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還是小心點好。」星玥提醒道。
燕子修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大家肚子都餓了,正好進去歇歇腳。」隨即帶著幾人走進那風來客棧。
「小二,上好酒好菜!」金小洛喝道。
很快一桌好酒好菜就端了上來。只不過每道菜上面都蓋了蓋子。
燕子修、鳳江華等人看到這等奇事自然心底是留了個心,果不然打開菜蓋子時都是一些生鮮活物,有的貌似人的內髒。頓時一種惡心感覺涌了出來。
「丫地!找死吧!」鳳江華立即掀翻了桌子,看著店家那些人,哪里是什麼人,個個都是那獸頭人身的怪物,身材高大強悍,雙手都長有黑黑的長毛和鋒利的指甲,那頭顱都是龐大的獅子頭。
「獸人?」金小洛看著這些人,皺起了眉頭。獸人也不是第一次見過,只不過這大批的獸人倒是第一次見。
傳聞獸人要麼是人與獸結合後生下的獸人,要麼就是異族人被巫師巫婆們下了詛咒後變成了獸人,失了本性。就像以前的狼頭人身的影月魔君,不過,他倒是要幸運得多了,至少本性沒變。
「要立即殺了他們,還有,千萬別他們打傷和咬傷,不然就會被血液傳染也變成獸人。」星玥很快言道。
「大家听明白了!」燕子修沉下了眉宇,看著這獸人,手心微微地動了動,看來要大開殺戒了。
嗷!那些獸人張牙舞爪地朝著他們攻了過來。
「呵,好久沒御獸了,正好拿這些家伙們開開葷!」金小洛喝道。
隨即燕子修、鳳江華、星玥等人快速地揮舞起自己的兵器來,與這里的數十名獸人大戰了起來。
畢竟全部都是一流實力的御獸師,不一會便將所有的獸人消滅大半時。
驀地,一個小孩從一個角落跑了出來時,朝著那獸人奔去,獸人一拳擊過來就要轟向那孩子時。
「危險!」鳳江華飛撲了過去,一把抱住那個孩子,一個翻騰躲過了那獸人的攻擊。另一手提拳,轟地!擊碎那獸人的腦袋瓜子。
那孩子看著那獸人倒了下去,立即咧開了牙齒,「你們為什麼要殺我爹爹!」孩子憤怒地張大嘴朝著她的胳膊肘兒一口咬下……
「呃……」鳳江華呻痛了聲,直覺血液都要逆流起來了。再也無法忍受地將那孩子扔了出去。視線里那張孩子的臉都有些變化,那或許只是還未變異完全的獸人,可是那嘴角左右兩邊的虎牙卻是尖銳地露出在外面,閃著野獸的凶性。
茲地!一道光影煞了過來,將那孩子給徹底地毀滅了。
鳳江華看著那孩子的毀滅,眼也漸漸黑了下來。似乎再也听不見也看不見什麼,整個世界都變得黑暗起來……
「華——」燕子修咆哮了句,停住了拳頭,剎那間像瘋了般地飛撲過去抱住了她倒下來的身體。
一旁的星玥和金小洛也百感交集,沒想到鳳江華一個善念竟會被獸人所傷。
天夜暗了下來,月兒被黑霧籠罩住了光芒。
房間內,燕子修將鳳江華抱進去就沒有再出來過。而房間外的兩人是緊緊皺著眉頭,金小洛更是在那里不時地跺著腳步。
「星玥,這到底被獸人咬了後就真的會變獸人嗎?」金小洛手緊了緊,其實他真正想直接問的是,「華到底還有沒有救?」
星玥雙臂相纏繞著,第一次覺得這問題太棘手了,可是她必須誠實地面對這事實啊!
「一般不會有例外。」星玥答道。
「糟粕!!」金小洛咒了句。實在無法想象鳳江華變成了獸人會是怎麼樣子?那燕子修呢?他怎麼會受得了這打擊?天啊!真是糟透了!
「……」星玥火紅的眼底倏地也變得更紅了,看著那道緊閉的門,都不難想象到燕子修現在是什麼心情,想到兩人好不容易消除隔膜,那麼幸福地在一起,這會又要面對這種悲劇,是不是比那生離死別還要痛苦呢?
