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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華居內,二老爺正對老夫人說道「兒子沒看到奏折,您也知道,事涉大哥,兒子在衙門里是要主動避嫌的……都是關系極好同門的,怕兒子被牽連,這才露了一點口風。」

「唉,他這是自作孽,這種女人接進門,就是禍害。看吧,報應來了。」老夫人撐著頭,想了想道「這些事,給他個教訓也好,免得夜郎自大,真以為沒人敢動他。」

「是,那大哥那邊……」這件事,二老爺也為難的很,不說吧,他要說自己毫不知情,家里人肯定不相信。說吧,大哥那德性,他實在是不想與之打交道。

「我會告訴他明日小心的。」

大老爺教訓三少爺教訓到一半,被老夫人叫到錦華居,還以為老夫人是為了孫子。去了才知又是彈劾一事,滿不在乎道「不過是二三件小事,來來回回說,早參了無數遍,賢郡王直接打發了,皇上也沒有多說。」

「哼,齊家治國平天下,家里的事都管不好,外面還能順得了。」老夫人見他自己都不在乎,也放心了些。這段時日以來,精力越來越差,老夫人再不服氣,也知道自己的確是老了。

第二天,朝堂上都察院副都御史拿出一本奏折念道

「一、任兵部左待郎其間貪污軍響八萬兩白銀;」

「二、收受下官賄賂;」

「三、納伎人為妾,德行有虧;」

「四、治家不嚴,草菅人命,將其子陳子安外室秘密處死;」

「五、治家不嚴,其子與其妾**通奸;」

「六、十年前指使家奴林大殺害陳大人嫡女陳皎兒,謀奪財產。」

「七、十年前忤逆長輩,謀害陳家老太爺,致其病發逝世。」

最後一條一經念出,滿朝嘩然,前面幾條斷斷續續都有人御史參過,大家倒也不陌生。只是這最後一條,實在太過勁爆,大家看陳德生的眼色都變了。

「請皇上指派大理寺查證,以正視听。」除了奏折,後面還有滿滿一大摞收集來的證詞和證據。

陳德生臉色鐵青,雙拳緊握,忽然雙膝跪地,大喊「下官冤枉,求皇上查明真相,還下官一個公道。」

天啟帝神色未變,直接將所有證據移交到大理寺卿,要求夏得星「務必查實。」

夏得星的臉色絲毫不比陳德生好過,苦著臉接過燙手山芋,接受到皇上若有若無的眼色,眼楮一亮,心下有了主意。

看到夏大人皺成一團的老臉,周明遠表面為難心里卻樂開了花,推辭幾回才肯將東西都接下來。

陳子安外室冬兒的死,是陳皎兒提供的線索,說多日未見。外宅里的下人都發賣的干淨,一個人也沒留。陳大仁偷溜進去,在花圃下發現被埋的冬兒尸體。

從這里開始突破,周明遠仔細想了後,派人直接去外宅,根據陳大仁提供的線索,挖出冬兒的尸體。尸體僅著褻衣,雙目圓瞪。

忤作驗尸後證明,冬兒是被人用雙手掐死。被賣掉的家奴也找回來一個,與陳子安一起帶到堂前問訊。陳子安當然是一口一個冤枉,根本不承認冬兒的死與他有關。

周明遠也不著急,慢悠悠問道「她既然是你的外室,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你不聲不響,就發賣所有下人,關了宅子,不如你自己解釋一下。」

「我,我以為她跟人私奔,覺得丟臉就什麼都沒說。」陳子安跪在下堂,想到父母的吩咐,不敢犯倔,老實說道。

「私奔,那你的私宅丟了多少東西。」周明遠繼續問。

「這……」陳子安額頭開始冒汗。

周明遠扔下一張紙,道「經過清點,外宅里死者的衣裳首飾還有少量銀兩都分毫不少,你的意思她什麼都不要,甚至連件外衣都不穿,光著身子跟人私奔?」

「我怎麼知道,我根本沒想過這些。」陳子安猶自嘴硬。

周明遠又轉頭問這個被賣掉的丫鬟,小丫頭戰戰兢兢,連頭都不敢抬,說道「頭一天少爺在姨女乃女乃這里留宿,第二天一大早,奴婢端了洗臉水進去,就沒看到少爺,也沒看到姨女乃女乃。我們找了一圈,也沒看到人,還在納悶著,就有人牙子上門,將我們都轉賣掉了。到現在,奴婢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這天晚上你和死者發生了什麼事,是幾點離開的,離開的時候又有誰看到了。」周明遠仍是慢條斯理,不厭其煩。

「我們什麼事也沒發生,因為第二天一早要去學堂,我就提前走了。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是後來私宅的管家跟我報,說冬兒不見了,怕是跟人跑了。我就命他將人賣了,關了宅子。」

