大的一個錯,就是不該讓這個女人出生,她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荒唐混沌的過去。他可以傷害任何一個人,偏偏不能是她。因為,她是陳戀用生命去守護的女兒。
「你到底跟我爸爸說什麼了?」沒有耐心,也是成了孕婦後她的一個變化。
「只不過跟他說,他這輩子的夢注定成不了真。就算是死,她還是愛著我舒木青,她就是死,也帶著當初我們結婚的戒指……呵呵,真是不經說啊……」
他明明知道,陳戀和李俊山之間是沒有感情,那完全是一場他刻意用心安排的好戲,想要以此為借口來讓那個女人死心。可是,當陳戀死了,他才意識到,自己這輩子真的沒有了念想,他不能折磨她,也不能因為一邊想念一邊仇恨地在暗處看著她在每個男人身下****痛苦的樣子。
如果不是陳戀的父親當年用巨債逼得他的父母雙雙跳樓自殺,他也不需要用十年的虛情假意來麻痹自己,以為他是恨她入骨的,要把她的真心無情踐踏在腳下。可是,當她死去的消息傳到他的耳朵,那一剎那,他覺得這個世界爆炸了,轟得他的耳膜破裂,仿佛流淌著無法凝結的血流。
他以為自己不去想,不去追究,不去解釋那些難以理解的行為,就可以當做他還是那個冷血無情殘酷陰鷙的舒木青。
「痛苦?你有什麼可痛苦的?」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話,她嘲諷地白了眼眼前這個做作的男人,憑什麼?
「我愛陳戀!可是,她死了……」是的,他愛陳戀!這是一個無需置疑毫無爭議的答案。舒木青完全顧不上陳戀是因何而死,對著這個酷似她的女人面前,大聲辯駁。恍如見到了陳戀,他要告訴這個遲了近二十年的心聲。
芙落愣了一下,轉眼水眸溢出淚水,她甩了舒木青一個巴掌,厭惡地擦擦自己的手,這樣的男人真是讓人惡心!
你這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嗎?只是未免這個甜棗太小。舒木青,你不配提到她的名字,這一輩子都不配。
「我希望不要再從你的嘴里听到這個名字……」神色淡漠,內心掀起滔天巨浪。愛她,就要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來折磨她?是她不懂愛,還是這個世界本來就都瘋魔了。
「不會了。」陳戀死了,李俊山也死了。在愛情的牌局里,本來只有他和她,是什麼時候被魔怔了心思,強拉入一個李俊山,所以悲劇再次上演。他這二十年來,他想毀了任何與陳戀有過親密關系的男人,甚至想要殺了那個害得她患了艾滋病的男人,可是他做不到。他就算抹去所有男人的生命,也抹不去陳戀留在這個世上的李芙落。
她死之前還帶著那枚結婚的戒指,看來是想用自己的生命做個了斷。她想干干淨淨地來,再帶著對他的愛干干淨淨地走……他不許,他不能讓李俊山那麼好過,就算他們在地獄里相逢,也讓他們無法相依相伴。
「最好是這樣。如果我發現,屬于我媽媽的財產你有一點半點留給了你那另外的子女,我會不惜一切把它搶過來。」這是她丟下的最後一句話,自此她再也沒有見過舒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