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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美人出家

秦依依的確想從陳皎兒口中看看能不能套出陸夫人的生死,沒想到她口風緊不說,還將事情扯到太皇太後身上,讓她完全接不了話。只了熄了心思,悶悶坐在那里。

陳皎兒覺得腰有些痛,剛一挪動身子,張媽媽就讓人送進來了軟枕,塞在她腰後。還有鞋子,平時很合腳的鞋這會兒怎麼覺得小了幾分似的。

甘草體貼的拿了軟底的家常鞋,先跪在地上,用手揉捏一番,再給她換上。折騰得一大圈,陳皎兒才覺得好受了些。有些抱歉的看了張媽媽一眼,張媽媽會意,笑道「少夫人不必介意,您有了身子,又是頭胎自然辛苦些。」

一直到傍晚,兩位王妃才過來,帶著自己家的兒媳婦出了宮。陳皎兒坐上馬車,馬車里里外外都重新布置過了,陳皎兒坐上去感覺不到一點顛簸。

馬車走得極慢,陳皎兒感覺有些尿意,想到自己剛剛出宮門時還特意去了一趟,便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再說。

忍回院子里,甘草看出小姐的尷尬,以最快的速度幫她換下宮服。更衣回來,對蘇媽媽抱怨著,蘇媽媽一邊笑咪咪的听著一邊開導她「懷了孕的女人都是這樣,小姐以後千萬別憋著,憋著了小少爺可怎麼辦。」

「哪里就憋得壞他,你們吶。」陳皎兒忽然想到一件事,站在原地沉思了許久。

「想什麼呢。」陳皎兒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蘇媽媽與甘草相視一笑退了出來。

「在想都是有身子的人,怎麼別人就不象我這樣嬌貴。」

秦依依懷了六七個月的身孕,按道理比她更難受才是。可反觀在皇宮里的表現,她倒是處之泰然,即不覺得坐久了不適,也沒有象一般孕婦一樣憋不住尿去更衣。

是她體質比較好,還是另有隱情。陳皎兒將她覺得可疑的事告訴周明遠,要是有暗樁在賢郡王府,倒是可以想辦法打听一下。

「之前因為要救火兒父母,後來又有陳綺紅的事,暴露了很多暗樁。他們清查得很厲害,估計短時間,恐怕打听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了。」周明遠和陸火兒都一直在安插人手,可惜外面進去的家僕,很難得到信任,更派不到主子跟前。之前布下的,又因為這幾件事全部暴露。

「對不起。」陳皎兒這才發現,自己將事情交給他時,從來沒想過這件事的難度和他能不能完成。好象他就有這種能力,讓她一看到就十分安心,願意將一切都交付給他。

「傻瓜。」周明遠模模她的頭,輕輕在她臉上滑動。慢慢的向下,陳皎和嚶嚀一聲,鑽到他懷里,貼在他胸膛悶悶道「娘會不高興的。」

「娘子想到哪里去了,為夫只不過幫你扯扯衣服罷了。」

陳皎兒紅著臉,從他懷里掙出來,捏著粉拳朝他的肩上招呼。周明遠一臉壞笑,裝著負傷,順勢歪倒在床上,大喊著娘子饒命。讓正準備進去擺餐具的婉茜退了下去,命廚房將飯菜都熱上。

