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家,她仍陶醉于信中仁君說的那些話。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也多虧了他,她才會覺得這個世界還需要她,也是因為他,她才會有真正開心的感覺。
母親不在家,她跟父親打過招呼後便把書包仍在了客廳的沙發上,高高興興地去洗澡,以洗去一天的疲憊。
不知道誰還有這樣的習慣,喜歡在洗澡的時候哼著小曲,她便是這樣。這算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吧,邊洗澡邊想事情,就算不知道她的心事,只要听到她哼的是什麼類型的小曲,就能知道她的心情如何。
半個小時後,她穿著睡衣,邊用浴巾擦拭濕了的頭發,邊走到沙發前,一手拿起書包便又走向她的臥室。
與往常一樣,她要把仁君的信好好安藏在一個小盒子中,很隱秘地藏著,為的是不讓她父母瞧見,特別是她的父親。
很多父母都把自己的孩子當成附屬物,就是說,孩子是他們生的他們養的,所以孩子的一切都是他們的,也就不會存在什麼秘密而言。
她的父親就是這樣。
喜歡翻看她的日記,喜歡翻找她的書包甚至她所有的東西。美其名曰是為了了解她,實際上是變相地控制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生活,還有她的未來。
所以後來她開始交筆友。無意中在qq上結識了n市的仁君,從仁君的口吻感覺他像一個剛入大學的學生,很成熟,但她不介意,年齡的差距對她來說不是問題。
漸漸地,她便把自己所有的喜怒哀樂全掏空給仁君,于是寫信也便成了她唯一一個心靈的寄托。
自從被父親無數次地偷看日記,甚至那些日記的內容也被他無數次地復印,她便很少再去寫日記了。就算寫也無非是話話家常,為了滿足父親的私欲,才故意寫給他看。
坐到床沿,把浴巾丟到一旁,她欲將仁君的信藏好,可是,她左翻右翻、甚至把書包都倒空了,仍不見信在書包里。
難道上樓的時候沒把信放好,讓她弄丟了?不可能啊!明明把信夾在英語課本中,不可能憑空消失的啊!她急得重新翻找已經空了的書包,不見信,又慌忙地在床上的一堆書本中亂翻一通,仍不見信的影子。
就在她茫然失措的時候,父親進來臥室,冷冷地說︰「你是在找這個嗎?」
她扭頭望向門口,父親站在那里,右手里竟然拿著已經展開的兩頁信紙——雖不見信封去處,但那不就是她要找的信嗎!怎麼會在父親那里!難道他又翻她的書包了?
她將目光慢慢往上移,見父親面無表情,心想這下死定了!最不願發生的事終于發生了,父親一定會雷霆震怒,肯定又要對她拳腳相向。
她追悔莫及,早知道這樣,她一到家就應該先把信藏起來,以免他被發現。
她低下頭,不敢再去直視父親那雙好似藏著兩把即將出鞘的利劍一般可怕的眼楮。她為之而膽寒,身體也在不停地顫抖。
房間內安靜了,靜得都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空氣逐漸變得僵硬,仿佛下一秒她就要窒息一樣。
「這個叫仁君的是誰?你男朋友?」
父親冷冷的聲音撕破了臥室里短暫的寂靜。她沒有出聲,更不敢去看他,即使本來沒有什麼,但她知道她的父親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只要是跟學習無關的事,定是他所不允的。所以她並沒有什麼朋友,甚至是異性朋友,仁君除外。
「怎麼不說話了?心虛了?」父親走到她的面前,質問她,「你們交往了兩年多?」
她仍舊低頭不語,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那只是她的筆友啊!一個唯一可以讓她傾吐心聲的朋友啊!她知道說什麼父親都不會相信,唯有沉默才能更好地保護她和仁君的友誼。
「你長能耐了啊!竟然這麼出息!背著我在外面胡搞亂搞,你還要不要臉!」父親邊說著邊推了下她,她的頭跟著搖晃了一下,雖看清了她木訥的表情,但她仍不敢去直視他。
「我沒有。」她聳拉著腦袋,說得很小聲。
即使這樣,父親仍能听得十分清楚。這般脆弱的抗拒在他看來最讓他惱火,不,應該說他不允許她任何的反抗。
「你還 是不?」
說完,父親似乎怒不可竭,將握著信的右手抬起好高,看上去隨時會毫不留情地打她在的臉上。
危機意識極強的她潛意識地向旁邊一閃,然後抬起頭死死地盯著被父親緊握在手里的信。
她仿佛在等待時機,然後趁著他注意力不集中的時候將屬于她的信搶回來。
父親似乎發現了她的意圖,故意將手停在了她的眼前。她眼見著信被父親更加用力地攥在手里,便試圖伸手去搶,結果他迅速地將手收回,並問她︰「你很想要回去嗎?」
「嗯,想……」她不顧恐懼,用力點點頭,她只想要回屬于她最珍惜的東西。
看見她這樣,父親更是感到震怒,他咬牙切齒地說「讓你要!讓你要!」邊說著還邊撕毀他手中的信。
整整兩頁信紙瞬間被撕成了紙屑,隨即他又將紙屑用力打在她的臉上,怒吼一聲︰「好,都給你!」
她被父親一連串的舉動驚住了,瞬間淚流滿面。這一次他沒有打她,但反而更讓她痛不欲生。
那種感覺就像被他的兩把利劍穿透了脆弱的心一般,很痛很痛。
滿屋都是她的哭聲,父親只是站在一旁看著她哭,看著她跪在地上一點點拾起落在地板上的紙屑,心里有說不出來的酸苦味,滿心的憤怒逐漸被痛苦所代替。
可是——
他,真的錯了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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