屋子里,氤氳著一股至極至盛的氣體。朦朦朧朧地將兩人給包裹住。
兩人赤身而對,燕子修一手抵在她心口大穴上,緩緩地催動自己的內氣相助她抵抗住血液里的那股強烈的變異。
不知過了多久,豆大的汗漬從臉上淌了下來,兩人都已是汗腺漬漬,可鳳江華體內的那股搏斗仍是非常激烈。
那獸人血魔毒的傳染,那就像是野草一般地在她體內瘋漲著,血液的流動又十分地多變,這毒血的傳染讓身體里的疫力迅速地下降,一旦疫力降之為零時,預示著抵擋力的完全消逝,她就會變成獸人。
燕子修是非常清楚這點,所以他是一點一滴也不敢松懈半分,生怕哪一會兒,那疫力就降為零了,那時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雖然他可以在後天通過力量使獸人恢復人形,但是,影月魔君那只是個特例,畢竟曾經的他變成獸人時是完全保持了頭腦的清醒,精神上並沒有受到任何獸人血魔毒的侵害。再則,他可是異族人,擁有強悍的體魄。
而鳳江華則不一樣了,若是她變成了獸人,他都不敢保證她的精神還能保持清醒和正常。那樣,就算為她再次駐顏了,也沒有絲毫意義啊!
燕子修的眸心擰緊了,金瞳子里凌厲又沉重。現在除了除時除地須要為她灌力抗獸人魔血毒外,他都找不出更好的辦法。雖然為她抗毒會消耗掉他極多的氣力,但除此之外,也只有這樣下去。
「燕……子……」終于鳳江華睜開了眼楮,但很快噗地狂噴了一口鮮血,染紅了這片充滿氣霧的空氣。
「華!!」燕子修一手抱住了她,另一手是繼續抵在她的胸口處……
「不要了……」鳳江華虛弱地說著,看著對方,眼眸子有些發花,可是她到底還是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是那個獸人孩子……
「華,你一定要堅持住!答應我!!」燕子修望著她,眼瞳里滿是憂慮。
「我怕……我怕堅持不到那一刻……燕………子……」鳳江華無力地軟在他懷里,斷垣殘壁的聲音緩緩地透在空氣中,「答應……答應我一件事……」
「華……」燕子修都不知道說些什麼,眼眶里被憋紅了一片,聲音極壓抑,「你說。」
「我……我不要變成獸人!所以……所以……在我變成獸人的那一刻殺了我!!」鳳江華咬著牙齒說道,體內感覺到一股奇寒的襲來,她知道這股烈毒正在身體里肆掠席卷。
「華——」燕子修痛呼一聲,抱著她的手臂都開始顫抖,控制不住地低呼著,「你怎麼能這樣說?怎麼可以……」
強忍不住那心底颶烈的悲痛,一抹淚情不自禁地落了下來,潤染在臉頰和嘴角,燕子修猛地吸了吸鼻翼,難忍地斥言道,「以前的你去哪里了?這點挫折就把你鳳江華打倒了嗎?我告訴你……你不會變成獸人!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會讓你好起來的!!」
「你……真傻……」鳳江華看著他,悲愴地笑了。
「是,遇到你鳳江華,我燕子修是徹底地完了!」燕子修望著她情慟難耐地說著,「那時,你誤會我離開我,我自己真的快要瘋了,你知道嗎?若是你再說放棄自己的話,我真的會很痛心,很痛心……請……不要再讓我難過,好嗎?」
鳳江華眼迷蒙了,一滴晶瑩剔透的淚花不自覺得滑月兌了下來,潤在心底很殤很殤,可是,她還是要說,她怕這時不說,以後變成了獸就再也沒有機會開口了,「不要難過……請為我愛惜自己……燕子,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有個人……是一直默默地在為你付出著……那個人……」
「不要再說了!」燕子修阻止她繼續下去,他當然明白她說的是誰。雖然他和鳳江華之間從來沒有在一起討論過這個問題,可是,那星玥為他的用心和默默付出卻是通過那些她很不經意的笑容和行動看得出來。
試想,若是她不在乎他,為何會在那崖下找到那枚六葉玄鐵耳墜?而且還干巴巴地送來給他?
「華,你一定要堅強!這就是一種人生的磨難,讓我們一起咬牙挺過去,好不好?」燕子修安慰道,看著她緩緩欲閉上的眼,勉強地笑了笑,「累了就睡吧!」
「燕……子……」鳳江華看著他,眼兮得越來越緊,睫毛顫了兩顫,眼終于承受不住地閉住了。
燕子修看著她,那原本潤色的臉龐漸漸布滿了一種青郁色,他知道那是魔血混入改變的結果。
燕子修凝視著她,眼底透出萬種深情,單手按著她的胸口繼續運功,持續地推動著自己的氣息。都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只知道那窗台的月兒越來越明了,夜風也越來越冷凌。在下半夜的時候,燕子修終于看到了她的面色緩緩褪下了那份青郁,血色回歸,重新變得潤紅起來。他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帶著全身的疲憊,燕子修上身赤露的站起身來,轉身細心地替她拉好被褥,輕輕地拂了拂她的額頭。看著她的面色,暗暗在心間發誓……
就算拼盡了全身真氣,他也一定要救她!!
之後,燕子修隨便拾起地上的外袍披了身上,腳步沉重地走出了房間。