「你什麼都沒調查,也沒找一找,憑管家一句話,就相信死者跟人私奔。」周明遠命人傳了管家。

管家與周明遠說詞一般無二,陳子安得意道「看到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周大人可以放我回去了吧。」揉揉已經酥麻的膝蓋,陳子安站起來,笑問道。

周明遠收斂起笑容,將臉一板,頓時有衙役上前左右一壓,將陳子安直接壓倒在地。

陳子安叫道「我都說了人不是我殺的,為什麼還不讓我走。」

「你說不是你殺的,就不是你殺的嗎。凡事是要講證據的,現在你有重大嫌疑,押入大理寺大牢。」不管陳子安的嚎叫,衙役直接將他帶下。

夏紫蘇上次與陳皎兒在易家匆匆見了一面,事後,陳皎兒稍加打听,才知道夏家在推掉陳家的婚事後,定下另一門親事。可沒想到快成親時,男方因得急癥去世。

雖然男方什麼都沒有說,但發生這種事,對夏紫蘇後面的議親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定下一門合適的親事。

陳皎兒知道後唏噓不已,夏紫蘇在她所認識的官家小姐中,是十分少有,聰慧又沒什麼小心眼的女子。卻沒想到,命運會對她如此不公。不過,她心態看來還算豁達,不然也不會參加易四小姐的宴會。

發了貼子請夏紫蘇到家中坐客,夏紫蘇倒也不矯情,很快定了第二天來訪的時間。陳皎兒又特意布置了觀星樓,請常在鮮和陸火兒坐陪。

「你不會想把我……」常在鮮指著自己的鼻子,很有氣勢的說道「象我這樣的大好青年,又英俊又瀟灑……」

陳皎兒隨手拿了一塊糕點塞進他嘴里,「只是吃飯的時候陪一陪,你話比較多,活躍活躍氣氛。」

「當然,要是有合適夏姐姐的人選,你也可以留意一下。」陳皎兒想了想,又對兩人說道。

常在鮮和陸火兒對視一眼,頓時覺得壓力好大。

夏紫蘇看到兩位青年才俊坐陪,很禮貌的收斂了與陳皎兒相處時的說笑,端莊大方的樣子倒是讓陳皎兒忽然想到一個人「我回京很久了,怎麼黃公子沒上門來過。」

黃昊寧是第一個真心向她求婚,又被拒絕的男人,看到夏紫蘇的書卷氣,倒是讓陳皎兒覺得兩人氣質十分相近。

櫻桃在一邊伺候著,見另外三人都不說話,插嘴道「黃公子是來京參加會試的,說不定早中了狀元騎馬游街,然後上任做官去了。」

狀元當然是說笑的,不過櫻桃所說倒也**不離十,黃昊寧的確參加了會試,最後以二甲進士出身補了實缺,她回京城的時候,黃昊寧剛剛上任。

想到這麼一個合適的人選,居然不在京城,陳皎兒微微有些遺憾。想到夏紫蘇的事總覺得,自己要負一點責任,如果自己當時不這樣做。說不定又是另外一番局面。

夏紫蘇看她微皺著眉頭,放下筷子笑道「妹妹快別這樣想,當初若不是你幫姐姐,說不定今日生不如死的就換成姐姐了。只嘆那杜慧娘雖不是名門貴女,但也是出了名的賢良淑德。卻被陳家活活遭賤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實在是可惜的很。」

因著這件事,夏紫蘇對陳子安後來定親及成親的事比較關注。特別最近一陣子,先是陳子安的外宅生下兒子,公然抱到陳府叩門,後是與父親的妾室**通奸。都在京城里傳開了,越發讓夏紫蘇覺得杜慧娘是代自己受過,十分痛心。

猶其是想到,如果不是陳皎兒,可能今天承受這一切的就是她,越發覺得哪怕自己經歷了未婚夫去世這樣可怕的事,她仍是感激陳皎兒,沒有讓自己跳進陳家那個火坑。

「听說陳子安可能是殺死那個外室的凶手,已經被關在大理寺了。」常在鮮說道。當然這並不是新鮮事,陳家為這件事已經焦頭爛額了。

飯吃到一半,甘草過來小聲道「小姐,陳府的老太太遞了貼子,想來拜訪您。」

陳皎兒嘆了口氣,這人老成精,果然是不一樣。一把年紀,論輩份,她是東郡王妃的長輩。論人情,她曾收留過自己,若真的讓老夫人來拜訪她,明天出門就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回了送信的人,明天上午,皎兒會去給老太太請安。」陳皎兒的無奈,在坐幾位都看到了,夏紫蘇畢竟相交時日不長,對她的過往了解不多,自然不好開口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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