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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竇少和芙落在對峙著。

「落落,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跟我復合?」竇少一本正經,已經沒有眉宇之間的玩笑之意。是的,她要玩,他陪著。如果,看著他生氣,看著他吃癟,能夠讓落落開心,他一點也不會遲疑。愛入骨髓,疼在心頭嗎,只為博伊人一笑乎。

既然你正經了,那麼她也跟你正經。

「你說,我為什麼要跟你復合?」見竇少有話要說,她趕緊揮手打斷,「不要跟我說,你愛我,沒有我活不下去,還有這輩子就娶你一個,什麼為了孩子好等等,這些話你給我省了。我不是那種哄哄就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

「難道你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嗎?」竇少說完還做了個掏心狀。

「你跟我說,掏出了心,除了是一坨血淋淋的東西外,還有什麼?」你跟她說,她現在超級理性,她就是要讓竇少瘋掉。

「在我生你氣的時候,我從來不想用語言的利劍來傷害你,因為我知道一次次爭吵過後,說過的話收不回,那些傷害的話戳進你的骨頭里面,一次次深刻,直到爆發最後一次爭吵,那樣意味著結束。那個時候的我,還想著和你走下去,可是,現在的我已經不想……」

他知道了,明明看到莫水韻挽著自己的手,她卻沒有沖上去,寧願失蹤舌忝舐自己的傷口,也不願去質問他半分,因為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吐出尖銳的話來,她更喜歡冷戰。那個時候的她,還抱有余地,想要繼續走下去。直到……

意識到這一點,竇少腦子里一片混沌,他的全身沒有了力氣,突然感覺自己的生命沒有了追逐的目標。前一秒,他還信心萬丈,想要挽回這個可以用冷漠來割碎自己男兒的心的狠心女人,這一刻,他才知道,好似真的可以看見了終點。

在愛情的旅途上,他和她只是陪著互相跑了一段,然後是分開的岔路嗎?他幾乎可以看見,只要再往前走上兩步,他們的愛就會到了終結。難道,誤會解除了,痴心還是喚不回曾經的愛嗎?

芙落看著竇少失魂落魄地起身,踉踉蹌蹌地跑出公寓外,不一會兒一輛銀白色邁巴赫跑車從窗前疾馳而過,那速度很快,幾乎可以讓人以為跑過去不是車,只是眼楮里的一個幻影而已。

而她,同樣是淚眼滂沱,壓抑自己的哭泣聲,低著頭,用長長的卷發遮蓋住早已發紅的眼眶,下嘴唇被咬得滲出了血絲。竇沈意,你被傷到了嗎?有一種愛,只有用刻骨銘心的痛才能記得持久……

躺在床上,今天的夜晚,格外的安靜。可是,她卻怎麼也睡不著。

「抱著我去哪里哪里,抱著你去天涯海角,親愛的,你是我唯一,我會努力愛著你……」手機鈴聲響起。

「什麼事?」一看就知道是竇沈意的手機號碼,爛熟于心的號碼。

「意哥哥喝醉了,你快來接他回去……」電話那頭是誰,不言而喻。

芙落絞緊手中的手機,「意哥哥」三個字從牙齒縫里吐出來,可見有多麼氣憤。

「我和他已經沒有了關系……」她毫不客氣地把手機掛斷了。

可是,沒過多久,電話再次響起,這次是一個陌生號碼。

「他在時光酒吧,我不管他了,我要和我男朋友去看電影了,就這樣,拜拜……」那頭說話說得飛快,生怕被掛斷,被打斷,還未等芙落發作,那邊已經傳來嘟嘟聲。

莫水韻,有男朋友了?踫見竇沈意在酒吧,只是意外?

來到時光酒吧,里面的音樂放得震耳欲聾,男男女女扎堆瘋狂搖擺著自己的身體,曼妙、妖嬈、野性、張狂混合出一股荷爾蒙的味道,步履之間曖昧升華,動作之間美色無邊,這是一個墮落的天堂。

芙落冷漠地穿過人群,她在旁邊看著這群墮落的人,如天使般憐憫著眾人。

「請問,竇沈意在哪里?」她找了酒吧的經理。

沒有人敢這麼直呼竇少的全名,而且還是一個女人。眉宇之間,透著不耐煩,不知是因為聲音過大的搖滾音樂還是心情的煩悶,總之一切都不順利,讓她非常不開心,可是偏偏那個家伙還要給她添堵。

「您是李小姐?」經理自然不會把任何人都往竇少面前帶,更何況今天竇少看起來心情很不好,已經換了很多個陪唱,而且更奇怪的是,只要男的,不要女人陪唱。

看來,竇少為情所困,點的歌全部都是跟分手有關的。會不會就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的確長得很美麗,有資本讓竇少這麼黯然神傷。