「都是你害的。」陳皎兒嘴巴嘟得高高的,聲討他。

婉茜不敢進,最後是蘇媽媽在外面喊了門,這才進來布餐。蘇媽媽委婉的提醒她,有身子的人不能「劇烈」運動,羞得陳皎兒的臉都快紅得滴出血來。

「哈哈,好好,都是我害的,那我賠給你好了。」

「怎麼賠。」

「為夫喂你吃飯。」周明遠說著真的挾著一筷子菜送到她嘴邊,「啊,快點張開。」

連著三天,都要進宮,雖說孕婦有優待,可畢竟身處皇宮,那里能有家里舒服。人人都在袖子里藏著辣椒粉,哭不出眼淚時,拿出來嗅一嗅。

每天都有人昏倒,最後一天,是陳家老夫人被二夫人扶著進來。陳皎兒從榻上下來,自己坐了椅子,讓二夫人扶著老夫人上去歇著。

偏殿內第二天就布置過,擺了二張美人榻,隔成內外二間。秦依依月份比較大,讓她躺到了里間,陳皎兒在外間。見到陳老夫人,陳皎兒自然是坐起身來,讓老夫人上去躺下休息。

二夫人沖她感激的一笑,行了禮就圍著老夫人前前後後,又是請御醫,又是熬參茶。伺候的十分周到,真正是孝順有加。

想到陳府的事,陳皎兒勾起了嘴角。大夫人自從破了財,兒媳婦杜慧娘家里不知怎麼找上了族里,一定要陳子安休妻。

大夫人不得已之下,終于將兒媳婦休掉,與嫡子相依為命。陳子安癱在床上,脾氣卻一日比一日壞,大夫人為了滿足兒子的要求,常常命下人拿自己的首飾去當鋪的消息時有傳出。

老夫人是極要臉面的,不知這個局她會怎麼破。當然,她純粹是抱著觀望的態度,一點也不想參和到這些事情當中。

看著陳皎兒的肚子,二夫人有些羨慕,怎麼什麼好事她都能遇上。先是遇上東郡王世子,後又有了陸家身份與之匹配。剛說她生不出孩子,王妃準備側妃,結果她又懷孕了。

想到女兒身為長媳,到現在仍未生下一兒半女,害得長公主對女兒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她這個當母親的,沒少操心,送藥送方子燒香拜佛,能做的都做了。可女兒的肚子仍舊沒有動靜,愁煞人也。

老夫人醒過來後,見到陳皎兒,對她緩緩點了個頭「世子妃有禮了,恕老身不能下床參拜。」

「老夫人嚴重了。」陳皎兒並不想與陳家再有任何牽扯,點頭之交即可。

她是這樣想,可惜別人不這樣想。陳老夫人又看著她的肚子說了不少恭喜的話,又說了些讓她注意的事項,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陳皎兒也不好不理不睬,只好再三道謝。

「老四家的過來請安,說想帶綺露、綺思去府上看看你。可王妃似乎對我們有什麼誤會,不讓我們進府。」陳老夫人看到又有人進來,話題一轉,笑著發問道。

王妃嫌陳府沒有善待陳皎兒,不喜陳府的人來訪,當然不是一個可以對外大肆宣揚的事。對外人來說,陳皎兒曾被陳府收留,就該一輩子感激涕零。

「老夫人說笑話了,皎兒頭胎,前些日子有些不穩,王妃發了話,讓我安心臥床。可能下面人不知輕重,攔了四太太,又沒將話說清楚。若是娘知道了,一定會打他們板子的。」陳皎兒心里暗罵老狐狸,表面也只能微笑應對。

「那就好,改天讓四太太去看看你,免得說我們陳府薄情寡意。」

陳皎兒哪里听不出,是暗諷她沒有回報陳府。偏生當著其他人面,許多事都不好明說。只得笑笑「不知道陳美人現今如何。」

若不是她,陳綺羅怎麼可能入宮,她自己不爭氣,討不得皇上喜歡,難道還能怪別人不成。陳皎兒此時提起她,就是告訴老夫人,一報還一報,她可不欠陳府的。

二夫人抿嘴一笑,接上話道「陳美人孝心可嘉,已經決定出家為尼,為太皇太後頌經念佛積後事功德。」

什麼,陳皎兒一驚,陳綺羅會這麼想才怪。一定是老夫人逼迫之下,她才會作此決定。真正是高,陳德生不孝,但女兒至孝。這樣一來,陳府大房的名聲就要好上許多,連帶著也幫陳府其他同輩的少爺小姐們正了名。

旁邊幾家過來休息的老夫人正豎著耳朵听著呢,聞此言都驚得相互對視一眼,看來陳家老夫人雖然栽在大兒子身上,可精明不改啊。

听到的人少不得上前說些好听的話,陳皎兒也不得不承認這一招的確漂亮極了,一下子堵住了外人的議論之口。

最後一天,王妃這樣習過武的人,臉色都有些慘白,張媽媽扶著她,後面跟著陳皎兒,回到府中,眾人都沒什麼力氣再說閑話。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們,各自休息才是正理。

過了百日,四太太果然帶著兩個女兒前來。听了兒媳婦遇到老夫人的事,王妃也不好再攔她們,只吩咐她派過去的老嬤嬤,不許離開世子妃半步。

看到十三歲的綺露,與自己已經一般高矮,身子也開始發肓,不由打趣四太太「妹妹如此好模樣,提親的人豈不是要擠破了門坎。」

羞得綺露側過臉去,不敢插話,倒是已經十歲的綺思孩子氣的接話道「姐姐可看不上他們,說要嫁就嫁真正的男子漢。」

陳皎兒小心扶著肚子,也樂呵呵大笑「什麼叫真正的男子漢呀。」

綺露氣得拿帕子抽打綺思「讓你胡說八道,惹人笑話,我年紀還小呢。」

四太太寵溺的看著兩個女兒,「綺露年紀可不小了,娘十三的時候都已經定親了。」

陳皎兒有些警覺,不會是想自己去幫她吧。自己倒是挺喜歡這對姐妹,可現在挺著肚子,哪里也不敢去,恐怕沒功夫幫她。

還沒等她想到拒絕的話,四太太就道「說起來呢,我倒是有個不情之請。綺露生在我們家,我一個商人之女哪里懂什麼。想請世子妃留她住幾天,跟在您身邊學些做人的道理。」

「這……」陳皎兒深深看了一眼四太太,忽然笑道「好啊,我正想有人作伴,回頭我跟娘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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