「恩,快點,我還要回家睡覺,吵死了。」

經理不敢多問,只帶著她去了一個豪華vip大包間。

她讓經理悄悄打開包間的房門,然後自己悄悄地坐在一個角落。

包間里至少有五六個男人,其中有兩個男人正在對唱,另外幾個似乎在休息,其中還有一個神志不清的竇沈意。他仍然那麼帥氣,一舉一動貴族氣息全部散發,就算那些陪唱長得不錯,可是她仍然能一眼看到他。

只是,竇少有些萎靡不羈。火紅色的襯衣全部散開,露出張狂性感的胸肌,往嘴里猛灌著酒,來不及遞進口里的酒滴灑落,從倨傲的下巴滑落到性感的喉結、結實的胸膛、健壯的月復肌……有兩三個男人被迷得眼楮都瞪直了,還不住的吞口水。也不怪男人都有這種想法,竇少可以說得上是n市第一美男子,精致妖孽的面孔,天使的身材,魔鬼的手段,任何男女都會被迷得神魂顛倒。只要他一揮手,那些人都會前僕後繼地只為了得到他的一抹笑,哪怕是殘酷的,都在所不惜。

芙落看不過去了。可是,她必須忍,她要看看這個男人到底要做什麼?是不是他讓莫水韻通知她來的,他又是不是只是在做戲?看吧,她現在很有閑情了。

包廂里還回蕩著歌聲。

「我知道你裝成听不到,我也知道我的你都不要,我知道我都知道,這是分手預兆,卻還要討你不停的笑。……有誰知道我的神魂顛倒,至少值得你背著我偷笑,……」

一曲完了,唱歌的人領著五百塊下去了……接著,另外一個人又開始唱,另外一首關于分手的歌。搞了半天,竇少這麼揮霍,就是為了听分手的歌,就是沉浸在分手的悲傷里,不願清醒,不願面對失去……

芙落剎那間,眼眶又紅了。她好想抱住那個要死要活的男人,那還是意氣風發叱 風雲的男人嗎?沒有了半點銳氣,沒有了半點霸氣,活月兌月兌被人拋棄的小狗,為什麼這麼可憐,為什麼這麼可惡?

為什麼,她光是看著,心就疼得在哭……他在用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來懲罰自己嗎?呵,果然,還是那麼幼稚,不可理喻……

「落落,是你讓我懂得什麼叫愛,是你讓我學會怎麼去愛,可是為什麼,這麼好的我,你可以說放棄就放棄,說不要了就不要了……」竇少的眼角溢出淚水,已經分不清是淚還是酒,他低聲的喃喃,可是芙落卻還是听得一清二楚。

「怎麼不唱了,繼續……」竇少閉著眼,一股腦兒把酒不停地往口里灌下去,不讓自己的大腦有絲毫可以思考的空間。听著那些悲傷的歌,他越來越沮喪,越來越絕望。

「分開也不一定分手,哭泣也不一定淚流,激情是說不走也不知道會多久。

相愛時的對白容易讓人有感受,總是沒緣由就會莫名哀愁。分開也不一定分手,哭泣也不一定淚流,愛情也不一定要海誓山盟才夠。

……

經歷太多風雨,只為能兩廂廝守,何必為了一點原由放棄了所有。」

芙落拿著話筒慢慢走近竇少,然後輕輕地坐在他的身邊,用毛巾擦干他那充滿液體的絕艷的臉龐,把他歪著的腦袋輕輕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只手不住地拍著他那厚實的背,兩個人的心隔得那麼近,听著她口里唱出來的歌,一種愛戀慢慢滋長。

「你這個樣子,實在太破壞竇少的鼎鼎大名了,也不是我所愛著的竇竇了。限你十分鐘之內,收拾好自己,我們一起回家……」

竇少也許前一秒還在醉生夢死,這一刻猶如醍醐灌頂,瞬間清醒無比。那熟悉軟噥的聲音,不正是他心心念念的落落嗎?她來了這里找他,還說了「我們」,還要一起「回家」,難道她原諒了自己,同意復合了嗎?

看著竇少桃花眼里的不可置信,芙落攢緊眉頭,刮了下他英挺的鼻梁,「還愣著干嘛?還不去,小心我反悔。」

十分鐘後,光鮮亮麗的竇少重新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原諒我了嗎?我的未婚妻……」竇少摟住她那縴細的腰身,皺起了眉頭,她有些瘦,不過不要緊,過一陣子一定會更加豐腴。

「基本上。」她傲嬌地仰頭望著那流光溢彩的桃花眼。

「那你逃不掉了,我要用它再次把你套住,而這一次……」芙落幾乎沉溺在他一往情深的漩渦里,沒有發覺自己的左手中指上帶著那顆象征著他們幸福的「薔薇之戀」。

竇少被她那傻傻的呆愣樣逗得想要發笑,看來這次的美男計又成功了。他緩緩低下頭,輕輕地落下一個如羽毛般輕柔的吻,享受著兩個人重歸于好和失而復得的激動心情里。

長夜漫漫,兩個人脈脈相對,長廊凝語訴相思,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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